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行三

　2019/11/15首发于sis001

　字数：21340

　　走在阴暗潮湿的街道，四周围绕的建筑爬满青苔，看上去古老而腐烂，与凯特居住的高耸入云的公寓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是哥谭的老城区，也曾是整座城市的罪恶发源地。无数的孤儿贫民怀揣着对这座城市的厌恶和希冀在这里苦苦挣扎，直到认识到他们再无出路，便化身为疯子或罪犯。但归根结底，阿卡姆那些危险的家伙不过都是些可怜的百姓，疯狂只是她们应对愧疚的掩饰。如果她们真的能得到一个机会远离哥谭，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往日的疯狂便会像一场噩梦一样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奇怪的是，毒品不仅仅是充斥着哥谭的大街小巷，还深深地融入了它的血液，让浸泡在其中的每个人都对它深深成瘾，即使是从这疯狂的漩涡旁经过都可能被卷入其中，更遑论离开。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圣克劳德企业的女主人自从继承了她丈夫的遗产后，圣克劳德企业一跃成为哥谭希望的象征。十几年来，茜尔沃对这座城市鞠躬尽瘁，利用公司的每一点盈利改造这座城市，还在暗中支持着蝙蝠女。如今，哥谭已经成了全美国福利最完善的城市，人们再也不必为了几十块钱把别人打出脑浆，在新城区的企业正源源不断的向整个世界输送着最先进的科技。这一切并不容易，圣克劳德企业几次濒临破产，茜尔沃被刺杀陷害的次数她自己都数不清，但最终，凭借着茜尔沃坚强的意志力，非凡的商业手段和一些来自「暗处」的朋友，她收购了哥谭大部分的公司，并奇迹般地让它们通力合作，共同建造这座传奇的城市。茜尔沃和芭芭拉，一明一暗，相互扶持砥砺才最终将哥谭拉出地狱，而最终荣誉却都归于茜尔沃，这似乎不太公平，但戴安娜知道茜尔沃对这座城市的付出决不逊于芭芭拉，事实上芭芭拉和她的蝙蝠家族都很感激茜尔沃，把相对开朗的她看做蝙蝠家族的凝聚剂，亲切的叫她管家。听说最近茜尔沃还被提名了诺贝尔和平奖，作为她和圣克劳德企业对这个世界的贡献。这已经是茜尔沃第二次被提名了，只可惜上一次她被戴安娜挤了下去，这一次戴安娜衷心的希望老友能获得这早该属于她的荣耀。

　　芭芭拉总形容老哥谭是一片黑暗，没有一点亮光。但事实上，即使是在老城区，街道也从来不会因为夜晚而黯淡。正在戴安娜思考如何吸引哈莉注意时，一个画着夸张眼影和唇彩的高挑女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在绚烂夺目的霓虹灯照射下，女人的模样显得格外迷幻魅力，但戴安娜一眼就注意到她大腿和小腹的赘肉，这个女人早已青春不再了。

　　「来玩玩吗。」

　　戴安娜加紧速度走开，那女人却紧追不放，跟着戴安娜不断地推销着自己：「别害怕，我又不咬人。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我可以看出在你的心底有不少想要发泄的欲望。嘿如果你想挑的话，我也有不少的姐妹，但我推荐我自己，我可以教你什么怎么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教你怎么做个男人。」

　　妓女是芭芭拉和茜尔沃少数没有取缔的旧事物，不过她们也对其进行了一通改造。每个妓女都必须在有关部门登记，由政府免费发放避孕设备，每笔交易都被记录的清清楚楚并缴纳比其他交易高的多的税金。戴安娜不赞成这种做法，这不是一种好风气，如果给女人植入一种她们必须靠着出卖身体才能活的更好的观念，那她们就永远学不会独立自主的寻找其他出路。但客观来说，当一个妓女可比买彩票中奖现实多了，允许妓女的存在让许多走投无路的女性不至于自杀或者犯罪，也让许多难以控制住欲望的人有一条合理合法的发泄出路——尽管在缴税以后变得有些昂贵。既然妓女无法被彻底取缔，将她们置于监管之下也可以减少疾病传播的几率。可即便如此，戴安娜也不喜欢这些妓女。性和爱紧密相连，随便的性交也是对爱的践踏，更何况即使收取高额的税金，妓女依旧是个较高收入的群体，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致使她们现今的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当她们老去时，过去的不劳而获会一下去全部找上她们，让她们付出巨大的代价，每一个聪明的女孩都不会为了金钱去当一个妓女。

　　「如果你想试试货的话，到路灯那边我可以让你尝尝我的两个蛋糕，或许还可以让你检查一下我的布丁。」

　　戴安娜不想暴露身份，可怎么也甩不开这个口香糖般黏人的妓女。

　　「我没有钱。」戴安娜说。这不完全是谎话，现在她身上穿的黑色皮衣皮裤都是戴安娜利用天堂岛魔法变出来的，她的制服上也没有任何口袋。

　　妓女笑了，摇晃着双肩逐渐贴近戴安娜，硕大的乳房几乎要从明显不合身的上衣中蹦出来：「你们这些来自新城区的家伙，从来就没一句实话。这样吧，你可以先免费看看我的布丁如何？」

　　戴安娜推开妓女，道：「抱歉，我很赶时间。」

　　「赶着投胎去吗？」妓女放弃追逐，生气地留在原地大喊，「等着当老处女吧！快带着你的钱滚回新城区！」

　　一连串粗俗的骂街从背后传来，显然那个妓女一边往回走还一边对戴安娜的不屑一顾愤愤不平。戴安娜有些好笑，她从来没和妓女打过交道，没想到她们变脸变的这么快，上一秒你还是她们恩客，下一秒就成了「狗娘养的杂种」，「淫贱下流的小畜生」。戴安娜有时也会脱下她的制服出门，但去的大多是些优雅高档的地方，在战斗中，无论是战友还是敌人，都被神奇女侠的美丽和强大所震撼，即使生死相博中，也很少有污言秽语的。没想到今天在哥谭的一条不起眼的街道，戴安娜竟然被一个妓女在背后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而且这个妓女显然是骂街的高手，骂的话不但不堪入耳，还往往别出心裁，戴安娜不仅听都没听过，甚至做梦都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骂人方式。与其说是愤怒，戴安娜对于这种经历感到更多的是新奇。这个妓女可能是今天经历不顺，所以走了很远还在骂骂咧咧，幸亏戴安娜有超级听力，否则换作普通人肯定早就听不到了。那个妓女的脏话简直是层出不穷，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一句重复，戴安娜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妓女的骂声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惊呼，摔倒和呻吟的声音。

　　不好！戴安娜迅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确定没人关注自己后，闪入一条小巷的阴影，几秒过后，神奇女侠一跃而起，飞向那个声音的源头。

　　那个出言不逊的妓女，此时毫无声息的躺在另一条小巷的地面上。她捂着肚子，趴在地上，鲜红血从她捂着的地方不断流出。

　　「不！」戴安娜惊呼，四周完全没有行凶者的迹象，以神奇女侠的听力，却丝毫没听到那个行凶者的声音。

　　莫非那个行凶者是个超能力者？戴安娜这么想着，警觉的蹲在妓女身边，去检查她的伤势。

　　「惊喜！」

　　一团棉布顺雷不及掩耳地糊在了戴安娜的脸上。上当了！戴安娜懊悔不及地想。那个妓女将棉布摁在戴安娜的脸上，借着腰腹的力量从地上一跃而起，戴安娜这才看清，什么小腿小腹的赘肉其实全部都是粗略的伪装，只是由于昏暗的灯光和对妓女的厌恶才让戴安娜根本没看出来。伪装之下那白色的皮肤和挂在脸上如同恶作剧成功后那标志性的笑容，即使没见过面戴安娜也一下子认出，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哈莉奎茵。

　　该死，即使是有了凯特的提示，自己还是轻敌了。

　　「今天的特色招牌，是足以让神奇女侠睡到天亮的哈莉毒气，由哥谭连任一届的最佳服务员哈莉敬上！」哈莉开心地喊着，「所有食用的客人都将迅速丧失反抗能力并在三秒内昏迷。一，二，三？」

　　哈莉一边数着，戴安娜一边缓缓的站起身，哈莉难以置信地反复将棉布扣在戴安娜脸上又拿开，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回事？我可在这上面花了一大笔钱，如果对神奇女侠没有，那某些人可就要倒大霉了。」

　　哈莉只感到一阵风，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戴安娜就抓住她握棉布右手的手腕将她拎了起来：「恐怕你没机会那么做了。」

　　「嘿！」哈莉大喊，「你弄疼我了！」

　　「听着…」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安静！我不是…」

　　「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哈莉用左手使劲去掰戴安娜的手，双脚不停的蹬着戴安娜的胸，嘴里还不停地大喊。这种情况下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真不知道蝙蝠女是怎么跟她们打交道的。不得已神奇女侠只好轻轻地用足以让正常人瞬间昏迷的力道，一拳打在哈莉的小腹。哈莉的介绍里写着她的体能远超乎常人，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发出一声悲鸣，身体软了下去。

　　「不公平，」哈莉有气无力地说，「在那些网络同人里明明能奏效的。」

　　「听着，」戴安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善，「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那些写同人的废宅是不会骗人的啊。」哈莉像是根本没听见戴安娜的话，自顾自地说到。

　　真是的，和这些家伙难道只能以暴力来沟通吗？戴安娜加大了抓哈莉手腕的力道，哈莉全身的重量都吊在她的手腕上，正常人肯定早就痛苦地大叫，而哈莉却只是象征意义地「啊」了一声，似乎快要昏迷过去。

　　真是古怪的小家伙。哈莉不算矮，但１７０的个头在１８３还穿长筒靴的戴安娜面前，就像是个玩偶。若是个普通人，一定早就成了哈莉的俘虏，但她至今还没做到过任何能伤到戴安娜的事情，加上戴安娜还需要她的帮助，直接把她打到昏迷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

　　戴安娜轻轻地将哈莉放在地上，哈莉像是骨头全碎成粉末一般瘫在地上。戴安娜温柔地说：「哈莉，我不是来伤害你或是来抓你的，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塞琳娜凯尔，又名猫女，你可以帮我找到她吗？」

　　哈莉在口中嘟囔着什么，以戴安娜的听力竟然都没听清，只好趴在她的耳边。哈莉咳嗽了几下，声音颤颤巍巍地说：「我…可以帮你，但报酬…」

　　这些罪犯啊，戴安娜在心里感叹，说：「你想要什么？」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没起作用？」

　　赫拉啊，哥谭的所有罪犯都是疯子吗？

　　戴安娜说：「你太慢了，你所有的动作在我看来都如同慢动作一样，在你掏出那块的一瞬间我就已经发现了不对。虽然不像超女那样吸一口气足以支撑她完成一次太空旅行，但我也可以几个小时不用换气。尽管你的小丑毒气很厉害，但对我来说是完全起不了作用。」

　　「呵…咳咳咳…呵呵呵，」哈莉断断续续的笑着，脸上妆扮不断掉落，露出下面那苍白的不同诡异的肤色「原、原来如此，咳咳…幸好…咳咳…幸好…咳咳咳—」

　　「你说什么？」戴安娜侧过头，想听清哈莉在说什么，却因此没看到哈莉嘴角的微笑。

　　「我说，幸好我的哈莉硫酸只要碰到你就能起效。」

　　「啊！」

　　由于侧过头，绝大部分胸花中的硫酸都射在了她的肩膀，但还是有少许溅到了眼里。哈莉爆发出一阵大笑，蹦蹦跳跳围着戴安娜不时的用她从包里掏出的伸缩大锤砸着戴安娜的脑袋不让她保持平衡。

　　「咔嚓！」

　　「哦，太可惜了，这可是我第六喜欢的锤子！」哈莉拿着断裂的锤柄惋惜地说，「那和你玩很愉快，再见咯。」

　　「你哪儿也别想去！」戴安娜用套索栓住了哈莉的脚，「你以为我是第一次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战斗吗？」

　　「哦可这不公平！」

　　戴安娜用套索把哈莉拽到身边，过了一会儿，她的自愈能力才让她重新看得见。这一次，戴安娜再不留情，用真言套索将哈莉牢牢栓住，呵斥：「再也没什么花招诡计了！在真言套索的力量下，你将被迫说出真话。我在哪儿才能找到猫女？」

　　哈莉沉思了一会儿，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对你套索的运转方式感到疑惑，它是让人说出她以为的真相，还是用魔力让被绑着的人说出的都是真相？你知道的作为一个前心理学家，真话的定义有很多，如果一个人以为她说的是真话但实际上却不是，或者我催眠自己让我以为谎言才是真相，哦哦，万一我精神分裂，一个人格认为是这样，另一个人格认为是那样，套索是会让我们分别叙述我们的观点还是会让我们说出一个把两者融合的观点？如果我…」

　　戴安娜把绳索拉近了几分，绳子都陷入了哈莉的肉里。

　　「回答我，猫女在哪儿？」

　　「嘿！」哈莉不满的抗议，「你这究竟是真言套索，还是心灵控制套索？因为听上去你是在强迫我说你想听到的东西，而不是强迫我只能说真话。」

　　「轰！」

　　戴安娜一拳砸在哈莉脸旁，地面上顿时出现一片龟裂。

　　「芭芭拉提醒过我，你很独特，或许你的疯狂可以让你不受真言套索影响，但我也不介意进行一些老派野蛮的审讯！」戴安娜虚张声势地说。

　　「别！」哈莉叫到，「别这么做！真言套索对我起作用了！它把我勒的疼死了！」

　　「塞琳娜凯尔！」

　　「我说！」哈莉慌乱地说，戴安娜总算知道为什么芭芭拉总是那么喜欢滥用暴力了，「只是呃，现在几点了？」

　　戴安娜皱眉，说：「这又是什么诡计？」

　　「几点了？」

　　「这有什么关系？」

　　哈莉无辜地笑着说：「我只想打通电话。嘿，如果我说我还有一场派对要准备，你会放我走吗？」

　　「告诉我哪里能找到猫女，我立刻就放你走。」

　　哈莉看上去有些害怕，她试探着说：「那能把绳子放的松一些吗？」

　　「为什么？」戴安娜挑挑眉毛，「为了让你有机会逃跑？」

　　「事实上，我是想捂住耳朵。」

　　还没想清楚这句话的含义，对面墙上的火光以及背后传来的炽热就解释了一切。然而戴安娜最先的反应却不是飞走，而是扑上去，用身体遮住哈莉。

　　「轰隆！」

　　一场巨大的爆炸将背后的墙都炸成了废墟，几块砖头砸在戴安娜的背后撞成碎片，爆炸的热浪在戴安娜的背后被分成两道，却没有伤到她分毫。

　　这场爆炸刚刚平息，戴安娜就愤怒地吼道：「你有什么毛病？你知道刚刚的爆炸有可能伤到多少无辜的群众吗？」

　　「哈，现在你又变成圣母婊了，忘了是谁挑起的这场战斗了吗？」哈莉趁着爆炸弄松了套索，从地上窜起，却又一下子摔在地上。她的左腿小腿被爆炸的碎片波及，划出一道几乎可以看到骨头的抢楼。

　　「是你挑起的这场战斗！我想做的只是找到你请求你的帮忙，是你设下陷阱埋伏我！」

　　「谁让你要找我的！我有不被抛弃综合征，我整个童年都在想办法逃脱我自艾自怜的母亲，我不自主的反感一切来找我的人！」哈莉叫着，又一次试图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而每当她试图将一点重量放在左腿上时，都会立马摔倒。

　　戴安娜叹了口气，伸出手说：「起码现在你意识到，你没有什么武器能伤到我。让我们先帮你疗伤，然后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哦，我表示质疑！」哈莉一把抓住戴安娜的手，戴安娜瞬间被巨大的电击打飞出去。

　　「抱歉，但我真的要走了，派对要迟到了！」

　　身后那座被爆炸搞得摇摇欲坠的墙，被戴安娜的身体彻底击垮，坍塌成了一堆砖头，戴安娜足足撞穿了一座屋子才停下来，费了好大劲才挣扎着站起。

　　那个疯婆子，刚刚的电击至少有上万伏！

　　「哈哈哈——」

　　天空中留下一连串的笑声，哈莉坐着一个印着她的头的热气球越飘越远。

　　「真是够了！」

　　戴安娜几秒钟便整理好状态，飞到了哈莉的身边。

　　「苍天啊，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拦住她一会儿吗？」哈莉叹气。

　　「哈莉！」戴安娜最后一次警告，「立刻投降，丢掉你所有的小玩具，否则我将不再手下留情！」

　　「好吧。」哈莉大哭起来，「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谁，只是，只是我以为这一切很好玩！我小的时候，家里的每个人都很沉闷，我只想试着用悠悠球逗她们开心！」

　　戴安娜拽着哈莉的衣领说：「你的演技骗不到我，投降，否则我就让你丧失行动能力！」

　　「看来我不去死是说服不了你了！好吧，我去死，你就带着对我的愧疚永远活下去吧！」哈莉哭喊着说。她的手在下面摸索着，忽然一个机关被启动，哈莉挣脱戴安娜的束缚，在她的身旁发生了一场微型爆炸，篮筐的底部都被炸出一个洞。

　　「不！」戴安娜惊呼，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发展。但很快她发现所谓的爆炸只是一些烟雾，篮筐底部有一个打开关闭的机关，而她的手里正抓着一个假领子。

　　「再见，大好人！」

　　哈莉的外衣变成了一个滑翔翼，带着她向远方飞去。

　　「我的雅典娜啊。」戴安娜头疼，她宁愿去和毁灭日血战也不想再和哈莉再纠缠哪怕一秒——她刚刚真的以为自己逼死了一个少女。

　　说真的，戴安娜完全想不到这么做的意义。她可以轻松的追上用滑翔翼逃跑的哈莉，除非她用上传送技术。退一万步，即使她成功逃脱了，戴安娜还可以叫上凯特、卡珊德拉她们，如果蝙蝠家族认真起来，哈莉绝对无处可逃。

　　「抓到你了！」戴安娜抓住哈莉的滑翔翼说。

　　「不还没有！」哈莉脱下滑翔翼，只穿着胸罩从空中几十米的地方跳了下去。

　　「不！」戴安娜飞速冲下去想接住哈莉，哈莉却一脚踹在戴安娜的脸上，弹力鞋将她蹦出去老远。

　　空中无处借力，哈莉这一踹将戴安娜直接在空中翻了一圈，回过神，哈莉已经落在地上，逃进了一个仓库。

　　「够了！」戴安娜撞飞仓库的木门，一把将哈莉摁在地上，「以天堂岛的名义，我发誓我一定要将你这个小婊子…」

　　尽管被戴安娜掐着脖子，哈莉还是尽力绽放出和戴安娜相遇为止最灿烂的笑容：「看看这个再说吧！」

　　「噔—」

　　仓库的灯被瞬间点亮。戴安娜可以瞬间的强光照的短暂失明，仓库的光却只是简单的灯光，甚至还有些昏暗。可墙上、沙发上、柜子里的东西却一下子让戴安娜呆住了。

　　这间仓库里，竟然堆满了戴安娜的海报和手办！

　　「惊喜！」哈莉欢呼道。

　　「这…」戴安娜松开哈莉，退后几步，「这是什么陷阱？」

　　哈莉揉着脖子从地上站起，不好意思地说：「好吧，现在该到了坦白的时间。我从小就是你的二号粉丝！头号粉丝的称呼我不小心在网上输个你的粉丝团团长了，那个小婊子别让我在现实中找到她！」

　　戴安娜看着墙上的海报，堆在桌子上的漫画和同人，以及柜子里神奇女侠制服，难以置信地说：「所以说你不是要把我引进一个仓库里偷袭我？」

　　「哦当然是要偷袭你。不过普通的偷袭我从不费这么多步骤。把你一路引来，是为了让派对在这里埋伏你，在你看到的时候吓你一跳！」哈莉说着打开音响，随着音乐疯狂跳了起来。她腿上的伤，毫不意外是趁着戴安娜从爆炸中保护她时用工具伪装的。

　　「哔咔」

　　戴安娜一拳将音响杂碎，咬着牙说：「你炸了一整座楼，就是为了满足你当粉丝的欲望？」

　　「好吧，我承认音乐是有点太吵了，现在都已经深夜了。还有别担心，那座楼里的人我早就疏散了，里面只有几只流浪猫——你不是那种疯狂的爱猫人士吧？瞧我说的，」哈莉使劲拍了一下脑袋，「你当然是爱猫人士，你找我就是为了要找到猫女！」

　　听到没人受伤，戴安娜才松了口气，凯特是对的，哈莉疯疯癫癫但并不残忍嗜血。尽管这座城市并不需要更多的爆炸和公共财产破坏，可戴安娜这次不是来逮捕哈莉，而是来请她帮忙。

　　「不，」戴安娜说，「我找猫女，是想知道一些关于蝙蝠女的事。你知道大概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三年前？」哈莉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她瘪着嘴说，「当然记得，我怎么能忘呢？不过说这件事儿前，我需要先换件衣服，喝上几杯。」

　　说着，哈莉将她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扔在角落，露出苍白的皮肤，灰色的乳头，和浑圆的大腿。看着那没有一点赘肉锻炼的极好的大腿，戴安娜怎么也想不到哈莉有着形状那么完美的屁股，几乎是完美的球状，那灰白色的皮肤，让她的屁股看上去如同大理石一样紧致和光滑。

　　哈莉换上了袖口是撕裂风的白色衬衫，到大腿根的牛仔裤和粉红白色相间的长筒棉袜，给自己和戴安娜从桌子上的碗里舀出两杯酒，端着自己的那杯蜷缩在沙发上，一饮而尽，说：「你知道吗，我特意买了两套神奇女侠制服，一套是我的尺寸，一套是原版，我还有配合衣服的手镯皇冠，不过绳索被我用来干别的了…」

　　「哈莉！」

　　「好好，正题。不过先声明我不是真的疯子，我不想给我的偶像一个坏印象。哦对了，杯子或者饮料都没下毒，那些东西喝起来就是那个味道的，看来那些死板的家伙认定』神奇女侠』饮料就一定要又难喝又健康。男人们啊。」哈莉举着杯，开始了回忆。

　　「三年前发生了一系列的命案，当时的哥谭并没有现在这么和平，我是说蝙蝠的确改变了许多，但个把命案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所以一开始我没在意，还在到处开派对为别人表演悠悠球，但很快我就听说，所有那些死者都是被特殊的悠悠球杀死的，这可把我气坏了。我倒是不介意杀一些有钱人取乐，但当时我正准备金盆洗手，而且杀人的方式竟然全都是悠悠球，拜托，就因为我叫悠悠所以就一定要用悠悠球杀人？起码要用我那标志性的哈莉毒气吧？我是说谁都能用悠悠球的绳子勒死人，但有几个能调配出能把人笑死的毒药？但可惜的是我要退休了，所以没心情去找那个冒牌货的麻烦。不幸的是麻烦来找我了。」

　　「蝙蝠女找到了我，尽管我没有准备，但我们一向旗鼓相当。在这期间我一直解释这不是我做的，但蝙蝠女身边的小小鸟却说如果不是我的话，为什么我要抵抗呢？我是一个在逃罪犯，蝙蝠女是我的死对头，而她还在问我为什么要抵抗，看来她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

　　「那段日子蝙蝠女发了疯似的找我，我认为除非蝙蝠是想向我求婚，否则我是死定了，遗书都写好了，把我的一切财产留给我的水獭。可不知道为什么蝙蝠一下子对我不感兴趣了，但警察还追着我不放。很显然，为了控诉这种将悠悠球犯罪都算作我干的这种刻板的印象，我自那之后就没用过悠悠球当武器，改用了锤子，然而她们还是叫我悠悠，真是服气了…能帮我再倒一杯吗？」

　　戴安娜接过空杯子，舀了一勺递给哈莉，说：「这么说那些犯罪不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哈莉一只手拿被子，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以童子军的名义发誓！」

　　「那蝙蝠女呢？」戴安娜追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对她做了什么？」哈莉惊讶地差点跳起来，「你真该看看她那时候追我时的样子，你该问她对我做了什么！」

　　奇怪。戴安娜陷入沉思。如果说哈莉在撒谎，戴安娜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她们见面才不到半个小时，哈莉就已经骗了她四五次。但戴安娜更倾向于哈莉是在说实话，她虽然疯癫但不疯狂，凯特也说过她行事很有分寸，没理由忽然改变行事风格，芭芭拉放弃对她紧追不舍是否就是因为她发现哈莉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呢？可为什么凯特又说芭芭拉对哈莉恨之入骨？这听起来很像是私人恩怨。

　　哈莉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说：「怎么样，帮到你了吗？」

　　「很有启发。」戴安娜说，「不过我还是要去见见猫女，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赛琳娜吗？你可真是问对人了，当然可以！不过按理说我必须要让你帮我做点什么作为交换，我本来想让你告诉我时间的，但你没说，现在嘛…」

　　哈莉沉思着，戴安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哈莉一下子从沙发窜起。「我想到了！」哈莉兴奋地打开衣柜，套上ｃｏｓｐｌａｙ用的神奇女侠制服，又找出一根马克笔，说：「在我的胸口签名！就写』天堂岛的头号奴隶』！」

　　「哈莉，天堂岛上没有奴隶，我们都是姐妹。」

　　「哦哦，那就写』天堂岛最伟大的主人』！」

　　戴安娜叹了口气，说：「天堂岛上虽然有女王，但她不是我们的主人…就写』此致我最出人意料的粉丝哈莉，爱你的神奇女侠』如何？」

　　「你的同人文可不是这个写的。行吧。」

　　戴安娜让哈莉如愿的在她的衣服上签了名，哈莉在过程中一直咯咯地笑着，还故意扭来扭去让戴安娜写歪。写完后，哈莉说：「小猫是个很难找的人，她是少有的几个真正会隐藏自己行踪的人，最近又没有听说什么有什么符合她品味的珠宝，而且她对希腊文化一点都不感兴趣。如果你去问其他恶棍，她们一定会推辞掉这个任务。但是，我，哈琳奎泽尔，又名哥谭的犯罪女王，曾用名悠悠，神奇女侠的第二号粉丝则会说，我正认识那个唯二能找到小猫的人！不过走之前，我要先去找一趟凯特。」

　　听到那个名字，戴安娜吃惊了一刻，但迅速冷静下来，说：「凯特？哪个凯特？」

　　「哦，」哈莉说，「就是那个红头发，蝙蝠女，你今晚刚见过面的那个。」

　　这次戴安娜真的惊呆了，她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莉耸耸肩说：「别那么惊讶，我还知道你是戴安娜，超人是卡拉，闪电侠是艾弗利，绿灯侠是杰西卡。在我和蝙蝠的关系没闹僵前，我常常趁着没人溜进她的山洞，乱翻她的电脑，留下一些看似自然形成的恶作剧。蝙蝠的电脑里什么都有，你真该看看她在电脑里是怎么写你的，她还特意制订了针对每一个正义联盟成员的制服计划！嗯，我一直好奇那些蝙蝠屎到底有多少真正掉到蝙蝠的身上，到底有没有人因为蝙蝠洞乱扔的杂物摔倒。」

　　「你一直都知道？」戴安娜觉得自己一生的惊讶都在现在用光了，「你全都知道？你早就知道？但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用这些…」

　　「那多无趣啊。在蝙蝠没风度的被惹急之前，我们一直在互相追逐，谁都想拼命的胜过对方，用对方的秘密身份要挟感觉上像是作弊。更何况我知道她的身份却每次都假装不知道，那多有趣！有一次我故意说一些可能会联想到茜尔沃的线索，蝙蝠的脸都白了！哈哈哈，我猜测蝙蝠一定很感激她的运气，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我没能猜出她的身份是因为傻呢！」

　　「哈莉，」戴安娜试探着问，「你还把这些事情告诉过谁？」

　　哈莉掰着手指头说：「小红，小猫，小鸟…不我谁都没说过，我是有点疯狂，但我又不傻，如果我说出去了，以后还有谁能不辞辛劳的大半夜在屋顶追我？没有了蝙蝠女，那些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在蝙蝠和我闹僵之后，我就退休了，虽然蝙蝠还在象征性的找我，但我一直在避免惹人注意，我现在只做派对恶作剧和在警方严格监视下无趣的黑帮生意。」

　　「哈莉，」戴安娜把手搭在哈莉的肩膀上，真诚地说，「你有没有考虑过放弃这种生活？我认为你能做的比现在多的多。」

　　哈莉呆呆地看了戴安娜几秒，扭过头说：「别看我，你害得我都流眼泪了！」

　　哈莉使劲揉了揉眼，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泪痕，一时间戴安娜也分不清，她究竟是又在做戏还是真的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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