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園AU、架空捏造

※里梅為主，加坎為輔

　　里歐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和梅斯共事第一天。

　　梅斯是個瘦瘦高高的、整個人可說是略為單薄，彷彿風一吹就會攔腰折斷。而事實證明，梅斯中午只是趴在桌子上午睡，沒去天臺找坎羅的話就略去午餐只喝點流質。問他為什麼也只是看著他聳肩，太飽會睡不著、睡不著腦袋沒法思考之類的。

　　但其實只是藉口而已，他只是懶得去食堂或是去小吃部人擠人，當然也懶得從家裡帶。

　　「你的頭髮，這樣沒有違反校規嗎？」里歐開口，第一句話就挺不中聽。但聽者的眉毛只是動了下後恢復原本的高度，他看著梅斯修長的手指捲起那柔順的髮絲，薄脣微傾像是在嘲笑他的問句。陽光灑在梅斯身上好似附上一層白金的亮粉，在這層光暈下里歐看到他頭髮邊緣帶著接近墨色的藍，配上略帶蒼白的肌膚讓他想到擺在家裡玻璃櫥櫃中美麗又脆弱的琉璃雕塑。

　　「成績就是一切的擋箭牌，第一名的會長大人。」梅斯的聲音不如他外表那般柔媚，低沉、磁性，還帶了些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慵懶。「這層皮囊也比不上腦袋，他們最後對我也只是無可奈何。」

　　里歐聽聞過這個全年級成績第二名的個性，現在相處個十分鐘便能略窺其中。「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就省去自我介紹了，梅斯。」里歐伸手，試圖展現友好，但梅斯只是看了他一眼，蜻蜓點水般握一下後便抽手。

　　學生會對梅斯來說不過是個麻煩，一個師長們為了看管而把他丟到裡頭的牢籠。但梅斯並沒有讓同被指派的里歐太過難堪，淡淡的說了一句：「請多指教。」

　　「喲、」

　　當梅斯走上天台，招呼隨著一袋吐司到他身上。「你投這麼歪，難怪籃球社進不了大會賽。」梅斯撿起食物，坐到坎羅旁邊。

　　「要把你當籃框還太矮。」對於嘲諷坎羅明顯不在乎，只要梅斯說的是事實便無所謂，而且他也不是為了比賽打球。

　　全校的人都知道兩人是從小到大的好友，只是過往兩人一起做壞事的話責任都給坎羅扛－－這是對於好學生的偏見。這種不公平在本人嘻嘻笑著說無所謂之後化為烏有，相對代價是得幫他考試作弊這種小奸小惡和幫他與巴爾剛教官調停懲處讓他不至於被退學。

　　坎羅點起一根菸，不在乎還是學生的身分便抽了起來。「當古雷走狗的感覺怎麼樣？」古雷是他們學校的校長，備受學生喜愛的同時也創造高升學率，也只有品行不良的學生敢直呼他名字。

　　梅斯看了菸一眼，心想等等菸味染上衣物糾察隊長加洛又要找他麻煩，即使他只是在一旁吸二手菸的。但他甚麼也不說，只是細細咬著沒甚麼味道的吐司。他的目從水泥地板上的零食垃圾移道遠方的鐵網，接著從鐵網看到操場。午休時間在操場上的人很少，三三兩兩走過的也只是去小吃部買午餐。他看完地面轉向天空，那片天藍帶了些純白，他心想雲層積厚會不會下雨。

　　「給我一根菸吧，坎羅。」在沉默的盡頭，梅斯這樣說道。他不知道要怎麼跟坎羅解釋有些事情不是他說不就可以不接受，或許在坎羅眼中是走狗但對他來說也只是多了一項雜事而已。

　　看來心情很差呢。坎羅看了梅斯一眼，把抽到一半的菸遞給他。

　　這時候門開了。

　　要找梅斯討論事情的里歐循著同學的意見走到天臺，他看著自家秘書叼著菸回頭看著他，身邊還坐著聲名狼藉的不良生－－他的頭有點痛。然而他看到梅斯笑了，露出的單邊眼睛閃著促狹的光。他想到偶爾在家裡圍牆能看到的那隻黑貓，優雅的身軀、神秘的代名詞，高傲地每次都只瞥他一眼便失去蹤影，連人類施捨的食物都不願觸碰。

　　「要通報教官嗎？會長大人。」梅斯拿下叼著的菸，吐出一口煙外語帶戲謔。他不是想讓里歐難堪，他只是想試探他會有甚麼樣的舉動，說不定他就可以被記一個過然後不用接這個麻煩的職位。

　　但出乎他的意料，里歐關上門，走了過來。他在梅斯旁坐下後從發愣的他手上接過菸，接著再自然不過的含住濾嘴。

　　「要通報教官嗎？秘書大人。」里歐曲腳，頭靠在膝蓋上，叼著菸笑著看著目瞪口呆的共犯們。

　　里歐．弗提亞長得相當好看。

　　梅斯看著里歐整理表單，這是最枯燥麻煩的動作，但由里歐做出來也像是個貴族拿起羊皮紙細細研究領地上呈稅務的優雅。陽光疏疏落落流淌一室，里歐長長的睫毛在白皙臉龐留下陰影，兩旁落下的蜂蜜色調髮絲因動作微微晃動著。流轉的鋼琴聲透過他的手機放出來－－據說這是讓他專心的方式－－讓梅斯有些昏昏欲睡。教室沉積的灰塵因風而起，浮在空中透過日光產生了時空凝滯的錯覺。窗外依稀傳來球在地上彈跳的聲音打破寧靜，梅斯轉頭往外看，那再熟悉不過的赤紅身影正在跟藍色髮色的男學生較量球技，如同平時在走廊上的你追我跑，不爭個高下兩人絕不罷休。

　　「想去打球嗎？」

　　梅斯聽到里歐帶著笑意的聲音轉頭，看到那笑容像第一道劃破流雲濃霧的耀目金光，讓人移不開目光且會一頭栽進去，而後像伊卡洛斯雙翼遭其融化而墜落－－里歐．弗提亞除了職責以外甚麼也不在意。他和所有人談笑風生，用最溫柔且和煦的舉動對待所有人卻不著痕跡地堅持自己的底線。他不是所謂的濫好人，他婉拒所有收到的情書或是手作食物，拒絕地乾淨俐落卻沒有人因此討厭他，反而是愛慕被崇拜所取代。

　　梅斯明白古雷給里歐當學生會長並不單單只是因為成績，也同時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是要小心處理的對象。他與人拿捏的距離總是適中妥當，對待所謂的秘書也是如此。他們的交談除了最開始那根菸的意外以外，再也沒有私事交流。他覺得自己如同里歐的影子－－是真實存在，也是由不存在所構成。因此對於里歐這個問句，梅斯微微睜大眼，但又覺得這沒甚麼好訝異的。

　　「還好。」他對動態的活動沒有興趣，揮灑汗水甚麼的只會讓他的長髮黏膩的貼在身上。梅斯聽到一陣歡呼聲，如一潭幽泉的眸子轉向明媚的操場看到加洛哈哈大笑而坎羅大字形躺在地上。

　　看來坎羅又要一整個禮拜不違反校規了。

　　「我要去圖書館讀書，來嗎？」把雜事處理完後想起期末考也近了。里歐起身把今天批准完的社團帳目交給梅斯，猶豫了一會後邀請道。

　　梅斯如同他所想，是個把事情做好便不多言的個性。他絕對是最妥貼的幫手，不跨出預想的界線也不做多餘的事情。這對里歐的處世方式來說，他的確很滿意這樣的秘書；但對於一個同年紀的男孩子來說，他覺得必須要打破這層冷漠。

　　「不必。」他要等坎羅社團課結束抓他去速食店惡補，這是最好的複習方式。他知道坎羅同時會跟他討論這次怎麼作弊－－其實梅斯很納悶，坎羅考高中時雖然是他死命幫忙補習才讓兩人進同一所學校，但能上到這所全市最好的學校的話坎羅也不是個笨蛋。要用這種方式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抗議甚麼，或只是覺得學校生活太過無聊而尋求刺激。

　　梅斯在不假思索的回答後才發覺過於快速的回答讓里歐一愣，像是被燙到的人急速抽開手般。他覺得必須解釋也不必，成績的高低對他來說並沒有甚麼關係，即使眼前的人是全校最後，他的回答也會是一樣。

　　「我跟坎羅約好了。」最後想到他還得在里歐身邊待一年，梅斯清了清喉嚨依舊給了個解釋。「我們要去速食店讀書。」

　　「原來如此。」里歐點頭讓梅斯鬆口氣，但下一句讓他抱著的帳目差點摔在地上散落一地：「那我跟你們去吧？如果是要幫他補習的話。」

　　梅斯看著里歐，雖然他知道坎羅不會並很開心是這樣的發展，但在那帶著迷離流光的紫色雙眸凝視中他無法拒絕，只是輕輕點頭。

　　「那我在校門口等你，你把資料交給碧兒茹主任後就來找我吧！」梅斯看著里歐因他的回答笑彎眼，彷若一室被點亮了色彩般奪目。他看著里歐離開的身影輕盈又喜悅，摸上自己的左胸只覺得心跳快得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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