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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之随便乱写】(1),1

[db:作者] 2025-07-18 18:39 5hhhhh 8730 ℃

【极品家丁这随便乱写】

 

 作者:闷三儿

 2019/09/23发表于:SEXINSEX

 是否首发:是

 字数:10,505 字

 

  正值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日子,京城里大雪漫天,一捧细碎的雪粒恰巧被寒风裹携着窜进了林晚荣的衣领,冰得他一脖子,不由紧了紧衣领,心中叹到:「15年了,我林晚荣已经来到这个世界15年了,和刚刚穿越时的归心似箭相比,眼下似乎已经完全没有追寻过去的欲望了。」

  转过身,偌大的林府张灯挂彩一副热闹景象。

  林三释然——就算真的有回去的机会,恐怕我也依旧会选择留在这里吧!我的灵魂似乎已经完全和这个世界融合在了一起。不过世人都以为我林晚荣享尽世间荣华富贵,谁知我这也有本难念的经。唉 空儿失踪已经快七年了,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再这样下去的话玉霜的身体恐怕要挺不住了……

  京城郊外,一座山间破庙在凌冽地寒风中伫立。

  庙是座老庙,约摸着也有百十来年的年月了,或许是哪个大户人家心血来潮的手笔, 着实是使的真才实料,一水儿的红砖青瓦,斗拱飞檐,直到了今天也还保留着昔日的气派。

  不过任何事物也奈何不得沧海桑田,这座当年香火颇为旺盛的小庙现在已经没了和尚与佛祖,倒被一伙挂竿儿(乞丐)的瞧上,当成了猫冬的窝点。

  供奉佛祖的正殿被火光映得通亮,不时传来嘈杂的吆喝声。

  「大大大!!」

  「小小小!!」

  「哈哈,老子赢了!!」

  「他娘的,你小子不是出老千了吧!」

  「我说赖三,你小子手臭别怪老子手气好,八成摸了那个老娘们的腚沟子了吧,不服接着来!!」

  「来来来,买定离手!!哈哈哈!!!」

  一旁的侧殿似乎就要冷清得多,透过破烂的门板,十几个小小的身影在篝火前围了三圈,盯着越来越黯淡的火苗瑟瑟发抖,仅仅一墙之隔竟然一个天一个地。

  咣当!!

  脆弱的门板被直接踹开。

  「小九,今儿你们这些小竿子弄回多少吃食,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连搭头都不够,他妈的,今天老子的棍子可不饶人!」

  说话的是个有些壮实的中年汉子,诨名赖三儿。这人三十来岁的样子,上身披件破夹袄,三九天还露着长满黑毛的胸脯子,下身套着条臃肿的破洞棉裤,一根烂麻绳松松垮垮地缠在棉裤腰上,左手提着裤腰,右手捉了根鸭蛋粗的齐眉短棍。

  像赖三这种壮年乞丐被人叫做花竿,属于乞丐的中间力量,有着一定的地位,是竿子之间整夺地盘的主力。仅次于竿头,在老竿子之上,比这些七八岁的小竿子地位高得多,只不过这人方才输了个底朝天,话里带着股邪火。

  「呦,我当谁呢,这么大火气,三哥,小九办事你还不放心嘛!」

  离篝火最近小竿子笑嘻嘻站了起来,凑在那花竿子身边,熟稔地掏出几枚大钱塞进了他的怀里。

  赖三也是个赌棍,见几枚大钱入袋自然是眉开眼笑,也不再催促,抱着膀子在一旁等着。

  这位小九转身对一众小竿子却是变了脸色,冷冷道:「竿头收粮,都交出来吧!胆敢私藏的按规矩断两根手指!」

  这些小竿子里大的和这位小九一样不过九岁,小的甚至只有四五岁,这些孩子大多是拐来的。

  山上的这伙竿子的实力要比寻常竿子大的多,除了几个小竿子外,一水的花竿。因此他们有时也客串人牙子,要是碰上了相中的主顾便洗刷干净卖出去,若是没遇到,就暂且养着,让他们讨饭养活自己。

  被拐来的大都是男孩,倒也有两个女孩,女竿子都被唤作拨子。这两个小拨子眉眼还算瞧得过去,被竿头留着养几年再卖给窑子换钱花。

  叫做小九的小竿头撑着一个布口袋,从小竿子们手中挨个收取当日的乞食所得,贡献给上面的花竿、竿头。

  「三哥,齐了!只多不少,小九今天还弄了半只烧鸡你也一并拿上留着给竿头下酒。」

  「好好好,小家伙,真有你的,这几个馍你自己留着吧!别忘了,等会上了夜,把你手底下那两个小拨子洗刷干净了送过来。啧啧,再怎么说也是个下面有缝的,能咂么出点娘们身上的乐子!」

  「三哥,啥是娘们身上的乐子?俺看这两个小拨子除了下面有个缝缝,其他地方和男娃也没啥不一样的,还臭烘烘地哪来的啥乐子?」

  赖三从袋里捡出几个馍馍,扔到小九怀里,瞪着通红的眼睛在两个小拨子平板一样的胸脯和屁股上狠狠地剜了几眼。

  「你个鸟毛都没长的小崽子懂个什么,娘们身上的乐子可都在腚沟子里呢!草,我跟你这小崽子说得着吗?!」

  赖三而摸了摸鼻子,他输得精光急着回去翻本,更没有兴趣给这个小鬼科普一下什么是娘们身上的乐子,扭头大摇大摆地回到了热火朝天的花竿子们中间。

  这个叫小九的小竿子头往外探了探头,见再没有人出来后,仔细地插上了破门板,坐回了篝火前,往身后的草堆里一抹,手中多出了半只烧鸡,和冷馍馍一并插上了签子架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赖九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名是啥,就连赖九这个名字也是竿头给起的,他的说法是自己没爹没娘,是从外面捡到的。但赖九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多半是被拐来的。

  事实上赖九还有一个永远也不会告诉别人的秘密,在竿头和花竿看来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他未免聪明市侩到有些过头了。这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从四岁起,许许多多的东西就不受控制地涌入到他的脑子里,隐隐约约中他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什么又是世界?!

  他一直深信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一个和赖九完全不同的名字,但他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不过这些东西的出现无疑让他拥有了远超同龄人的智慧,成为了一个深谙人情世故的小孩子,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得以拜竿头为干爹,成为一众小竿子们的带头人。

  赖九晃了晃有些发涨的脑袋,从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中脱离出来,篝火上的烧鸡已经烤的金黄酥脆,清亮的油脂滴在火苗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周围的小竿子喉咙中可以听见一致的唾沫吞咽声。

  赖九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了他们一圈,用手指扯下了唯一一条肥美多汁的鸡腿,随手甩了出去,坐在篝火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众小竿子们像见了食的恶狗一样争抢厮打。

  七八个小竿子打成一团,两个小拨子力气差上一些,很快被挤到了最外面。连头发都给扯散了,急得哇哇直哭,两条黄鼻涕甩得老长。

  「娘们身上的乐子?」

  赖九瞧着两个蓬头垢面的小拨子,一点也无法理解赖三的话。

  他曾经学着赖三把舌头伸进两个小拨子的嘴里吃她们的口水,光着屁股压在她们身上乱拱,甚至私下里偷偷扒下她们的裤子把她们光溜溜的下面挨个摸了个遍,不过他仍然没有感到什么乐子。

  「也许那个被竿头视作珍宝的大拨子身上能有这种所谓的乐子?!」

  赖九想想那次偷看她洗澡时,她胸前那两个长到可以扛在肩膀上的干瘪肉袋子就一阵反胃。

  不过出于占有欲,(赖九并不知道占有欲是什么东西,但他本能地觉得这个词形容的很恰当)他还是强忍着异味,在其他小杆子羡慕好奇的目光中,每天把这两个小拨子扒得精光搂着睡觉,因为他觉得这是一种有地位的表现。

  「耗子,刚才你有东西没有交上来吧!」

  赖九眯着眼睛转动着手上的烤馍,语气十分平淡。不过落在了那个被叫做耗子的小竿子耳朵里却有如晴天霹雳,眼下大部分小竿子们都去争抢鸡腿,继续坐在赖九面前的就只剩下四个人,耗子就是那四人中的一个。

  「花猫儿,狗烂儿,把他给我按住了!」赖九掂了块半截破砖,火光映照下,稚嫩脸蛋上浮现出的是成年人也难以企及的狰狞。

  花猫儿狗烂儿也在那四人之中,听了赖九的话心中直打哆嗦,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的人看去。

  正对赖九的小竿子叫林子,说来也巧,他年岁和赖九相仿,就连相貌也有八九分相似,不知道还以为两人是孪生兄弟。

  只不过这林子格外得竿头的重视,从不派他外出,每天充足吃喝供着,不同于竹竿似的赖九,长得身体结实,足足高出了他半头。

  「我说赖九,耗子不过留了半块馒头,你就要按规矩断他两根指头,那你先前手里拿的又是什么?!当我们的眼睛是瞎的吗?」

  此话一出其余所有小竿子都不敢做声,也不再抢那只鸡腿,全部都直勾勾地看着这边。

  「花猫儿,狗烂儿,还不把耗子给我按住,你们找死吗?!」

  「我看该死的是你!!」身高力大的林子一脚踹在了赖九的胸脯上,这一脚力气极大,赖九又是后脑勺着地,嗵地一声,整个人仰面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

  林子用脚把赖九翻了个个儿,见他像摊死肉一样没有丝毫反应,心中也是有些发虚,强提着胆子对一众小竿子们说到:「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竿头,以后大家每天都能吃饱,再不用挨他的打,小花儿,小枝儿,你们两个以后再也不用去他被窝里睡了!咱们现在就把这个混蛋的藏货分了,吃顿饱饭!」

  「靠,起义咩?英雄救美咩?邪恶的赖九被正义的使者打败了咩?」赖九也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这些,只觉得又恼又起,邪火直往脑门子上撞,幸亏于花竿们平时的拳打脚踢给赖九锤炼出了一副异常抗揍的身子,若是寻常孩子,只怕这一下就得直接见了佛祖。

  赖九趁那个林子背过身指使小竿子们瓜分自己的私藏时,偷偷摸出绑在小腿上的尖锥,在一众小杆子们惊恐的目光中,对着林子的后脑勺直直地捅了进去。

  噗嗤!

  「杀,杀人了!!!!」

  「杀人啦!!!」

  「竿头,赖九把林子给杀了!!」

  「我的妈呀!!!」

  小竿子们一下就炸了营,疯了一样往花竿和竿头那逃。

  「王八蛋!!一帮小崽子!!活腻歪了?鬼嚎什么!!」

  竿头姓马,但没人知道大名,只知道他脾气暴躁,诨号马王爷。

  这位马王爷正赌在兴头上却被小竿子们搅了手气,火气凭空就窜了三丈,披着件破羊皮袄骂骂咧咧地推门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花竿。

  「竿头,林子,林子死了!!!」

  花猫儿吓得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磕磕巴巴说道。

  「什么?!!」

  竿头眼睛一瞪,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

  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只见地上的林子脑门都给扎穿了,开了个指头粗细的窟窿,这个还只有 9岁的孩子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得溜圆,鲜红的血从鼻孔眼睛里汩汩地冒出来,淌在惨白的雪地里煞是显眼,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谁干的,谁干的!!!!!!!!」

  竿头气得暴跳如雷,除了他的弟弟,没有人知道这个林子对他有多重要,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有多么惊人。这个孩子可以说是个烫手的金元宝,舍不得扔却也不敢拿,折磨了他整整五年时间。没想到今天就这么死了,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一众小竿子噤若寒蝉,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赖九身上。

  这个刚刚杀了一名和自己一样大孩子的小竿头手脸上都沾着血,紧紧握住手中的尖锥,直勾勾地盯着众人,浑似地狱里刚爬出来的小鬼。

  左右花竿被盯得通体发寒,这些乞丐斗殴耍无赖或许在行,杀人?!有杀人的胆子谁会当乞丐!因此都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哼,没想到你这小崽子倒还是个角色,不过既然杀了人,我也留你不得!马正,把他给我绑了!」

  马王爷的弟弟唤作马正,也叫马二爷,身强体壮还有些工夫,是这伙竿子的头牌打手。而赖三毕竟是个小孩,不出一个来回反手就给夺了凶器一记窝心脚正蹬在了胸口上。整个人飞出一米多远,躺在地上佝偻着身子生生吐了半海碗的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操!大哥,这小崽子没气了!」马二往赖九的脖子上摸了摸,

  「真他娘的丧气!!马二,你和我把这两个死鬼抬到山上埋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要是敢多嘴,爷爷我扯了他的口条!!都给我滚!!」

  小竿子们噤若寒蝉,就连几个花竿也心里哆嗦,听了这话赶紧各自散了。

  马二不知从哪翻出条破麻袋,把两个人的尸体装上,扎紧袋口,和竿头一人一头用扁担抬上,在众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中消失在了庙外的风雪里。

  「大哥,这小子死了真是可惜了,我听说林府那现在的悬赏花红已经开到五万两的了,老天爷,五万两啊!唉,就这么没了!!」

  「五万两?哼,你敢去拿吗?!你告诉那林晚荣是你把他的宝贝儿子林空弄走了,现在又还给人家,他能给你五万?活剐了你倒是有可能!你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咱们兄弟本来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就因为你这个蠢货,不得不跑到这荒郊野岭挂了竿子!」

  「我哪知道他是林家的宝贝疙瘩?!谁叫那林家自己看不住,让这么个小崽子自己一个人在街上走不说身上还栓块好玉,要不是这宝贝,老子干嘛对他个小娃娃下手?!再说了,哥,那玉最后不还是给了你嘛?!」

  「你小子还有脸说,林家把京城都封了半个月,要不是老子跑得快非得给堵在里面不可,周边的检查都严了百倍,出都出不去,要不我们也不至于挂了竿子!不过这小崽子死得也好,正好断了你那些蠢心思!」

  「还是大哥说得对,咱啥时候把这宝贝卖了,远走高飞做个富家翁才是正理。」

  「嗯,我们兄弟俩总不可能窝在这穷乡僻壤当一辈子的丐头。我看林家现在也基本放弃了,等过了冬,你我兄弟就到岭南去,卖了这宝贝,共享富贵!」

  赖九在袋中被颠了个七荤八素,无意间却正正好好听到了这兄弟二人的对话,随着麻袋猛地一顿,整个人眼前一黑

  「得嘞,就这吧,这鬼地方狼多,嚎得我心里发毛。」

  「也行,这个时候狼都饿疯了,不出一个时辰这两个死鬼就连骨头都不剩了,我们走吧!」

  赖九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只感到凄厉的狼嚎就在耳边似的,就连旁边林空冰凉的尸体好像也在动弹,一时间心力交瘁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一个路过的猎户所救了。

  赖九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厮混市井,练成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本领,只言自己和死去的林空是亲兄弟,被土匪撕了票,自己侥幸才捡了一条小命。更是抱着被自己亲手杀掉的林空哭的昏天黑地,哥哥长弟弟短,把这位猎户都骗的跟着掉了眼泪,帮着安葬了惨死的林空。

  只不过这位猎户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孩在吃饱喝足告辞后转头就刨开了『哥哥』的坟,给林空剥成了光猪,又把他的特征从头发丝到脚心都仔仔细细地记载了心里,最后竟然残忍地把头脸砸得稀烂给扔到了乱葬岗,远远看着他让恶疯了的狼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一块这才放心离开。

  自己不是一般的小孩,至少赖九一直是这么自以为的。

  在机缘巧合下获悉了林空的身世,再看看自己和林空七八成相似的面孔,一个大胆的计划从心底冒了出来。

  从进到金陵城以后他就开始仔细地回忆并模仿林空往日的一举一动,他试图让自己变成林空本人,从一个破落乞儿变成养尊处优,身份高贵的林家少爷。他四处打听着林家的消息,由于人巧嘴甜,很多人都丝毫不吝啬地把林家丢孩子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他讲述一番,什么草原鞑子复仇,什么飞天大盗挟林空向林家勒索黄金十万两,还有什么妖魔鬼怪作祟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不过赖九从中很快整理出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首先这个林家不是一般的豪门大户,其实力庞大到堪比大华皇室的地步,家主林晚荣更是商业奇才,积聚起了亿万身家堪称首富。

  其二,这个丢掉的林空乃是林晚荣的夫人萧玉霜诞下,在两岁时不慎失踪,到今已经将近七年,听说这位名叫萧玉霜的夫人七年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据说都有些精神失常了,林晚荣遍寻名医都言是心病,无药可救。

  其三,相传这林空身上佩戴着家传玉佩,不过这方面林家查验极为严格,这些年来也有不少鱼目混珠冒充之人,不过最后都吃鸡不成反蚀把米,被扭送了官府。

  最后是赖九观察林空尸体时发现的,这林空右脚掌心处生着枚红彤彤的大痣,足有钱眼而那么大十分独特,林家验人势必会看脚底是否有痣,而自己虽然和他极为相似,但脚底却是光溜溜一片。

  唯有这一点让赖九踌躇了半晌,但看到气派非凡的林府大门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个小叫花寻了两片破瓦,在火上烧得通红,叼了根木棍脱下鞋就这么光着脚生生踩了上去。

  这种手段在竿子里也属于采生折割的一种,叫作踩瓦,其他的还有诸如剁脚,剜眼,拔舌之类的炮制手法,常人看了这样的小竿子往往心中不忍,便慷慨解囊,谁知却正入了丐头们的下怀。马王爷这伙竿子实力雄厚自然不屑于把手下的小竿子这般炮制,不过赖九在其他竿子那边倒是见得多的多。人要是踩了瓦,脚底自然是烂了,查验这痣也无从谈起。赖九自信凭着长相和自己的嘴巴骗过林府的人绝对不在话下。

  两天后,京都,林府。

  自从林府丢了少爷,林家那位夫人便立下了规矩,每逢十五开设粥棚赈济金陵的叫花,若是有年纪和那位林空少爷相仿的小竿子,额外再赏20大钱。此举也有其无奈之意,虽然可能不大,但这位失踪的小少爷说不定哪天就能出现在这群小叫花之中。

  赖九拄着两根棍子混迹在吵闹的花子中,由于两只脚被严重烫伤,他只能用脚尖点地勉强支撑着身体,看着亲自向每个小竿子发钱的萧玉霜。

  萧玉霜身着银缎绣花小袄,下身是素白的长裙,肩上还披着一件白狐大氅,尽管天气寒冷,细密的雪花在她的发髻上落了一层,一双手也冻得通红,但她仍坚持亲自把钱送到每个小叫花手中。

  赖九伸长了脖子仔细瞧去,这才看清了她的长相,这位林夫人长得好似画里人。

  生得一张白净的瓜子脸,桃腮杏眼,樱桃小口,柳叶弯眉,眉眼见隐约可以看出昔日刁蛮俏皮,虽然有些消瘦但仍难掩成熟的韵味,反而更显胸前的丰满。只不过这位夫人现今倒是满面愁容,杏眼有些红肿,也不知背地里哭了多少次,本是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却病恹恹地,就像根浮萍,一股风就能吹倒了去。

  人人知道林家富可敌国,打着不占便宜白不占的主意,许多殷实人家也都把自己八九岁的儿子打扮成乞儿前去领钱,林府门前大排长龙,直到黄昏时分才慢慢散去。

  萧玉霜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神情低落。在林晚荣搀扶下木然地转身回府,正在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真真切切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娘……」

  这声音有些怯懦,但又带着无比的渴望,几乎瞬间就让萧玉霜的心揪了起来,再次想起了骨肉分离的痛楚。

  「你,你叫什么名字?!」

  萧玉霜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这孩子一副花子打扮,就像只受伤的小猫,无助地蜷缩在墙角。

  和其他小乞丐不同,这个孩子有些一双清澈漂亮的眸子,当他怯懦地看向自己时,萧玉霜感觉心底里一直缺失的那一块被瞬间填满了,一颗心突突直跳像要飞出来似的。

  「小,小的叫赖九儿。」小乞儿似乎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说话有些结巴。

  「你为什么叫我……娘?」

  「小九儿,小九儿不知道……」赖九把脸深深地埋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小。

  「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林晚荣不知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孩子本能地感到厌恶,就好像在整洁的房间里突然发现了一只超大号蟑螂,但为了顾及玉霜的情绪还是耐心地问了一句。

  「哦,哦……」

  赖九慢慢抬起了头,看着林晚荣和萧玉霜,这时就连林晚荣自己也被惊到了,因为这个孩子跟玉霜简直是太像了,而且在他清秀的五官上,林晚荣也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空儿……」

  看到这张脸萧玉霜的眼泪彻底决堤了,也顾不上这个小乞丐又脏又臭,扑过去把赖九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赖九从没有和一个真正的女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这和小花儿小枝儿那两个干瘪得如同男孩一样的身体相比简直就跟粪坑里的土疙瘩与集市上五个大子儿才卖一个的大肉包子相比一样的差别。

  这个女人身上的有一种热烘烘的浓郁香味,这种诱惑性的气味像长了腿般地往赖九鼻孔里钻,赖九只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没有骨头,全身都是由软绵绵香喷喷的肉捏成的。透过她有些敞开的领口,两团白生生的肉儿让赖九的喉咙都有些发干,它们比隔壁村地主老爷摆席时用的白瓷碗还要白上三分,在被挡住的碗尖儿边缘还可以看见不小心露出来的淡淡红晕……

  赖九此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他想现在就撕开这个女人的衣服,就像他撕开小花儿和小枝儿的衣服一样,看看她的奶头是和两个小拨一般如同米粒还是干脆和那个四五十岁的老拨子一样,像颗黑枣子?她的腚沟子里总应该有赖三说的娘们身上的乐子了吧。

  赖九心里有一种绝对的信心,他一定会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体会到娘们身上的乐子,他胳膊上的力气再萧玉霜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渐渐加大,想要把她身上这些又香又软的肉儿通通和自己糅在一起,两只黑漆漆的小手也顺着她纤细地腰背慢慢往下滑……

  但是他不敢……

  赖九是个有着超前智慧的残忍小兽,他疯狂而充满欲望但也懂得规避危险。

  他在亲手杀死这个女人的儿子后反而胆大包天地想要彻底占有她,但在本能之下他还是压抑了蠢蠢欲动的恶念,无论是竿头马王爷,还是这个叫林晚荣的男人,都远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讨好他们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他近乎自我安慰地大口吸着这个女人身上让人着迷的味道,用响亮的吸气声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正在抽泣的可怜孩子。

  林晚荣自打见到这孩子就有种没由来的厌恶感,尤其是自己心爱的玉霜和他紧紧抱在了一起,这让他像吃了大便一样恶心,林晚荣自己都为这种被他误以为是吃醋的感觉而觉得可笑,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把这个小乞丐从玉霜的怀里拉了出来。

  「你为什么来这里?要知道,这些年我见了许多自以为伪装天衣无缝的人,甚至有几个在长相上更要相似的,但他们都被我识破,给扭送了衙门。你还小,不知道世事的险恶,告诉我,是谁带你来的?」

  林晚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叫花这么咄咄逼人,到他还是伸手拦住了旁边思儿成疾的玉霜,示意她不要打扰自己的盘问。

  赖九努力回想起当初讨饭时被一户人家的两条恶犬追出两里地的情景,非常自然地就哆嗦成了一团。

  「大,大老爷……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哦?是吗?那街上这么多的女人你为什么偏管我身边的这位叫娘?」

  赖九虽然有些早智,但被这么盘问也有些慌了神,脑袋里急速盘算,低着头诺诺不语。

  「哼!是谁教你的,说!」

  赖九被这一喝,好似被抽了脊梁骨整个人都瘫了,爬在地上筛糠似的,灵光一闪对着萧玉霜就咚咚咚一串响头磕在了地上。

  「老爷,夫人饶命!」

  「咚!」

  「是小九冒犯了夫人!」

  「咚!」

  小九不该乱叫!

  「咚!」

  「咚!」

  「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的再也不敢了……」

  「三哥!!!」

  「你要逼死我的空儿吗?!!」

  萧玉霜本来就心软,赖九这几个头磕的是又重又狠,咚咚咚如同捣蒜一般,地上的积雪顷刻间给染成了红色,直磕得萧玉霜的心都快碎了。

  待等她甩开林晚荣的胳膊,把这个小乞儿拉起来,已经是满头满脸的血,就连林晚荣都有些不忍了,心中有些后悔刚才语气太凶,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对不起,小九不是故意叫你娘的……花猫儿死之前跟小九儿说过,娘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夫人给小九钱还给发吃的,小九九觉得她是最好最好的人,小九不是故意叫的,大老爷饶了小九吧,呜呜呜……」

  小的哭成泪人,大的抱着小的也哭成泪人,林晚荣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摸了摸鼻子道:「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这些年来我林府的骗子太多了,我看你长相和我也有几分相似,说不定也有可能是我那走失的空儿。」

  说到这,林晚荣话锋一转。

  「当初空儿胸前系个信物,你可曾有?」

  赖九在麻袋里听过马氏兄弟二人的对话,知道他们手中的那块玉佩就是所谓的信物,但对林晚荣还是佯装不知,迷茫的摇了摇头。

  「噢……」林晚荣有些失望,毕竟走失了五年的儿子自己重新出现在家门口简直天方夜谭,但还是接着问道:「你的右脚和其他孩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赖九庆幸自己曾经把倒霉的林空扒成了光猪,从头到位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地检查了一边,也知道他的左脚掌上有一个钱眼大小的红痣,心里对林三的更加警惕和憎恨了几分。

  「没有……不过小九的左脚掌上倒是长了颗钱眼大小的红痣,狗烂儿他们都说稀奇。」

  林晚荣猛地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就连掉着眼泪给赖九擦血的萧玉霜也呆住了,手中的丝帕掉在了地上。

  「给,给我看看!!!」林晚荣激动地就要去抓赖九盖着破布的脚。

  赖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飞也似的把脚缩了回去。

  「这……」

  林晚荣看着赖九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双脚一时间怔住了。

  「大老爷,小九前几天刚被竿头罚站了瓦……」

  林三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护卫,这侍卫也是个通晓江湖的,带着不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听得林三直咬牙根。

  「空儿,让,让娘看看……」

  「玉霜,你还是不要看的好。」林三不知道玉霜这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能否接受这种只有社会底层才存在的最残酷,最黑暗的一面。

  萧玉霜执拗地颤抖着手,一层层解下了赖九脚上缠的烂布,等到露出了脚掌就见他整个脚掌都是焦糊一片,掌面上的肉道道皲裂,在最小的一个都有小指长,微微一动就有脓水往下滴。

  恰巧一阵寒风扫过,脚底焦糊化脓的溃面被这么一激,赖九顿时痛得双脚一蹬,脚掌上的烂口绽开得像婴儿的小嘴一样,里面红艳艳的血肉看得人心中发怵。

  赖九感觉脚心像被刀剐了似的,钻心儿的疼,但就算这样,为了博得更多的同情,他还是强忍剧痛努力大张着脚掌,让愈合一些的伤口也整个撕裂了开来,两只脚跟血葫芦似的,这才脑袋一扭,疼过了过去。

  「快来人!!!叫大夫!叫大夫!!」

  「我的空儿!!」

  另一头萧玉霜也跟着晕了过去,林晚荣一个头两个大,怀里还抱着脸色苍白的玉霜,指挥着一群家丁七手八脚地把赖九抬进了萧府。

  沉重的大门在林晚荣身后慢慢关上,本是喜事,但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没由来地冒出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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