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只有兩人的末班列車車箱廂

死神AU、梅坎、架空世界

　　此時是午夜時分，是灰姑娘丟棄玻璃鞋的好時機。他們剛收割車廂上最後一個案件的靈魂，在坎羅強烈要求下，梅斯選擇對他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陪著他走到最後的車廂。坎羅肆無忌憚地玩著把手跟橫躺在座位上，梅斯則坐在久違的座椅上看著外頭穿梭的景色：墨色的夜中連點綴城市的燈光都寥寥無幾，只有路燈規畫著各種曲線，而後被櫛比鱗次的大樓遮擋。

　　時斷時續的車廂碰撞聲在無人的列車上回盪著，直到坎羅的聲音插入那不成調的節拍：「機械論者主張：活的東西與死的東西之間沒有基本的差異，只有程度的不同。」他抬頭，看著抓把手的坎羅俯身盯著他笑。

　　機械論？有趣的東西，他聽過坎羅和里歐在書房討論過，微笑著接下下一句話並補充自己的想法：「所有的生命體都與無機質遵循同樣的律則－－最終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並不是全部。」坎羅撇嘴，難得的反駁他：「有一個東西不會消失喔！」

　　「甚麼東西？」萬物是會變的，即使是嚴峻的石塊也會被微風侵蝕，落下時間的軌跡成圓潤的模樣。

　　但坎羅沒有回答，拉起梅斯後讓他扶著後背，兩人右手十指緊握。面對梅斯微蹙著眉頭，坎羅嘻嘻笑著：「陪我跳Milonga。」他把重心放在腳前掌，而後依照腦中對影片薄弱的記憶，站在右外側向前踏出步伐。

　　那串詞彙是甚麼已經不重要，梅斯低頭看著坎羅的腳模仿他的動作，兩人有些憋扭又生疏地一起向前和向後，他們跳著雜亂無章的舞步，跳脫出世間的名詞，眼中裡當只有彼此－－然而不時踩到對方的腳讓梅斯決定在繞立柱一圈後結束這慘不忍睹、或許連舞都無法稱之的搖擺。

　　梅斯突然站定讓坎羅跌到他懷裡，他接住他，而後挑眉問道：「所以呢？」他不會想問坎羅跳舞的意義，反正這傢伙總是出乎人意料，時時刻刻都有神秘的點子。

　　「是『愛』呀！就算已經逝去的親人，不管是寵物還是人類，生者依舊記得他們，會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墓碑，用溫熱柔軟的掌心撫去上頭的灰塵，跟記憶懵懂的新家人訴說他們的故事。用照片寄載每一刻美好，讓珍貴的回憶相傳下去－－就跟舞步一樣。」坎羅順著擁抱摟住他的脖子，笑著解釋：「由民族世世代代的用身體傳承下去，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和舞伴的對話，信任著對方將身軀完全交付。」

　　他的手撫上坎羅的臉，梅斯歪著頭問道：「那如果被世界遺忘的人呢？」跟他一樣，沒有人會悲傷、沒有人會記得，或許他殘留的身軀也是被查明身分後就隨意地處理掉了。

　　坎羅的手附上他的，兩人冰涼的手指交纏片刻後，坎羅退後一步拉開距離。「死神會記得他們，他們的靈魂是妝點我們世界的色彩。」梅斯看著坎羅抓住立柱繞了一圈，接著又主動撲到他懷裡，用手臂的力道讓他明白他的決心。

　　在彼此的懷抱溫存片刻，坎羅有些猶豫的開口，迸出一句和方才可說是無關、卻也相近的話題：「你知道亡靈節嗎？」

　　「你這句話接的有點微妙，你想說甚麼？」梅斯懶得推敲，單刀直入的問事情藏不住的伴侶。

　　「事實上，今天是情人節－－我有東西要給你，只是是用那節日的甜點。」坎羅在身上摸索片刻後將藏在斗篷裡的小禮物盒拿出來。梅斯沉默半晌後接過。只有坎羅謹記著人間的日期，即使偶爾會因為忘記時光流逝不同而脫軌，而後懊惱的抓著頭髮撕掉好幾天的日曆。他不是那麼在意節日，但只有一方接受禮物的感覺還是有點奇怪，更何況還可以稱之為兩人第一次過的情人節。

　　 「這是甚麼？」梅斯打開小盒子，看著裡頭是一顆用各色糖霜妝點成不太可怕、同時掩蓋凹凸不平痕跡的骷顱頭型巧克力，相對精巧裝飾的旁用歪歪扭扭的藍色糖霜寫著『Meis』。該說是可愛還是很符合死神？梅斯拿著甜點打量著，一時之間他還不知道該有甚麼評論。若是生前大概會嫌太甜，但死後的他很樂意收下坎羅做的並吞食下肚。

　　「『Calaverita de azúcar』，送這個意思是……你對我非常重要，幾百年以後我還是會記得你。」坎羅說完後輕咳一聲以飾尷尬，即使有里歐的幫助，做出來的成品還是差強人意。還在想著瑕疵處，他被梅斯湊近的陰影覆蓋，接著是額頭上柔軟的觸感讓他全身僵硬。

　　「這個！這個不行！這是Boss給你的－－唔！」坎羅看著梅斯的動作後急急忙忙地想把那裝飾物拔起塞回梅斯手中，然而被梅斯深深一吻暫停所有掙扎的動作。

　　雖然是有各種意義的戒指，但給坎羅就沒關係。

　　「你就是這麼重要，傻子。」梅斯舉起坎羅的手，看著作為沙羅曼達眼睛的紅寶石閃閃發亮，而後唇瓣貼上它。「這是忠誠的象徵，而戴在這裡表示之後你我心相相連。」

　　唔啊……變得好隆重啊……坎羅看著梅斯的舉動稍稍屏息，若有心跳恐怕跳得比車速還快。但梅斯送的比巧克力還要更有意義啊！不行不行。「那我也要！」坎羅把手環解下，思考片刻後用冥火燒掉原本的鍊子，接著用它造出玄黑的鑲座嵌上原本的蛋白石，接著把指環套上梅斯的左手無名指。他想學吻戒指時卻因列車煞住而再次摔到梅斯身上，不禁黑了臉。

　　「終點站了！我們下車！」耍帥大失敗的坎羅看著開啟的門扉，抓住梅斯的手就往前邁去。

　　梅斯看著想轉移話題的伴侶，輕輕笑著在踏上月台後從後頭抱住他。

　　他們在彼此的終點站遇上，在新的月台開啟另外一條接近永恆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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