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語同人文

現代架空；抽到設定＞寫手符x學生會長德

（符離集X德平齋；非血源兄弟）

叮鈴鈴——

那放在床頭的鬧鐘響起，符離支起上半身伸手過去把鬧鐘拿起來，上面的時針正指著八點，鬧鐘關了放回原位，這時他才發現本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有一半掉到地上去。

「嘖。」起身將被子拉回床上，過程中還不忘先把它用力抖一抖。

今天是他要前往療養院的日子。洗了個冷水澡後清醒不少的符離在有些凌亂的書桌上翻找好一會兒，總算是從那堆亂放的紙張與書籍裡頭中找到那本熟悉的筆記，筆記的一邊露出夾住封膠的葉脈書籤的一角。

翻開並確定筆記內容的進度，符離將本子收進那略顯破舊但還能用的背包中，對著鏡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後拿起背包穿好鞋子便扭開門把。

『出門前要關好門窗電器。』

「會被罵說浪費電的。」腦海傳來記憶中對方曾說過的話，符離有點不耐煩地抓了抓頭髮又走回去確定所有電器與房燈都關了後才離開。

「阿符，有你的信件。」

走過公寓的大門，符離被門口的老保安叫住，隨之而來是由對方遞到手上的信封。

看起來還蠻正式，至少不像是普通信件。

「王伯，謝啦。」符離並沒打算現在拆開信封，而是禮貌地向老保安道謝。

「今天又要去跟你哥說故事了？」

「是呀，故事都快要說到爛了就是不肯跟我回來。」符離開玩笑地說道。「只好又去跟那個古板的傢伙再說一次了。」

兩人都知道這機會十分渺茫，但還是沒有點破。或許符離所需要的正是對這的期望。

坐上前往療養院的公車，符離挑了個靠著車窗的單人位，眺望車窗外的景色等待到達目的地時，他放空了自己的思想。

＊

德平齋，那位名義上是他哥哥的人，但更多人會叫他『德州』。

符離與他的關係並不像別家的兄弟那般和陸，德州就像個老媽子，經常對著自己念個不停，所以理所當然地，當初的他並不喜歡這位兄長。

就像是人們都喜歡好聽的話，而逆耳的話句就像是帶剌般。

符離並不喜歡對方，特別是身邊的人還總愛拿他去跟對方比較。可在那次事件之後，他們的關係得到改善。

仍記得那天下著大雨，而他們倆卻在手術室前等待著。

符離坐在離手術室前最近的等候椅上，而德州則倚牆站在他的對面。

等待的時間特別讓人感到煎熬，突然收到電話說父母出車禍，符離在趕來醫院的路上遇到對方。

『手術中』的警示燈暗下，大門被推開，從裡頭走出來的醫生摘下口罩，看向他們倆身上的校服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道了句「對不起」。

那個晚上是符離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失去。

他在椅子上哭成淚人，德州足足愣了數十秒才反應過來。符離用手掩著臉上淚水，只聽到對方走過去跟那主刀醫生聊著什麼後，才來到自己面前，把自己抱在懷裡。

然而哭紅了眼的他抬頭看向對方，在看清德州的表情後，只是張口責怪對方。

「你為何不傷心！？」

當時的符離並不明白對方那句「我現在還不能哭」是什麼意思，直到葬體舉辦完結，人群散去後他們站在父母的墓前，德州才終於哭了出來。

德州沒有如同自己在醫院時的放聲痛哭，只是默默地流著淚最後捲縮著身體蹲在墳前，累透了的對方就像是連大叫的力氣都沒有。

那時符離才想起，只顧著悲傷的自己根本沒有思考過父母身後的事情要怎處理，一直都是德州在那叫自己該怎麼做。

那刻的自己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言語，其實心中的悲傷比起剛聽到消息時已淡去些，因為符離知道，在自己身旁還有對方。

可德州呢？

看著對方瘦削的身影，符離這才想起，即使德州是他的哥哥，但其實也只是比自己大上一點而已。

於是他蹲下來，就這樣陪了德州一整個下午。

＊

公車的終點站到了，符離也從回憶中回過神，他把放在大腿上的背包重新背到身後走下車。

療養院的位置偏離市區較遠些，即使下了公車過去時還要走一小段山路。

不得不說這些年裡符離倒是成長了不少，跟以前那不時跟人吵起來的性子相比，在老一輩的人們眼中，他變乖了，也變成熟了，至少在符離自己看來於外面還是可以做到不被德州嘮叨的地步。

走進療養院跟門口詢問處的護理打了聲招呼後，符離熟悉地走向電梯前並按下向上的按鈕。

這裡他來過無數次，就算是閉著眼睛走他也能走到目的地。

在看著電梯的數字還在往上升，符離又開始回想起以前的記憶。

＊

德州在學業上的能力無疑是優秀的。

在父母離開後，一直拿著獎學金的他找了份小差去幫補家計，即使他們有著父母留下來的遺產，但德州還是作出了賺錢儲蓄的打算。

而且最近還聽說對方當上了學生會的會長，符離表面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內心裡還是為自己有一個這樣的哥哥而感到小高興。

這是一個不錯的年頭。符離注冊了一個博客帳號，有空在上面發些日常文章，假名用的是當時流行的一句話。

『哥只是一個傳說』

符離覺得這句話跟他哥滿配的，當然自己這跟其他人不同的解讀方式符離並沒有打算跟任何人說明，他甚至為自己這點小巧思起了點自豪感。

慢慢地，符離開始會在博客發佈一些故事，從一開始的錯字百出，到後來能很好地用文字呈現出自己所想的內容，那都是一段走一步跌一步的過程。

而這過程中都多得一位小粉絲的陪伴才挺了過來。

每次打開手機都能看到對方為自己校對內容並補上建議的修改，符離彷彿自己就是被這麼寵著的。

他有時會去跟對方聊起除了創作以外的日常，差不多把所有遇到的開心與否的事都跟對方分享，符離都快要覺得，要不是知道對方性別為男，用詞工整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大些，他都快要奔現去了。

『時間不早，要注意休息。』躲在被窩裡的符離看著手機聊天框中閃過這樣的一句話，內心沒升起暖意那是假的，手指在上面快速敲打。

「知道了。」

這就像是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看著自己，在為自己的事而操心般，在你失落難過，在你開心高興時，跟你說一句「我懂你」。

『晚安。』

看著對方的狀態由線上轉為離線，符離才把手機收起並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

當自己來到病房前，符離在門口作了個深呼吸輕敲打開的木門幾聲後才走進去，他臉帶笑容地拉過一張椅子在對方身旁坐下。

「哥，我又來給你說故事了。」

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當年跟對方隔著個身份分享生活上每一件事的心情般，符離抽出那本放在背包裡一起帶過來的筆記。

「我們把那個故事說完吧。」

然後翻到了上一次說到的地方，又開始接下去的說著。

「今天，那場盛大的文化祭終於開始，身為學生會長的他一大早就到學校去檢查每一個地方——」

＊

在中學的最後一年，符離跟德州難得地吵了一場大架。

原因是德州沒經符離的同意動了他房間裡的桌子。

回到家中本想要把昨晚寫好文章的稿紙拿出來碼到手機裡發給那位粉絲，然而卻看到比自己早回到家的德州正在打掃，本來符離還沒有多想，可當他走進自己的房間時，看到本來被自己放滿稿紙的書桌被人清理好擺放整齊。

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創作被兄長看到而感到羞意，又或是可能因為自己的空間被對方進入而感到生氣，符離難得生氣地向德州發脾氣。

「那些紙你都看過了對吧！？」

莫名被吼了一波的德州皺起眉頭。「這是你詢問別人的語氣？」

「呵，你還反過來訓我。明明當初說好不能進我房間的。」符離似是被氣笑了般。「怎麼，看了那些文筆後被噁心到了？」

連自己都沒有發現酸澀的味道充斥在剛剛的話語之中，他就像是一隻缺乏安全感的野獸，不管德州所說的是什麼，他都彷彿覺得那是帶刺的。

對方如此的優秀，那怕是一句『其實寫得不錯』，符離都覺得那充滿了憐憫。

而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些。

德州緊握的手終是鬆了開來，他語氣低下地說道。「…我什麼都沒看，只是幫你把桌上的紙疊好放著而已。」

然而符離並沒打算接受對方的說法，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用力地關上。

他們就久違地開始了一場冷戰。

只是直到現在的今天，他們都沒有和解。

＊

這次的故事說了很久，過程中符離中途為自己倒了杯水，去濕潤那因為長期說話而發乾的喉嚨。

他打算今天把這個故事畫上句號。

給那位故事中的主人公所有美好，受人愛戴、立功無數

就像是所有的事情都該有個終結，他打算給這本筆記一個結局。

——隨著文化祭結束，所有後續事情都處理好，他收到了來自父母的一封短訊，大意是叫他快點回家。

『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你都已經快把我們的工作做完了，會長。』學生會的成員把他推出了門口。

『還不是還有明天要交回學校的報告沒處理嗎？』然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我沒記錯那份報告還沒完成吧。』

『我們拿上年你做的那份參考修改一下就好了，快走。』

他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接受了對方的好意，把東西收拾一下就回家了。

當用鑰匙插進門鎖孔並扭動推開，還沒等他看清家裡頭，瞬間碎紙與彩帶就往他的頭上撒去，頭上還掛著一條金色彩帶的他有些不解地抬頭，只見父母高興地說道。

『生日快樂。』

三人愉快地分食著由母親準備的生日蛋糕，父親不時問起他學校的事情，最後在歡笑聲之中結束了這一天。

由符離為對方所編寫出的一個沒有自己的世界，想必若是能活在裡頭，沒有無理取鬧的弟弟才是最好的吧。

如此想著的符離把手中的筆記合上，他伸手撫上對方有些淡去的銀髮。「你不是總喜歡聽這種日常類的嗎？」

「德州，生日快樂。」

＊

一場意外突然介入了他們倆的生活，讓符離措手不及。

第一次沒有去聽那通顯示著德州電話號碼的來電顯示。

他不久前才跟那位粉絲抱怨完他哥的事情，在得到對方回覆的一張大擁抱表情圖後，那份連日來不滿的心情減輕了些。

然而當電話響完後，符離還在思考著自己是否該跟他哥道歉然後結束這場冷戰。

「好吧，如果你再打一次電話過來的話，我就勉為其難地跟你道歉。」

可惜的是，符離再一次等到由那台手機打過來的來電，那一頭的人並不是德州。

當符離趕到醫院時，手術已經結束。同樣的地方，可這一次沒有人會一直陪在他身旁。

一場外牆剝落事故，德州被高處落下的磚頭擲到，聽說當時的場面很可怕，滿地都是紅色的血。

明明沒有看過現場樣子的符離，腦海卻自行地把那個畫面想像出來，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對方，血液不斷地從德州的頭上溢出。

然而德州的命運跟父母不同。

「手術成功了，傷者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但因為傷及大腦，接下來的七天十分重要。」

「如果沒有醒過來的話，那機會就很渺茫了。」

那七天符離並不知道自己是怎熬過去的，當自己接過德州的手機時，符離想起了那通被自己無視掉的來電，是否如果自己接下來的話，那他就可以在對方被送進醫院時陪在他身邊？

又一個月的過去，畢竟這事兒無論怎說都是建築方的問題，經過一番的處理後，對方承諾會接手傷者的一切醫療費用。

然而符離對這些都無動於衷，當某一天替德州的手機充電，看著重新開啟的手機裡頭那博客圖示上的醒目數字，他猶豫了片刻，最後點了進去。

「你看了我房間，那我看你手機，這很公平。」

只是裡頭那一句句熟悉的話語映入眼簾，符離的目光落在最後的那個大擁抱表情圖上。

符離低下了頭，眼中的淚水最終沒控制住落到地上。

「什麼嘛，原來一直都是你，你這笨蛋就不會覺得害羞嗎。」

他最後還是無法做到跟那時德州一樣的冷靜。

＊

符離想起了自己在過來時所收到的信，借著把筆記本收好的動作，他順手從背包裡把信件拿出來。

從沒打算把信封保留下來的他有些粗魯地拆開信封，然後把裡頭的信紙拿出來。

這是一封來自某個文學平台寄來的信，符離記得是某天心血來潮的自己，向對方手機中所關注著的幾個文學平台投稿，或許這是當中的一個平台寄來的回信。

他並不抱有什麼期望地往下看去，少了對方的校對，符離並不覺得自己的文筆能有多大的進步。

直到那一等獎的字眼出現，還附上了可以出書的通知。

符離重覆地確認幾遍，甚至是用力的掐了把自己的臉頰，直到發現這並不是夢後，一種久違的興奮充斥了他的心中。

他花了許久才平伏下這份高興的心情。

「哥、我成功了。」符離握起對方那瘦削的手抵在額頭，用雙手的熱度去感染對方那發涼的手，他就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般在祈禱。「我要出書了，現在還差個人幫我校對。」

「你這次要是再不醒來的話我可就得讓別人來了。」

符離閉上眼睛等待了許久，彷彿在靜候奇蹟的降臨，只是過了片刻，他什麼也沒有等到。

習慣了般地放下對方的手並符離睜開眼睛看著那帶著骨感的手被自己塞到被子裡，他抬起了頭。

視野馬上被一抹淡銀闖了進來。

符離愣是看著對方的眼睛好幾秒，這才想起要叫人來。

＊

睡了三年的植物人清醒過來，等待德州的是一段漫長的復健療程。

符離在室外看著裡頭的德州在努力地試圖掌握身體，只是緩慢的身體總跟不上他的意識，那三不五時的跌倒總讓符離提心吊膽。

每天例行的肌肉按摩都被符離接了下來，可能是德州睡太久了，在看到對方醒來後，要不是德州沒看到自己離開就不睡覺，符離巴不得直接住在對方的病房裡。

「唔。」

自己的大腿內側被按壓著，德州難免會因為奇怪的觸感發出一聲輕哼，然而符離比自己還要緊張。

「怎了？我捏痛你了？」

「…不，只是覺得捏那裡有些奇怪。」德州不好意思地轉頭看其他東西，或許因為最近能吃些固態食物的關係，臉色總算是好了些。

「對了，哥。」

「嗯？」

「對不起。」

德州有些不解地看向對方，只見符離誠懇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什麼？」

「那時生你氣的事。」符離伸手搔了下鼻尖，他難得地反省道。「是我語氣沖了些，事情也沒有處理好，我錯了。」

「阿符，伸手。」

「？」伸出去的手上多了一顆抹茶糖，符離不明白地看著這糖果。

「是這裡的護士送的，我滿喜歡，要拆開來試試？」

把包裝除去，墨綠的色澤裹了層抹茶粉，符離把它放進口中時那一股苦澀讓他皺眉。「苦…」

「對吧。」德州淺淺地笑了起來，自己手中的另一顆抹茶糖把玩著還是沒捨得吃下。「我第一次吃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然後我就想起了那些你每天過來的日子。」

「我都聽得見的。」那雙好看的淡銀被蓋去了一些。「就像是被人關在了一個全是黑色的房間裡，聽著你的故事是我最大的消遣。」

「只是都沒有你的存在。」德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每一個都很美好，就是少了你。」

「那時我很怕，如果醒來時也沒有你的身影，那可怎麼辦。」德州說話的聲量很輕，輕得符離都快要聽不見。「那還不如不要醒來。」

「但幸好看到你了。」

口中的抹茶糖被舔去了那層抹茶粉，本來還在思考要不要吐掉的符離總算是嘗到了一絲甜慢慢地爬上味蕾。

他想起了一句話，苦盡甘來。

「所以我才覺得跟這種糖很像，不是嗎？」

當感到自己鼻子發酸的時候，符離整個頭埋在德州的懷裡。

「哭了？」

「我沒有！」只是那絲哭腔在跟他唱著反調。「讓我這樣躺一會兒…」

頭上傳來對方輕柔的撫摸，符離聽到頭頂傳來對方的輕聲同意。「嗯。」

「粉絲的事情我早知道了。」撫頭的手頓了頓，符離只是繼續的說道。「校對這工作可別想溜掉。」

殊不知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符離自己聽著那心跳聲有多大。

「…」最後那手還是安穩地梳理著符離的頭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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