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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5

[db:作者] 2025-07-20 01:23 5hhhhh 9060 ℃

在火山激烈地爆发后,两条赤裸的身躯彻底地融化在湿润的地板上,过了许久都没有要起来的打算。正当邵晋的手仍在享受赵瑛胸脯那湿滑且富有弹性的肌肤时,赵瑛突然开口说话了:“邵大哥,你这次来,是不是想为蔡苗姐报仇的?”沉醉在极乐中的邵晋一下子醒了过来,疑惑地问道:“小瑛何出此言?”赵瑛轻轻地推开邵晋放在自己胸脯上的手说:“要不然,你昨天为何一醒就跑来为蔡苗姐求情,今天——,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摸进来的,反正不会是刚刚才来,刑场上发生的一切你全看到了吧,不然怎会躲在这儿等我。”

邵晋苦笑了一声,摸到浴室纯属无心之失,至于碰上赵瑛执刑后进来洗澡更是巧合,事到如今编故事已毫无意义,何况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赵瑛是不会出卖自己的,于是他把潜入太守府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我起初确实想向蔡苗求情,毕竟她是为了救我才违了军法。后来知道无法挽回,便想到牢中见她一面,哪怕道个谢也好,否则我良心上过不去。”

“所以才潜入太守府吗?”

“是的,现在想起来实在太鲁莽了,潜入府中不难,可是地牢附近看守甚严靠近不得,只好改变主意,希望能在蔡苗上路时为她送个行。”

“邵大哥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那,那你喜欢蔡苗姐吗?”

“喜欢?小瑛可别误会,我与蔡苗只有战友之谊,并无私交,如若不信可问问随她一起回来的女兵。”

赵瑛冷不防来这一句差点让邵晋哑口,但他确实没有和蔡苗发展感情,这样回答亦合情合理。听到邵晋肯定的回答后,赵瑛的醋意顿时减了一大半,嘴角不自觉地露出得意的微笑。

“可你毕竟亲眼看见我砍了蔡苗姐的脑袋,难道就不恨我吗?”

“傻姑娘,哪有人去找刽子晦气的?你只是奉行军令而已,当然我也不会怪娘娘,蔡苗到底是违了军法,有道是军法无情,我能做的也只是为她送行,求神佛让她能投个好胎,将来不再受苦。”

“邵大哥的心肠真好!”

“蔡苗被斩首以后,尸首该如何处置?”

“虽说咱姐妹犯了军法不会公开处刑,但是首级照样会悬挂起来示众,依娘娘进枹罕后定的军规,蔡苗姐的首级会悬挂在内城门上示众三天,尸身则安葬在太守府后花园里,待三天过后,首级也会埋于此处。”赵瑛略带伤感地说。

“是不是所有内部处决的女兵都葬在那里?”

“嗯。”看到邵晋若有所思的样子,赵瑛淘气地说:“要是咱俩的事让娘娘知道了,下回就轮到我掉脑袋啦。”

“别乌鸦嘴——!”邵晋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他才觉得后怕,若不走运被府中的女兵撞破,别说赵瑛要被砍头,他自己光私潜太守府的罪名就足够他死上十次了。想到这里,邵晋急忙挺起身子,正要穿上自己的衣服,才发现它们早就湿透了。赵瑛看到邵晋那慌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笑,说:“邵大哥别慌,这里是我的小营,周围都是我的亲兵,没我的命令她们是不会随便进来的,等会给你找几件合身的衣服。”

“有劳了,那我呆到晚上再想办法走吧。”

“不必,邵大哥你运气不错,今天李掌柜会派伙计到太守府送几车粮食,到时邵大哥可以混在他们当中离开。”

“有那么容易吗?能瞒过守卫吗?她们不少人认得我呢。”

“别忘了我现在是女营副帅,这些杂事都由我负责,到时我安排一些新兵看守就行了,她们不认识你。”

邵晋总算是如释重负,赵瑛更是嫣然地对着他笑了一下,这个面容俊俏、身材娇小的姑娘已让邵晋彻底着迷了,倘不是身在险境,他真想将眼前的尤物永远地搂在怀里。随后赵瑛在府中找了几套下人的便服,让邵晋换上,约莫黄昏时分,邵晋混入送货的伙计一起离开太守府,赵瑛为免引人怀疑没有亲自送邵晋到大门,但他们彼此都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尽管时间上十分充裕,但邵晋离开太守府后仍飞也似的往左营方向走去,一则担心事有万一,越早回军营越安心;二则他的心情直到现在依然极度兴奋和激动,今天的奇遇恐怕这辈子不会再碰到第二次,足以让他永世难忘。

黄昏的太阳逐渐落下城头,街上稀少的行人都留下一条长长的背影,怀着复杂心情的邵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内城门,他首先想到的不是离军营已经很近,而是在耳边响起了赵瑛的话——蔡苗姐的首级会悬挂在内城门上示众三天。邵晋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走近内城门,发现城头上确实悬挂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下面还有几个人指着它品头论足着,估计在一个时辰前围观的人更多。邵晋心中一绞,口中似乎涌起了一些苦苦的东西,他情愿城门上挂的是别人的首级或其他什么东西,但随着他脚步渐近,眼帘中映照出上面悬挂的确实是蔡苗的首级。大概是经过清洁和整理,蔡苗的发髻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没有半点血污,双眼和嘴巴从容地闭着,本应变得灰白的脸皮在夕阳的照射下泛起了金黄色,倒像有了血气一般,如同活着一样。蔡苗裸身受刑的镜头再一次闪过邵晋的脑海,使他的眼睛不自觉地闭上,滴滴泪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自觉惭愧的邵晋用袖子掩着脸快步走出城门,迈着比之前更大的步子如箭般返回军营。

又过了十天安宁的日子,邵晋官复原职,身体也彻底恢复了,于是他再次率领部下在城外乡镇巡逻,而赵瑛总会寻找机会“巧遇”对方,为了避免有闲话传出,两人仅仅作礼节性的招呼,并没有深谈,偶尔两军共同执行任务时,赵瑛便以商谈军务为由溜到邵晋帅营中,即便如此也不敢久聊,两人活像在搞地下恋爱一般。可是他们越是“打擦边球”,对对方思念之情就越强烈,有一天晚上赵瑛竟然像邵晋那样,一个人偷偷地溜出女营,跑到将军府中找邵晋,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

“你疯了,被娘娘知道了要杀头的!”

“杀了头我也要来,你可知道我这几天过得有多痛苦吗?”

邵晋没有接话,吹熄了蜡烛、掐灭了油灯,两人很快地脱光了衣裤,在床上激烈地云雨了一番,在欲仙欲死后才恢复了理智。所幸守卫将军府的都是邵晋值得信任的亲兵,邵晋把赵瑛送出将军府后,只对别人说赵瑛前来是为了商议重要军事。尽管这事侥幸没有败露,却让两人后怕了好几天,近半个月都没有再碰面。

后来两人又得到一个机会共同率军巡逻,思念之情愈来愈浓烈的他们决定聊个痛快。就在两军于乡间的树林休整时,邵晋和赵瑛便双双来到附近的小溪饮马。身为副帅的赵瑛在女营中俨然是一员大将,但只要和邵晋单独相处,立刻又变成一个没长大的姑娘,常常嘻嘻哈哈地说笑。两匹骏马在溪边愉快地吃草喝水,它们的主人就坐在旁边浓情蜜意地谈着情。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才各自拉着“酒足饭饱”的爱马缓缓地返回驻地,边走还继续意犹未尽地聊着天。

“娘娘招收女兵我是很赞同的,只不过我看到一些瘦骨嶙峋,年近四十的妇人投军你们也收,虽说可以让她们干杂活,但这数量也未免太多了吧?”

“说什么呢!看不起人是吧?”赵瑛小嘴嘟得尖尖的,气气地说:“女英雄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听娘娘说,当年毛娘娘十五岁就建立女营,招收的很多都是在战乱中失去亲人,无家可归的女孩,当中不少人后来也成大将了。就连我也是毛娘娘亲手收的,在这之前还不是在大街上讨饭。”

“哈哈,厉害厉害!我有眼不识泰山,惭愧惭愧。”邵晋钦佩地拍了几下手掌,“可是要把她们练得能上战场杀敌,没几年的功夫也很难办到吧。在这之前,要打硬仗恐怕还很难呢,不过她们作战倒是很勇敢。”

“那是当然,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有空不是喝酒就是赌博,哪像我们这么勤快,总有一天能一个顶你们十个!”

“是啊,当年讨饭的小姑娘如今也是女营的副帅了,只不过身为副帅还要做刽子这种低级职务吗?”

“咱们女营本来就没有设刽子这职务,按规矩每人都有机会当刽子,一来练身手,二来练胆,娘娘以前在毛娘娘身边当副帅时也操过刀。”

“是吗?不过我看你手法很纯熟啊,都赶上牢头里的刽子了,难道你是刽子手投胎转世不成?”

“哪里,谁打娘胎下来就会啊,刚开始手是会发抖的,我第一个杀的是一个叫‘鬼芙蓉’的女匪头子,娘娘下令由我执刑时还真害怕自己出洋相。不过我运气好,娘娘把缴回来的芙蓉剑赐了给我,就是现在系在我腰间的两柄宝剑。”赵瑛边说边抽出其中一把给邵晋欣赏。邵晋平视剑身,细细打量了一下,点头称赞:“好剑,好剑,莫非你就是用它来砍那鬼芙蓉的脑袋?”“正是!”赵瑛得意地笑道:“在刑场时虽然紧张,可这把剑锋利得很,砍她脖子时像切豆腐一样轻松,我收剑的时候她的头还没掉下来呢。”

“那后来呢?”

“后来也操过几次刀,熟手以后就改用大刀了,好剑要用在战场上,用来砍脑袋大材小用了。”

“操过几次刀,是处决敌人还是内部执刑?”

“两种都有,说真的,在女营和姐妹相处得都很好,每次内部行刑时我都很难过——。但是我跟娘娘征战多年,也知道军纪如山,法不容情,相信她们不会责怪我的。”赵瑛的小嘴巴扁了一下,踢了几脚石头,半晌才回答。

“其实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正要问一下你。既然女营都是内部执刑,何苦要把人脱光呢?女营里又没有男人,而且你们也不会对这个感兴趣吧?”

赵瑛听罢不禁“扑哧”一笑,掩嘴笑了半天也没回答,弄得邵晋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正想催问时,赵瑛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邵晋的鼻子,嗔怪地说:“亏你能问出这么逗的问题,这不正好合你胃口吗?那天蔡苗姐全身都让你看个够了。”虽说是奉命执刑,但一想到正是自己亲手处决了营中的老大姐,赵瑛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咱们当女人的就是命苦……”赵瑛不禁回忆起儿时在街头光着身子乞讨的凄惨经历,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拇指甲一边用力地磨着食指一边低着头说,“我们当兵,就是不想像一般的民女那样过着牲畜一般的日子,要么饿死冻死,要么被兵匪杀死,命不好的还要被人凌辱、宰吃。几个月前,一个大老远过来投军的小姑娘,向我们诉说家乡的惨况,那里赤地千里,连树皮都啃光了。先是把小孩煮了吃,后来就开始杀姑娘。她们父母兄弟全饿死了,只有她们两姐妹相依为命,可是却被同乡的男人们抓去卖给县城当肥羊。姐姐惨被屠户宰杀,身上的肉割下来论斤卖,卖得比猪还便宜——,她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出狼窝……”赵瑛脸颊上的肌肉不停地颤动着,停了一下才接着说,“可是当了兵又如何,照样不能长命百岁,要么死在战场,要么死在刑场。你也知道的,我们女人上刑场哪有你们男的这么简单,‘咔嚓’一下就完事,在这之前还要被敌人凌辱、拷打,脱光了示众,砍了脑袋后尸身还不知道会被谁糟蹋……”

说到这里赵瑛两行热泪奔流到颊上,几乎说不下去了。邵晋顿时慌了手脚,觉得自己问了过分的问题,于是作势中止,但赵瑛摇了摇头,竭力忍耐着没有哭出声,继续哽咽地说:“这规矩从毛皇后娘娘创立女营时就定下了,之所以内部处刑也要把受刑的姐妹脱光,是想让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假如有一天我们不幸落入敌手,就会像这样子送上刑场处死。当然毛娘娘并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希望我们能像英雄一般死去,不要因为自己裸着身子就在男人们面前摆出丢脸的样子。别说在我加入女营之前,从我跟着秀兰姐那天开始,就耳闻过不少落入敌手的姐妹惨遭处死的消息,连毛娘娘也没逃过一劫,听说在姚苌的营帐中被脱光凌辱后就地砍头。”

原来如此,邵晋算是明白了,他心中不由得更加同情女营的这些姑娘们,对赵瑛更产生了一种怜惜的爱,一下子就情不自禁地紧紧搂住了对方。这会赵瑛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泪水如决堤洪水般涌出,双手使出吃奶的劲缠着邵晋的腰,仿佛要把她多年来的吃过的苦、受过的难全部发泄出来。

第十五节:梅姐

蔡苗不惜违反军法也要营救心上人的事成为了秀兰心头上的一个结,回过头来看,包括她自己在内,那些最早成为女营一份子的姑娘们大多才十五六岁,正值适婚之龄,可在为前秦征战的数年中,除了毛皇后自己外,所有的女兵女将都尚未出阁。对于年近二十或年过二十的姑娘们来说,且不论“嫁不出去”会成为她们心中之痛,光是不能享受男女之爱就已经足够痛苦了。为了发泄内心的苦闷,一般的女兵女将在闲暇之时都热衷于讨论男女之事,甚至常常在洗澡或睡觉的时候互相抚摸对方,而秀兰与虎妞当年还有过一小段同性之爱。原本以为自己会像大多数姐妹那样,没享受过鱼水之欢就战死沙场或血溅刑场,可秀兰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得到皇帝苻登的临幸,成为了真正的女人,但其他姐妹就没这样的福份了。

前秦已是日暮西山,灭亡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尽管嘴上不说,但秀兰心里十分清楚,一旦枹罕沦陷,女营的姐妹们将何去何从,倘若能逃往他乡另谋生活自然最好,可万一不幸落入敌手就只有死路一条。在难得的这段太平日子里,秀兰决定安排一下姐妹们的终身大事,不愿再耽搁她们的青春,毕竟她们都到了出嫁的年纪,营里除了干杂活的大娘、或是死了丈夫的寡妇,秀兰挑了几十名年过二十的女兵女将,做主许配给有功的将校为妻,梅姐便是其中一个。

没人知道她姓什么,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小梅。据说她父亲是街头杂耍的艺人,因此有点功夫底子,后来父母死于战乱后就成了孤儿,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毛皇后发现了她的身手,于是将年仅十二岁的小梅收入女营,在经过一年的锻炼后,小梅已经娴于骑射,也比较机灵,十五岁那年正式担任女将之职,从此姐妹们不分年龄大小都称她为“梅姐”。梅姐待人随和又善解人意,在女将当中交了不少知心好友,但在历经多年的战争后,她们都一个一个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有战死的、有被敌人处死的、也有因犯军规被内部处决的。尽管她和新提拔上来的女将也相处得不错,但难免感到凄凉和惆怅。

自从百狍山匪帮被剿灭以后,秀兰为了防止这里再次被人占山为王,于是在山上设立了据点,派驻近百名将士在上面值勤,每隔五天就换一次班。当时梅姐和其他三位女将负责一班,她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比较好,在经过几个月的共事后变得更加亲密了,在工作之余几乎无事不谈,只要她们凑在一起总能听到爽朗的笑声。百狍山山涧处的那条小溪,是当年孟芙“御用”洗浴之地,时值酷暑,正好成了梅姐她们的乐园。虽说那里地势险要,但对于久经训练的女将来说只是小儿科,倒是手下的女兵们都不敢冒这个险,全部乖乖地在下游打水回营房洗操。正因那里环境优美而且无人干扰,每天例行巡逻结束后,梅姐她们便带上毛巾和换洗的衣服兴高采烈地爬上岩山,来到这个圣洁之地尽情地裸身畅玩,时而相互泼水,时而玩摔跤,好不快活。洗澡玩乐之余,她们也常常泡浸在溪水中聊天,有一天竟聊起了百狍山的前任女主人孟芙。

“听说那鬼芙蓉做压寨夫人那会,很喜欢到这里洗澡。虽然路不好走,可这里端的是个好地方啊,山青水秀,还不怕有臭男人来偷看,哈哈哈哈!”

“还别说,听说当年就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喽啰爬上来看自家夫人的光屁股,结果被那鬼芙蓉当场割了脑袋。”

“之前还一直以为那鬼芙蓉长得像深山里的老妖婆,没想到人长得还蛮标致。”

“标致又咋样,女鬼不也长得漂亮,可净干吃人的活,咱好几个姐妹都被她当牲畜一般宰吃,光砍她脑袋真便宜她了,要俺是娘娘,不千刀万剐也要来个五马分尸。”

“哼,那个淫妇,临死前要求娘娘让城牢里的刽子操刀呢,真不要脸!”

“这有什么问题呢?”一直在旁边听的梅姐有点不解,“大概是怕咱小瑛妹动手不够快,想找个有经验的。”

“哎呀呀,梅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和手艺没关系,而是——”那女将的脸泛起了一点红,停了一会才故作神秘地说:“而是那种事啦。”

“那种事——?”梅姐大约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了,只是不太好意思捅破。

“到城里转过的人都知道,凡被判了死刑的女犯人,临死的前一晚上要让行刑的刽子干,喏,就像咱们现在那样,整个人脱得光光的绑在床上,任那刽子摆弄。”

“好像听人提过,当时还以为是笑话。”

“梅姐好不灵活,这种事就算没看过没听说,光猜都能猜到,如今把女人剥光行刑早已成惯例,你想牢头里的那些人有几个好人?还会等行刑那天才脱你的衣服。一个光身子的大姑娘摆在面前,哪个臭男人能挺得住?”

“这……”梅姐自然提不出异议。

“总之当女人就是命苦,想想咱们当兵的已是天大的福份了,起码能填饱肚子,不然哪长这么好的肉。”那女将说得兴起,还站起来拍拍自己结实的小肚子。

“要么当兵,要么当匪,你看那鬼芙蓉不也长得一身好肉吗?而且还不受军纪约束,想干嘛就干嘛。”

“净瞎说!”梅姐嗔怪地说:“你在这里扯就好,可别让娘娘听到,好好的兵不当却想当匪,是想像鬼芙蓉那样,死了还要被人分尸?”

“我也只是在这里吹吹,要是我们落到敌人的手里,还不是像鬼芙蓉一样,说不定比她死得更惨,在他们眼里,我们同样是女匪。可平时呢,我们要被严厉的军纪约束,这不能干,那不能碰,别提多闷了。你看以前彭燕姐,不就向村民多索点粮吗?回来就被砍了头。当女大王就不一样,无拘无束,爱和哪个男人干就和谁干,比神仙还快活。”

“哎呀,你呀,还好投军了,要不然铁定是个女匪!”

“其实这么一比,咱们不比女匪吃得好、活得长,被逮住一样不得好死。可她们却比咱快活得多,你看,女营上下几千姐妹,除了毛娘娘和秀兰姐,谁碰过男人了?这么多年来,多少姐妹还没破瓜就死掉了,没死的,像咱们都快变老女人了。要是在咱家乡,搁这年龄还没男人,要被笑话死的。”

“你不是现在才后悔吧?那当初为何你又离开家乡投了军?要是留下说不定早就让爹娘作主嫁人了,还愁没人要?”

“唉,这就是咱命苦的地方,若是留在家乡,怕不是饿死就是被乱兵糟蹋后杀死。打小就没爹没娘,找谁作主去。投了军只能保住肚子,就算侥幸不死,怕也没机会嫁人。想随便找个男人吧,又会违了军纪,哈,梅姐你说,咱们是不是连女匪都不如啊?”

“你啊,就这么春心荡漾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咱们平常不也互相玩弄吗?梅姐你是个正经人,不能了解我的痛苦。我也只跟你们说,我啊,即使要早死,也想成为真正的女人后才死,不然我还真会死不瞑目的。”

“哟,照你这么说,你是情愿被抓住砍头也不愿战死喽?可别忘了到时要露奶子光屁股游街上刑场呐。”旁边的一位女将一边调皮地捏她的乳房,一边打趣地说。

“也许吧,哈哈。反正都要死了,就让他们看个够吧,只希望帮我破瓜的刽子不要长得太难看。”

借着这个话题,其余两位女将也七嘴八舌地表达了春心无法得到满足的郁闷情绪,向来“正派”的梅姐虽然嘴上没有响应,但至少心里已经默认她们的观点,毕竟都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如火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想到短暂的人生只能孤身一人,心中泛起了莫名的哀伤。梅姐唯一不能接受的观点就是让刽子强暴来达到满足欲望的目的,与其被敌人玷污、打着赤膊在闹市里“展览”,还不如保住处子之身战死沙场。

也许是一语成谶,那个希望能被刽子“糟蹋”的女将在长安溃败中与队伍失散,在逃往安定的途中被后秦军抓获,押往长安。经过三天的审问和拷打后才被判处斩刑,当天晚上,她“如愿以偿”地被执刑的刽子“破瓜”。第二天早上,“露奶子光屁股”的她便骑着一头黑瘦毛驴,在长安百姓的围观下前往刑场餐刀。而另外两位女将在安定夜战中惨被叱干阿利所杀,头颅被割下来串成人头项链。在失去三位可以尽情谈私话的挚友后,梅姐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那种“孤身上路”的凄凉再一次涌上她的心头。

梅姐和蔡苗虽非知心好友,但蔡苗被押上刑场那天她却是第一个哭出来的人,为救心上人而违军法的“壮举”一度成为女营中的话题,性格谨直的梅姐自然赞成处死违纪的蔡苗,可心底里又有点羡慕她,至少她为了爱轰轰烈烈地走了一回,可自己也许到死那一天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甚至连暗恋的对象都没有。后来知道秀兰挑选部分女营将士许配给有功将校的名单中有自己时,梅姐又惊又喜,当晚激动得觉都没睡得着,没挑上的姐妹们都纷纷向她祝贺,可当她知道许配的对象是钟辉时,梅姐不禁产生了抵触情绪,甚至想推掉这场婚事。

钟辉是邵晋麾下的将领,在平定郑池之乱和与后秦的作战中立过小功,而且他年仅二十四,与梅姐同岁,身为武将的钟辉脸型清秀,嘴上淡淡的八字胡如文人墨客一般,很讨女孩子喜欢。按理能嫁与钟辉为妻,梅姐应该很高兴才对,为何反而会心生反感呢?原来这个钟辉在军中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随军刽子,专门负责在战场中处决违纪将士和敌方人员。梅姐一向讨厌行刑刽子,尤其是处死过女犯人的。“难道我要嫁给刽子?”她脑海中竟显现出钟辉侮辱自己并把自己押往刑场砍头的影象,心中的厌恶感变得更强烈了。

“启禀娘娘,像我那样庸俗之人能得娘娘如此厚爱,小梅没齿难忘。只是——,小梅还不想嫁人……”

“这是为何?”秀兰对于梅姐竟想推掉婚事感到十分惊讶,要知道这种机会很多姐妹想要都要不到,包括她的心腹爱将赵瑛。

“我,我要留在娘娘身边效力,因此还不想出嫁……”

“傻姑娘,又不是远嫁异域,都是自家人,嫁了人照样还是女营的姐妹,只不过往后要住在夫家,不住在女营。再说你们丈夫都是我麾下的将士,同样是在我身边效力啊。小梅,是不是对我安排给你的丈夫不满意?”

“不,不是……”梅姐羞得满脸通红。

“不管是平民还是当兵,我们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最近每次想起去世的年轻姐妹都觉得有点内疚,虽说像我跟皇后娘娘是有幸得到先帝相中,可是也不应该忘记自家的姐妹。有些姐妹都快三十岁人仍未出阁,等得天下太平时都快变老太婆了,到时找谁要啊。我寻思得趁现在给年纪大的姐妹办好终生大事。小梅,你也是快二十五的人了,这年龄都算得上是老女人啦,现在不嫁还等什么时候?再说,钟辉兄弟是我特意为你挑的,他跟你同岁,有本领,人长得也俊,肯定能配得上你。”

梅姐沉默了,她既不想把心里话说出,但又找到不其他理由,只得一脸的赧然。在经过秀兰的耐心询问后,梅姐才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想法托出,逗得秀兰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梅啊,我还寻思你为何不想出嫁,没想到竟是为了此事。”秀兰的笑让梅姐感到更难为情,脸蛋红扑扑的,脑袋也整个耷拉了下来。“钟辉兄弟只是随军刽子,跟城里的不一样,长期在外面打仗能有几何能碰上女人?差事基本是斩立决,极少要拖延时日的,就算处决的对象是女人也没闲情让他是干那种事,大不了就让他饱饱眼福。再说,就算钟辉兄弟有此艳福,三天两头就能砍上一个女人也只是执行任务而已,你又何必介怀,难不成你会怕他无端砍你脑袋不成?”

梅姐经不住秀兰的再三劝说,终于红着脸点头答应了,秀兰考虑到梅姐一直都没有正式的名字,于是为她改名叫张秀梅。成亲那天,几十对新人齐聚太守府举行盛大的仪式,由秀兰亲自主持,府上各色旗帜飘扬,新人们在中央形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吹敲弹唱的伙计腰挂红绸绣球,在四周尽情表演,好不热闹。新娘们虽然都披着盖头,可长年的征战沙场的日子让他们对对方的相貌都不陌生,钟辉和梅姐只有数面之缘,可没想到他们竟会成为夫妻。此刻身材高大的钟辉就站在她自己旁边,披着盖头的梅姐始终低着头,可脑袋里还是禁不住不停地浮现出钟辉那英俊的相貌。想到晚上就要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他,梅姐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激烈的心跳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

因为成亲的人数众多,所以仪仗仪式方面一切从简,依照当地的习俗,新人行过礼后新娘就要返回新房,新郎则留在酒宴里接受众人的祝贺,很多新郎都难免喝醉,何况今天还是一群新郎战友,喝起来就更疯了。梅姐和钟辉行过对拜礼后便由两个中年女兵带到花轿,再由士兵抬回新房,其他新娘也陆续上轿。男兵女兵喜结连理这等百年不见的新鲜事自然吸引了城中的百姓前往围观,只见府门打开后,一个个大红花轿鱼贯而出,队伍的最前边走着一队吹鼓手,后面则是披红带花的妇人,队伍如长蛇般在内城穿梭,怎一个壮观了得。在筹备婚礼之前,秀兰就为新郎们准备了房子,它们分布在外城的各个地方,夹杂在民房之间,面积不大,但里面的家私什物都一应俱全。红色的长蛇在走到外城后便开始往各个方向散开,轿夫们把新娘送往各自丈夫的新家中。

梅姐的新房位于外城西侧,原本是一个废弃的小屋,经过修葺后已经焕然一新,邻居们都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梅姐的花轿,觉得这些天天都往鬼门关里闯的姑娘们总算找到了归宿。当地人都相信,若女人成年后未出阁而死就永世不得超生,因此很多百姓都觉得女营的姑娘们很可怜,如今则打心底为她们感到高兴,万一日后不幸战死,至少能投胎转世。梅姐由一位年长的女兵带入新房,她丈夫儿子早死,无依无靠,秀兰进驻枹罕招募女兵时她便前去投军了,和大多数年过四十前来投军的妇女一样,她在女营只负责干重活和杂务,无需上战场,如今营中年轻女兵要嫁人,她们自然担起了“姑嫂”的任务。

这妇人拉着梅姐到新床坐好,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便含笑小声地说:“别紧张,女人总要有这一次,想当年我也是这样。不过我那早死的老头子是个老实农夫,半天都没上来,呵呵。今天的这些姑爷们都是行武出身,又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看到新娘子长得如花似玉,待会入洞房难免如饥似渴,干柴烈火,动作难免会少许粗暴,不过呢,你们也是长年出生入死的女将了,估计不难应付他们。不怕不怕,过了今晚就好了。”也不知是安慰还是吓唬,被这老女兵一嘀咕,梅姐反而更紧张了,虽然她们平日常拿男女之事来开玩笑,可真到那一天时却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老女兵走后,梅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新床上等待丈夫归来,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梅姐对于将要发生的男女之事反而感到害怕,心想钟辉既是武将,又是随军刽子,虽然人长得英俊,但估计会比较粗鲁,再添晚宴多喝几杯,还真不晓得今晚会有多大的动作。在胡思乱想了两个时辰后,才听得门外一阵热闹,过了半晌门才“吱吖”一声打开,两个老女兵用力从左右搀扶着钟辉进洞房。“还真喝个烂醉了。”梅姐心中不禁叫苦,她担心酒后乱性的钟辉不知会如何“糟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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