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等下，我，咳咳，死了个模特儿对吧！咳咳咳！我知道！咳咳！我知道！！」

　　「说！！给你五秒！五！四！三！」

　　「地下城！咳咳咳咳咳！在地下城！跑马厅！阉王！阉王知道！咳咳咳咳咳咳……！！！」

　　「废话！这还不够留你狗命！！」

　　杜默突然从腰带上拔出一把细长的小刀，就要刺你小腿。

　　砰！砰！你对着他胸口连开两枪，然后对准他的脸，把第三发子弹打到他的鼻梁上！秦可彤在枪声中彻底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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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居住的公寓有着一个宽大的开放式厨房，烤箱里烤着蒜香法棍，锅里煮着海鲜烩饭。秦可彤在你的浴室里洗澡，因为她可能接触过极乐教的人，你极力要求她洗澡并把衣服全部丢了。

　　为了善后和配合警方调查你们忙活了一天，现在天已经黑了。你又杀了两个极乐教的人，快感还在你的裤裆里跳动。但越是舒爽越是觉得对不起她，因为极乐教本就是你的死敌，但你却因为不信任而让她犯险。

　　她走出浴室，已经换上了你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你的衣服。她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红色的Ａ字裙，又是另外一种美丽。

　　「晚饭马上就好了，稍微等下吧。」

　　「好的！」

　　她好奇地到处打量你的公寓。

　　「叶侦探，你的房子好大啊！」

　　「啊。」

　　「你的沙发好漂亮，是在哪里买的？」

　　「嗯……那是芬迪的，『剪刀石头布』有店在卖。」

　　「芬迪也生产家具吗？」

　　「有」你又往烩饭里加了些藏红花。

　　「叶侦探，你为什么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侦探很赚钱吗？」

　　「这种房子啊，我有很多啊。都是为了避税。」

　　「避税？」

　　「我有一家侦探事务所，其实基本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我们这种机构因为没有成本，也没有员工，所以收入基本上就是利润，营利事业所得税和我的综合所得税会非常高。那怎么办，只能在利润分配之前把钱全部投资掉，买房，把利润抵掉。所以我们有买很多上海和南京的公寓和商铺，还有艺术品，我有莫奈和雷诺阿还有徐悲鸿的真迹。」

　　「什么！！！真的？！！」

　　「真的。你对海鲜不过敏吧。」

　　「不。」

　　「不过不考虑跑路的话，还是房产更好。因为它还是一种很好的抵押品，我可以很方便的用它们贷款买更多房产。」

　　「你贷款很简单吗？」

　　「对啊，银行的人很喜欢我的，每次我去的时候他们都好开心。」

　　「可是我父母和亲戚贷款都好难！银行就像铁公鸡一样。」

　　「因为我有抵押品。」你尝了一口烩饭，就是这个味道了。

　　「但是利润不分配你自己也拿不到钱。」

　　「你挺懂的啊，我可以让事务所负担我的开销啊，还可以抵消利润。不用发自己工资，所得税很高的。」

　　「但你这样做也会有风险，房地产也可能会下跌！」

　　「这个问题呢就复杂了，简单说：中央区的经济基础，其实是六十年代之后从美国和日本引入的大量产业转移，这些产业主要都是出口型的，所以我们每年的贸易顺差会非常大。而企业出口赚到的这些美元是没有办法在国内流通的，你不能用美元发工资，也不能用美元向供应商采购，对吧？」

　　「那怎么办？」

　　「把美元拿去商业银行兑换啊，而商业银行拿到美元之后会去中央银行兑换。美元兑换成法币，法币进入市场流通。那你知道央行的法币是怎么来的吗？——印钞机印的。」

　　「所以……？」

　　「市场上的现金会越来越多，你看过央行公布的最近十年的广义货币供应量增长情况吗？这么多的现金进入市场，固定资产价格自然就会只涨不跌。不管那些政客说了什么，房地产永远上涨，除非……」

　　「除非……」

　　「除非整个中央区经济模式转型，但那是一个大动作，一定会有很多预警。我会提前知道的。」

　　「啊……我有些部分还不太明白，不过我怎么感觉你是坏人。」

　　「哈，好了」你把蒜香法棍和海鲜烩饭端上桌「晚饭好咯，时间仓促只有这些了。」

　　「好香啊！！」

　　「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好吃！……嗯！面包好脆！更好吃！」

　　「多吃一点，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对了！叶侦探今天的事情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你说的那两个家伙呀，他们都是穷凶极恶的通缉犯，我是正当防卫啦，陈老头，我是说陈警官也说得很清楚了吧。」

　　「喔……那，……那，地下城是什么，阉王……又是什么？」

　　「要可乐吗？只有低糖的。」你给她倒了一杯可乐，「那时候你就有意识了啊……那是那个混蛋为了偷袭我，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胡说的……地下城肯定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的。」

　　秦可彤抬头看着你，她眼睛大大的，卧蚕特别漂亮。

　　「……也可以告诉你。这不算什么惊天大秘密。」

　　「嗯！」

　　「不过说来话长。」

　　「不会要从第二次中原大战说起吧？」

　　「呵呵，这是现在网上的段子吧？」

　　「嗯，因为年龄大的人说什么都喜欢从第二次中原大战说起。」

　　你们俩都笑了，「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恐怕还要从更早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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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９４５年７月，日本兵临重庆城下，国军和日军占据嘉陵江两岸，甚至可以用步枪对射。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日军的步伐，甚至连后世被戏称为「疑似穿越者」「活神仙」的最高顾问陈文革也无计可施。但蒋介石集团内部却似乎始终坚信战争会立刻以他们的胜利结束。

　　８月，日本投降。斯大林认为出现一个亲美的中国已经成为必然，他决定让一百万苏联红军继续滞留在满洲，并扶持爱新觉罗家族建立起一个被苏联傀儡的满洲国。

　　在北方，阎锡山领导的晋系军阀靠着「消极抗日」保留了大部分实力，并得到苏联暗中支持。南方，李宗仁和白崇禧控制着两广和云南，并积极的在国民党中央挑战蒋介石的统治。而在西北方向，马步芳、马鸿逵则用恐怖的手段霸占着那里大片的土地，仅有马鸿宾愿意旗帜宣明的支持蒋介石。

　　国民党中央真正控制的，是长江一线以上海、南京、武汉、重庆为据点的所谓中央区。但即使在中央区内部，陈果夫、陈立夫仍然随时准备挑战蒋介石在党内的地位。也因此蒋介石必须依仗孔祥熙和宋家的支持，只能任由他们霸占国家的经济命脉。

　　这个时候，蒋介石的出路被再一次寄托在了最高顾问陈文革身上。靠着一次又一次成功押注美国总统竞选结果，蒋家得到一任又一任美国总统的支持。天文数字的低息贷款和长期的产业转移，让中央区的经济迎来了二十多年爆发式发展。

　　就是在这段时期，蒋经国成长为一个老练的政治家，他像猎豹一样蛰伏在阴影之中，逐步控制了整个国家的情报系统和特务机关，并靠着经济建设上的出色成绩获取着民意。

　　１９７０年，蒋经国以可怕的高票数当选行政院长。７６年１月，不顾宋美龄的坚决反对，蒋经国出任国民党总裁。同年３月，第六届国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两千多名国民大会代表联名呼吁蒋经国接替蒋介石出任中华民国总统。也就在那一年，晋系军阀最后一名老将傅作义逝世。蒋经国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是时候真正统一全中国！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也只有站在几十年之后，作为事后诸葛亮才能看清当时的全貌。最高顾问陈文革，在弥留之际向蒋经国提出了一个建议，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提出的唯一错误建议，他建议蒋经国，在１９７８年年初向晋系军阀宣战。

　　「所以这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啊，你不是想知道地下城是什么吗？地下城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当时经济发展那么快，中央区ＧＤＰ年增长到过２０％的啊！所以水涨船高，上海的地价连年暴涨。而且房地产企业主要控制在四大家族手里，没人敢管。当时孔令侃认为，上海中心地段的土地终究是有限的，然而如果向下挖，就可以从地底下创造出土地来。」

　　「难道他建了一个地下城？」

　　「他只是个开始而已，他的确请来美国最好的工程师为他建立了上海第一个大型地下综合系统。」

　　「在哪儿？」

　　「跑马厅。五期建完总共有１４０万平方米，包括商场、地下商业街、停车场、医院、警察局、消防局、游乐场，还有无数地下走廊。」

　　「１４０万平方米？你是不是说错了单位？」

　　「没有。你也没听错，１４０万，有大半个徐家汇那么大，或者，两个故宫那么大。」

　　「但是跑马厅总共也没有１４０万平方米。」

　　「你挺聪明的嘛。跑马厅地上１４万，地下１４０万，地下是地上的十倍。当然它不只是在广场的地下，它是向外延伸的。」

　　秦可彤睁大眼睛盯着你，也许正在考虑该不该相信你的话。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看到了孔令侃的计划，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宋氏买办、陈家甚至宋美龄本人都开始像鼹鼠一样往下挖。五角场、虹桥、火车站、徐家汇，每一个都比跑马厅大得多。当时的建筑师开始宣传「城市空间综合利用」，这些地下城开始和地铁、地下公路还有地面建筑的地下层、停车场连接起来，无数的地下通道通往所有地方。最后总共到底有多大？我不知道。」

　　「但是！它们现在去哪儿了！？」

　　「封了。」

　　「为什么？」

　　「第二次中原大战。所以你明白了吧，为什么任何事情都可以从第二次中原大战说起。我们每一个人至今都仍然在受那场战争的影响。」

　　「……封了之后呢。」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八十年代无数的破产者涌进地下城，他们已经没有家了，地下至少有个安身之所。很多人沦为乞丐和妓女，还有吸毒者，九十年代之后偷渡者也会躲藏到地下，白天就爬出来打黑工。没有人知道地下到底有多少人，那里没有警察，当然也没有医院，没有税收，也没有政府。人就像老鼠蟑螂一样在下面苟且偷生。但是人是社会性的，在下面的人们终究还是建立起了自己的社会。」

　　「地下还有个社会！？」

　　「对呀，很奇怪吗？所以你不是本地人。他们甚至还在拓建他们的地下城，把所有地下城通过地道连接在一起，还和新修的地铁连接。我之前有个案子就发现，十三号线下南路站里面有一条通道，有个女杀手利用那个通道在城市里面神出鬼没的。」

　　「通到下南路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我也觉得啊。但是所有地铁都被打穿了啊。」

　　「没人管吗？」

　　「管得过来吗？有那个闲心不如先把晋系打掉，或者至少香港先收回来吧。」

　　「天哪……」秦可彤一遍遍反复咀嚼你说的东西，晚餐已经吃完了。

　　「这些信息还要点时间消化对吧，我现在送你回家吧。」你把餐具放进水槽。

　　「不用了，叶侦探，我自己回去。」

　　「我开车送你吧，你一个人晚上在外面不安全。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

　　「嗷，对了！叶侦探，你把车借给我吧，我自己开回去，明天给你送回来。」

　　「你有驾照吗？还有我们才认识一天啊。」

　　「但是我们已经出生入死过了呀，嘻嘻，我的驾照已经拿了一个月了。你那辆好漂亮的车可不可借给我开一下。」

　　「那辆捷豹啊，不可以。只能给你那辆宾利。」

　　你送走了秦可彤，返回家里换了件衣服，带上两把枪和两把匕首驱车前往跑马厅公园。你当然不能告诉她，今晚你就准备立刻进入地下城，去找阉王。

　　曾经的迪美购物中心早已荒废，但这里仍然是最安全的一个入口，让你通向地底深处阉王的地下宫殿。

　　一阵强光闪过，一辆宾利欧陆猛地停到你身后，你定睛一看那是你的车。秦可彤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

　　「叶侦探，我就知道你想单独行动！」

　　「秦可彤！下面很危险，我可没精力保护你！」

　　「不用你保护，死了算我自己的。」

　　你觉得可能暂时甩不掉她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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