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園AU、OOC大概

　　今天是轉入佛塞特學院的第一天。

　　梅斯聽著班導伊格尼斯幫他做的簡短介紹，打量著同班同學：每個看起來都很有特色、但不難相處的模樣。

　　除了某一個，紅髮毛躁的讓他感覺特別不順眼、衣服也不好好穿好的男孩子以外。更糟的是，他的位置就在他旁邊。

　　「請、請多指教？」梅斯被旁邊的人看得全身不自在，轉頭和他對視後試探的丟出友善的問句——然卻被對方嘲笑地嗤了一聲。

　　「多指教就不用了，幫我抄筆記。」命令隨著活頁夾砸在他桌上，梅斯原本想拿起來扔回去，然卻看到封面用鉛筆大大寫著：「我的名字叫坎羅，給我記好了！」

　　有這樣自我介紹的？梅斯挑眉，這看起來不是單純的威脅。他翻開裡頭的內容：是整整齊齊的、從第一課開始的補充資料。「嗯······？」奇怪，他突然有點搞不懂坎羅想幹嘛。他望向隔壁座的同學，卻看到那赤紅色的眼睛瞟向前方的黑板，丟下一句：「你要寫多久都無所謂，菜不菜看你速度。這老師很囉唆，補充的多，考的也很多。」後拿出活頁紙準備上課。

　　真是奇怪的人啊。梅斯在桌上被砸第二疊活頁紙後下了這個結論。

　　坎羅是個會『欺負』同學的人。

　　「喂！加洛提莫斯！幫我買午餐！」

　　當午餐鈴聲一響，坎羅相當習慣的對著前排帶著藍髮的同學命令道，然後將一個東西丟給他。

　　果然是個不良⋯⋯嗯？從包包裡拿出土司當午餐的梅斯用眼角餘光掃過他們兩人的互動，只見加洛張開手心後眼睛一亮，興奮的聲音響徹整間教室：「哦！這不是纏扭蛋的限定版嗎！你在哪裡弄到的啊坎羅！」

　　「你是笨蛋嗎！不都是扭蛋限定版了，當然就是扭蛋扭到的啊！我的運氣可比你好太多了！」坎羅昂起下巴指高氣昂的說道，在把午餐錢遞給加洛之後眼睛一瞪像是想到另件事情，又追加了一枚硬幣給他：「兩個豬排便當，兩杯奶茶。謝啦！」

　　原本梅斯還想著坎羅的食量跟他的身材相比可說是完全不符合，然下一秒他手上的吐司袋子就被搶走了。

　　「只吃吐司什麼的太不健康了！你又不像露琪亞他們在減肥個啥，喂！今天又不吃午餐了嗎？棒棒糖可不是飯啊！」原本坎羅還在數落梅斯，轉眼砲火就往前幾排的女同學轟去，連帶著白土司被扔到她們桌上。

　　「知道啦、知道——你是老媽子嗎？」露琪亞聳肩，也相當自然的把土司包打開拿起食物啃了起來。「謝啦、新來的。」

　　我的意願呢？梅斯無語的看著他們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連過問他的意思都沒有。但一盒香味四溢的便當隨著一陣旋風擺在他桌上，他抬頭看向得到了跑腿小禮物而行動特別快速的加洛對他展露著燦爛的笑容說道：「我們學校的豬排便當是超級好吃的哦！你吃吃看！」

　　「嗯、謝謝······」梅斯面對著份熱騰騰的便當，來回看著坎羅跟加洛，再看看遠處對著他笑的露琪亞。

　　這是讓他比較好融入這個班級的方式嗎？真是一點也不坦率。

　　「謝個毛線，之後還帶吐司來學校就充公。」他聽到坎羅哼了一聲後坐在書桌上打開便當開始吃，這句話讓他不禁失笑。梅斯打開飯盒，雙手合十說了一句：「那我開動了。」

※

　　過了兩三個禮拜，梅斯已經融入新班級了。

　　「梅斯的頭髮好柔順的感覺，好羨慕啊——」有著自然捲的艾娜羨慕的趴在梅斯桌上，而且梅斯跟一般男孩子不一樣，身上總有種衣物柔軟精的味道。「話說回來，最近巴爾剛教官抓頭髮特別嚴格的樣子。」她想伸手幫梅斯遮住右眼的瀏海撩至耳後，卻被一隻小麥色的手阻擋在兩人中間。艾娜抬頭，抗議道：「坎羅，你做什麼啊！」

　　「擋鹹豬手啊？男女授受不親沒聽過嗎！」坎羅惡聲惡氣的說道，然後對上梅斯含笑的眼眸，原本想說的話一時哽住，接著才把一個東西摔在桌上：「梅斯，你的瀏海超礙眼的，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會超級幼稚的髮飾！在我看到的時候都給我戴著！」說完便喊著加洛去打球而走出教室。

　　梅斯跟艾娜對看一眼後定睛在桌上的小飾品，兩人沈默半晌後，艾娜忍著笑意問梅斯：「我要幫你別起來嗎？」

　　「麻煩你了。」梅斯閉上眼，讓少女將他過長的瀏海撥到耳後，接著用坎羅給的飾品別上固定。他睜眼，眼前的視野比先前光亮了不少。

　　「這樣應該就不會被教官抓了。」艾娜點頭，梅斯的頭髮真的很好摸呢。

　　「我剛搬來，還對這裡不太熟。」他摸了摸那閃著溫潤靛藍色光澤的三角形髮夾，微微一笑——可真幼稚的飾品呢。「但現在我沒有想找美髮店的打算了。」

　　今天的梅斯也被坎羅『欺負』著。

※

　　梅斯撐著頰看著窗外，今天的天氣特別詭異：明明是個三月天，溫度卻驟降而導致紛飛大雪讓人措手不及。跨縣市來的他帶的衣物沒有那麼多，便只能在學校路上的超商買暖暖包。而到校後，他鄰座的同學也以「這麼冷還穿那麼單薄，礙眼」而被丟了厚外套跟圍巾······過了這一個月，梅斯也已經習慣坎羅的『霸凌』，默默穿上外衣後遞給他早就搓熱的暖暖包當作交換。

　　雖然天天被對方丟各種補給品，被對方體溫與氣味包圍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坎羅的體溫相當高，殘留的溫度一瞬間讓他有想探對方額頭看有沒有發燒的想法。他把臉埋到圍巾裡，細細嗅聞著帶著淡淡蘇打與柑橘味的香氣——這是坎羅很愛吃的那種小糖果吧？每次都把錢交給他要他跑腿，然後兩人一起分著吃，說這樣上課可以提神。

　　晚點再買一包給他吧。梅斯悄悄看向隔壁座的坎羅，卻不小心和他對上眼。坎羅移開視線的速度很快，但微紅的臉頰早就暴露方才偷看的舉動。梅斯看著他片刻才把注意力放回課堂上。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體溫跟著坎羅而升高了，不太妙啊。

　　「喂，梅斯。」

　　待放學的時候，坎羅第一次在這時間叫住他。梅斯抬頭，在他還沒開口的時候便將圍巾解下。「聽我說完！我不是要那個外套！」拖到一半卻被坎羅制止，坎羅抓著他的手相當粗糙，有著習慣打球的厚繭。「你有傘嗎？」坎羅的問題讓他從觸感中回神，然後對著他點頭。

　　「我沒有傘，帶我回去。」

　　「——嗯，好。」就當作是借他外套的回禮，梅斯點頭，跟往常一樣不反抗坎羅的橫行霸道。

　　現在處境有點微妙：坎羅堅持要送他到宿舍後再『搶走』他的傘跟外套圍巾才要回家。

　　梅斯提著包包，而坎羅在他旁邊撐著傘幫他擋雪，兩人不發一語的在道路上踏出足跡，接著被純白再次覆蓋。他裝作不經意的抬頭，看著落雪漫天鋪地的傾灑在街道與房屋上同時看著微微傾向他身體方向的傘身抿唇，順著白茫中的點點粉色轉頭看向坎羅半暴露在傘外的肩已經覆上一層柔軟如棉絮的白雪。他想伸手幫坎羅拭去，但又覺得這樣的舉動太過親密——對他們兩個來說，只是欺負與被欺負的關係而已。他伸出手，只是掩蓋住口鼻阻擋水的結晶體，只因它在冷冽的空氣中更加清晰可聞。

　　「那是什麼？」坎羅的聲音讓他從梳理感情線中回神，眼神順著他的方向穿越這銀白簾幕，找尋片刻後才在遠處的牆角下看到有別於這些閃耀著銳利光芒的雪堆中注意到一小團幾乎被雪掩蓋住、只能隱約看出是黑色的物體。他跟著坎羅，接過傘看著他徒手挖出一隻顫抖著身子的小貓。梅斯立刻脫下圍巾遞給坎羅，讓他包裹著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他們的小貓。

　　「你打算怎麼做？」梅斯看著坎羅把那團小布包抱在懷中後問道。

　　「當然是去動物醫院了！你先回家沒關係，拖油瓶一個就夠了！」坎羅聳肩，吐出來的話一如往常的嘴硬，接著他頭也不回的往另個方向走去。但他並沒有預料中蒙上滿頭雪白。他詫異地回頭，看到梅斯舉著傘為他擋去風雪。

　　面對他的驚訝，身上也沾上雪花的梅斯只是微笑著說道：「我覺得你缺個擋雪的小弟。」

　　小貓除了有一些失溫外很健康。梅斯搔著牛奶貓的下巴，任由小巧的肉掌在他身上踩踏。在坎羅表示他家不能養小寵物之後，梅斯便把牠帶回家。而從那天之後，會摔在他桌上的不再只有筆記本、作業、便當，現在還多了逗貓棒、貓咪罐頭跟頭飾。

　　「喂，你家什麼食物都沒有啊？我來都多少次了太糟糕了吧？」坎羅還在他的廚房裡大聲嚷嚷，挑剃著他的冰箱後不久便衝出他的套房幫他填滿冰箱——自從有貓之後，坎羅來他家的藉口多了一個。不過，比一開始說要來抄他作業但卻開始教他先前錯過的課程來的有道理。

　　「你第二個爸爸真是個大笨蛋，你說對吧？」梅斯把貓咪舉高，聽著牠「喵」了一聲表示認同後把牠抱在懷裡蹭著。

※

　　「梅斯，今天跟我出去。」

　　坎羅一早來學校的表情便是相當陰沈，看起來有相當不順心的事情讓他煩心。梅斯裝作相當困擾的模樣看著他，然後點點頭答應他的邀約。

　　「坎羅，做什麼一大早心情不好？今天又沒考試。」加洛晃了過來，遞給坎羅一罐他最喜歡的奶茶：「我還沒開，給你。」

　　坎羅沒有接過飲料，反而趴在桌上抱頭大喊：「昨天我最喜歡的球隊輸了啊——」

　　加洛跟梅斯對望會，他拍下梅斯肩頭表示下課後拜託了便走回自己座位。梅斯看著彷彿遇上世界末日而生無可戀的坎羅，在把汽水糖放在他桌上的同時問道：「下課後要去哪裡呢？」之前坎羅買自動餵食器給他（據說是怕他不小心讓貓咪餓死），晚點回家也無妨。

　　「我要去聽海哭的聲音······」坎羅的聲音失去以往的朝氣，吐出的話語仍讓梅斯皺起眉頭。但梅斯也只是點頭答應後把汽水糖放在他一抬頭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後坐回座位準備上課。

　　雖然情緒在一整天課程下來已經沈澱不少，但仍得依賴海風吹散最後淤積在心頭上的陰霾。坎羅坐在防波提上，聽著規律的海聲已然忘卻一早的不悅。赤色的眸子瞥向一旁安安靜靜陪他吹風的梅斯，看著他也注視著海平面的方向，眼底似乎沉積著累積的心事。接著一陣帶著鹽味的海風襲來，吹亂了頭髮。坎羅下意識地想伸手幫他取下三角形的髮飾，想順帶告訴他這種東西就別繼續用了。但梅斯的動作比他來的更快，他相當熟練的把髮飾取下，將凌亂撥至耳後重新別上——他的一舉一動好看的像是一幅畫。

　　坎羅舉到一半的手只能尷尬地裝做伸懶腰後擺置兩人中間。他能感覺到指尖被帶了些粗糙的冰涼觸感覆蓋，隨著末梢攀爬而上。

　　「不喜歡的話就放開。」他聽到梅斯低聲說道，難得腦袋轉過來的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喜歡或許不是單純字面上的意思。

　　海浪襲上海灘的嘩啦聲沖刷著兩人之間的無語，替心跳打著拍子突顯那失控的速度。坎羅這時候不知道該轉頭看向梅斯說什麼打破現在的窘境，還是就這樣放任直至西下讓黑夜覆蓋一切。他腦袋不自覺播放起兩人相處的記憶，即便他一開始覺得沒什麼問題，梅斯只是個需要他關照的新同學而已罷了。但他也隱隱約約意識到部分舉動已經過於曖昧、付出的情感比友情來的多。他其實知道女同學們偶爾會出現神秘的笑容是在笑他的笨拙，但他沒料到梅斯現在想呼應他的情感。

　　從過去到現在，梅斯對他的包容突然合情合理了起來。他低頭看著被覆蓋著的手，在對方想抽手前抓住了他。「那喜歡的話呢？」

　　梅斯任由坎羅抓著他的手，看著兩人十指緊扣，過了會才笑著開口：「那換我欺負你了。」

※

　　「就跟你說我不喜歡奶茶，你怎麼還帶這個回來。」梅斯翹著二郎腿，看著坎羅單膝跪在他旁邊捧著的飲料，嘴巴上是這樣嫌棄但還是接過、插入吸管啜飲著。「但看你可憐的份上我還是會喝個幾口。」

　　「因為只剩下——」坎羅還想解釋卻被梅斯強硬的把吸管塞進他嘴巴而噤聲。「喝完，不能浪費食物。」梅斯撐著頰看著他，看著坎羅聽從他的指令乖乖地把剩下的奶茶喝完而露出滿意的微笑。

　　「交往之後可說是和一開始完全相反了。」艾娜喝著蘋果汁側坐著看著身份交換的兩位同學，歪頭向露琪亞說道。

　　露琪亞順著她的目光看著兩人更加肆無忌憚放閃的模樣，輕笑了一聲聳肩表示不想介入他們後轉移了話題：「據說，今天也有轉學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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