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壹被關在陰冷濕暗的牢房裡，他望著從鐵窗射進的幽幽月光，握緊了項鏈上的十字架跪在窗前進行祈禱，那是他每晚睡前都會進行的事情。

「做那種事情有什麼意義嗎？」在沒有光的地方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緣壹仍是專心禱告，沒有任何動靜。

「你的信徒們也不相信你，把你關進這裡，真是可笑。」

「是我自願進來這裡的，哥哥。」待唸完祝禱詞，他抬起眼眸，望向牢籠外黑色的人影。

自願，他當然是自願的，那與世無爭高潔無瑕的緣壹怎麼會有罪？怎麼會淪落到被關進牢籠的處境？

「他們並不是我的信徒，我只是傳遞神的指引。」

「神的指引就是讓無罪之人關進這黑暗骯髒的牢房裡嗎？」巖勝靠近了一點，露出曖昧的微笑，「如果你要求我，我可以馬上把你從這裡弄出去。」

「這樣是不行的，哥哥。」

「你害怕，這樣你就會被當成真正的吸血鬼嗎？」

「若這是神的旨意，我也接受。」

城裡出現了吸血鬼，惹得到處風聲鶴戾，直到有人說出吸血鬼看起來很像大教堂裡任職的緣壹神父，突然一大群人吵鬧得不可開交。

神父怎麼可能是吸血鬼，他總是不分貴賤地愛護所有人，開導所有去教堂求助的人民。

他們檢查了緣壹的犬齒，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然而城裡的受害者越來越多，目擊發言也紛紛指向緣壹。

緣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看著這一切。

直到有人提出了將緣壹關進大牢以證明他的清白，他也沒有為自己辯護過一言一句。

為什麼不說出真相，為什麼不辯解真正的吸血鬼是自己的雙胞兄弟？

「你是無法抗拒我的。」

巖勝突然出現在牢籠之內，愚蠢的人類並不知道這樣的牢獄根本無法囚禁吸血鬼，還妄圖用這個作為證明。

隨著巖勝欺進自己，緣壹只是平靜地看著他，也沒有想要抗拒的模樣，光潔的頸子毫無防備。

那是他的弟弟，乾淨澄澈宛如聖人一般的弟弟，最接近神的所在的弟弟，巖勝是來進食的，他厭倦了到處去找那些留著骯髒血液的低等人飽腹，只想吃點真正美味解渴的東西。

巖勝將他的尖牙刺進緣壹潔白的肩膀，晶瑩的血珠溢了出來，散發著讓他迷醉的香氣，他伸舌舔了舔那甘美的津液，這幾天他都是喝緣壹的血維持體力，這是緣壹主動提出的要求，他找上了那個在城裡肆虐的吸血鬼，提出了個在旁人眼中極其詭異的提議—————吸他的血，以換取其他人的平安。

的確像是緣壹會做的事情，巖勝不禁發笑，你不是應該殺了我嗎？緣壹？

只要哥哥不去害人，就沒有殺你的理由，所以請只喝我的血吧。

實在可笑，他沒想過弟弟的想法會如此天真，一旦他的血被喝光，下一個成為餌食的人將會是誰？

若此時將緣壹的血吸乾，隔天早上看見他屍體的人們會如何呢？會為他哀悼嗎？會為他們囚禁了聖潔之人而懺悔嗎？

不，他們不會，人類是下賤的物種，巖勝深知這一點，因為他也曾經是人類，他們只會裝作哀憐的模樣逃避自己的罪行。

—————如同他厭惡嫉妒弟弟的自己而成為了吸血鬼。

裝作一個受害者的姿態，得到弟弟的憐憫。

緣壹的血是他所喝過最美味的東西，他幾乎有些上癮，又有些捨不得一次將全部吸食完畢，如同他還是人類時就無法克制自己被緣壹的光芒所吸引，成為吸血鬼之後也無法逃離這樣的命運，緣壹是他所缺少的另一半，勢必要以某種形式回到他的身體裡。

這才是圓滿。

他專心的吸食緣壹的血液，心情愉快地看著緣壹慢慢癱倒在自己的懷裡，緣壹已經一天沒有進食，如今又被吸了血，幾乎只要巖勝輕輕一掐就能讓緣壹死在自己手上。

但他改變了主意，他想要更多的、更多的緣壹。

他舔了舔緣壹的傷口為他止血，揮了揮身上的斗篷，帶著緣壹瞬間就移動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那裡有著無數的花海、一塊柔軟的草皮，和幽明的月光，他將緣壹放在草皮上，解開了他的衣袍，讓他的身體暴露在月光之下，在緣壹還沒理解他想做什麼之前，就親吻上他的唇，吸吮他嘴裡的津液。

緣壹有些顫動，但他已無力反抗，巖勝很滿意地看著緣壹的反應，看著無法阻止自己的弟弟。

「不能、做這種事情......」

那違反你的神的旨意對吧？緣壹。

「現在你的神是我，你對我許下了願望，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哪怕這個代價是你的貞潔，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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