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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掠奪者 第四章 【中國語】,3

[db:作者] 2025-07-20 01:24 5hhhhh 4810 ℃

站在山坡最高的地方,火羽感受着有些潮湿的空气拂过自己每一寸肌肤,女孩则欢呼着,向下滑着让火羽能够用双臂托住她的两条腿。

“那么,火羽!起飞!”

女孩对着火羽的后颈喷着鼻息,很是兴奋地勒紧双臂。火羽一跃而起,张开羽翼凌空飞行,风声不断灌入双耳,发出轰鸣,每一寸皮肤都被劲风捋过,身下新鲜的绿草正不停往身后划去。

“呀!我在飞!”

女孩兴奋地高呼着,完全没有被吓到,火羽挥动翅膀调整者身形,在半空中左右漂流,这样的动作让女孩终于有些紧张,双臂更加吃力地勒住了脖子。

火羽看着那逐渐平整的土地,猛地扩开双翅,阻断了奔涌的气流,短暂地漂浮在了空中,女孩跟着气流向后一摆,然后“啪嗒”一下砸在了火羽的后背,女孩顺势将整个脸蛋埋在了火羽的后颈上,小声地笑着。

“降落咯。”

火羽双足触地,一路小跑着稳住身形,等站稳后他弯下腰让女孩能够站在松软的草地上,可是女孩刚落地,双脚就打着颤,弱小的身体像是枯叶一样飘落。火羽眼疾手快,先重力一步抱住了这个胆大的小姑娘,“满意了吗?”

“今天,就这样吧!下次我还要玩!”

“饶了我吧,我们回阿奎尔的房子吧。”

“嗯,今天暂且放过你。”

看着像是几个月的婴儿一样走路摇摇晃晃,火羽再次低下身子,可是女孩没有往上爬,而是继续往前走着,火羽摸了摸这个女孩柔软的毛发,用翅膀挡住黛蓝色短裙后翻开的白色绒线,很是安静地跟着往原路走去。

“傻儿子,你们去哪野了?”

刚进屋,火羽就看到阿奎尔满头大汗地在原地跺着脚,很是着急的样子。

在看到火羽和菲儿回来后,阿奎尔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往那白色的龙角上插,“真是,我要准备午饭了,别乱跑了,安安稳稳地坐一会儿。”

“臭鲨鱼,我不吃你烤的肉!”

女孩一坐下,就用胳膊埋住自己的脸。

“大小姐,今天不做烤肉,喏,厨房里有这个,是你保姆烤的。”

阿奎尔托起一块金黄色的碟形面饼,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火羽认得这个东西,也猜到了午饭可能是什么,咸味派。

这样的面饼制作起来很麻烦,也很花时间,自己真正的父亲,火零如果有时间逗留,就会拉着自己去厨房一起做咸味派。大块的黄油和面粉,用爪子不停地揉碎最后变成一体的粉末,然后加入蛋黄和冰水,用力搅拌,直至面粉变成一小团一小团的面疙瘩。最后记得要用纸罩子包好,冷藏一整天。

期待着第二天,父亲会擀平面团,放入磨具压实,他告诉过自己,烤挞皮一定要记得用叉子在底端戳小孔,防止烘烤的时候底部鼓起来。他说完就会拿出纸盖着挞皮,放入红豆开始烘烤。一刻钟的烤制不算结束,拿掉纸和红豆再烤十分钟才算完成,这样的挞皮金黄酥脆让兽胃口大开。

做一次咸味派,光是外面的皮就非常花时间,但是非常好吃,在制作的时候也有大量时间可以聊天。父亲习惯在派里放很多肉,他总说小孩子长身体就该多吃肉。

偷偷抬头瞄着这个面饼的女孩先火羽一步,大声地喊出了这东西的名字:“是挞皮!你打算做派!”

“就你聪明。”

听到女孩刺儿的叫声,阿奎尔从菜篮中抓出一大块用纸包住的新鲜鸡肉,还有一把清洗过的翠绿菠菜,篮子的底部摆放着许多种类的蘑菇,火羽勉强能辨认出羊肚菌,白蘑菇还有蟹味菇。光从材料上来看,和火羽吃过的派很像,怎么料理火羽很清楚。

“我来帮忙吧。”

“嚯?儿子会做饭?那不错,帮我切一下鸡肉,我烫一下菠菜。”

阿奎尔启动了一边的魔法灶台,一锅清水立刻沸腾起来,那一把菠菜被扔入撒过一小撮盐的水中,被用长长的木棍搅拌。原本舒展的叶面很快就皱成一团变得软软糯糯。

这个空档,火羽拿起菜刀,将鸡肉切成一个一个小块。

“哼,别以为我会喜欢。”

见自己已经是孤零零的,女孩似乎想要引起注意一样大吼着,在与火羽对视了之后,她又舔了舔嘴唇,剥开一颗糖往嘴里塞,然后继续伏在桌子上抖着耳朵不说话。

“菲儿,为什么你不喜欢阿奎尔,咳咳,爸做的东西。”

沉默了一会儿,火羽有些好奇,从第一面开始,这个女孩就不喜欢阿奎尔,反而更加信任作为陌生人的自己。

“因为恶心!你难道不讨厌吗?那些••••••”

“菲儿!不允许谈论那些,记得吗?我向你保证过我不会在这个屋子里做那些东西,还有我儿子也绝对没有参加过仪式,你应该自己确认过。”

女孩一抬头就试图说什么,但是阿奎尔讲完那些话,菲儿就拉下了耳朵,垂着尾巴,几乎是要落泪一样难过。

“唔,我不会喜欢的,永远都不会喜欢。”

“我也不指望你喜欢,现在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午餐做好,不是为了你,我和我儿子长途跋涉饿得前胸贴后背,那些小酒馆的饭菜,呵,要不是没辙谁会吃。”

阿奎尔熟练地拿起一个画着葡萄的瓶子,倒出一大勺的油,然后将火羽切好的鸡肉丁倒进去翻炒,浓郁的香味立刻压过干花的香味,涌入火羽的鼻子里,顺着气管深入到胃部开始肆意闹腾,激起一阵“咕咕”声。

“我用的是上好的葡萄籽油,也是这里产的,鸡肉同样是散养在这里的,盐也是附近的厂子晒的,胡椒倒是进口的。”

阿奎尔颠了颠锅,拿起研磨器将黑胡椒洒在了有些发白的肌肉上,然后放了一小把盐。

“菲儿,我爸的厨艺怎么样,你吃过吗?”

看着不开心的女孩,火羽主动搭起了话。女孩听到火羽的声音后抖了抖耳朵,然后微微点头,“比那只臭猪做的菜好吃的多。”

“都说了,别拿我和那只猪比,他是专业的厨子,平时做的点心饭菜比我好得多,我不过做点家常而已。”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阿奎尔倒是很得意,尾巴贴着地面不停摆动,撞得柜子“咕咚”作响。

“接下来呢?”

“接下来?那就帮我切洋葱,我不太擅长弄这个。”

阿奎尔拿起夹子,开始将炒好的鸡肉块放进一边的盘子里,火羽则用水洗了洗菜刀,然后抓着紫色的洋葱对半切开,横着开始快刀切碎。只是瞥了一眼,阿奎尔就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乖儿子原来做饭技术那么好?刀法不错,直接倒进来吧。”

火羽得意地笑了一声,一甩手将切好的洋葱搂进了还冒着热气的锅中,那“刺啦刺啦”的声音非常悦耳,就连一边生闷气的菲儿也终于发出了饥饿的悲鸣。

“啊,有什么忌口吗?这里的蔬菜有不爱吃的嘛?”

“嗯,没有。”

“那不错。”

阿奎尔一把将所有的材料全部扔进了锅,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蟹味菇和菠菜占据了很大一面,其他的蘑菇零零散散,经过一阵翻炒,越来越浓郁的甜香,伴随着有些刺激的黑胡椒气味,不停地跟着热气,胡乱拨动三只的胃袋,引起一连串的“咕噜”声。

“儿子,你会做蛋液吗?”

阿奎尔敲碎一个鸡蛋,打匀之后抹在了挞皮里。

“嗯?鸡蛋牛奶,奶油芝士,然后搅拌?”

看着篮子里剩下的东西,火羽依次讲那些材料摆放出来。

“对,来试试?”

“嗯。”

这个步骤其实让菲儿来也可以轻易完成,但是阿奎尔很是悠闲地垂着口哨,看着火羽将材料混合进碗里,然后用打蛋器开始不断旋转打匀,直到那些材料变成微微发黄的奶汁。

“芝士多放点?”

“多放点!”

在完成蛋液后,阿奎尔刚发问,菲儿就扯着嗓子大喊着回答,阿奎尔扭头看了菲儿一眼,菲儿立刻把脸放下。

“哼,小丫头。”

阿奎尔往挞皮里塞了厚厚一层芝士,然后将所有馅料倒进挞皮中,火羽端起碗,小心地把蛋液倒入其中,放入烤箱前,阿奎尔又抓了把芝士往上撒,整个派看上去满满当当。

“啊,接下来,二十分钟。”

阿奎尔拿去一块火晶,敲了敲烤箱,烤箱立刻出现红色的光芒,阿奎尔拿起手套将整个派放入烤箱,关上铁门,然后坐在一边,“刚才你们去哪了?”

“额,菲儿让我带他飞一圈。”

虽说说实话可能会挨骂,但是火羽没有撒谎,不过菲儿倒是咬着牙做着手语不停地暗示着“不要暴露”。

“对啊,你这个大翅膀,能飞多高?”

检查好烤箱,阿奎尔洗了一把手,然后摸着火羽的翅膀往客厅走着。

“飞不高,毕竟我是混血,这个大翅膀不过能带我滑翔一下而已,真的想要和其他有翅膀的龙族亲戚一样原地升空,我做不到。”

火羽小心地展开翅膀,而阿奎尔则非常好奇地摸着羽翼,翻开羽毛捏着里面白暂的皮肤。

“晚上都没机会好好看,嗯,感觉会很好吃呢,这么大的翅膀,很厚实,手感很好,真的要做成菜,够烤好几个派了。”

“爸,别开这种玩笑了。”

回想起有一夜,有雄兽抓着翅根不停口爆自己,火羽才发现原来翅膀比龙角还要适合做把手,因为距离刚好,那只雄兽抽插很是卖力,阿奎尔甚至事后还专门调侃了这个。

烤派的二十分钟里,为了防止无聊,阿奎尔拿出一副纸牌。火羽赌运非常之差,来来回回几局,一盘都没有胜,菲儿是最大的赢家,虽说阿奎尔一直在使眼色告诉菲儿如何取胜。

尽管女孩一直表示着自己不喜欢阿奎尔,但是她还是愿意坐在这个小屋里,一起玩纸牌,等着派烤好。

在一声清脆的“叮铃”声后,烤好的咸味派被阿奎尔用木铲子从烤箱内取出,金黄焦脆的酥皮散发着浓郁的黄油香味,一刀下去,爆裂开来的奶油和芝士的香味仿佛炸弹般冲击着整个小屋。

“快点!肉派!”

菲儿的小爪子试图抓住自己的一份,可是刚出炉的派用它的热气教训了女孩的莽撞。

“慢点,刚出炉的。”

咸味派很香,酥脆的外壳托起香嫩的蛋奶,脆爽的菌菇与香嫩的鸡丁配合着软甜的菠菜,一入口就爆发出惊人的鲜味,新鲜而且浓郁,让兽欲罢不能,三两口就把需要两只爪子托起的肉派解决干净。

吃完派,火羽想要继续逗留,和自己的干爹好好聊一聊,了解下工作和未来。可是阿奎尔却突然说他还有事情要办,三只兽就这样回到了那用白色大理石柱围栏包围的走廊。

“我们要准备明天的工作,只能让你在这个屋子里多待那么点时间,如果怕无聊,我可以找一些小说给你。”

坐回那个小房间,目送菲儿跟着女仆离开,阿奎尔一边摸着火羽的脖子,一边如此说着。火羽看着窗外,的确,很多兽拿着各种餐具和装饰走来走去,如果这时候乱走可能造成麻烦,“[[rb:那 > 鱼市街]]有吗?我想要全部九本。”

“嘿,你也喜欢那个系列啊,我会让管家带给你,对不起啦小子,午餐我会单独带给你,尽可能呆在这。”

“没事,能理解的,爸。”

教区主教的仪式和聚餐?

火羽虽然有点感兴趣,但是初来乍到,做个乖孩子更好。

“咯咯咯•••••”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刮蹭着墙面,也许是饥饿的爪甲虫闻到了那没吃完的鸡肉三明治的香味,想要突破石墙进入这个房间。这样持续不断的细碎声响让火羽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了一边,然后一个挺身从床上起来。

“喂!在吗!火羽?”

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现在已经是满天繁星,如果有一个晚上睡不着的女孩前来做客,火羽倒是完全能预料到。

“嗯?怎么了菲儿。”

火羽拿出火晶点上一支蜡烛,然后伸着懒腰走向木门,下蹲着听着女孩急躁的声音。

“开门,我问你点事情,立刻!马上!”

“你还在长身体,这么晚了不睡觉真的好吗?”

“我让你开门啊!待会儿巡视就要来了!被发现的话就完了!”

“什么要紧事。”

女孩似乎执意要进来,火羽耸了耸肩觉得有些麻烦,但是让女孩在外面待着确实不应该,于是他轻声拉动门环,让女孩借着缝隙钻了进来。

“我问你!你和阿奎尔,那只臭鲨鱼怎么认识的!”

女孩拽着火羽的爪子来到床边,她起身吹灭蜡烛,然后拉上窗帘,站在床上,非常霸气地给了火羽一脚。

“嗯,我想要独立生活,不过不是很顺利,在快要弹尽粮绝的时候遇到了阿奎尔,他说能给我一份工作,所以我就跟来了。”

火羽顺势仰面躺在床上,他觉得有点意思,自己竟然被这么小一只雌性推倒。

“工作,你见过那些野味了吗?”

女孩坐在了火羽的胸上,正面看着火羽的脸。火羽挑着眉头,像是照顾小孩一样细声细语地回答着:“野味?没有,阿奎尔认为那些野兽太凶猛,我还没有应对的经验。”

“那我问你,你知道野兽意味着什么吗?”

“我猜,是北郡那边树林里的咬齿蜥,或者灰喙鸟?味道挺难闻的,也有可能是巨掠鸟。”

“你果然不知道野兽是什么吗,看来我没有听错。”

女孩似乎得到了她想确认的信息,一个翻身坐在了床上,开始翻找柜子里的东西,在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件衣服后,女孩又一次低声念叨了两句。

“什么?”

火羽慢慢起身,试图搂着这个夜袭的小姑娘,但是女孩却一爪子拍开了火羽的胳膊,她很是正经地抓着火羽的脸颊,用大人的口吻说道:“我今天上完课回房间的时候,路过了我父亲的书房,本来想让他同意我和你一起去游园,但是我发现臭鲨鱼,阿奎尔也在里面。”

“偷听可不好。”

“别打断我!我父亲他,和臭鲨鱼聊到了你,他们说明天一起吃的圣餐,要用的活肉是你!”

“活肉?圣餐?你是说我的工作是摆餐具?”

听到陌生的词汇,火羽又开始思考起来,女孩见火羽似乎完全没明白她想说的东西,抬起一爪子就拍向了火羽的额头,“才不是!你不是被招募来的!你就是臭鲨鱼的货物!就是圣餐要被吃掉的肉!明白吗?你现在很危险!”

“等等,怎么说都有点扯淡吧,他们不是信奉光明的吗?杀人可是非常深重的罪孽。”

“这里,是赫伦主教负责的教区领土,他们信奉的是牺牲,成长,壮大,他们认为吃掉拥有智慧的兽人的肉可以获得最好的营养。”

“睡前故事可不是这么讲的,菲儿小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虽说火羽觉得菲儿这样蛮帅气的,可是被发现大小姐出现在自己房间毕竟不妥,于是火羽起身,走向大门,做了个请的动作,打算送客。

“你怎么就是不开窍!笨龙!如果你真的待到明天晚上!你可是会被吃掉的!”女孩几乎要叫出声,她拿起桌上的书扔向火羽,并翘着尾巴露出小尖牙,“我可是来救你的!你给我认真点!”

“如果阿奎尔,我爸真的想就这样害死我,为什么不给我的门上锁。”

火羽轻易地扭动把手,让门“吱丫”一声打开。

“唔,我不知道。”女孩看着事实,咬着嘴唇思索着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但很快,菲儿放弃了解释,有些炸毛并加大了嗓音,“但是我就是这么听到的!明天的圣餐是你!”

“没准只是帮忙摆个桌子,还有,吃兽人这种事儿,都是童话里吓人的。”

火羽拉开大门,任由寒风吹动菲儿白色的睡衣,菲儿轻轻的瘙了瘙自己的领口,低声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随后大迈着不止抓住了火羽的尾巴,大步向前往走道走去,嘴里还在小声说着:“啧,你跟我来,我会让你知道,我没有半句假话。”

“大半夜出去冒险吗?”

“少废话!用你的肉垫走路!我带你去‘仓库’,等你看到那些‘货物’之后,有话再说!”

火羽有点拗不过这个固执且强势的女孩,只能抱着自己的大尾巴跟着女孩的指引往前走。

说来也怪,根据大厅中央的时钟可以得知,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可是仍然有不少穿着制服的侍从在到处走动。女孩是很了解他们的行动规则,每一次都能非常巧妙地避开巡视的兽,躲进没有住人的房间等待下一波巡逻的空档。

“你每晚都会这样溜出来吗?”

已经过了好几个回廊,蹲在一个房间木桶边上的火羽实在忍不住,小声地发问着。可是女孩回手抓住了那发声的龙嘴,手指压着嘴唇提示安静。火羽轻笑了一声,也只能选择乖乖听话。

这个房子相当大,由四个主体构成,中央围着一个种满各种鲜花的庭院,其间卵石铺就的小道来来回回,有许多侍者在交互着各种餐具和工具,在这样安静运作的庭院里潜伏,除非是这些侍者故意,否则女孩的这种游戏根本不可能进行得下去。

不得不说这里的家长非常宠这个孩子,以至于同意她进行这样一点都不淑女的冒险。

“快到了,父亲存放活肉的地方。”

“还不说快到龙族的藏宝室呢。”

火羽跟着走完最后的旅途,是对角的一个塔楼一样的建筑,确实很适合作为旅行的终点。

“你不要被吓到,我到现在都没有勇气继续往下走,我替你把风,你自己去看看。”

“哈,知道了大小姐,我现在就下去,要拿回什么当凭证吗?”

“啧,待会儿别叫出声就好。”

女孩从睡衣口袋中掏出一把油亮的黑色钥匙,递交给了火羽,火羽拿在手心看了两眼,插入锁孔打开了大门。

有一股淡淡的酸腐气味,夹杂着霉菌的味道,但是不是很难闻。一张沾满油污的桌子静静地靠着窗户,墙角摆放着大量的麻袋,中央有个木质的地窖门,看上去反而干净不少,但也好不到哪去,深色的木板上还粘着许多液体,那些酸腐的味道可能就是那些东西散发的。毕竟是这样偏僻的地方,哪怕是伯爵的居所,不做任何清理也能够理解。

火羽看着背对着自己,藏在墙面旗帜后面的菲儿,略带嘲笑地问道:“然后呢?财宝在哪?”

“下去。”

“地窖?”

“不然是哪!还有,声音小点!”

“是是是。”

火羽叹了口气,抓住那手感潮湿粘稠的拉环用力一拉,顿时更加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像是什么东西馊掉了一样,还混杂着毛发发霉的气味,这种味道火羽突然觉得熟悉,是那些装着野兽的马车周围,同样的气味。

“唔恶!臭死了。”女孩似乎也闻到了这样的气味,她小跑着躲到另一边,说出了最后的命令:“下去!”

“啊,真是个难对付的小公主。”

虽然这黑洞洞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对劲,但是火羽还是深吸一口气,踏入了地窖内的石头阶梯。

原本以为只是个下水道或者被遗忘的小仓库,但是等走到底,进入到第一个房间,从门后传来的锁链和喘息声让火羽突然觉得不寒而栗,甚至想要原地返回。

这里很不妙,火羽的预感不断逼迫他后退,回到上面。但是想起菲儿的那些骇人听闻的话语,火羽还是拿起墙上的水晶灯,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跟着发白的水晶灯光,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插进灰暗水泥墙中的漆黑铁栏杆。而这样的每一个监牢后,都有一只一丝不挂的兽人,正躺在稻草堆中瑟瑟发抖。排泄物顺着一边的水槽不停流出,靠墙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个盛满闻起来非常腥臭的浆糊的小碗,联想到活肉这个词,火羽瞬间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唔恶!”

在短暂的思绪划过大脑后,火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液不停地喷出嘴巴,而这呕吐的声音,惊扰了那些被锁链困在牢笼中的兽们,他们非常惊恐地后退着,后脊紧紧贴着墙面,仿佛面前有着一只恶兽,铁栏之后才是安全的。

“这里是哪?米洛克伯爵的酒庄为什么会有这种地方!”

火羽努力让自己冷静,他举起灯柱,唤醒了墙上的照明,等白光彻底照亮这个底下空间,火羽能看见,一整排,整整十三个房间,每一个里面都有至少一个兽被囚禁。他们年龄不等,种族不一,赤身裸体,脖子上拴着黑色的金属项圈,左侧的牢笼还比较干净,里面的兽人身体没有创伤,只是毛发很是凌乱,眼神也充满恐惧,但是右侧的五个囚笼则完全不一样,里面的兽毛发上到处都有黏糊,浓烈的血腥气让火羽明白,那些黏糊下都是新鲜的伤口。其中有一个一直没有动静的瘦弱狼兽,完全松快张开的菊花里外,满是粘稠的白色液体,异常的腥臭让火羽似乎明白他生前遭遇了何等残酷的事情。

“为什么爸爸,阿奎尔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菲儿说我是明天的活肉,是真的吗?可是吃兽人的肉,不是罪大恶极的吗?”

火羽仍试图寻找借口替阿奎尔辩护,但是他向后退的时候摸到了一个非常粘稠柔软的柱状物体,随着一阵浓烈的血腥臭味,火羽咬着嘴唇微微抬爪,大量发乌的血浆黏在了他洁白地皮肤上,无法忘记的柔软的质感,逼迫其慢慢转身,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那一段苍白的手臂还是让他收拢着翅膀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个用整块树木竖切制成的案板,足以躺下一个成年的兽。一排肮脏的,满是血污的刀具挂在灰暗的墙壁上,反射着暗淡的灯光。而刚才不小心按到的胳膊的主人的头颅,一个和自己一样有着苍白皮肤的牛兽,正吐着舌头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胸口的肉已经剔除,牛皮被几根生锈的钉子扣在了桌子上,整个上身只剩可以直接透过看到背脊肉的胸骨和肋骨。内脏全部消失不见,而那些粉色的肠子被一团团塞进了旁边的一个木桶中,沉在发白的,漂浮着食物残渣和黑褐色排泄物的汁水下。

“唔恶!”

火羽放下灯,用左爪捂住口鼻,随后疯了一样将右爪靠着墙用力擦拭,可是不管如何清理,手上的血污都无法被彻底清除。

“这里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羽大声咆哮着,展开的羽翼不小心打落了自己放在桌上的灯,桌下照亮的,是一根被咬掉一截的,满是污血的粗大牛屌,猩红色的肉柱顶端没有圆润的龟头,只有一截包皮长长地拖拉在地面。往后的囊袋已经破裂,皱成一团外皮被翻开。嫩粉色的一对睾丸横在一边,显得干瘪破碎,似乎被用了踩过。暗紫色的动脉和黄色的输精管也有些断裂,白色的粘液混在着一圈黑色的血浆,从尿道的底端溢出,肯定被谁用力拉扯过,或者说就是纯手撕才会有这样不规则的拉伸感。这样的场面让火羽顿时幻肢隐隐作痛,他抓起灯没有继续看下去,干呕了两声后再次深呼吸,试图保持冷静,但是视野一片混乱,这只白牛的惨相不停地滚入脑海,让他有些恍神 。

可以确信菲儿没有撒谎,同时自己也处于非常危险的局面,已经无暇去思考这里的情况,现在要做的,首先就是如何逃走,不然下场极有可能和这砧板上的牛兽一样凄惨。既然这里都是被抓的活肉,那么他们应该拥有语言能力,如果一起带出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有人!能听懂我说话吗!有的话,请回答我!”

可是火羽发声之后,原本还有锁链“嘎啦”声的这里,立刻变得死寂,仿佛所有声音被什么东西吞噬一般,只剩下唯一一个暂时安全的自己还保有着生的痕迹。

“必须逃走!必须逃走!”

火羽看着栏杆内,那些屏住呼吸一言不发的兽人,越来越深厚的恐惧逐渐编布全身,他抓起一边的铁棍,猛地砸向栏杆,“说话!钥匙在哪!我放你们出去!”

除了厚重的金属音,火羽还是听不见任何响声。

“算了,我没理由救你们。”

火羽颤抖着甩掉手里的铁棍,用力推开大门,然后稳住呼吸小心地往上走,脚底黏糊的感觉让他心神不宁,一夜的事实颠覆了那五日的温暖。寒意直逼脊骨,激得龙嘴里的牙齿不停打颤。

现在是夜晚,虽然还有很多侍从在活动,小心地离开,应该不会被发现,如果可能,最好去兽棚偷一只陆行鸟。

可是菲儿。

火羽小心地推开地窖的门,望着门口,还是那么安静,只有夏虫在低鸣。

小白狼注意到大白龙已经上来,立刻从一边的草丛中钻出,迎面抱住了火羽的大腿,“现在相信我了吧,大白龙,快点跑吧。”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火羽看着女孩那张无邪的脸,一想到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做什么,胃里又是一紧。火羽爪子微微抬起,想要将这个温暖的白毛小狼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我喜欢你,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和故事里的那些恶龙一样,带我走。”

女孩一把抓住了那双爪子,开始往塔楼外走,可是火羽僵在原地,他咬着牙思考着,如果真的把女孩带走,那么逃跑难度直线上升,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女儿那个米洛克伯爵也会选择掘地三尺。如此考虑,火羽说出了自己必须说的实话:“不行,我现在自身难保,如果带上你•••••••”

“你是怕我累赘?关键时候我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质!”女孩压抑着她愤怒的声音,尾巴无力地抽打着地面,她的眼眶噙满泪水,但就是没有哭出声,只是像是抱怨一样低声细语着,“我不喜欢爸爸妈妈做的那些,我想离开这里,再过几年,我也要开始吃那些肉了,我不想要这样。”

“我可以去找我龙族的家人,他们一定有办法,能等我吗?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回来接你,一定不会让你吃那些肉!”

“哼,怂包!那就这样吧!拿好你的空头支票,然后沿着右边的石墙走,你可以找到一个鸟棚,那些黄色的陆行鸟是不怕人的,记得骑上去前用爪子拍他的额头,然后说‘呦呦’。”

“谢谢,我知道了。”

女孩指着火羽需要去的方向,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走廊走去。火羽走了几步路,突然听到女孩的尖叫声,原本堵在前方的仆从立刻赶往女孩所在的方向,借此机会,火羽迅速穿过走道,往鸟棚的方向赶去。

鸟棚的所在离住所有段距离,因为陆行鸟身上总有股奇怪的酸味,所以鸟棚往往建在远离住所的地方。同为用羽毛翅膀的火羽以前总怀疑自己是否也有这样的臭味,当然事实证明的确会有,但是味道并没有陆行鸟那么难闻。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选择有两个,回到狼族的亲戚家,通过父亲每个月的探望来处理这里,或者直接找到龙族的管辖地,通过通报的形式越过狼族亲戚可能的阻扰,直接调动龙族的族人去处理这里的问题。

“哟哟。”

火羽解开了一只嫩黄色羽毛的陆行鸟的绳结,小心地抚摸着它的额头让它从睡梦中苏醒。也许是有点起床气,这只陆行鸟“嘎嘎”地叫了两嗓子,但还是很听话地欠着身子,同意被骑乘。

总之离开这里是首要的目标,这个米洛克伯爵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还是未知的,现在只能尽可能跑远些。

火羽坐上陆行鸟,收拢翅膀,很不熟练地抓着缰绳,用双腿夹紧鸟腹,然后发出前进的指令。

“喂,小子,大半夜打算去哪?”

正当陆行鸟走出鸟棚时,一个熟悉的嗓音从火羽背后响起,火羽的皮肤猛地激起一阵疙瘩,他慢慢回头,看到了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人,阿奎尔。

“在爸爸身边不舒服吗?怎么突然就要离家出走?房间不舒服我不介意你找我睡一觉哦。”

阿奎尔在水晶的照耀下,依旧带着温暖的微笑,可是那咧起的嘴唇里,白森森的尖牙让火羽觉得很是不舒服,虽然现在说这些话有些多余,但是火羽还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后问道:“爸,那个塔楼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圣餐,明天赫伦主教会来对吧,活肉是什么意思。”

“傻小子,你要是想听,那就下鸟再说。”

鲨鱼张开双手,就像是在告诉火羽他一点都不危险一样,慢慢地走向陆行鸟,然后抚摸着陆行鸟的脖子将它牵引回鸟棚。

火羽知道自己在动摇,他不知道何为真相,如果要动手,的确阿奎尔现在就能下手,但他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也没有叫上任何侍从。

“先告诉我,那个塔楼下面是什么?”

跟着阿奎尔的手势,火羽抓着那双毛糙的爪子,从陆行鸟身上滑下,这只被打搅了美梦的鸟不满地跺了两脚,又回到鸟棚中闭上了眼。

“教区经常会受到其他教典的信奉者的骚扰,你是知道的,虽然光明神把福音降给了这整个土地,但是总有恶魔的仆从冒充先知去哄骗那些无辜的羔羊,那地下室里的家伙,都只是恶魔的爪牙罢了。”阿奎尔望向塔楼,然后指了指墙上代表着教区的旗帜,“这里也是个动私刑的地方,本来打算以后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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