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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食战争》第八章《海洋之盐》(下)剧情填坑,22

[db:作者] 2025-07-20 01:25 5hhhhh 9140 ℃

  “然后你们!”信鱼说,“就是你们把李裂的女人跟儿子给放跑了!!!”

  番杏假装惊慌失措地流出泪水:“我……我发誓我没认出来!!!我以为那就是个普通的SW45001号肉畜!我真没……”

  “也是,毕竟我自己也看走眼了,那贱货装得真像!算了算了,我把李裂抓回来了也不错,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仓库里会有个地道。”

  “那其实是咱们义援会自己挖的,我和卢仑也是今天刚知道,正要今天告诉你,没想到先被你的人质给利用了!”

  信鱼果然不是傻子:“我还觉得不对劲,你们看见我把俘虏关错地方了,知道那地方有地道,怎么不及时跟我说?”

  “我们没看懂地图。”卢仑说。

  “你们没看懂地图!?你们糊弄我玩吗!?番杏跟李裂走得那么近,没见过李裂儿子!?起义之前就有人说你俩要投靠协会,我还替你们说话,后来今天中午你们正式加入义援会,我也替你们高兴,结果现在一看你们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你也别太过分了!信鱼!”

  说这话的不是卢仑,卢仑回头一看,涂沫和何渊陷带着两队人赶来了。老涂身边只有三五个精干的保镖,何渊陷则领着一群腰揣手枪的普通人。

  信鱼眼睛都瞪圆了:“是我过分吗!?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卢仑跟番杏放跑了李裂儿子!他俩根本就是协会的卧底!他俩——”

  “别再说了!”何渊陷呵斥他。

  卢仑说:“老涂,你听我解释……”

  老涂沉重地拍拍卢仑的肩膀:“用不着解释,别把她的话放心上。这些年要不是你们这对伉俪在精神上支持着我,我早就在星螺死的时候自杀了,正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我就觉得我还不是孤立无助的,我还有机会报仇,才能卧薪尝胆,掀起今天的惊涛骇浪!”

  坐在地上的李裂冷笑一声:“伉俪是吧,真有意思,在我眼里就是个拿钱不干活的饲养员以及他饲养的畜生!”

  甚至暂时没人理他。

  何渊陷一把抓住信鱼的衣领:“你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信鱼吓一跳。

  “跟随我起义的志士,被你误伤误杀了多少!?涂先生那边的人也在地道被你误伤,你是不是杀红眼了!”

  “我杀红眼!?在码头搞自杀炸弹的是我吗!?组织无辜旅客撤离的才是我!!我短短一个月迅速集结起一支精兵,短短俩小时占领诺大的机场,组织撤离,俘虏李裂,到现在有人说过我的一句好话吗!?是!是!一提到义援会首先都想到涂先生,想到何大哥,想到卢大哥和番杏姐,谁也不知道什么名不见经传的信鱼,信鱼什么也不是!”

  信鱼边哭边说,何渊陷松开她领子,虽然语气转而温和,说好话安慰她之类,但也不停地皱眉头。番杏知道何渊陷根本不是安慰人的心情,他还沉浸在失去秋刀的悲痛中。行为上来说信鱼一点错都没有,反而是战功累累,但总觉得她的心态和别人不太一样,与其说是给谁报仇更像是在享受战争。

  老涂也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但又不能否认李裂确实是被她抓的,把她先哄好了之后,几个人的注意力才回到李裂身上。

  ……

  李裂还在原地,老涂搬过来几把椅子,并不是给李裂的,而是在他身边围一圈,坐在椅子上的都是义援会最元老的人物,也包括卢仑和番杏,没有什么玄乎其玄的生灵神,也没有信鱼,信鱼负责拍照并且上传到论坛,叉车车灯照着李裂苍白的脸,其余人则只能在更远的距离围观。

  “呵,你们这是要审判我还是怎么着?”李裂抬头眉毛。

  信鱼愤怒地说:“要是把他老婆孩子也抓过来当面肢解,看他还跟现在这样似的不!”

  没人理信鱼,老涂坐在李裂正面,拿着手枪,一句话还都没说,一把老泪先顺着皱纹流下来,其他人都很沉默,只有番杏轻拍着他后背。

  “……要是星螺能看到今天这一幕就好了……她要是还活着的话,也差不多跟番杏这么大了吧?小卢还有番杏,从今以后再也没人能拆散你们了,没人敢伤害番杏,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用倒计时了……要是星螺也还在该多好啊!星螺死的那天,我眼睁睁地看见李裂吃了她的肉,从那以后我连星螺的照片都不敢看,到现在已经几乎忘了她长什么样……唉……”

  李裂用手指指老涂:“嘟囔半天说谁呢?你说这人我认识吗?不过估计不认识,洋盐市每天死多少畜牲我也不可能一个个记着。”

  何渊陷一脚踹李裂腮帮子上,李裂吐出半颗牙,用更不屑的眼神看着何渊陷:

  “你家那头畜生我倒是记得,今天刚在竞技场里宰的嘛!”

  然而这话却似乎没能激怒何渊陷,他敲个响指,两名手下押过来一个女孩,只穿着内衣裤,嘴里塞着布条,身上还有伤,头发也都凌乱着。李裂瞪大了眼睛,卢仑也回头看一眼,番杏稍微捂下嘴——被押着的正是金丝雀城的翎雁!翎雁看到番杏时候还露出一丝求救的眼神,但这已经不是那个在工会里一起唱歌跳舞的番杏了。

  “唔!!唔唔唔!!!!!!”

  李裂此时才真正开始愤怒了: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混蛋王八蛋到底想怎么样!?李家亏待过你们吗!?你们当初就是一群穷到饿死的单身狗,我给你们送钱,给你们送妞儿,你们还想怎么样!?不是我就问你们,问那个谁,比如姓卢的,如果一切依你的愿,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才能不恨我,怎么样才能别好像自己苦了吧唧的似的,怎么样才能别瞎J8胡闹好好过日子!?”

  卢仑一愣:“我!?我……如果……”

  支支吾吾了五秒钟,老涂把话抢过来:

  “如果要让我说的话,你们这种吃人产业就不该存在!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哈哈!笑话!!!没有我们协会的话洋盐市不还是一个没人知道的小县城?你们不也就是穷逼一辈子!没有肉畜产业就没有金丝雀城的甜水45号,就根本没有什么星螺,秋刀,也没有你,番杏!你以为你是从哪蹦出来的?昂?番杏?你妈子宫?你以为你有妈?你就是个SW45016号基因,基因贡献者是个名叫极乐的肉畜,早在20年前那届博览会就死了!没有肉畜产业就根本没有你!你被造出了就是为了给人吃的!”

  “那也无所谓!”番杏突然说,“您到现在还这么振振有词,坚信肉畜行业满足了无数人的需求,带来了幸福和快乐,以为自己是共赢局面的创造者?但这不是什么共赢!我们没有感到共赢!或者我不代表别人,我只代表我自己:我感谢您赋予我生命,感谢您让我见到了我最爱的人,精准地把我送到他家,我不否认对您的感谢。但是!李叔叔,如果我说我更希望这一切都不存在,希望我从一开始就见不到卢仑,或者干脆我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您会感到诧异和不理解吗?”

  “扯蛋!扯你妈的蛋!你就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就——”

  “这就是我的想法!您以为今天对我来说是什么日子!?起义日吗?我到中午都不知道起义的事!!!今天是杨少爷生日,也是我的屠宰日!我被杨少爷强奸了两天,今天要被熬成汤!我在死前不是渴望能活下去,而是希望自己从来没存在过!”

  李裂沉默片刻,笑了两声:

  “呵!呵呵!当初签约的是你们,现在毁约的也是你们,反正你们就是牛逼,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老涂站起来,其余人也站起来,俯视着李裂。

  信鱼激动得咔咔照相:“要杀了吧!?终于来了!把他J8剁下来塞他嘴里!肠子也给他剁成段!”

  番杏皱皱眉头瞥她一眼,除此之外没人理她。老涂用枪指着李裂的脑袋,却又把枪交给番杏。番杏看看卢仑,点了点头,接过枪,对准李裂的顶骨。

  “如果您也有机会再选一次,还会杀死青占、星螺、豆芽、秋刀以及所有被冠以‘肉畜’身份的,但却其实热爱生命的普通人吗?”

  李裂听到这个问题,拉开裤裆掏出阴茎进行自慰:

  “……哈哈哈……你说的这群人,再加上你自己……哈哈哈哈……光是想着把你们摁地上让狗肏,骚屄剜下来绞成肉馅儿喂狗,老子就快射了!哈哈哈哈哈!!嘶!!嗷嗷!爽!!!我赌十个亿你光听我这么说就屄里流水儿了!!!是不!?是不!!?贱屄肉畜就缺调教!赶紧脱裤子让我肏听见没有!?老子今儿非把你肏死!!!!”

  即使是这种时候,针对自己生殖器的语言攻击也使番杏产生了生理反应。然后紧接着——

  一发子弹射穿了李裂的脑子。

  ……

  ……

  ……

  (第三人称多视角描述)

  黎明再次到来的时候,阴沉的天空中并没有出现太阳。平日里冷清的茶根收费站此时此刻收容了近一千人,大部分都不是金丝雀城公民,只是顺着盐蜜高速逃过来的,急救人员在这里忙碌了一整夜,除了照顾伤员之外,也照顾那些被义援会引诱着误食甜霜而进入软化状态的女孩们,她们的戒断反应痛苦得就好像要死了一样。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心力憔悴的伶鼬用略微责备的语气对金丝说。

  “我把小柑妹妹还有小神皇给救回来了!飞着去的!”

  金丝边说边得意地炫耀身边的小柑和小卡琳娜。

  “死处男!”

  “小柑!!你和李秽回来了!!!”

  “主夫人!!!小卡琳娜能把你带回来真是太好了!”

  “嗯!但是……但是……李裂他……别哭了小秽……”

  “我爸死了!!!呜——————!!!!!”

  “啊!!!????!!?”

  刚与弟弟重逢的李荼愣在原地,颤抖着摇着脑袋,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你们亲眼看见他死了吗!?”卡琳娜问。

  “没有……”小卡琳娜说。

  “那会不会还有希望!?”

  “义援会肯定不会放过他。”

  尽管有些人还抱有希望,但这个残酷的现实很快就得到了证实:李裂被处刑的视频被上传到了网上,不是那个生灵论坛而是整个互联网!视频中的李裂躺在空旷的飞机跑道上,空洞的双眼半睁着,头发和血凝在一起,嘴唇也结上了霜,看来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名为信鱼的反叛肉畜正在侮辱他的尸体,用脚拨弄已经僵硬的阴茎,嘻嘻哈哈地狂笑着。视频后半段倒叙着剪入了他被处刑的一瞬间,义援会的高级头目们把他围起来,最后下手的是番杏,一发子弹由上而下射穿了他的顶骨,他坐在地上痉挛两秒,流出鼻血,双眼中的神色也迅速地涣散了,向后仰倒,彻底失去了生命。

  “……啊!!!天啊……!!!苍天啊!!!!为什么要……”

  李之尚看到视频直接瘫倒在地,小柑把手机从他手里拿开。

  “去安慰一下爷爷……去……啊啊……呜呜呜呜————!!”

  “呜——————!!!爸爸!!!!”

  小卡琳娜的心情很沉重,但也收到了令人欣慰的消息:塞布瑞娜她们果然顺利逃出机场了。塞布瑞娜打来电话:

  “……你和迪莉娅从三号门出发之后短短半分钟,马泰奥就出现了,我们坐上另一辆摆渡车想追你们,但没看到你们在哪,直到冲破围栏也没看见。碧安卡说你们一定在前方,所以我们没回机场找你们,一路开到了东台,借了一部手机,才知道你们到金丝雀城去了。李总统的事我很难过,十年前的决斗他帮了我们不少忙,没有他的话我和你妈妈就不可能活到最后。”

  小卡琳娜说““你们没事就太好了,你要和迪莉娅说几句话吗?卡塔日娜也在这儿,她和陶婷菲顺着盐蜜高速来到了金丝雀城,把咱们在地道里拯救的李之尚等人也带来了。”

  “你的日本女友也在吗?”

  “也在,和她丈夫在休息区的客房里睡觉。”

  “那就好,我必须感谢她,并且为我对她的怀疑致歉。同时我们也要向陶表达哀悼,她的教徒一共牺牲了16人。另外我还想问你,和李之尚在一起的人里有没有两个穿教臣袍的黏菌少女?”

  “没有,很多人都说看见了,但她们在进入金丝雀城之前下了车,然后不知去向。她们是谁?”

  “可能是当年在维苏威海啸中救了你的人。”

  “什么!!!?”

  “她们还提到了那个亚裔美国人王沙涟,我猜他应该也在金丝雀城吧?”

  “是的,我们都在金丝雀城和洋盐市边界的一个收费站的服务区,我刚刚还和他打过招呼。他现在正在和李之尚说话。”

  “要不要和他说说这两个黏菌生物的事?”

  “不了,他不会毫无察觉,如果他想深入了解,会主动来问我。”

  “那就好,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就不占用手机了。碧安卡的女儿醒着吗?碧安卡想和她说话,或者哪怕看看她的脸也行。”

  “好,我把手机拿过去。”

  ……

  压抑的气氛使王沙涟几近窒息,他走出服务区,举着一支啤酒到收费亭里坐着。金丝走进来,把里面负责收费的黏菌女孩赶走。

  “啊?要是有车来怎么办呢?”女孩不安地问。

  “别扯淡了!”金丝轰走她。

  收费亭里的空调开着制热,小空间里很暖和,金丝把王沙涟手里的啤酒拿过来喝两口,然后再递还给他,王沙涟嫌她有点自来熟,不情愿地蹭了蹭瓶口上的她的唾沫。王沙涟不想和她说话,但她似乎确实是有话要说,所以王沙涟干脆先开口了:

  “我已经感到有些不友善的眼神看向我了,都说洋盐市的混乱是我女儿蓝鱼一手造成的,也有说是我爱人黄蕉,还有些别的事,我脑子很乱。”

  金丝问:“我现在脑子也乱,协会已经彻底垮了,现在李之尚和弗朗西斯将军在我这儿,齐拉斯船长据说不知怎么被弄到艾沃森的吸血蝠号上去了,李裂死了,圣玛丽安娜号也炸了,翎雁还在失踪,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另外还有人说见到了两只本源黏菌体,你不关心一下吗?”

  “我也听说了,要不为什么说我脑子乱呢,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也不是我现在焦虑的重点。如果是真的,并且她们想见我,我不需要主动去找她们;如果是假的,那我就更别费劲了。”

  两人透过玻璃向东看盐蜜高速的路面,汽车残骸已经被清理走了,此时此刻的洋盐市不知正在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黄蕉呢?”金丝问。

  “她说她去找女儿了,一晚上都没回来,所以才有人猜测她也和义援会是一伙的。先不说我,伶鼬怎么样?她精神状态本就不好,你不陪她去?”

  “回来之后她一直牵着艾丹的手,一有人从盐蜜高速撤过来她就追问是否看见翎雁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她的精神支柱了,你也不是,艾沃森更不是,出事之后她就没提过艾沃森一个字。”

  “艾沃森……他亲生女儿出事了都不管,居然自己坐船跑了!”

  “反正他寿命长,未来估计还得有无数个孩子,死一两个无所谓吧。”

  王沙涟一想,金丝这理论似乎也没错,当年火山洞里的黄环恐怕也是这么想的。金丝好像是来闲聊的,王沙涟松了口气,却听她说:

  “昨天晚上我飞回洋盐市看能不能帮点忙,还真碰巧碰见小神皇她们的飞机,就把她们救回来了。”

  “嗯,我听说了。你比我勇敢多了,我的信条就是不惜一切保全自己的生命。你明知道我女儿蓝鱼装备F-219B飞行器,比羽化-6型更快,万一你遇到她的话恐怕会很难逃脱,但你还是去了。”

  “不是不是,我要跟你说的也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我确实碰见一只黏菌生物!当时我正好看见她摧毁小神皇的飞机,我就直接飞过去打爆了她的飞行器,她就掉下去了。”

  “什么!!!?昨天晚上!!!?”

  “对,小神皇看见了,小柑跟她儿子也看见了。我没想到义援会的黏菌体还不止你女儿一个。”

  “等等等等!你确定不是蓝鱼吗!?或者……不是黄蕉?”

  “要是F-219的话怎么可能被我一枪就打爆了,我用的还是手枪。虽然是白色皮肤和头发,但她背的是山寨版的羽化-3型飞行器,注意我说的是山寨,所以也无疑不是我们金丝雀城的黏菌体。”

  “你说小卡琳娜也看到了?”

  “对,而且比我看得更清楚,好像连脸都看清了。她说像她见过的一个人,又不太敢认,你问问她?”

  王沙涟把剩下的小半瓶啤酒塞给金丝,推门去找小卡琳娜。

  “卡琳娜!我问你个事!”

  “果然您还是来了,但我本人没看见,李之尚他们反而看见了,两只黏菌体穿着我们教会的黑色长袍……”

  “说什么呢?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昨天晚上你在飞机上看见一只黏菌生物!?而且在攻击你们!?”

  “对!!!我也正要跟您说!”

  “你看见她的脸了吗?百分百确认不是蓝鱼?”

  “绝对不是蓝鱼,是个白色黏菌体,但和蓝鱼有关系……当然我可能认错了,我也完全不敢相信。”

  “别管是不是认错了,你先说!”

  小卡琳娜犹豫一下,压低声音:

  “我觉得像蓝鱼身边的那个Doris……”

  王沙涟一惊,好几秒钟不知道该说什么。

  “……首先您知道她是个黏菌生物吧?”

  “我知道,一直知道,虽然整天跟蓝鱼花天酒地,但在黄蕉状态不佳的那段时间她还经常过来帮忙做护理,而且还挺可靠的,比蓝鱼懂事多了,我一直当她是蓝鱼的益友!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会!应该说我几乎确信自己就是看错了!除了脸有点像之外,我完全没法把那个花里胡哨的Doris和飞在高空中疯狂毁坏我们飞机的黏菌生物联想到一块!”

  “我也没法把蓝鱼和生灵神联系起来,但这已经证据确凿了。然后关于Doris逻辑上确实说得通,蓝鱼是她唯一的黏菌体朋友,思想上互相影响,说不定她是被蓝鱼煽动的。”

  “可是您家蓝鱼又是被谁煽动的?生活极度富足,也接触不到当年黄蕉的那些事,现在这个强行再造出来的黄蕉又不可能煽动她,那么极端主义的‘黄蕉意志’总不会是从她心里凭空萌发出来的吧……”

  小卡琳娜思考一下,又继续说:“……我明白了!既然Doris是白色黏菌体,那多半就是当年金丝雀城变节者的后代,说不定被她母亲或者外婆影响,变得憎恨金丝雀城乃至整个肉畜协会?”

  王沙涟扶着额头,明显昨天一夜没睡:

  “……不知道……我已经谁都不敢相信了……蓝鱼这些年一直瞒着我塑造自己内心中的另一面,我居然毫无察觉,我已经自责到几近崩溃了!!现在你又说她朋友可能也有另外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难道我真迟钝到不可救药的程度了……!?”

  “别忘了她们是黏菌生物,但凡是黏菌生物就比人类智商高得多,而您无论如何也是人类,如果我是您的话就不会为这种事自责。”

  “不止是自责,也是有点愤怒,也感叹一下……我到现在才真正感觉自己不再年轻了,感官和思维速度不如当年那么机敏了。”

  小卡琳娜压低声音:“说到这个话题,没有人邀请您加入什么永生俱乐部吗?连我都有人邀请,您应该也考虑过吧?”

  “白树邀请你的吧?她对你评价挺高。她当然也跟我说过,但我目前还没想过这码事。现在他们的重点说服对象也不是我,他们首先想把白瞑劝服了。”

  王沙涟提到白瞑,小卡琳娜想起件事:“对了,您知道协会和极光城那边联系密切吗?”

  “极光城?哦白瞑那边,亏你知道这名字。我当然知道,我很多时候就担当联络人角色,你想问什么?”

  “我通过VR动画了解了黄蕉的前世今生,但还想知道一些她的视角以外的故事,比如我时常听到的‘六人会议’,具体内容到底包括了什么?”

  “三十年前的事到现在还有人提及,那涉及了太多东西,首先你知道所谓的六人是谁吧?”

  “我知道有协会的三位,还有你,还有一位俄罗斯人?”

  “对,还有就是我的老师林奇先生。我当时还很天真幼稚,像保护幼儿园小孩一样保护这个纯净而自然的种群,不忍心让她们或她们的后代成为人类的武器和工具,所以听到他们讨论如何利用这种生物实现自己的目标时,我简直气坏了。但后来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俄罗斯、美国、协会,也包括我。六人会议并不一定只有六个人,陆续很多独立势力也逐渐加入其中,比如白瞑,比如达伦·阿什利,也并不一定要开会,这就像是某种不言而喻的利益联盟,以共赢为目标,从一件充满价值的新兴事物上榨取利益。”

  “什么事物?黏菌体吗?”

  “不完全正确,黏菌体是奶牛,但六人会议要的是奶,他们只想成桶成桶地提走挤好的奶,所以榨取对象不是奶牛而是天真的挤奶工,也就是小动物学园,后来的金丝雀城。我恨了朱岩砺半生,后来才发现他才是受害者,但他也是咎由自取,谁叫他那么自觉地坐到了挤奶工的板凳上。”

  “那么金丝校长呢?”

  “金丝是个强大的女人,但她也无疑意识到这个情况了,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朱岩砺临死前的那种疲惫的样子,她也快支撑不住了,她需要一个继承者,六人会议也需要金丝雀城有个继承者。”

  王沙涟回头看眼收费亭,金丝独自坐在里面吹着暖风小口嘬着啤酒,王沙涟朝她挥挥手,她也举着酒瓶笑笑。

  小卡琳娜说:“所以我能否理解为,其实所谓六人会议就是全人类利益的代表,不同势力、不同阵营,不同级别的团体互相合作,或者以代理的形式合作,从金丝雀城乃至所有和黏菌体相关的事物上榨取利益,并同时加以控制?”

  “根本不是全人类,也控制得很糟糕。六人会议中的共赢团体只是人类中的最顶层,是个小团体,并非全世界所有人都从中受益。虽然不停地有各种插曲,比如白瞑建立极光城之类,但也姑且在掌控中,各方依然保持着共赢局面,直到几年前一个完全失控的插曲发生了。”

  “什么插曲?”小卡琳娜问。

  王沙涟看她一眼,露出一言难尽的苦笑:

  “你自己深陷其中还不知道吗?就是你们瑟米西沃安的战争!这场战争之后你们建立了所谓神皇国,领土遍及全世界,可谓是21世纪的日不落帝国!但你认为这场战争的最最根本的起源是什么?我说说我的看法:近20多年来有大量价值被创造出来,但却没能得到良好的分配,国与国、社会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财富和力量差距越来越大,所以才导致了频繁的混乱和动荡,而你们教会战争就是这些动荡之中影响最深远,后果最严重的一次!”

  “我还没想过这么深,但好像碧安卡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通过这些动荡,包括你们教会战争,一些年轻的领导者得到历练,开始为自己和自己所代表的团体争取利益,试图打破六人会议的价值垄断。是的,并非致力于加入这个垄断团体,而是把垄断打破!在这之中,一位年轻女性得到了充分的历练,具有良好的出身和背景,占据了完美的先天和后天优势,聪明,决绝,冉冉升起,愈发强大,上升势头一发不可收拾,她的未来连我都无法想象!”

  “谢谢!嘿嘿嘿,谢谢,我哪有那么厉害,您实在是过奖了!”

  “你说啥!!!??那个,嗯,好吧,加油,继续努力……”

  沉默了五秒钟,王沙涟才终于忍不住了:

  “成吧,我说的不是你。”

  “?????”

  “要说你的行政大主教还姑且算是我说的受到历练的年轻人之一,你自己就真算了吧。”

  “那您说的到底是————”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收费亭顶上的城防士兵指向东面大叫:

  “义援会的军队攻过来了!!!”

  ……

  要不是王沙涟亲眼看见浩浩荡荡的人群从盐蜜高速步行而来,他简直以为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城防士兵在开玩笑!浩浩荡荡的人群数不清有多少人,也许两千,也许一万,也许五万,总之从王沙涟的角度来看整个路面都已经被占满了!人群之间还穿插着慢速行驶的汽车或者工程车辆,人们手中不再拿着喇叭和标语,而是紧握各式各样的武器!

  “怎么回事!?”伶鼬跑过来说。

  “回去!”王沙涟把她往回推,“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问问他们把我女儿弄到哪去了!金丝,杀了他们!!!让咱们的城防部队杀了他们!!!”

  “金丝校长!下令吧!!!”石蟥说。

  “对啊金丝校长!只要您下令,我们立刻冲出去咬死他们!”其他黏菌女孩也跃跃欲试。

  金丝还没说话,却有一个黏菌少女说:

  “不行!根据与UNGMC的协议,咱们不能越过这条界限,更别说动用武力,否则的话就会招致超级武器的攻击!”

  说话的是吉丁,是小卡琳娜当年在金丝雀城上学时的室友。她话音还没落,石蟥用凶狠的目光等着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连城防士兵都不是!”

  “这些协议约束的就是咱们金丝雀城黏菌体,不管是不是士兵!你现在打破协议,到时候被超级武器炸死的是咱们身后的无辜市民!”

  金丝小声说:“吉丁说得对……”

  立刻就有爱戴翎雁的普通市民愤愤不平地怒吼:

  “城防部队连本国公民都无权援救还算什么城防部队!?那么谁能告诉我,现在这种情况根据什么该死的协议应该如何解决!?”

  “……根据协议,军事行动应由UNGMC负责。”

  有人喊:“我怎么听说连UNGMC还存不存在都不一定!?达伦·阿什利都快死了!!”

  就连小柑都愤怒了:“所以现在咱们空有一支军队,遇到紧急情况只能等别人来救!?这算哪门子条约!?我宁愿被核弹炸死也要冲出去弄死他们!长蝽!别管金丝的什么脑残条约了!”

  长蝽只是来照顾伤员的,她早在15年前就退役了,尽管她也对收费站东面那群邪恶的人类怒目相视,但她却也只说一句:

  “只要金丝姐姐下令,我绝对冲在第一个!”

  小柑都疯了:“你们干嘛这么听金丝的话!!!?”

  王沙涟说:“不听话的那批已经叛离到北极去了,留下的就只有愚忠于她的。”

  这话到提醒了小柑,她开始乞求城防部队的总指挥下令行动:

  “白兜!扁锹!你们是白大夫留下来看住金丝的吧!?你们对她总没有什么愚忠吧!!!?”

  白兜冷漠地看着所有这一切,只是轻轻摇摇头。

  “你们!!啊啊啊!!!你们!!!!”

  小柑正在疯狂着,却看到人群最前方有个熟悉而丑陋的面孔:信鱼正站在一辆武装越野车的机枪位上,笑盈盈地看着金丝雀城的人。

  “……就是她!信鱼!!!她就是杀了李裂的人!!!”

  “不是番杏吗?”

  “从根本来说是信鱼!要不是信鱼的话李裂根本不会死!!!”

  但王沙涟的注意力不在什么信鱼上,他看到在人群上方五米高空悬浮着一个女孩,赤身裸体装备F-219B飞行器,湛蓝的双眼愤怒地看向金丝雀城,这正是他自己的女儿蓝鱼!这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是他从没见过的蓝鱼的脸,每一个眼神、每一块面部肌肤都透露出不可抑制的憎恶和杀意,而他自己也仿佛在这眼神的扫视范围中!王沙涟几乎瘫倒在地,难以想象自己前天还唠叨蓝鱼说别整天花天酒地,找点人生目标之类的,而现在她无疑有一个巨大的目标,她的目标就是摧毁她正在扫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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