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浮梅】 普通日子．中秋愉快

>浮士德（17）　梅菲斯特（17）

浮士德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孩子，或者說，一個過著非常普通規律健康生活的人，梅菲斯特想。

浮士德生活規律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每日六點準時起床準備早餐與午餐便當，晚上十點一定就寢—正因如此規律早睡早起的作息，如果十點之後梅菲斯特還纏著浮士德聊天，就會看到浮士德邊聽邊點頭點個不停，一整個昏昏欲睡，連回答都會因為睡意侵襲理智而慢了一拍。

不過，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是能對話。

只是梅菲斯特從那些內容判斷，恐怕浮士德隔日醒來之後肯定記不得，他有過隔日問過浮士德他前一日答應過他的事情，但浮士德卻是一臉茫然，定定地說他沒有答應。

渴睡的浮士德簡直跟電視上醉酒的人一個模樣——儘管浮士德從不喝酒，他最多同意料理加入些酒去味或提味——這樣一個菸酒不沾的人，要睡眠的時候卻像個喝醉的人。

幾次下來，梅菲斯特不禁有些意外，自己似乎潛意識覺得渴睡的浮士德竟有些可愛。

嚴格說起來，浮士德的行為常常嚴謹到讓他覺得被控制，光是飲食與生活規範，梅菲斯特在心理腹誹過千萬次。老實說，浮士德做人太硬梆梆，一點都不留餘地，怎麼可能與可愛這兩個字勾搭上？但他不得不承認，想要躺在床上好好睡覺的浮士德還真的是該死的非常可愛——光是有問必答這一點就可愛的要死。

——當然，眼下這個情況絕對稱不上可愛的範疇。

梅菲斯特從中學之後就停滯的身高在這時稱職的發揮了它的劣勢，而他還不能理解為什麼事態發展成這樣。

難得的花好月圓，一向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梅菲斯特突然來興致想要徹夜觀望月亮與星星的運轉，正巧住家附近的市場正在舉辦異國盛會，他趁著浮士德不備的時候摸了幾個在書本裡知道的烤圓餅點心往他的購物車扔，更趁機加碼拿了一個綠色厚皮的水果，等浮士德結帳時才發現他車子多了幾個不在清單的東西。

結果不知怎地，他那個鐵面無私，秉公辦事的兄長也不過就是嘆口氣，讓那幾個物品成為提袋裡的一員。

梅菲斯特在學校叱吒風雲不可一世，除了他高傲的自尊以及他引以為傲的歌喉之外，還有賴浮士德做他後盾，當然是負責收拾爛攤子的那種，誰讓浮士德是他哥哥呢。

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晚上十點一過後，浮士德整個人又頻頻點頭，而他還手舞足蹈地南遠北徹聊著有關月球種種的逸事，從神話傳說、外星人基地、美國太空總署登陸月球是一場騙局，到最近幾個國家重新挑戰登月又失敗的新聞，尤其隔日便是週六，他還想拉著熬不了夜的人一塊亂聊月球陰影的圖形，為此他還特別找出相應的點心跟泡了茶，保證浮士德不會聽著聽著就睡夢去了——他自認為做足準備，以致於事發當下，梅菲斯特整個人都懵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被浮士德整個人當作抱枕，整個人被牢牢抱住，並雙雙倒臥在因為要賞月而在客廳地板鋪好的墊子與枕頭上。

梅菲斯特被嚇得興致消失無影，他掙扎著要脫出浮士德的懷抱，無奈身高懸殊加上兩人體力差別，他動彈不得，只能被浮士德緊扣在懷裡。

「浮士德，放開我！我要生氣了！」

掙脫無果，他火大地大嚷。

奈何整個人昏沉地踏入夢境一半的人絲毫沒有放鬆力道的打算。

「浮！士！德！」

他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齒。

終於，幾分鐘之後，抱著他的人迷濛地睜開眼。

「梅菲斯特……」

就在他以為浮士德要鬆手的瞬間，梅菲斯特又再度徹底當機。

浮士德確實鬆開桎梏他的懷抱，但緊接著卻在他額央輕輕地落下一吻，在兩人近距離的面對面之下，梅菲斯特毫無遺漏在浮士德眼底閃爍的柔軟，這一秒的訝異讓他錯過脫身的時機，浮士德親吻他之後，又再度將他納入懷裡，並埋入他肩窩，沉沉地睡去。

只剩下他一個人心跳擂鼓，完全無法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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