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覺得今天路易斯的心情特別好。

　　無論是來學校接她回家，還是下廚準備晚餐的時候，路易斯要嘛臉上帶著笑容，要嘛相當愉快地哼著歌。

　　她大概可以猜出是什麼原因：莎士比亞工作告一段落了，從昨天開始終於能乖乖回房間睡覺。

　　雖然平時是兩個大人一起照顧她，但當莎士比亞忙起來時，路易斯就擔下了過半的家務。所以這段時間，她會幫忙做點簡單的家事，希望能分擔一些別讓路易斯太累。

　　她知道的，路易斯其實跟兔子一樣，相當怕寂寞呢……

　◆

　　「威廉，愛麗絲已經睡了哦！」踏進臥房的路易斯刻意壓低了音量對坐在床上看書的莎士比亞說道，關上並鎖好門後，快步來到床邊坐下。

　　將視線從書頁移開，他看向彷彿小狗般迫不及待的路易斯，「確定了嗎？」

　　「嗯嗯，我剛剛偷看了一下，睡得很熟！」

　　「既然她睡著的話，那可以了。」

　　獲得允許後，路易斯便爬上床，一等到莎士比亞把書放到床頭櫃，立刻撲過去緊緊抱住對方。

　　「喂等等，眼鏡還沒……」他想要伸手把低度數的眼鏡拿下來放好，卻因為被抱著而很難動作，忍不住皺起眉。

　　「沒關係嘛，威廉戴眼鏡的時候也很性感，光看著就超興奮的。」

　　「什麼時候覺醒了對眼鏡的性癖好了啊你……」

　　「才不是對眼鏡呢！」

　　「所以今天要我戴著眼鏡做？」

　　看到路易斯小小地點了點頭，莎士比亞嘆了口氣。他的近視不深，只有閱讀和工作的時候會戴眼鏡，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伴侶一定會因為看到他戴眼鏡而變得跟發情的兔子沒兩樣。

　　「如果眼鏡弄髒的話，你要負責弄乾淨喔？」

　　「我會的！」

　　「那就隨你開心吧。」話才剛說完，路易斯就開始一邊親吻著他的臉一邊隔著衣物撫摸他的身體。

　　「威廉今天好香……」他的手慢慢地往下，熟練地單手脫掉莎士比亞的睡褲。

　　「唔……我跟你用的沐浴乳都是一樣的吧，哪有什麼特別香……」

　　「不是沐浴乳的味道，是威廉專屬的費洛蒙味道喔！」

　　「什麼費洛蒙，你鼻子何時這麼靈敏了？」綠眸瞇起，趁著路易斯沒有抱那麼緊時，莎士比亞從自己的上衣口袋拿出一個保險套，「喏，我先幫你拿出來了，免得你太急結果突然找不到。」

　　「啊，謝啦。」他笑著接過保險套，另一隻手已經忍不住偷偷探入底褲，稍微往臀部滑下去，在摸到濕黏的觸感時愣了一下，「哦呀，威廉也把潤滑弄好了？」

　　「你有時候會弄很久……」而且蠻執著在潤滑階段就要讓他舒服……他自認與路易斯相比，性慾並不高，只是常常被這樣的事前準備弄到也按耐不住了。

　　「抱歉，因為我好喜歡看威廉的各種反應嘛。」路易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便輕輕將對方推倒在床上，「時間寶貴，那我們開始吧！」

　◆

　　莎士比亞努力地壓低音量。

　　為了降低吵醒愛麗絲的機率，打從領養起小孩後，他們兩個就說好了做愛時，無論是誰都得乖乖忍住呻吟。基本上他是還好，早就習慣忍耐做愛時的呻吟了，除非是真的忍到極限忍不住，不然很少發出過大的聲音來──反而是路易斯比較容易失控，有時候光是他幫忙口交都會差點忘記要注意音量。

　　「唔嗯……哈啊、好舒服……」

　　「你、嗚！小聲點……」

　　「對不起，太久沒做了、唔哈！所以跟威廉的裡面一樣變得敏感了。」路易斯放緩抽插的動作，俯下身在莎士比亞的額頭、鼻尖慢慢地落下一個個吻。

　　「誰跟你、唔、一樣敏感……」

　　「我感覺得到，威廉的裡面緊緊咬住我不放、唔？」才剛親到嘴唇附近，就忽然被對方按住腦袋強吻中斷了話語，這讓路易斯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住看著眼鏡已經半歪的戀人，「威廉？」

　　「就跟你說要小聲點了……」每次都只能用這招堵住那叫得比自己還大聲的呻吟，現在是還好，不然有時候一親下去可能換他呼吸困難、沒辦法控制音量。莎士比亞無奈地想道，接著像是發現什麼般睜大雙眼，皺眉看向臉很紅的路易斯：「喂，你變硬是什麼意思？」

　　「呃、不是，因為威廉剛剛那個舉動加上表情，超級不得了的……」赤眸一直盯著那張極力忍耐卻顯得更煽情的臉，他開始緩緩擺動腰肢，「只要我忍住聲音的話，等會可以讓我想怎麼做都可以嗎？」

　　該死，最敏感的地方被這樣磨蹭就算是他也很難維持理智了。莎士比亞不悅地瞪著路易斯，一隻手下意識揪住床單：「剛才是誰說時間寶貴的？少在那邊拖拖拉拉的……」

　　他知道的，莎士比亞這樣就是代表身體也變得火熱、想要獲得滿足。於是路易斯的嘴角微微揚起，雙手移動到適合繼續施力的位置上：「那麼我就……」

　　──叩叩。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他們嚇了一跳，路易斯那尚未說完的話語也瞬間卡住說不出來。

　　愛麗絲在外面嗎？

　　兩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動、發出任何聲音。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不能讓那孩子一直站在門外。於是莎士比亞對路易斯使個眼色，要他先暫停去看看愛麗絲有什麼事才會忽然醒了跑來找他們。

　　明白了莎士比亞的意思後，路易斯乖乖地退出去、拿掉保險套並整理好衣著，慢慢地去開門。雖然說他的衣服本來就比對方整齊，也不用重穿褲子，可是他直到剛才都仍處於完全勃起狀態啊！

　　路易斯小心翼翼打開房門，躲在門後好藏住下半身，試著平靜地向站在走廊上的愛麗絲問道：「怎麼了嗎？」

　　「我剛剛醒來去喝水，想到老師說要把一個通知單給家長看，然後我忘記了……我吵醒你們了嗎？」女孩眨眨眼，同時困惑著為什麼對方沒有把門完整打開、僅是開了個縫探出頭來。

　　「啊哈哈沒有啦我們剛剛在談一些事情，正要睡而已。」路易斯隨口講了一個理由，眼神忍不住偷偷瞄向坐在床上不知何時拿被子來蓋住下半身的莎士比亞，「通知單啊……現在很晚了我們也想睡了，妳就先拿磁鐵貼在冰箱的門上吧，明天我弄早餐時會看。」

　　「嗯，我懂了。」愛麗絲乖巧地點點頭，隨後盯著路易斯那似乎微微泛紅的臉看：「不過為什麼路易斯爸爸的臉好紅？今天沒有很熱吧？」

　　「欸、那個……呃、剛剛有東西掉到床底下很難拿回來的地方了，我跟威廉在找。」他越說越心虛，視線不敢對上那雙純真的眼睛，「剛找完休息一下就聽到妳敲門，所以稍微有點喘……」

　　「這樣啊，那你們要好好休息喔！」

　　「愛麗絲也是，喝完水就早點睡吧。」

　　雖然看不出來，其實他和莎士比亞的身體並沒有這麼虛弱，平時是有好好地在運動。幸好這件事愛麗絲並不知情，也才能順利蒙混過去。

　　確認愛麗絲離開後，路易斯才關上、並鎖好門，回到床上不發一語地抱住莎士比亞。

　　「幹嘛？」

　　「嗚嗚嚇死我了，差點就漏餡了……」

　　「……那還要做嗎？」

　　「至少一次嘛，剛剛我們連一次都還沒做完……」

　　看著再次開始親吻著自己脖頸、鎖骨的男子，莎士比亞將手伸向床頭櫃：「保險套在這裡自己拿，潤滑的話……」

　　「我幫威廉弄可以嗎？雖然這牌子應該沒那麼快乾，但我還是很怕弄傷你。」

　　「不要太拖時間喔……」

　　沒得選了啊，他可不想在這人面前自己處理潤滑，太過羞恥了……再說，這種行為還會讓對方更加興奮，如果不受控制就糟了。

　　路易斯點了點頭，一邊打開床頭櫃拿出必要的東西、一邊問道，「威廉有想要換體位嗎？」

　　「今天就這樣吧，壓不住聲音也很麻煩。」趁著路易斯已經沒抱住自己了，莎士比亞慢慢地躺好，考慮要不要掀開正蓋住自己下半身的被子。

　　不過思考這個沒有意義，畢竟等一下被子是一定會被拿走的……

　◆

　　好難得看到爸爸們都在廚房呢。

　　這是盥洗完的愛麗絲看到在廚房忙東忙西的兩人的第一想法。

　　「早安啊愛麗絲，早餐已經好了唷。」事情告一段落後路易斯才發現了站在餐桌旁的女孩，笑著道早安並和莎士比亞一同端著托盤走了過來。但才剛把三人的餐點放好，他就像是想起什麼事般啊了一聲。

　　「怎麼了？燙到手？」

　　「呃不是，我剛剛想起來有重要的信件要回覆。你們先吃，我回房間看一下。」

　　女孩和男人看著連圍裙都還沒脫下的路易斯快步地往房間走去，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愛麗絲才將視線移向了莎士比亞。

　　──啊咧？

　　愛麗絲眨了眨眼，發現莎士比亞的脖子上似乎有些許紅點。

　　「吶吶，威廉爸爸。」她靠近正在倒咖啡的男人，抬起手輕輕拉了拉對方的衣角，「你脖子上紅紅的一點一點是被蟲咬嗎？」

　　莎士比亞的手頓時抖了一下，過了幾秒才開口：「啊啊，應該是早上去澆花的時候被咬的。」

　　「威廉爸爸有擦藥了嗎？」

　　「還沒有，那我先去擦藥好了，妳慢慢吃沒關係，早安吻也等一下再說。」

　　「嗯，我知道了。」愛麗絲點了點頭，乖乖讓莎士比亞把她抱到椅子上坐好。

　　當男人離開餐廳，她開始獨自一個人小口喝著牛奶時，忽然覺得那些紅點跟普通的蟲咬比起來不太一樣，可是她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同……

　◆

　　「喂，路易斯。」

　　正在書房回覆信件的路易斯聽見熟悉的嗓音，一回頭就發現莎士比亞站在房門口，接著走進房內、關上了門慢慢接近自己。於是他往後退了些、將電腦椅轉個方向，讓他可以不用轉頭就剛好能正視男人，「威廉？有什麼事嗎？」

　　「這個，被愛麗絲看到了。」面對他的困惑，莎士比亞稍微拉開衣領、將白皙的頸部露了出來。

　　由他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頸子上有著複數的、淡粉的吻痕，路易斯很清楚那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跡，加上對方剛才所說的話，讓他完全反應過來，頓時變得相當慌張：「咦──那、那愛麗絲有說什麼嗎？」

　　「她問我是不是被蟲咬，我順著她回說可能是被蟲咬，畢竟總不能直接說是你『咬』的吧？」瞄了眼冷靜下來的路易斯後，他繼續說道，「真是的，早就提醒過你別弄在愛麗絲看得到的地方……」

　　「我已經很努力弄在隱密點的地方了……」路易斯覺得有點委屈，但下一秒像是想到什麼般，他掛著笑容開口：「不然這樣好了，那我下次弄在私密點的地方可以嗎，像是大腿內側……」

　　「……可以啊。」

　　「咦咦？！」

　　路易斯驚嚇到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他只是想開個玩笑罷了，一般來說會遭到莎士比亞白眼加毫不留情地反駁，沒想到會是得到這種回覆。

　　「你那什麼反應？」

　　「呃、等等，威廉你是認真的嗎？」

　　「不是認真的話，你覺得我有必要打從學生時期就開始跟你交往、最後還和你結婚嗎？」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啦，不要生氣……」

　　隱隱約約注意到莎士比亞語氣中的情緒起伏，路易斯伸手把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拉過來一些，讓對方坐在他腿上。

　　「沒什麼好生氣的，我早就很清楚你這傢伙是怎樣的人了。」莎士比亞難得乖順地坐在路易斯腿上，下意識地瞥了電腦畫面一眼，「學校的事？」

　　「編輯那邊的事，我回信後就可以去吃早餐了。」

　　「這樣啊……」

　　「不過早安吻可以先給我嗎？是要比較『特別』的那種。」輕輕攬住愛人的腰，路易斯微微仰頭，期待地看著那雙綠眸。

　　莎士比亞沒有說話，伸手抬起路易斯的臉，同時低頭在唇上蜻蜓點水般地一吻：「滿意了嗎？」

　　話才剛問完，他就能從路易斯那相當燦爛的笑容看得出來，這人處於一種非常開心、彷彿飄在雲端的狀態……

　　「嗯嗯，很滿意。」路易斯收緊雙手，像是不斷搖尾巴的小狗般蹭著莎士比亞的臉，「最愛你了唷威廉。」

　　「……先放我下來，我跟愛麗絲說我去擦藥，如果脖子上沒有藥的痕跡她大概會懷疑吧。」

　　「說得也是呢，而且離開太久也很奇怪。」

　　路易斯無奈地笑了笑，乖乖放開手讓人起來。莎士比亞在站好後，二話不說就往房門走。

　　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個性啊。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他的嘴角仍微微上揚。

　　他看見了，莎士比亞的耳朵很紅。

　　即便是面無表情，這個還是藏不住──就是這點高反差可愛到不行啊。

　　啊啊，真期待晚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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