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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向的後日

同居+戀人關係

※

　　兩人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即便雙人沙發的空間造成兩人的距離並不是很大，但中間的隔閡因為怒火而像是隔著一堵萬里長城。

　　坎羅愈想愈氣，抖著腳的頻率也因為心煩意亂而愈來愈高。相較之下梅斯就是靜靜的看著電視，開啟了完全無視他的打算。

　　『坎羅，不可以這麼衝動。』里歐的叮嚀此時在坎羅耳邊響起，坎羅放棄扯著梅斯的領子要他好好看著自己，心念一轉看到旁邊的紙筆－－既然不說話那就來寫分手信啊！

　　坎羅在腦袋裡想了千萬種稱呼，最後決定選一個比笨蛋殺傷力更大的詞彙－－

「白痴！不想跟我說話那就再也不要說好了！跟boss一起出去還不找我！可惡！ 」

　　坎羅把怒氣宣洩在紙張上，但這樣寫完總有點無理取鬧的感覺⋯⋯就算他有做錯事情又怎樣！偷偷跟Boss出門就是最過分的反擊。但他最後還是用小了幾號的字體在最後寫了一行，然後揉成一團丟到梅斯頭上。

　　梅斯早就在坎羅窩在一旁寫東西的時候偷瞄了他好幾眼，因此紙張丟過來後沒有直接丟掉反而是舒展開來。

「我又不是故意把你的頭髮玩到打結的！」看著小了好幾號的字體，他冷笑了一聲，拿起筆開始反擊。

　　坎羅沒過多久就收到回信，打開早就皺巴巴的紙張，上面第一句就是「花椰菜頭不要吵」⋯⋯誰是花椰菜頭啊？！坎羅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張牙舞爪的就想撲到梅斯身上，但秉持著冷戰的原則，他不能出聲，然下一句「明明就是你不跟我說話」和「還要吵到什麼時候啊這樣很幼稚 」讓他捏著紙張的手有些顫抖。

　　「我才不要買三罐護髮霜給你。」坎羅看著對方開出來的條件這樣嘟囔，自己跟Boss出門買啊。

　　談判破裂。梅斯點了點頭，繼續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推磨著兩人對彼此的耐心，偶爾他們視線會不小心交錯，然後仿佛觸電一樣的別開。其實只是小事，只是雙方都有在意且不可退讓的地方，即使雙方都會因此而難受，但為了那微小的自尊而拒絕低頭。但坎羅終究是沉不住氣的人，他倏地起身，邁步的方式如同要找梅斯打架一樣。

　　但他沒有，他只是拎起安全帽，拿了鑰匙就走。

　　哦，離家出走了嗎？梅斯在聽到大門碰的一聲關上之後，才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把電視關上，讓一室沉默如同巨石壓在他身上。他很久沒有自己一個人待著了，坎羅總是在他身旁。他早就不習慣孤獨，只是現在這個局面何嘗不是他共同造成的？他甚至不敢去想那個詞彙，那個詞彙太過沉重，他的心無法負擔起它的重量。

　　或許現在應該打給Boss看看坎羅是不是在他那邊，又或是應該問問能不能借住個幾晚⋯⋯但他現在除了在沙發上爛掉以外什麼都不想做。但出乎他意料，坎羅倒是很快就回來了。這不是他以前心情不好的飆車時間，也不是騎去找里歐的時間，那⋯⋯

　　坎羅把安全帽往旁邊一扔，然後經過梅斯的同時把一袋物品扔在他身上。「⋯⋯」梅斯打開一看，是三罐護髮霜。

　　什麼嘛、原來是出門買這個。一時之間對於剛剛想多的自己感到有些不齒，但坎羅願意放下身段的行為讓他嘴角勾起淺淺微笑。他的肺此時不再像是被壓住的沉悶，重新呼吸的感覺讓他感到輕鬆。

　　「早點坦率一點不就好了。」半是埋怨也半是讓冷戰到盡頭，梅斯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寫什麼信，到底從哪裡學到的？不過，好像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他解釋。「我跟Boss出門是要去保養頭髮。」梅斯轉頭，上下打量了方才被他聲呼為花椰菜頭的豔紅頭髮。「你還不是因為被你玩到打結我又不想剪。」

　　等等，這算是拐個彎說這是他的錯嗎？坎羅的臉部不禁扭曲，原本他在等，等梅斯和他說話。說實在的動手比動口要來的容易，但怎麼樣他是不可能像梅斯出拳的。他想不到其他方式來示軟，即便方才已經給了賠禮。不過現在怎麼好像問題千迴百轉又回到他自己身上？但好不容易的停火他總不能又再次點燃。雖然不能吵架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好好說清楚。

　　「等一下，頭髮比我重要嗎？」說來說去導火線還是那幾根毛的關係，梅斯居然為了這個跟他吵架！坎羅的太陽穴因為隱忍怒氣而爆出青筋，手收了又放不下數次。這些小動作梅斯當然看在眼裡。但坎羅可能忘了，梅斯的情緒還未消化完畢。再怎麼冷靜的人遇上開始要他抉擇的意氣用事仍會像過度吹起的氣球一樣爆炸。

　　「你是小孩子嗎？」梅斯起身離開沙發，沒被劉海覆蓋的眸子燃著怒火瞪著坎羅，他撇下一句：「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時間？」後離開客廳，把自己鎖在臥室裡。

　　等等？談崩專家．坎羅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啊啊這個人怎麼那麼無理取鬧？頭髮這麼重要嗎？「你給我開門！」坎羅追上去，用力敲著臥房的門，但只得到房內放得更大聲的音樂聲。「啊啊啊！」有普羅米亞的話他還不燒掉這該死的門！

　　不過這樣吵下去不是辦法，這樣他今天晚上要睡沙發。Boss說了，要冷靜，不冷靜的話會失去重要東西的。

　　坎羅撿起被丟在一旁的紙筆，用接近狂亂草書寫下：「出來訂孤支啊！！！ 打架阿！是不是男人！」這幾句參雜的怒意與情緒的話。是了，以前是燃燒者的時候可以毫不猶豫的用拳頭與火焰這些能用眼看到的方式表達不滿，不外乎打一架之後互相渡火焰來彌補傷害與另類的增進感情。但在回歸正常人之後，他們已經不能那麼恣意的用傷害彼此來溝通關於感情的問題。

　　坎羅舔了舔嘴唇，梅斯的火焰溫度與脣瓣觸感在腦內仍然鮮明，只是和這一室冰冷形成對比。相知、相惜、相戀。「⋯⋯我們不是都一直在一起的嗎⋯⋯」如果一直都習慣由他人來填滿自己的時間與空間，那『自己的時間』對於他來說是不存在的。但對於梅斯、對於Boss，或許一直都有，只是當初因為身分而忽略。

　　那果然還是，他的問題？

　　想了半天，他翻面寫下「不要仗著我喜歡你 」然後又塗掉，或許一直仗著喜歡而恣意妄為的是他。模模糊糊的音樂聲從另個房間傳來，相較於這裡只有用筆敲著沙發和煩悶的抖腳聲可說是太熱鬧了。

　　跟他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一樣。

　　以往總是有同伴，所以他不曾想起也不曾察覺他討厭孤身一人。他討厭寂寞。不管他們兩個是不是想去做他沒興趣的事情，只要他們開心就好了，或許他在遠處看著他們的笑容也夠了。

「我一個人很寂寞啊！」他這樣寫下，然後趁他還沒後悔前塞到門縫裡。

　　梅斯用平板放著音樂，但絲毫沒入耳。他是太感情用事了，果然衝動就是魔鬼。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沒辦法被抹滅，結果是他像個鬧脾氣的小孩瑟縮在房間裡。或許他那樣講是太過分，畢竟坎羅是群居生物。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換做是他也不會開心。他捲著自己的長髮，雙眼失焦的看著柔軟的髮絲從手指上滑落。

　　不是頭髮的問題，真的不是。也不是不喜歡和他相處的時間，只是沒有一對情侶可以完完全全契合。

　　果然還是要去問Boss能不能暫時住在他那邊嗎⋯⋯

　　一陣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但他沒有回頭，只是一陣摩擦聲過後又悄然無聲。在兩首歌過後他還是看了門的方向，一張小卡靜靜的躺在那邊。

　　到底是誰教他寫信的？字那麼醜。而且明顯就是來吵架的決鬥小卡。看著狂亂的字體跟上面兩句來吵架的話語，梅斯在撕掉跟燒掉兩個選項徘徊，然而在翻面的時候又看到另外的句子。

　　「⋯⋯笨蛋。」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心。他大嘆了口氣，怒火早就消散，換成複雜的情緒充斥胸膛。他跨步向前，打開門不意外的看到坎羅就在外頭。梅斯靠在牆上看著他，兩個人互瞪了片刻，梅斯率先開口：「所以你現在是要打架還是？」

　　坎羅一直在門外等待，直到梅斯開門才稍微鬆了口氣。然而沉默擋在彼此之間，他的呼吸逐漸粗重，在梅斯開口之後才稍微平復下來。他真的，很不會吵架。他真的，很不想和梅斯吵架。「來啊！！！」他握緊拳頭然而卻是用力的擦了擦眼部。

　　傻子，現在怎麼可能傷害你。

　　梅斯看著坎羅的模樣逐漸心軟，你這樣是想打架的模樣嗎？梅斯歎了一口氣，把坎羅一把抱進懷裡，用頭輕蹭著對方。「說好要成為Boss身旁的狂犬，結果現在是什麼模樣？」梅斯一邊撫著坎羅的背，一邊用沒辦法的運氣說道。

　　「在你面前，我幹嘛、幹嘛那樣⋯⋯」接觸到梅斯的溫度，坎羅的身體稍微放鬆，連反駁的嘴硬都帶著結巴。這不像他。他反手抱住梅斯，力道大得生疼，像是想把人揉到他懷裡似的。他在開門之前真的很不安。不想去想到那個詞彙或是冷戰延續到沒有盡頭的日子，他靠在梅斯身上汲取他的溫度作為生命的延續。

　　梅斯稍微拉開兩人距離，給了坎羅一個吻當做和平契約的印章。坎羅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試探性的問道：「和好？」

　　「都接吻了，你是笨蛋嗎？」梅斯撇嘴，轉而在坎羅鎖骨處的刺青留下齒印。他微笑的把坎羅再次攬到自己懷裡：「那這樣行嗎？為了表示我的愛我可以天天留下痕跡哦？」

　　鎖骨本來就是敏感地帶，坎羅被咬的那一瞬間身子抖了一下－－但他對此並沒有感到反感，又或是說，兩人在身上留下彼此的痕跡就是宣誓主權，即使刺青已經讓旁人明瞭。

　　但再多加幾個也無所謂。坎羅湊上前，在梅斯的相對位置也留下齒痕。

　　「有本事就來啊？」坎羅舔了舔上唇，一臉挑釁。

　　梅斯倒也沒想到身上也被咬了個印子，但新的情趣也不錯。

　　「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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