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说不出口的秘密

寒假前不久，老师有了小孙子。所以中午的时候都是去儿媳妇家里做饭。我俩都是吃我妈做的便当，有时候出去吃个快餐。因为每次上午就讲完了内容，而且，我俩都开窍了，所以经常老师10点半左右就去她儿媳妇家里了（不远，就他们后楼，都能看见），下午两三点才回来。这也导致我俩无缘无故的多了很多独处的时间，虽然大多数时间是在当一个乖宝宝，写寒假作业。

老师家是地板，那个时候，我们那里还流行着不穿拖鞋，或者那种软底拖鞋踩在上面。当然，我俩都是穿着袜子直接进屋的。

那一天，还差一周就过小年了，我们的补课也没几天了。

和平时一样，吃了午饭，刷好饭盒，要玩会儿再写作业。

她说有点困，想要躺一会，于是就去沙发上躺着了。

我坐在沙发的边上，她的脚搭在我的腿上，我就那样的看着，她就那样的睡着。

一双很普通的白色棉袜，普通到和我脚上穿的袜子没什么区别。内心是受虐的，好想闻一闻，好想亲一亲，好想把袜子脱下来舔一舔。她睡着了吧，应该是睡着了吧。?丝的我，就这样看着他的脚，一只手握着她的脚掌，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放在她的脚踝那里，心里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都没有动一下。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总是盯着我的脚看个不停，会害羞的知道嘛”

“啊，没什么。” 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也让我吓了一跳。

不过，可能真的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太多了，多到让她不得不怀疑，或者多到让她的好奇心已经无法压抑了。所以，她并没有跟往常一样调皮的戏弄我。

“什么没什么啊，我都醒了20多分钟了，你不会一个多小时都没动吧？再说正常人哪有总是盯着别人脚看的啊，你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

脑袋是空白的，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我知道自己的脸红了，甚至，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看出了我的反常，她一下在跪坐在沙发上，碰了我一下说：“喂，你怎么了啊？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不是说你变态。”

“你怎么突然出了这么多汗？不要紧吧？”

死一般的沉默...

她抱住了我，不是把脑袋放到我怀里的那种，而是把我的脑袋抱在怀里。用很温柔的语气说：“到底怎么了？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欢看我的脚，在你都没跟我表白的时候。也知道你有时候故意找理由去摸，但是我从来没怪过你啊，我刚才说你心里有问题真是跟你开玩笑的，毕竟你又不像变态那样偷人内衣什么的（那个时候电视剧经常演）”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你到底怎么了啊？说话啊！” 终于，跚跚爆发了。

“那个，我喜欢你的脚...” 一开口，我自己都有点惊讶，我嗓子哑了，声音也突然很沙哑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并没有接我的话，听到我声音的她很是担心。然后，她去倒了杯水给我，而我，就呆坐在那里一直看她。

“你到底怎么了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子？我很担心你，也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了。”

喝过水后，汗也消了很多，看出我貌似并没有身体不舒服的她又开口问道。

“那个，我刚刚说了啊，我喜欢你的脚...”

“我知道啊，不是说了吗，你还没表白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是想问你刚刚怎么了？”

“刚刚，就是，脚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

“啊？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想捧着亲两下？”

“我...”

只说了个我字，就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的性质来说的，为了让我放松点。可是我就是说不出口，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我害怕。因为直到要说出口的前一刻，我才深深的意识到，我喜欢的是她。我怕说出来以后，会失去她，我不想这样。也觉得，这爱好，这个秘密，我可以继续忍下去，因为这是我很珍惜的感情。她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爱的人。所以，我选择了继续的隐瞒，可是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看到我又沉默了，她也跟着沉默了很久。

“既然你不乐意说就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再说吧，希望那个时候我会乐意听。”

如果是平时，她会掐着我的脖子一边晃一边说，隐藏了什么小秘密，统统召来之类的。可是这一次，她很老实，没有逼我。其实，我有点害怕的，我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真的生气了，而且，我也没见过生气时候还这么安静的她。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你没错，是我不该问，写作业吧，老师也快回来了”

“哦..”

忐忑，我一边写作业，一边偷偷看她，其实根本没心情写，老半天才写一道题，还是英语的选择题。她头不抬眼不睁的呼呼写着，根本不搭理我。我很懊恼，恨自己是个死变态，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办才好。而且，老师马上就回来了，我也只好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害怕露出马脚。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她一直都很安静，安静到让我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要离开我的铺垫。虽然，我们还是一起出发去老师家，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但是她不主动跟我讲话了，只有我和她讲话的时候才说一句，哦，昂，嗯，之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哄她。虽然，我跟她道歉很多次，不过，因为我真的很白痴，反而有种让她越来越生气的感觉。 就这样，一直到过小年的前一天，补课结束。

又过了几天，晚上，妈妈来到我床上，问我是不是和跚跚吵架了。我开始还不承认，结果她说，得了吧，你可是我的儿子，过小年都不找人家玩还说没吵架。我可是跟你说，现在说不定跚跚她妈在床上开导她呢。

“你知道什么，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什么？孩子反常父母能看不出来么？还有，今早买菜遇到她妈她妈说我家跚跚这几天不声不响天天就在自己屋里，电视都不看了。知道你俩早恋的事情，还能猜不出来么？赶紧跟妈说说，妈帮你。”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很排斥和父母讨论感情问题的。但是当时，我内心真的很痛苦，那个时候网络没现在这样发达，我家甚至都没有电脑（2000年），就更不要提手机了，所以和别的同学联系只能打家里电话或者直接上人家家去找，所以我也没跟任何人讲过，就这么憋着，反正我很能守住自己的小秘密。不过听到跚跚情况，更加难受，憋得很难受的我，就半遮半掩的跟我妈讲了，她也没生气，很耐心的开导了我，而且说了句我至今都忘不了的话。

初恋是美好的，但是是理想中的美好，过于美好了，可能你们俩以后会结婚，但是分手的几率更大。没经历过诱惑，没面包的不牢固的爱情是初恋的隐患。不是每一次用心的经营都会有收获的。你要多了解女孩子心里，痛几次就长大了。

很庆幸把这句话写到了日记里。也很感谢父母，虽然他们俩都学历不高，也都是很普通的人，但是他们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想象强加在我身上，也就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误解我，我犯错误的时候，他们不是先打我一顿，而是会坐下来听我说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那样做，然后再耐心的教育我。或许，是因为我也比较听话的原因吧，从小到大，只被我爸打过一次，是我叛逆期偷偷去网吧通宵。

其实，当时过于单纯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听到妈妈说我们可能会分手所以很难受，而且因为那天她没有说什么你要好好学习之类的家教经，所以我也和她聊了很久。也决定，第二天去找她道歉。可惜，第二天她们一家就起身去她在山东的爷爷奶奶家过年了。

这个春节，是小时候最孤单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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