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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eName: 斯卡蒂 Status: DoW (Died of Wound)

[db:作者] 2025-07-18 18:40 5hhhhh 6340 ℃

手捧本书阅读的诸位读者估计不会知道,斯卡蒂的篇章我起笔很早,却拖了很久才完成。

有很多原因使我拿不准该怎么展开,写下一些又作废,更换了好几次叙述的视角和手法。主要是难以确定我和我们罗德岛在故事当中的地位吧,我想。

和斯卡蒂的接触还是由误会作为开端的,说来挺巧。

除了被动地公开对外招纳人才,部分有合作关系的猎头公司也一直是罗德岛主动吸收成员的途径,这些专精于此的组织拥有庞大的资源和人脉关系网,偶尔会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斯卡蒂的情况还更特殊一点:她是临场入职的。某次任务中罗德岛的外派部队险遭不测,而对方则顺势推荐了正好在附近的她来救急。

这些猎头公司引流的人才经常会有些性格和背景之类的大小毛病,只有在实力方面从不含糊。斯卡蒂一个人就解除了队伍的危机,证明自身配得上档案里看似夸张的履历和其价码(包括被猎头公司敲走的那一笔),护送队伍回到方舟。然后第二天一大早这位装束颇为奇特的小姐就面带愠色闯进了我的办公室。

她责备我为什么报酬还没有支付,问得我一脸懵逼。我俩接着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好一会才搞明白我想以正式员工的形式长期聘用她的意图撞上了她做一次性任务的临时工的理解,正如她之前作为赏金猎人一直以来那样。斯卡蒂随即表现出激烈的拒绝,我嘛,自然是以为她对开出的条件不满,向她表示待遇好商量。没想她却突然语塞,短暂沉默后的回复是完全意料之外的理由:

“你真要签下我?我可是那种,会给你带来灾祸的人哦?”

当时我一时忍俊不禁,罗德岛要对付的灾祸多了去了,还怕加你一个么?那会的确是半开玩笑的意思没多想……时至今日回想起来,却不得不感慨命运弄人。

如果我那时没有多拉一把留住斯卡蒂的话,她大概会继续以赏金猎人的身份在外漂泊吧。

那对她而言会是一个更好的结局吗?远离族群,远离亲朋,但也同时远离了与生俱来的可怕宿命,作为佣兵界的传奇在泰拉世界的某个角落寿终正寝。在已经知道后面发生的事的情况下,我实在无法替她回答这个问题。

我也不过是认为她有充足的挽留价值而已,在看了出勤队伍提交的行动报告后。

她实在太强了。

即使列出生涯中见过的所有强者,她也能在这堆怪物当中名列前茅。此前罗德岛收治了另一位感染矿石病的深海猎人幽灵鲨,但她的战斗力也并未超出常人的理解范畴。相对的用来形容斯卡蒂的“强”则包含迈入了别次元的意味。

一方面她的肉体强度令人难以想象出自活的有机体,另一方面正因如此,她的战斗和思维方式也有很多地方显得匪夷所思。如果能一剑打塌横在面前的墙壁的话,干嘛还要费劲绕远呢?之类的想法对她似乎稀松平常。实际出手时,即使对付最脆弱的目标,她也一定会动用浑身架势使出最大幅的动作,挥舞大剑打出重达千斤的一击——虽然没实际测量过,但看目标的毁伤状况我怀疑这个形容可能真不是单纯的修辞。她本人将诸如此类的奇怪坚持解释为“不想手生”,那时还没人有知道背后的含义。

不管怎么说,容易波及周遭之类的瑕疵,与斯卡蒂强大力量的价值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她选择离群独居的理由却并非在此,尽管那种难以和队友协作的战斗方式的确对培养人际关系不利。

出于某些理由斯卡蒂和凯尔西很处不来,对罗德岛的其他人也十分冷淡,连入职的体检都是破例由我给她做的。她的说法是赏金猎人生活让她习惯于只忠于一个雇主,但我察觉得到背后的意思:她不信任我们,即使对我这个雇主都没有投入哪怕过半的信任。

很快我们就了解了理由。

某天方舟在航行途中突然遇袭。

那些敌人……似乎带有某种奇妙的特质,初见时明明如此震慑心魄,现在却似乎连它们模样记忆都不可思议地暧昧起来。首先数量不多,但块头都很大。其次方舟的预警系统不知为何完全没有运作,即使那些东西已经占据了上层甲板,开始用某种似酸非酸的手段侵蚀船体。完全不知该怎么对付它们,明明冷兵器打上去会有坚硬的感触,源石技艺却像射入雾霾一般轻易穿躯干而过。与一般意义的敌人完全不同,这些东西的恐怖更多来源于其异质,仿佛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超脱凡人理解的存在。

当时要没有斯卡蒂挺身而出,初代方舟的退役时间恐怕就要提前好多年了。

现在我们明白她那仿佛扭曲而夸张的舞蹈般动作的用处了,花里胡哨的玩意对那些东西无效,她说,只能用最原始单纯的蛮力去对抗它们。全力挥出的大剑发出金铁相击的巨响,硬生生切开怪物的身体,逼着它们一只接一只嘶吼着四散而逃。又一次解除罗德岛的危机后斯卡蒂收好武器,回顾惊魂未定的我们。

我说过的吧,我的存在会给你们带来灾祸,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道别。

但命运的转折点就是如此巧妙。

莫名的冲动驱使下我又一次挽留了斯卡蒂,这回是以十分不光彩的方式,简单来说就是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腿。详细已经记不清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大概为了表达这个核心意思我说了各种好话坏话,甚至连停止对她同胞幽灵鲨的治疗这件事好像都拿出来要挟她了。总之她同意继续勉为其难地在罗德岛呆一段时间。

我当然没有让她再次失望,不然也没有后续的发展了。

不久后怪物再次来袭,但这回它们面对的是正常运转的预警和迎击系统,着陆点满布的各式陷阱,还有手持特化装备严阵以待的罗德岛作战部队。斯卡蒂是通过控制中枢的屏幕观看的全过程,至于我,则承蒙她的好意正在享受她秀发的柔顺手感,零碎发出的几个指示后来也被证实是多虑。

看似威风的表面背后其实是我的意气用事。

不得不承认当时的我太血气方刚,特别是在凭借小小罗德岛的力量将整合运动乃至【涂黑】正规军都玩弄于股掌中后,膨胀的自尊心无法容许被突然冒出来的一批怪物打得落花流水。在斯卡蒂知道和不知道的地方我疯了一样研究录像寻找资料,召开会议论证对抗的办法,为了说服顽固的凯尔希不惜编造一系列假情报来强调做准备的必要性,在演习中经历了大量的试错和修正才做到这一步。

但斯卡蒂看上去是真的被感动了,罗德岛总算是赢得了能被她认同为栖身之地的信任,她开始不再排斥与其他人的交往。在我这似乎还不止如此,她在一点点透露有关自己的事,这可真是意外收获。像是她心知自己的力量即使在族群里也数异常,深海猎人中的强者顶多也就像幽灵鲨那样(单指肉体强度),由此牵扯的是非也是她出外流浪的缘由之一;又像是她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据她的说法是“也许能阻止某些悲剧发生”,为此希望罗德岛协助。

之前从未有人见过卸下戒心的斯卡蒂随和的一面实在是遗憾,她毕竟不是天生的流浪癖。打开心扉的这位小姐偶尔甚至表现得有些……黏人,尽管这样的形容词似乎很不搭她平时的作风。我相当享受与她的相处,罗德岛也有幸接纳了她这样强大的战力。继续经历这样那样的事件风波后,我们之间的信赖关系更有了可见程度的提升。

接着又是某个早晨,面色凝重的斯卡蒂再次进了我的办公室。

以出卖自己的一切给罗德岛为代价,她已经和凯尔希达成一笔交易,希望方舟能去一趟阿戈尔。用她的话说是“可以随意让我怎么流血”,不论作为研究素材还是战斗力。联系早先凯尔希对她们一族不敢在陆地上流血的嘲讽这称得上是相当的觉悟了吧。其实要连凯尔希那个老顽固都能说服的话我当然不会还有意见,但看她的样子我还是不禁多问了几句。发生什么事了?那些怪物不能永远放着不管,她说,是时候直面逃避已久的命运了。你要找的东西呢?斯卡蒂环顾了一下室内,表示有罗德岛在的话没找到大概也无妨。为什么是阿戈尔?对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阵,那样子让我联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最后她幽幽答道,我想回家。

是啊,漂泊在外的人有谁会不眷恋故乡呢,更何况是族群意识浓厚的深海猎人。

然而直到方舟到达阿戈尔地区亲自接触过她的部族后,我才深切体会到那“命运”是沉重到何种程度才逼得强大如斯卡蒂都不得不选择了逃避。定居于此的深海猎人世代都在与住在海里的那些怪物搏斗,讲出来挺吓人的。而斯卡蒂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作为天赋秉异的代价,自出生起就被其中特别古老和强大的一只盯上。证据就是即使出外游历还被它的眷属持续纠缠的唯有她一个。父母亲人因此早早离开了人世,她几乎是被驱逐着离开了故乡,但连后来在外面打交道的人都难逃受那些强悍的眷属的波及。她魂牵梦绕的这个归处,族人们视她为灾祸的源头,巴不得她死。

要不是罗德岛碰巧赶上了帮忙抵御怪物格外猛烈的一波袭击,发现有斯卡蒂在队伍里的深海猎人部族愿不愿意和我们见面都是问题——光这样似乎就算是给足了面子,因为这笔账也顺理成章地被算到了她头上,是她的到来引发的。

于是我就像一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人该有的反应的那样,为斯卡蒂遭受的不公待遇义愤填膺。

你不可能指望一个满腹学识精于战术,指挥罗德岛完成过各种不可能的任务,还被斯卡蒂认定为可靠后盾而意气风发的DOCTOR听进去长者们要有敬畏之心的劝诫,不要怀抱无谋的过度自信,至少多了解一下多做些准备等等。很快我就会为这轻率付出代价。悲剧终究还是发生了,我们对即将面临什么样的敌人一无所知。

连资历最老的族人都没见识过那般浩大的阵势,如同由海水变化而来一般,怪物的波涛代替了浪花在视野所及的海面上翻腾。在那之中……仿佛真的受到了斯卡蒂归来的感召,“它”出现了。

不知该怎么描述那东西,因为现在的我完全没有记忆,如同画面的那部分被涂黑了一般。医学领域里有类症状,指大脑为了保护精神免于崩溃而将一些刺激过大的经历的记忆强行封存。如果我就属于这类的话,那当时我大概是看到了某种一切最混沌、最亵渎、最难以名状毛骨悚然之物的集结混合体。抵抗根本无从谈起,除了和其他人同样手脚瘫软倒在地上,我心里只剩无尽的后悔在疯狂当中沉浮。

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哼歌。

是斯卡蒂,不知为何她不仅没有也陷入恐惧,甚至还能正视着那东西一步步朝前走。从她喉咙里传出平时偶尔能听她在独自回味的调子,是那首让人联想起潮涌潮落的,悠长而似乎悲伤的歌曲。

她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简短地将族群托付给我,随即挥舞起大剑径直杀向了那东西的所在。虽依旧两股战战我还是挨个到同伴身边,用求生的本能强行激励他们也振作。那一战的惨烈之甚,我们不得不和深海猎人部族合作以方舟为据点边战边退,打到方舟引以为豪的防卫系统全毁连内部都被突破四分之一的地步才算没再见到有新的怪物自海面冒出来。

但斯卡蒂的战斗还没结束。海面上已不再有怪物的踪迹,风也不大,即便如此却还汹涌冲击着崖岸的巨浪和频发的巨大旋窝暗示着海底的激战之猛烈。一段时间后那波涛终于也停了,但仅此而已,海边迟迟不见有人上来。深海猎人们本就不敢相信有人能对抗那般可怕的存在,因此在又过了许久斯卡蒂疲惫的身影终于显现时,他们一齐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惊讶,惊讶随即变成了赞许,赞许又汇聚成了狂喜的欢呼。

斯卡蒂一跃成了族群的英雄。

根据长者们的说法,那些怪物也需要积蓄力量,击退这种规模的攻势足够让族群过上好长一段安生日子了。纠缠斯卡蒂的那东西即便没死也不会还有余力派眷属来骚扰了吧,我们这么认为。

再次碰到她进我办公室时,我正在考量和深海猎人们之间包括吸纳成员等事项在内的合作事宜。

这一回她表现得异乎寻常地直率,连帽子都被她摘下拿在手里,似乎是在模仿外界的礼节。她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罗德岛和对我的感激,竟让我产生了第一次目睹她笑容的错觉,或者这可能的确是她第一次能如此解脱地表达情感吧。紧接着有眼泪扑簌簌地自她眼中落下,因为当时的状况,我仅是将其理解为喜极而泣。

斯卡蒂最后的时光是陪伴在我身边度过的。当天晚上她破天荒地主动邀我去后方的观景台,方舟还停留在阿戈尔,那个位置的视野几乎都被无垠的大海占据。等我们各自找舒适的位置坐下,她才说明是要教我她常哼的那首歌。歌谱是由阿戈尔的语言写就,我完全不懂,但她依旧一点一点教授我发音方法和词语含义,还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这首歌其实是要配合海浪的节奏唱的,就像现在能听到的那样。虽然磕磕碰碰,我还是在她微笑的坚持和鼓励下逐渐习得了唱法,并在海浪的节奏中逐渐得以领略曲子背后的深邃意境。在第一次完整地自力唱完后,我听到斯卡蒂似乎十分欣慰地长出一口气。于是为了加深印象我继续练习了几遍,停下却发现她那边已没了反应。起初我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在心思放这种地方容易着凉把她抱起来时才发现她的生命已消逝在海风之中。她一直都表现得无比强大,以至于没有人察觉与那东西的决战已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如此无法挽回的损伤。斯卡蒂最终实现了魂归故里的梦想,区别是她在同胞们眼中已不再是往昔的那个灾星。族人们将她葬在山崖的最高处,历代深海猎人勇者安眠之地,守望着族群和大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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