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不是手臂施力過度了？」壽海的表情有點嚴肅。

「...？」

「施力？是指握力嗎？」美緒一臉擔心，「可是百鬼丸的義肢不是用力也沒有關係嗎...？」

「不，是指接合處的部位。」他指著那截銀色的支架，「雖然練武或是一般活動沒有關係，但這個部份是不能過度用力的，所以以前我就告訴過百鬼丸不可以做伏地挺身或是手持重物的舉動...你最近有做嗎？」

「沒有。」

「......啊！」美緒掩口。

「嗯？他做了？」

「雖然不太一樣，但是...」美緒壓著聲音在百鬼丸的耳邊講了幾句。

「......不對。」

「可是爸爸說的就是這些事吧？」她的臉有點紅。

百鬼丸平常和她做那件事的時候常用手臂撐在上面，和伏地挺身的姿勢很類似。

而且他還總是喜歡抱著美緒走來走去，完全符合條件了。

「不對，美緒一點也不重！」百鬼丸像是嘔氣一樣用力強調，羞得美緒立刻掩住他的嘴。

看著眼前的情況，過了一會兒才意會過來的壽海忍不住笑出聲音，「不要長時間抱起妳應該是沒有關係...但是百鬼丸最近還有搬過更重的東西吧？我聽說他前陣子把打傷妳的少年給整個舉了起來。」

「啊...」

「總之，暫時一個月都不可以活動。」壽海輕手輕腳地把他的雙臂卸了下來，「固定支架的骨骼部份需要休息才能癒合，我順便把這雙義肢拿去修整。」

「......嗯。」

去父親房間的時候四肢俱全，離開的時候立刻少了雙手，百鬼丸的臉色只能用鬱悶兩個字來形容。

「......沒關係的，只是一個月而已！」美緒努力想讓他打起精神，「午餐你想吃什麼呢？」

「...蛋包飯。」

「那午餐就做肉醬蛋包飯，我們先去吃早餐吧？」

「......好。」他鬱悶的程度高達100分，一分不減。

接下來的這幾天，美緒幾乎是使盡辦法了，凡是做百鬼丸喜歡吃的東西、拿他有興趣的電影一起看，或是講些有趣的事逗他開心...

但他的憂鬱很明顯的不減反增，連食量都開始直直下落。

「不想吃了嗎？」美緒手上還拿著盛著咖喱飯的湯匙。

「...不用了。」平常百鬼丸吃得下三盤的，今天只吃了一盤半。

「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胃口。」他搖了搖頭，直接起身離開餐桌。

如果是平常，讓美緒餵飯是會讓他覺得很開心的...但是什麼都做不了的鬱悶感把這心情徹底壓過去了。

先前受傷那時候雖然沒辦法活動，可至少右手還多少可以做點事情...現在完全沒辦法了，連最簡單的看電視都做不到，因為他沒辦法拿遙控器。

「大哥，要不要吃布丁？」一臉擔心的多羅羅坐到他旁邊，「我來做。」

「......好。」

「多羅羅，兄長比較喜歡奶油泡芙。」一旁的多輔端來幾杯熱茶，「布丁是妳喜歡的吧？」

「我當然知道，但是奶油泡芙我不會做啊！」

「我教妳吧。」他拍了拍多羅羅的頭，「兄長，還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想訓練...」

百鬼丸已經一個禮拜碰不得木刀了，比休假時還要閒得難過上百倍。

「不行。」多羅羅比了個叉叉。

「休想。」多輔嘆氣。

「不可以哦。」美緒摸了摸他的頭。

他有些鬆動的義肢支架必須完全空置才能慢慢癒合，就算壽海已經把義肢修整好了也不可能讓他提前裝上的。

「......」鬱悶指數又上漲了20分，百鬼丸直接把臉埋在美緒的肩頭。

不能看書、不能訓練、不能和多輔打球、不能和多羅羅玩電玩遊戲，連看影片都不方便...

最讓人憂鬱的是不能抱美緒！！

平常最喜歡做的事沒法做了，他現在簡直可以體會何謂毒癮發作。

「...百鬼丸，你14歲那年裝上這種義肢支架的時候，也休養了兩個月對吧？」美緒想盡辦法找話題，「那時候你都在做什麼呢？」

「......睡覺。」

「...除了睡覺呢？」

「什麼也沒做。」他百無聊賴地用臉頰蹭著美緒的髮絲。

那時候因為家裡沒有人，一次裝上三個部位支架的百鬼丸被安排住院了，畢竟壽海忙到待在醫院的時間要比待在家裡多上許多。

但在病房什麼都沒有...所以他真的是除了吃就是睡，剩下只有壽海、或是來探望的多羅羅會和他說話。

可是比起更加無聊的那時候來說，百鬼丸反而覺得現在比較難受。

明明家人都在身邊陪著聊天，腿也能走路...看來自己真的是變貪心了吧？他嘆了口氣。

「......總之，再忍忍就一個月了。」多輔已經沒轍了，「以後請你小心一點，別再弄傷手臂了。」

聽到他這句話，鬱悶狀態中的百鬼丸直接起身，「......我去練習室。」

「你要去做什麼？」美緒拉住他的衣角。

「踢沙包。」

想來想去有很大部份原因都是因為那個混球...至少他現在兩腿能動，踢個沙包出氣還難不倒他。

當然那個混球的比例的確是佔了受傷原因的70％，但其餘的原因很明顯就是因為百鬼丸的夜生活有點太過了...特別是那晚的火車便當。

不過他是不會承認這一點的，他才不是抱個妻子都有問題的男人。

「......不要受傷了哦？」

感覺百鬼丸的臉色根本是想把沙包踢破，但美緒也不想阻止他做這種少數能做的事，只好放他去了。

又過了一週。

白天依然沒精神的百鬼丸，到了夜裡開始有點異常了。

他的睡相一向很好，平常只要抱著美緒睡著之後就幾乎是一睡到天亮，就算做了惡夢也不會翻身的，但現在他卻會在兩人入睡一小段時間後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翻回來。

接連悄悄觀察了兩晚下來，美緒終於耐不住疑惑了，「百鬼丸，怎麼了嗎？」

「......吵醒妳了嗎？抱歉。」

「我剛剛是裝睡的...」她輕輕把丈夫的身體翻了回來，「你的臉好紅，難道是......？」

微喘著氣的百鬼丸看著一旁，下半身很明顯搭起了帳篷，「......等等就恢復了。」

已經兩個禮拜沒和妻子歡愛了，對胃口很大的他來說真的相當難受。

明明自己過去就算沒做這件事也沒什麼問題的，但是自從和美緒初體驗之後就經常燃起欲望，他也非常納悶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其實這就是「不嚐則已，一嚐成癮。」的情況而已，再正常不過了。

「為什麼不和我說呢？」美緒摸了摸他的臉頰，「這樣很不舒服對吧？」

「......」雖然是有衝動...但百鬼丸連這情況要怎麼做都沒有頭緒，如果可以沖冷水就好了，可恨他現在連水龍頭都打不開。

「讓我幫你...好不好？」

「......好。」

打開了床頭小燈，美緒把暫時用不到的棉被折成了一疊，讓百鬼丸靠在上頭。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呢？」

「用手...就好。」百鬼丸看著美緒正在解他的鈕扣，「還有，不要蒙眼...」

「...我知道了，稍微等我一下？」

她把百鬼丸的衣服全脫掉之後，連自己的衣服也脫了。

「...美緒？」

不是要用手幫他紓解嗎？為什麼連衣服也...

「很重的話要告訴我哦？」美緒小心地跨坐到他偏瘦但非常結實的腹部上，「...如果是這種姿勢的話，應該就能做了吧？」

「可以...但是妳不是討厭在上面嗎？」看著妻子豐滿的雙丘在眼前搖晃，激得百鬼丸下身更硬挺了。

先前這幾個月，他和美緒幾乎把漫畫裡頭比較合乎人體工學的姿勢都試過了一遍。

不過除了經典的男上女下之外，美緒對女上男下的姿勢相當排斥，至於從後方來的方式就更糟了，雖然非常刺激，但是不只是美緒，就連百鬼丸也不喜歡。

因為看不到對方的臉，這是他們兩夫妻共通的想法。

「...只是因為我很不好意思而已。」美緒的臉頰非常紅潤，「百鬼丸不覺得我在上面動或是露出舒服的表情...會像是不知羞恥的女人嗎...？」

她的觀念在這方面異常保守，所以才會拒絕比較特異或女性主導的姿勢。

不過現在不是覺得害羞的時候了，丈夫忍成這樣還不願意告訴自己，她真是個失職的妻子。

「不知羞恥？為什麼？」百鬼丸一臉納悶，「我喜歡看到美緒舒服的樣子。」

不管是壓抑不住的歡聲，或是高潮後看著自己的恍惚微笑都非常可愛，可愛到他總是再度燃起慾火，拼到累倒也在所不惜。

「...美緒不喜歡做這種事嗎？」

「不是的...我覺得很幸福也很舒服...」美緒總算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了，「...接下來告訴我想要我怎麼做，好嗎？」

「好...」喉嚨因為期待而異常乾渴，他不自覺嚥了口唾液。

伏在百鬼丸胸前的美緒從他的嘴唇開始品嚐，然後慢慢地沿著脖子往下愛撫。

「...美緒。」

「什麼事？」美緒輕輕舔著丈夫的喉結，讓他的嗓音喘得有些不穩。

「我想要妳的吻痕...」

「在手臂...好嗎？」

「脖子，胸口都要。」

「可是...」

「我要。」他貪婪的嗅著美緒的氣味，「衣服可以遮住。」

最近自己正在放長假，這次他不會讓對方用工作的理由避開了。

「...我知道了。」

美緒在他的胸前和脖子小心地留下不少深紅色的痕跡，然後也讓他在自己身上印下同等的數量。

「...這樣子我們明天都只能穿高領的衣服了呢？」

「最近變冷了，沒關係。」百鬼丸滿意地露出微笑。

「那...我繼續了哦。」

接著剛才的行為，美緒仔細地用舌頭挑舔著丈夫的乳尖，確認對方的巨物已經被刺激得不斷頂著自己的臀部，她往後挪動位置準備開始正戲。

「...等一下。」百鬼丸喘著粗氣，「讓我看妳的那裡...」

「欸...？」

「把腿打開...」

「......好。」雖然難以適應如此大膽的姿勢，但她聽話地張開了雙腿。

果然還不夠，就這麼進去會痛的。

雖然很高興美緒幫自己「助燃」，但她很明顯忘了要幫自己做好準備。

「美緒，用妳的手摸這裡...」他舔了一下妻子胸前紅潤的尖端，「...還有下面。」

「欸...？！」美緒立刻羞紅了臉。

「我沒辦法摸...」這種時候百鬼丸就更想快點裝回雙手了，這可是他平常的樂趣之一，「...或是我幫妳舔？」

「我、我自己摸...就好...」美緒害臊得快哭了。

上次被舔的情況還歷歷在目，她根本就忍不住聲音和自己的愛液，那次幾乎把棉被弄髒了一片。

而且今天壽海爸爸是待在家裡的，要是被聽到那麼大的聲音的話...她真的要羞得不如自埋算了。

「哈啊...哈啊......」美緒輕輕地揉捏著丈夫指定的位置，「百、百鬼丸，可以了嗎...？」

「不夠...」他又吮了一口妻子紅潤的果實，惹得對方不自主發出嗚咽聲，「害羞的話，閉上眼睛靠著我。」

「好......」

「把手伸進去，按最舒服的位置...」

「哈啊...啊......嗯...！」

「像我平常做的一樣...」他輕輕舔著美緒的耳朵，「我想聽妳的聲音。」

「...百、百鬼丸......啊...啊啊...！」

過了好幾分鐘後，總算滿足了自己想聽可愛哀鳴聲的欲望，百鬼丸低頭吻了吻癱軟在自己身上的妻子。

「......你又欺負我...居然要我在你面前...！」

竟然要讓百鬼丸看著自己自我安慰，羞得她真的哭出來了。

「...那，我幫妳舔？」

「......」美緒氣得輕輕打了百鬼丸幾下。

「美緒好可愛...」被視覺和聽覺的雙重享受刺激得下身發痛，他真的要受不了了，「我...想要...」

「......嗯...我也是...」

知道自己的準備已經非常充足，充足到幾乎氾濫了，美緒移動了一下位置，讓他昂揚已久的下身進入。

「嗯...這樣，會不會痛...？」

「不會......唔...！」

才剛開始不久，在美緒下腹中的百鬼丸就突然抽動了起來，讓她不免有些訝異。

「百鬼丸...你去了嗎？」

「......嗯。」他有些脫力地攤在棉被上，「忍不住了...」

餓了兩個禮拜...再加上和平常不同的方式太過新鮮，對他來說實在是非常刺激。

「但是...不夠。」他挺起上半身，把下巴靠在美緒的肩膀上，「...我還想要。」

「那...我要動了哦...」

原來讓美緒在上頭也非常舒服，而且這個姿勢可以看著她扭著腰枝，還感覺得到她貼在自己胸口磨蹭，真的很不錯...百鬼丸有些恍惚地想。

不過享受沒有多久，他就發現妻子動得越來越慢了。

「美緒...？」

「哈啊...哈啊...對不起...」

原來主動的時候是這麼辛苦的事嗎？雖然撐得住扭腰的動作，但是同時還會因為快感讓自己失去力氣...她真的要動不了了。

平常百鬼丸總是負責當動的那方，而且居然能連撐三場？美緒不禁再度訝異他的好體力。

「...沒關係，換我來。」

「欸...？百鬼丸，你要怎麼動呢...？」

就是因為他沒有雙手，才得像現在這樣的吧...？

「我剛才...才想到的。」他吐出一口熱氣，「美緒，抱緊我。」

百鬼丸維持著這個結合的體態，撐著兩個人的體重從坐姿換成了高跪的姿勢。

「再抱緊一點...」他吻了吻妻子，「否則會掉下去。」

「百鬼丸...？呀...！」

他居然只靠腰和腿的力氣上下挺動，讓掛在身上的妻子幾乎稍微懸空飛起、再重重落下。

嚴格來說這個姿勢下的深入程度...和火車便當也相去不遠，所以美緒根本止不住自己的叫聲。

「啊...啊...！百鬼丸...不要...嗯...！」

這種哀鳴是反效果，只會讓他覺得緊抱自己的妻子實在太過誘人，因而更加賣力地挺腰。

「太...嗯...太激烈...啊、啊...！」

不行，這樣太舒服了，自己會壞掉的...要壞掉了......

幸好這次腳沒有被固定住，被高潮沖得幾乎要失去意識的美緒悄悄地放下雙腿，想減低這份衝擊感...

「美緒。」

「什、什麼？」

「不要逃。」

她的舉動當然被發現了，作為懲罰，百鬼丸除了用下巴把她的身體往下壓之外，腰也刻意地往上用力一挺...

「呀...！！」突然這麼重重地來了一下，美緒直接滅頂了。

等到美緒慢慢醒過來時，原以為已經可以結束了，卻不幸地發現百鬼丸還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

剛才的確是很刺激，但是他還沒飽。

而且美緒居然想逃走，百鬼丸說什麼都不會放過她的。

隔天，這位可憐的妻子幾乎爬不起床，但是作為兇手的丈夫卻神清氣爽毫無異樣...

「百鬼丸...下次可以不要像昨天那樣嗎...？」

這種姿勢真的太激烈了，雖然非常舒服...

「美緒討厭嗎？」

「不是...是我的腰好痛...」

「我知道了。」原來在上面對腰的負擔這麼大，看來美緒不太擅長運動？「一起去練習室，美緒要練習仰臥起坐。」

「嗚...」

剩下的兩週療養期，百鬼丸的心情明顯愉快了些。

畢竟除了踢沙包外還可以和妻子一起運動...先不管說的是正常的運動或是床上的運動。

總之，鬱悶的日子沒那麼難捱了。

整整一個月之後，支架處受傷的百鬼丸終於獲准裝回雙臂。

才剛剛離開壽海的書房而已，他馬上就跑進廚房。

「美緒。」

「什麼事？」

還在意外丈夫難得會這麼笑瞇瞇的，就突然被他用雙手托住了臉。

「欸？」美緒張大了雙眼，「百鬼丸，你的手...？！」

暖呼呼的，儘管還是相當僵硬，但是手掌卻像他的體溫一樣溫暖。

「我幫他的手加了新的功能。」壽海笑呵呵的，「雖然沒辦法隨時能夠發熱，也不知道這個功能是否有什麼用處...」

不過能夠看到兒子和媳婦這麼開心的表情，想必應該是個非常有意義的功能才對吧？

「美緒，喜歡嗎？」百鬼丸輕輕撫著妻子的臉頰。

這雙手又更像人類了些。

而且在接下來的季節，自己也能夠溫暖美緒每逢寒冬就會冰冷的小手了。

「非常喜歡哦。」她笑靨如花地靠著丈夫的手心。

短篇－兩人的夜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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