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风雨里的罂粟花】(7.8),4

[db:作者] 2025-07-20 01:22 5hhhhh 9470 ℃

  「我没什么要点的了。」夏雪平说完看向了我——她一见我直勾勾盯着赵嘉霖,眼角嘴梢又显露出些许的不悦,右手用力拍了我的手背一下:「问你呢,小混蛋!你还想吃点什么吗?」

  「哦?我也没什么要点的,我也觉得十三道菜足够了。」我回答道,又在桌子下面,直接拉住了夏雪平的手。夏雪平本来想躲,但是被我紧紧一握住,她的掌力也变得温柔起来,然后十指紧扣地跟我的手在一起牵了一会儿。

  周荻对我扬了扬下巴:「跟我你还瞎客气?知道你小子会吃!你想吃啥直接说,这里你想吃什么,他们就能做什么——想吃什么随便提。」

  「算了算了,差不多就先这些。实在不行,没吃饱再点吧。」

  「那好吧。」周荻朝我和夏雪平把手放下的后两臂对角相交的地方轻扫了一眼,然后装作并不在意地转头对服务员说道:「那就上菜吧。」但话说完,他的腰肌还在很不自然地颤动了三四下。

  我和夏雪平等头盘端上餐桌,便很默契地松开了对方潮湿的手。头盘便是一道油亮的珊瑚白菜,泡椒和白醋的酸、干朝天椒和炝蒜油的香、炒砂糖和蜂蜜的甜浇溉在白菜丝上,闻起来就开胃;另一道开胃菜是黑醋带鱼卷,皮韧肉厚的带鱼去骨,卷成一卷,炸酥之后跟玉米糖浆调的陈醋与果醋的调味汁烩在一起,晾凉之后做成的小食。两道菜分别都有不错的味道,但是都是同样酸甜的菜,放在一起,多少有点撞了味道。夏雪平和赵嘉霖两个,倒是吃得很开心,尤其是夏雪平——这两道菜的味道,实在是太像她最喜欢的盐醋味薯片;而我在吃了两块带鱼卷之后,那珊瑚白菜只吃了几口就不敢再吃了,并且端着茶杯喝了起来,中和一下嘴里的酸,一抬头,只见周荻也没怎么动筷子,甚至带鱼卷他根本没动。直到开胃菜盘子撤了,上了素菜,我和周荻才各自重新拿起筷子。

  素菜有两道,一道是用白菜叶打成褡裢状、用海带扎了十字结、又过了面粉后炸制的黄金白菜卷,得蘸着用薄盐生抽和清鸡汤调成的蘸汁吃,里面的馅料则是用香菇、胡萝卜和豆腐做的,吃上一口满嘴留香;另外的一道则是葱烧松茸石花菜,味道虽然不错,但也只是在中规中矩的境地,谈不上预期之中的「好吃」二字。不过也多亏了这道松茸石花菜,正因为它没那么好吃,才让我心里有时间琢磨起事情来——在夏雪平和周荻聊着一些关于情报局那帮探员同事和重案一组胡佳期王楚惠这帮人有的没的、不痛不痒的一些「最近怎样」「他还在」哪哪「干」什么什么「」的时候,使我插了个比较能掐人脖子的话题,拦住了周荻对夏雪平套近乎的攻势:

  「哎,还是有点难以相信啊——周师兄,你跟赵师姐你俩竟然是夫妇,这事儿我怎么想也没想到呢!」

  「呵呵……」貌似本来正准备再起一个新话题的周荻,随着那半只白菜卷,硬把嘴里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正低着头,还在吃着刚刚从头盘里全部挪到自己餐碟中的带鱼卷的赵嘉霖,含着满嘴的东西抬起头问道,「你想说啥?你是觉得我俩在一起不般配呗?」

  「哎哟我的天!赵师姐,你是真对我有意见啊!我刚才夸你们那么久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那些是肺腑之言?但就是因为你俩的婚礼我没去成,我就觉得这事儿有点太梦幻了,知道吧?」我笑着说道——我也亲身体验了一把「笑里藏刀」的感觉,并发问道:「话说,周师兄,你跟赵师姐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啊?就像夏雪平说的,」我又看了看夏雪平,然后收回目光放在周荻身上,「您二位郎才女貌的,怎么说也都是人中龙凤,所以有一个事儿,我有点猜不准: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是谁追的谁呀?」

  挑事儿归挑事儿,我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周荻别只拽着夏雪平一个人聊天,而并不是为了达到太过分的效果,在我的心里也做出了两种预判:要么周荻回答「她追的我」,然后简略地说一下二人的认识过程,邂逅或者相亲;要么就是含糊地说一句「彼此都有感觉」,再编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过去了。在我盯着周荻的时候,赵嘉霖也擦了擦嘴,期待地看着自己的老公会怎么说。

  结果不曾想,我这一句话问出口,周荻低着头突然哑了:「哦,这事儿吧,嗨……怎么回事来着……」

  然后,整张餐桌足足沉默了半分多钟——要不是到刚过一半的时候,有服务员推着推车端上四道主菜,估计这半分多钟将会是我从小活到现在,度过的最难熬的半分多钟——翡翠虾球的菠菜汁渐渐风化,香酥脱骨鸭和糯米「刺猬」丸子的热气从蒸笼中腾到周荻的面前,最豪华的那一大铁盘炙子烤肉也在滋滋啦啦作响,但这家伙真就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炙子烤肉烤的是新鲜的、提前煨好的牛里脊和羊腿肉,垫在铺满切成菱形的葱白和剁碎的芫荽、还架在燃着酒精块保持的滚烫温度的事先烧热的铁板上。这东西我老早就听说是一道正宗的八旗菜肴,但在F市这个满洲龙兴之地,满大街却只有朝鲜族烧烤店铺和回族烧烤街摊大排档,这种炙子烤肉还真没几家做的,我约摸着今天能点上这道荤菜,也必然是因为赵嘉霖;但此刻的赵嘉霖,嗅着葱白香菜叶和芝麻点缀出来的焦香,咽着口水,却也没动筷子、也忘了浇上用香料药材熬出来汤水后加了酱油蚝油香油的料汁,只是侧着头看着周荻,脸上期待的上扬嘴角,也逐渐撇了下来。

  而另一旁依旧大口喝着红枣姜茶的夏雪平,也在边喝着边看着周荻,比起赵嘉霖的期待目光,夏雪平的眼神里,更像是一种责问的态度,就仿佛她知道周荻之前做了什么莫大的错事一样——而且果然,在周荻抬起头看到夏雪平的目光之后,很抱歉又羞赧地躲了一下夏雪平的眼睛,然后对我说道:「唉,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太具体我都有点记不准了……」

  呵呵,有点意思。

  「没事……记不住就记不住吧。都说这人啊,要」活在当下「,」我赶忙把料汁一浇,扒拉了一下铁炙子,笑着端来夏雪平的碟子,夹了一大堆又是肉又是葱芫的,然后端过那碟用孜然辣椒花生仁研磨而成的干调粉,沿着筷子倒了一些在肉上,拌匀了端回到夏雪平面前,「您不是也说过一句话么:人一辈子,想跟几百个人」擦出火花「并不难;难的是,只跟一个人」爱「一辈子,并且能够保证对方」也只爱自己「;咱们呐,别管过去怎么回事,周师兄能和格格师姐好好享受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甜甜蜜蜜的婚后生活,那就是幸福——您说对吧?」

  「这话我不同意!」赵嘉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也学着我刚才的动作,端过了周荻的碟子,帮着他连着挑了好几片实打实的肉片——我心说姑娘你反对我干什么,你这不是傻么,且听赵嘉霖对我说道:「爱一个人,当然要他的一切,不只是」现在「和」未来「,连」过去「也不能放松一下。毕竟每个人都是带着」过去「生活的,不是吗?我爱的人,过去的生活中可能没有我,但必须」注定「跟我在一起,他的」注定「是我,且只能有我。所以,」过去「跟」当下「也一样重要。」

  周荻低着头,额角都冒出了汗珠,并且看样子还稍微有点喘不过气,只是当赵嘉霖把那碟烤肉摆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总算对赵嘉霖由衷地笑了出来。赵嘉霖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更别提她此刻心里应该有多美了,然后她继续转过头,对我和夏雪平说道:「我家亲爱的平时工作忙,事情多,有些事情确实可能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而且那确实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没关系,我记得。试问谁能忘了自己一生当中第一次心动的瞬间,对吧?」

  听了这话,我也跟着会心一笑。可当我转头看向夏雪平的时候,提着筷子的她,却愣了几秒,微微叹着气。看着她的表情,我本来那甜润的心坎里,又变得稍稍酸苦了起来。

  接着,赵嘉霖便一口酒一口肉吃了起来,又抬起左手放到我面前,用她那指甲涂了梅花釉彩的食指和中指搓着大拇指指肚打着响指,脸上带着骄傲和幸福的笑,还有挑衅的眼神对我说道:「你不是想听我和我们家亲爱的怎么相识的吗?我可以讲给你听!」

  「洗耳恭听。」我也是一副应战的态度,索性放下筷子,略带轻蔑的看着赵嘉霖。我倒是想听听,周荻都已经这么对赵嘉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了,这两人之间能有什么所谓的浪漫故事: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始于12年前的冰雪尚未融化的早春,也就是当初Y省那场政变。说来也巧,他们认识的这天,正好是张霁隆偷了宏光公司的账目和熊氏兄弟以侧应政变而组织暴动的计划资料,并准备到情报局投诚的那天。而在张霁隆准备硬闯情报局大楼的那一刻,周荻也刚巧跟同事从外面取材料回来,他看见门口站岗的两个保卫员正把uzi的枪口对准备了有些蓬头垢面的张霁隆,便好奇地对那两个保卫员问道:「韩哥、袁哥,大中午的吃了没?——这人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就说他要见中央特派员,我问他干啥他也不说。」

  「这人前脚刚来,后脚你们就回来了。我们不让他进,让他在门口等一会儿,我去通报一声,他也不肯。这人怕不是个疯子、就是个恐怖分子?」

  「我不是疯子!我也不是恐怖分子!我是宏光公司的张霁隆!我到你们这是请求你们保护的!我希望你们F市情报局能跟国情部总部沟通一下,我手上有极其重要的紧急情报!但我只能跟你们国情部总部的人谈,!」张霁隆口口声声称自己不是疯子,但他当时的表现却表现得十分疯癫。

  「哦,原来是个黑社会。你有重要情报?」周荻鄙视地上下打量了张霁隆一番。

  「对!」张霁隆看着周荻,又往门外瞧了瞧。

  「那你来这儿是算……」投案「?」

  「哼……」张霁隆咬着牙皱着眉,咽下一口怒气,「你要是这么算,我也没办法……」

  「那你一个黑社会分子,你要」投案「,你应该上市警察局重案二组啊?」

  「我……」张霁隆又紧张地朝着门外看了看,弄得站在门外停车位巡逻的两个保卫员、和站在张霁隆面前的周荻跟他的同事也都顺着张霁隆的目光朝着面前路口看了一眼,只听张霁隆又说道,「我现在谁都信不过……我连来这里都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来的!更何况,他们内部可能本身就有问题!求你了兄弟,让我进去,说不定这时候已经有杀手朝着这边过来了!」

  「我擦,说的跟真的似的……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那个陆锡麟的马仔么?我听说你母亲刚去世,节哀顺变吧。但你要是觉得身体或者心理有啥问题,赶紧去神经科看看去,我们这啊,不接待闲杂人等……」周荻身后的那个同事也用着极其嘲弄的语气对张霁隆说道。

  而就是这几个当初刚入行的探员的不严肃态度,一下子激怒了张霁隆:

  「去你妈了个巴子的!我明告诉你们:马上在情人节那天,咱们Y省要出大事!——行政议会副委员长陆孝文、经济学会理事长水东淼、省长崔勇越,还有35军二〇五师师长宋明,已经跟DL政权、亚洲民主基金会勾结在一起了!我们公司熊氏兄弟和太极会的人已经串联好了!M省和L省他们也已经谈好了!他们这帮人要干什么,还要不要我明说?省警察厅的警务委的耿主任和安保局F市站的薛站长也都在其中!搞不好情人节那天就要血流成河!你们F市情报局已经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希望了!出了事情,你们能不能负责?」

  这一系列的话,直接给周荻他们说傻了。但没等他们琢磨明白张霁隆所说的真实性,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刹车声……

  张霁隆只回了一下头,看了一眼为首那辆车的车牌号,就立刻抓过身边的一个保卫员的身体直接挡住门口,自己也立刻冒着腰躲到那保卫员的身后……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是什么……」

  没等在门口停车位的保卫员把话说完,随即那三辆黑色轿车上,便走下来十五个端着手枪,头发颜色各异、发型怪异的男人,那几个人也不搭话,每个人都从怀里掏出两把手枪,二话不说,隔着半条街,对着情报局门口就开放枪。

  张霁隆自看到车牌号之后,就反应过来,这帮人都是熊氏兄弟手下的死士,虽然他也没想到这十五个人能脑子憨到敢朝着情报局开枪,但幸好他躲得快,全身上下毫发无损;可被他拿来当挡枪牌的那名保卫员可就惨了,虽然穿了防弹背心,但一阵枪过后,那保卫员的额头和双腿,全都被子弹打烂,血肉模糊……

  另外的三名保卫员和周荻那个同事见状,也连忙对着那十五个杀手还击,没出十分钟,那十五个人也当场毙命。

  ——这里面本来不应该有赵嘉霖什么事。

  要命的是,跟情报局西侧附近,隔了两条小路不远,原本有一家小学校。事情发生的时候,正好是学生午休;而且情报局往东往南的两个路口,正好有不少提供午餐便当的便利店和小餐馆,平常那些小朋友们午休的时候都喜欢去那里买午餐。

  于是,就在那三俩黑色轿车急刹车停在情报局大楼对面的时候,有个12岁的小学六年级的小女孩,正独自拎着一个饭盒,蹦蹦跳跳地朝着学校往回走。而那十五个杀手下了车之后也不由分说,举枪便对准了自己的面前,也不管在自己的射击范围内,有一个无辜的小朋友……

  这正好被周荻瞧见了。

  于是在张霁隆拽过保卫员挡在自己身前的同时,周荻已经拔出手枪,对着小女孩就直接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并一把拽到自己的怀里抱了起来,一边侧着身子开着枪,一边朝着情报局大楼后退。退到了楼里,周荻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肌肉被侧着打了个血窟窿,肩膀也中了一发子弹,好在那小女孩除了受到一点惊吓之外并无大碍。

  ——从此,这个小女孩,便爱上了这个叫周荻的男人。

  我听罢,立刻对赵嘉霖鼓起掌来:「真是个好故事,」血色浪漫「啊这是!」其实我是真有点被打动,虽然这么一点情节听上去有些微不足道,但是设身处地想一下,一个女孩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可以舍身保护自己的男人,自己又爱上了那个男人,那必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看了看此刻脸上多少也有些明亮起来的周荻,对他笑道:「想必周师兄当时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小女孩,会成为自己未来的美娇妻吧?」

  「嗨……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救人而已么,难道不是我们这些拿枪吃饭的人的责任么?」周荻说完,还是转头仔细地看了看赵嘉霖。

  赵嘉霖幸福又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挽起了周荻的胳膊,又接着说道:「这还不算,还有呢——因为他救了我,我便求着爸爸妈妈打听他的名字,然后我就总到他家里看他,慢慢的我俩也熟悉了。其实那时候我就立志,也要去情报局做一名探员,因为这个原因,我都跟家里闹掰了几次了,他们最后还是拗不过我,就让我上了警校;而在这个中间,我也总去他家找他。结果那时候,F市不是有个什么恐怖分子的案子么,就七年前那时候……」说到这,赵嘉霖看了看夏雪平,而此刻的夏雪平,正低头吃着菜,好像还没从刚刚的沉思之中脱离出来,因此对于赵嘉霖的讲述也并没在意;赵嘉霖看夏雪平没反应,便继续说着,「我在他破了那个案子之后去找的他,结果没想到正好遇到那帮人的残党来报复他,想要偷袭他,正好那一枪被我挡下了——呐,你看!」

  接着,赵嘉霖又脱了自己的披肩,对我转过身来露出她白皙光洁的后背——白天在那个设备室里我不好意思盯着她的身子看,尽管也撇到了她浑身上下确实有不少伤痕,但现在我才发现,在她右边肩胛骨往脊柱一点的位置上,有一颗发紫的伤痕,我仔细观察才确定那应该确实是一个子弹打出来的枪疤,但看起来应该是用一些类似激光和植皮等修补手术进行过美容整形的。那种手术一个枪疤起码十万块,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嗯,看到了,」我不禁酸溜溜地看着那充满钞票味道的伤痕说道,「那赵师姐,你这也算一报还一报了哈。」

  「这一枪比我小时候他中那两枪严重多了!要不是我幸运,子弹不是有可能打在心脏上,就是有可能打在脊椎上,非死即残。但我相信这幸运是上天的礼物!从这以后,我俩就在一起了。」赵嘉霖一边说一边幸福地看着周荻,周荻则小心翼翼地趁赵嘉霖不注意,斜眼瞥着夏雪平,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一般。

  而夏雪平却一直低着头,心绪根本就没放在赵嘉霖和周荻的浪漫史上。我不确定她在想着谁,但我仍旧关怀地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结果,见到我如此握着夏雪平手的周荻,眼神更加挪不开了。

  刚刚讲完幸福往事的赵嘉霖,本来得意得很,但此刻她发现夏雪平不为所动,周荻的注意力却飘到别人身上,脸上的喜悦也立刻打了对折,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了一番话:「我和我家亲爱的在一起,就是这样十分幸福的:我们两个在一起十二年,经历过时间的考验;而且我们俩呀,光—明—正—大,周围的所有人都祝福我们!任何有别的心思的人呀,哼,她最多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你说是吧,夏警官?」

  恰巧猪肉芹菜和猪肉酸菜两种馅料的玫瑰蒸饺刚刚端上来,正嚼着嘴里的东西的夏雪平为了夹两只饺子放到我碟子,于是才抬起头,而她也才意识到,赵嘉霖正对她问话,她便像刚睡醒了一样看了看赵嘉霖,又看看周荻,对他们俩一起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却也不知道她是否在听赵嘉霖刚才在说什么。

  赵嘉霖在夏雪平那儿得了便宜,接着又转过头看着我:「怎么样,何秋岩,我和你周荻学长的爱情故事,你羡慕吗?」

  我知道她有资格得意炫耀,但她说的这些话,也有点太欠揍了吧?什么叫「光明正大」?——她还特意一字一顿地强调着这四个字!而且什么叫「任何有别的心思的人」?——她还特意看着夏雪平说了这么一句!

  这要是换我在警校时候的脾气,我管她是男是女、是贵是贱,我肯定得抡着面前的玻璃杯,照着她头上砸过去……

  「嗯,羡慕!可羡慕了!」

  赵嘉霖得意地笑了笑,举起高脚杯喝了口红酒。

  我咬着牙忍着气,立刻站起身来,看了看夏雪平:「抱歉,失陪一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没想到赵嘉霖这娘们儿也站了起来,对周荻说道:「正好我也要去。秋岩应该不知道地方在哪,我领他去吧!」

  「嗯,好。」周荻点了点头。

  「我用不着劳您大驾,格格大人,我知道在哪。」我仍尽力保持着绅士状态,接着转过身去。

  夏雪平这次看着我,不再是一副吃醋的样子,因为她应该看出来我已经有些生气的模样,趁着我没离开的时候还捏了捏我的手指。我对她摇了摇头,抬腿便去。

  哪曾想赵嘉霖这姐姐,真的跟了过来,我俩拐过了弯,趁着周荻和夏雪平都看不见我俩,赵嘉霖的脸上露出了示威般的狞笑,我则不再拦着心中的怒火,棱着眼睛挑着眉毛看着她。

  「你有病啊?」我直接开口骂道,「你说你自己就说呗,非得含沙射影带上别人?」

  「怎么着,我愿意!你要是心中没鬼,干嘛觉得我含沙射影?再说了——你有药呀?」

  「我有!你吃多少?」

  「你有多少?——呵呵,跟我玩相声哏?」赵嘉霖得意又开心地看着我。

  「你还看着我笑个毛?你这么愿意看,你要不要进来、我脱裤子给你看看?」我气冲冲地说道。

  「嗬,我笑笑还不行?就你那玩意,谁愿意看似的!」赵嘉霖收起笑容,转过头去。

  我撩开门帘直接往里走,她又转过身来,见我身子进了男盥洗室后又退回来,她就靠在洗手池边,继续冲着我笑。

  实际上我并不想如厕,就是心里有火我才想找地方转转;没想到这姑娘还不依不饶的,于是我索性把话跟她说开:「那我问一句,我敬爱的伊尔根觉罗·嘉霖警官:你怎么就确定是夏雪平对你家」亲爱的「有」别的心思「,而不是你家」亲爱的「对夏雪平有」别的心思「?是,周荻之前在警校做」职业学生「帮着情报局物色人才的时候确实受人追捧,但咱们当初都是一些小屁孩而已,外加他确实会忽悠,咱们就都爱跟他屁股后面跑,听他扯那些不三不四的嗑;你觉得夏雪平会喜欢他那样的吗?也就是你把他当个宝而已吧!」

  「你看看你自己气成什么样了?你要是对夏雪平放心,你能这么慌张吗?」

  「你什么意思?」

  「呵呵,我还以为能泡到不少小妞的你有多聪明呢?看来你也真是个白痴哈?而且夏雪平也真是够狠,连自己儿子都唬弄!」赵嘉霖叉着腰,收起了笑容,委屈且悲愤说道:「夏雪平勾搭我老公的时候还少吗?我告诉你,可能比我知道次数都多!——别的不说就说最近:前天晚上,本来我在家给周荻弄好了饭菜等他回来,他到家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他还是搭出租车回来的。洗了澡,吃了饭,没在家待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就又出去了。于是我也打了车跟了上去,就看他进了一个住宅区,五分钟之后就又从里面出来——跟你家夏雪平,又一起上了车,去了一家如家酒店开了房!——我看着那酒店六楼的窗户亮起来的!他俩还在窗前亲了半天!还……还脱了衣服!我看的清清楚楚!夏雪平还……还把她内裤套在周荻头上了!真恶心!」说到这,赵嘉霖哽咽了起来,愤恨地看着我,「……我守在那个如家对面的咖啡厅一直等着,结果这俩人到了后半夜一点还没从酒店里出来……气得我直接回了家!直到第二天早上,周荻才回来,吃了个早饭就又走了!哼,这事儿你怕是都不知道吧!何秋岩,你跟夏雪平之间有没有事儿我没兴趣,我的眼里只有周荻;但我告诉你,就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你们母子俩搞在了一起,你也是跟我一样,头上顶着绿的;而你们俩如果没搞在一起,你想有个后爸,我还不想让我老公去当呢,你明白吗!」

  我一听,顿时心头如山崩地裂一般,尤其是夏雪平跟我在一起做爱之前,有时候她确实喜欢用把自己内裤套在我头上的方式跟我闹……

  ——唉,等会儿,前天晚上?

  「赵格格,我说你他妈是真有病!——那天晚上,夏雪平在家!」

  「啊?」本来眼泪都滚落的赵嘉霖,一下子愣住了,「你再说一遍!」

  「那天晚上,夏雪平在家!并且我也在家!听不懂汉语吗?听不懂也忍着,我反正不会满语。」要不是那天晚上夏雪平跟我在一起,跟我度过了久违的春宵一刻,可能我还真就信了赵嘉霖的邪。

  「我问你啊,你看他俩从那小区出来之后,你见着他俩正脸了吗?」

  「我……」赵嘉霖抽了抽鼻子,迟疑半天,最后摇了摇头。

  「那你还说啥?万一就是俩穿得差不多的、身材身高差不多的、发型再差不多的别人呢?你就没想过这个?」

  一句话,给赵嘉霖弄得哑口无言,并且脑子也必然一片混乱。

  「能不能看清点现实啊,我的格格大人?明明是周荻对你不好、然后你自己没安全感,是你庸人自扰而已!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反过来打夏雪平一耙吧?」我越说越想笑,「哈哈……你还在对面咖啡厅等了那么长时间呢?实话告诉你,夏雪平跟我说过,她对你老公一点感觉没有!所以我还是那句话:管—好—你—老—公!」

  「得意什么?你得意什么!」赵嘉霖听了我的话,又恼羞成怒起来,并且她并没有任何放下心来的状态,继续对我说道:「按你说的那样,那天晚上或许是我看错了,但你可别以为这样你就能放心了!我还有别的证据呢,你可别得意太早!」

  这回轮到赵嘉霖拂袖离去,走路的时候还因为鞋跟太高,差点摔个趔趄。

  我脑子一热,觉得不过瘾,深吸了一口气洗了个手之后,从洗手间里出来,转身去了酒水吧,按照标牌找了找,只见在一堆冰块里,摆了八壶羽衣青瓜猕猴桃柠汁,若不是那么做有点太不讲公德,我真想推一辆推车,把那八壶全都推走。

  「给,赵师姐,你不是爱喝这个吗?」但我仍旧端了四杯回到餐桌上,并且把其中三杯摆到了赵嘉霖面前,单拿出来一杯给夏雪平,「你也尝尝。」

  夏雪平刚刚去洗手间回来,并没有听到周荻对赵嘉霖在端饮料这件事上的敷衍,但她却似乎看准了我在使什么坏道道,再一看此刻周荻那张开始尴尬到发青的脸和赵嘉霖那双红得快喷火的眼睛,便把事情猜了个大概,对我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喝呀?」但脸上却露出一副「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的表情——我估计夏雪平肯定是在考虑,毕竟这顿饭是人家周荻出钱请客,我总不能太折人面子。

  「我?我刚才早在酒水吧喝了个饱啦,你喝吧!这东西挺好喝的,养胃排毒。」我没理会夏雪平的眼神,转头看了看有些心虚看着赵嘉霖面前和夏雪平手里同样饮料的周荻,故意说道。

  恰巧此时剩下的两道汤羹和一道甜品也一起端了上来:一人一碗打得极其细腻的「鸡豆花」,一盆切得极其纤细的海参「文思豆腐」羹,还有每人四块、用红菜头山楂汁和樱桃酱调色,裹在山药泥上面制成的「腐乳山药」。趁着桌上一时寂静,我便很享受地吃起这入口即化的鸡豆花来。

  吃着吃着,周荻又抬起头看着夏雪平问道:「吃的怎么样?还合你口味吧?」

  「嗯,挺好的。」夏雪平客气地说道,「咸淡正好,又可口又营养。」

  「嗯,那就好。平时在家你也不怎么做饭对吧?」周荻又问道。

  我刚要开口,夏雪平便已经对他回答道:「我是不怎么做,但是现在秋岩在学着做一些家常的饭菜——我记得你问过这个问题吧?」

  「哈哈,是吗?」周荻想了想,又看向我,「看不出来,秋岩还会做菜呢?做得怎么样啊?」

  「做得怎么样,不也不是给你吃的吗?」赵嘉霖喝着那碗文思豆腐羹,白了周荻一眼。

  夏雪平跟着笑了笑,又看着我,幸福地说道:「肯定是不怎么样了,他做菜跟别人肯定差多了——不过,我觉得挺好吃的。」

  「哦,呵呵。」周荻低下了头,就着茶水吃光碟子里的腐乳山药。

  赵嘉霖也盯着我看了两眼,又放下碗,并突然对夏雪平礼貌了起来:「雪平姐平常挑食吗?——哦,我想起来了,听说你不太爱吃花生仁是吧?是因为过敏吗?」给了一晚上臭脸了,突然套起近乎来,也不知道这三格格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哈哈,不是,就是讨厌那个味道和口感。」夏雪平说道,「这也很小的时候贪嘴,结果吃到上火,嘴巴溃疡不说,溃疡创口还流血,而且一周都觉得烧心,再后来就没那么爱吃花生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挑食,能吃倒还是能吃一点的,但就是吃的少,而且没那么主动愿意吃。」

  「哦,这样啊。哈哈,我是小时候吃花生过敏,但长大了以后居然就没事儿了。」赵嘉霖笑笑,突然看到周荻嘴角沾着腐乳山药的糖浆,于是不由分说,捏着周荻的下巴,拿着擦过自己嘴巴的湿手绢,便帮着周荻擦着;而且一直对赵嘉霖比较冷酷的周荻,此时虽然仍是不大愿意让赵嘉霖这样,但他居然一动也不动,闭着眼睛承受着赵嘉霖的光滑嫩手举着手绢,在自己脸上擦拭——周荻的表情让我不禁觉得好笑,他那半推半就的样子,就仿佛是正在被强奸一样。倒也真不知道赵嘉霖这女子,在床上是怎么收拾他的……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