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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行志】(8-11),1

[db:作者] 2025-07-17 08:48 5hhhhh 65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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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如雁南飞视死如归

  所谓男女情事如缕似絮,欲语还休,许多人愁了一辈子,也道不破个所以然来,就比如眼前。

  秋娘依旧穿着她的紫衣,依旧风情动人,只是捧着一支蜡烛,淡淡的黄光映在身上,目光投来时,欲语还休,却无声一笑。

  宁逸看着她模样,他经历多了,倒平静许多道:「秋姊在笑什么?」

  秋娘拿着一枝红蜡烛如画走来时,她用手还护着烛苗坐在他身边,指尖拂过肩边秀发,埋脸笑道:「好像,有些难为情的感觉。」

  宁逸与她近在咫尺,心知她几分娇羞,将她抱入怀里道:「见惯了你风轻云淡模样,今晚这般,却是别样诱人呢……」

  秋娘被他抱进怀里时,轻轻依偎着他,把蜡烛放到一边,鬓发轻抚他脸,一双秀目望着他脸含着笑意道:「年龄会是两个人的阻隔吗?」

  宁逸摇头道:「这倒不会。」

  秋娘轻轻点点俏脸道:「我听古人说,世间最难的就是有情。」

  宁逸摸着她脸道:「也许是感情寂寞,或是漂泊无定的悲歌,只是能与姐姐相遇,总是感觉很好很好的。」

  秋娘微微躲避他目光,又忍不住想看道:「你说情话的样子,我很喜欢。」

  宁逸闻着她香气袭来,温柔像水,又像烈火。

  抱紧了她温软娇躯,向她红唇含去,轻啄慢吮,她百般柔情俱已绽放,嘤咛一声,也搂住了他脖子。

  秋娘的岁月成熟,蕴含着单纯羞涩。

  宁逸渐渐尝着她,彼此伸舌纠缠之间,缠绵异常,良久结束之后,不知今夕何年。

  小贤每天都睡的很沉,几乎日晒三杆都不一定起来,宁逸也是不急着起床,只不过翻身醒来时,才发觉身边无人。

  没过多久,秋娘推门进来,两人相视一笑,却没有说话,毕竟昨夜两人亲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做。

  宁逸又将她抱在怀里,调笑道:「秋姊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或许是缘分,或许是感情。

  他对秋娘的感觉特别好,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使在楚月那里,他也没有体会过,可以完全放松的和秋娘说话。

  大船向海的深处驶去,一往无前的乘风破浪,也有许多海豚在海面上追逐玩耍,看的小贤开心不已。

  林萧昨晚耕耘了大半夜,满是精神气爽道:「你可从来都没有在海上,见过太阳出来的风采。」

  宁逸躺在甲板,晒着阳光道:「跟着你,倒可以看一看了。」

  林萧处处心满意足道:「这人嘛,就得这样,才是生活。」

  他又转头想想道:「你说碧雪宫,还有多久才能到?」

  宁逸坐起身来道:「很快。」

  林萧开心的噗嗤一笑道:「传说中的碧雪宫主,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绝色仙女儿,若能得见一番,死了也不后悔哇……」

  宁逸看他一脸花痴模样,打趣道:「见是可以见的,能不能上床嘛,就看造化了。」

  林萧得意道:「人生得意需纵酒啊!」

  伸手一摸便要取酒来喝,手给摸了个空,扭头一看桌上却空空如也,不禁奇怪道:「咦,我的酒呢?」

  宁逸咳嗽一声道:「被小贤喂鱼了。」

  林萧急忙朝旁边看去,果然看见小贤拿着葫芦,给海里的鱼倒酒喝,空叹数声,也不好说什么。

  也只能想想碧雪宫主,聊解相思情分。

  大船在海上快速航行,一路乘风破浪,处处冰雪消融,绚烂阳光照的人懒熏熏的,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动也不想动。

  难能可见的是,还远远看见一片白帆。

  海上帆影折射着阳光,看去耀眼至极,两船靠近行驶时,一艘大船行驶在风平浪静,船上还挂着水师旗号。

  宁逸站在船头,迎风而看道:「这般凶猛的炮位,看这样子,许是雾州的船。」

  林萧投目良久,轻笑道:「雾州占据水岛,船上厉害也属正常。」

  两船互打旗号靠近,对面船上许多水兵簇拥着一人来到甲板,看他风度翩翩的模样,倒是个美男。

  林萧见多识广,双手一捧喊道:「这位想必便是雾州的小公子吧?」

  对面小公子也回礼道:「正是。」

  两船又靠近许多,林萧听说雾州小公子徐青亭气质儒雅,为人多有风度,果然一猜就中道:「久仰大名啦!」

  徐青亭含笑回应道:「看旗号,应是戎国小王爷,我亦久仰大名了。」

  他只来人话语缥缈间,仗着身轻如燕而来,翩翩落在对面船上甲板,一轮孤日高照云头,茫茫纤尘未染的水面上,白帆如风及诸多潮波涌动,映着他瘦长身影,如同古风画卷。

  两人目光相对,林萧迎步走上道:「公子来这望海,是否有一番机缘?」

  徐青亭点头道:「实不相瞒,我是为碧雪宫而来。」

  他又目光投向宁逸道:「这位兄台又是何人?」

  林萧看了看宁逸,见他不置可否的模样,便回笑道:「这位便是宁逸了。」

  徐青亭瞬间神情转为凝重道:「宁家皆是忠良,却遭遇如此不平的事,家父听闻噩耗,也是倍感痛惜的,少将军之处境,青亭亦深感其心。」

  宁逸携着小贤道:「世道如此,徒然耐何?」

  徐青亭一拜恭敬道:「少将军若不嫌弃,何不至我雾州,再谋大事?」

  林萧在旁打来眼色道:「咳咳,咳咳!」

  徐青亭听他咳嗽,已然会意道:「我也非与王爷争夺人中龙凤,只是为人深感不平而已。」

  林萧命人在船内摆下酒宴道:「实不相瞒,我来此处是为了人间仙女,不知道公子这次来碧雪宫,细为何事?」

  徐青亭浅饮杯酒,方说道:「王爷是为了碧雪宫主,而青亭则是所为旁人。」

  林萧举杯畅饮道:「我在此倾听,也请你细言。」

  徐青亭坦然以对道:「是为了神机老人。」

  林萧闻言皱眉,又很快释然道:「都说神机老人实在有鬼神莫测之才,可通阴阳,扭转乾坤,他若出世,这天下,恐怕又是一番风雨了。」

  徐青亭淡然处之道:「如论江山美人,王爷更应爱美人。」

  林萧举杯相邀道:「知我者,青亭也!」

  两人对饮一杯,皆是含笑。

  待到日暮薄垂,又都来到甲板上欣赏落日景色,只见夕阳西沉,更是一片白帆悠悠,如血的火红落日渲染了一片海面。

  人立在甲板上,看着许多飞鸟翱翔追逐,嬉戏玩乐,徒然羡慕更是无言,又为天地辽阔而胸中肺腑万千。

  海面上两艘大船乘风斩浪,各自御风而行,落日垂下的瞬间,一线最后光明照了过来,兀自留恋人间,终究是缓缓沉了下去。

  一轮冰冷的月挂上云层,月光照的前方海面深处,许多雾气缭绕,林萧心中冷冷一笑,却不说话。

  任由两艘大船驶往雾气深处,随着越发前行,已经看见雾气里三三两两游荡着大小不同的船,这些船上一个人也没有,就像幽灵在此处游弋,船身早已破败发霉。

  或者是说,此处为海船的坟场。

  徐青亭要找神机老人,宁逸却是知道,神机老人虽然有鬼神之才,但却为人脾气怪异,从百年前便有他的传闻,活到如今也不知多少岁数了。

  不死不灭一直是修仙人的追求,修仙要天赋,不是谁人都能修仙,千百万人中,方能出一人,得到此机缘。

  仙子住在仙岛,而那神机老人自然住在魔岛。

  这雾气缭绕的地方,便是魔岛,谚语云:有心送死,魔岛便来。

  宁逸和林萧从来都不是胆小的人,徐青亭早已说明魔岛的可怕,但二人还是跟随而来。

  两艘大船上载着都是精锐水兵,毕竟一个是王爷座船,一个是海上的霸主,雾州水师公子座船。

  火炮轰轰隆隆被推出来时,黑洞洞的炮口对着一切,海面上死一般的寂静,一望无际的黑暗在招手,恶魔露出了狞笑。

  小贤害怕这诡异气氛,只敢紧紧抓着宁逸衣袖,生怕什么东西从海里窜出来,把他给吃了。

  徐青亭看似书生模样,实则满腹胆略,面对此情此景,坦然处之的立在船头道:「相传六百多年前,新锐崛起的凤凰王朝,以其水师雄壮,四处东征西讨,更为争夺天下霸权,向那如日中天的雄狮王朝发动了挑战。」

  林萧走来他身边,也是谈笑风生道:「双方大战二十三年,于望海展开争夺,是役,雄狮王朝大败,麾下水师全军覆没,以凤凰王朝惨胜为终。」

  宁逸握住小贤手道:「往事如烟,这此处所在,魔岛的由来便是双方在大战中死去士兵,因为怨念而无法投胎,遂永堕望海水下,化成了无数厉鬼在战场故地作祟,每夜只听鬼哭凄惨,更喜食人肉血骨,便来往船只莫不遭其毒手。」

  林萧立在船头俯瞰着底下海水,幽蓝海水泛着层层青气,宁逸低头对小贤轻声道:「不要乱看。」

  小贤听了点点头,林萧回身笑道:「还是宁兄考虑周到,不然小孩子就看见脏东西了。」

  自古相传至今,小孩子双眸清澈,容易看到以故之人。

  宁逸把小贤交给秋娘,自己也走来船头道:「谚语说,有心送死,魔岛便来,如此说来的话,这魔岛鬼域是否能洞察人心?」

  他这话一说出来,许多人瞬间只感全身发麻,倒是徐青亭坦然道:「按理应如此,但我等怕否?」

  林萧噗嗤笑出声道:「戎国之人,可不是纸捏的,被风一吹就倒。」

  许青亭露出赞赏神色道:「小王爷果然是人间至杰!」

  林萧命人取出酒来,无数残破的船从左右划过,海底无比幽暗,雾气飘飘缭绕,他刚饮酒一杯,便听一阵怪风呼啸吹来,幽蓝海水犹似被煮沸了一样,滚滚热气冒着水泡而出,瞬间边把偌大海域染为了血红色,雾气更加狂转弥漫,那深处伴随着一声轰隆炮响,无数人间金戈铁马,激烈厮杀之声浮现出来。

  透过血池海域的雾气,那里面,隆隆炮声不绝于耳,几似惊天动地,隐隐约约窥见夕阳火红映着血红大海,处处飘着战船残骸,浮尸百里。

  一股股冲天火焰混杂,一艘艘着火的战船猛烈发炮轰击,成千上万的兵卒在船上举刀乱砍,蜂蛹一般互相冲入敌船,刀光剑影所在,人头乱飞,血雨横飞,无数满载火炮,悬挂着一面面或凤凰旗帜、或雄狮旗帜的战船,密密麻麻的冲撞在一起,众生临死之前的哀嚎,战船被炮火焚烧的肆虐,听的人心胆颤,全身发麻,六百年前的海战,又再次重现人间。

  林萧不顾眼前诡异,举杯畅饮欣赏着惊世骇俗的景象,抿嘴笑道:「真壮观啊!」

  徐青亭也同样看着那熊熊烈焰的古战场,轻叹道:「战火无情,众生蝼蚁。」

  林萧递给他酒壶道:「这可是六百多年前的旷世大战,不喝上一杯,也太对不住来这一趟了。」

  两艘大船速度放缓往前开去,那滚滚凝聚厮杀的人,似乎瞬间察觉到不速之客,纷纷转过了血红双眼,透过了六百多年的时空,凝目看来……

  这般诡异景色,着实难见!

  滔天的怨恨围绕而来,双方因死在战场,不能进入轮回的数十万兵卒,每每在这鬼蜮战场,重复着生前的苦痛折磨,一次次的重复着死亡,一次次的消逝。

  气氛诡异至此间,那古战场上,一面面狂热旗帜沐浴着烈火随风飘摆,或旗上凤凰要涅槃再生一样,展翅欲非,或旗上雄狮怒目向天,张牙舞爪要从旗上跳出来,择人而噬。

  那迎风燃烧的船头上,站着一员脸戴恶魔面具,气势无比威严的大将,手持一具栩栩如生的图腾凤凰令牌,大将身后数百名白布蒙头的精锐士卒簇拥,处在烈焰熏天的古战场,满脸杀气的手按锋利腰刀,俯瞰着众生渺小!

  他血红双目透过岁月时空,朝两船来人看来,站在船头的三人只觉这鬼将目光刺眼,灼痛人心一般。

  而宁逸同是少将军,这番亲身感受到六百年前的古代将军,于战场投目看来,那种藐视一切的狂,那种视死如归的热,无不炙热人心。

  时光在此刻重叠,林萧已然看到那鬼将,高高举起了凤凰令牌,身后千军万人相随,巨舰白帆映着烈火夕阳,纷涌而来!

  这两艘船上的人,面对着那六百多年前,再次重现的鬼兵军队,亲眼看着那催动山河,焚尽一切的视死冲锋,一浪高过一浪的战船舰队朝自己破浪而来,试问谁人不惧?

            第九章繁华似梦至梦人间

  面对眼前这般景象,小贤吓的不敢睁开眼睛,林萧,宁逸,徐青亭各立船头,惧是无言间,那人山人海的冲锋快如疾风,一片帆海。

  徐青亭儒雅模样也在阴晴不定,眉峰微皱间伸手缓缓入怀,似在犹豫着什么。

  林萧却是等不住,这下退是无从可退,为之扬手一挥间,身下戎国座船调转船舷,众多水兵毕竟是百战精锐,彪悍无比的举火立在几十门大炮后边,只待林萧一声令下,便要发炮轰击。

  便在这动作时,一股血风弥漫狂猛吹来,杀声震天笼罩整片海域,尸山血海里,令人畏惧!

  徐青亭紧握怀中物事,那无数的海上战舰呼啸逼近,近的几乎可以看清对面船上的人脸,林萧正要命人开炮,徐青亭从怀里猛然举出一块令牌!

  众人纷纷屏气凝神,刹那间空气里静沉一片,落针入地可闻,剑拔弩张的大战忽而停顿下来,血风呼呼刮着,徐青亭立在船头,高举手里令牌对着无数鬼兵战船,与那气势威严的大将迎面而对!

  林萧近距离往他令牌看去,才出奇惊人发现,这徐青亭举的令牌上,是那展翅腾飞的凤凰,沐浴在熊熊烈火里,充满无上威严!

  也正是这小小的凤凰令牌,挡住了六百多年前,在凤凰王朝麾下,无敌天下,驰骋大海的水师舰队。

  对面大将头戴的恶魔面具下,看不清模样神情,唯一双血目依旧,投目在那令牌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进也不退,仍然在僵持,杀机依然在笼罩。

  徐青亭不觉间,已是额头生汗,手里高高举着手里令牌道:「我为雾州水师统领之子,且是凤凰王朝之后裔,将军既为王朝麾下指挥,请为我等速速让行!」

  而众人生死所向,全取决于这令牌。

  对面无数鬼兵簇拥的大将,一双血目似能看破人心,冷冷注视着徐青亭,把他看的遍体生寒,又不能退却。

  威武大将立在船头,身后帆海战船如云,一面面旗帜上展翅高飞烈火凤凰,仿佛都要活了一般,不停随风飘扬,依旧挡住去路!

  徐青亭紧握手里令牌,为之再次一挥道:「请将军为我让路!」

  那大将依旧纹丝不动,林萧悄悄道:「你这宝贝到底行不行啊?」

  徐青亭满脸是汗,却说不出话来。

  林萧打了退堂鼓道:「他要实在不退,咱们见好就收,不如这魔岛以后再寻机重来便也是!」

  徐青亭再次高举令牌,声音陡然提高生硬道:「你见令牌不退,是想背主?」

  对面大将目中血红更甚,身边众多鬼兵按刀簇拥,纷纷怒目看来,林萧不禁悲叹道:「完啦,完啦!」

  谁知也就在这个时候,正所谓有黑便有白,有魔便有仙!

  一瓣瓣冰冷雪花打破宁静,从海域上空飘落下来,许多花香弥漫而来,在这偌大海面上,一片片圣洁光明骤来,慢慢照亮了整片夜空,在那柔和晶莹的光线里,许多雪花飘飘飞来,围绕着一道绝美至极的倩影……

  雪花飘飘,仙女降世……

  众人屏气凝神间,纷纷看着那绝美倩影,只见仙女凌波踏着水面,在海水上步步生莲。

  在莲花绽放的地方,在她水面走过的地方,本是咕咚咕咚冒泡的煮沸海水,为之怒火平息,化为幽静的蓝色,浓郁雾气为之退却。

  仙子从光明里而来,散发着高贵的圣洁,在那仙子身畔,身边许多莲花争相绽放,围绕着仙子降世的极美景象,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她好像近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

  是那一袭素衣如雪的绝美身影,更是面蒙轻纱的仙子容颜,宛若绽放在万朵白莲正中,天地间瞬间佳音万千。

  她身影站在水上,圣洁无比而极美。

  一双美眸望来时,看着偌大鬼域战场,声如冰雪,好听至极道:「小女游历至此,却见这里鬼域战场,无数生灵亡魂遭难,更有心化解这过往仇恨,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她绝美身影独对眼前无数亡灵鬼卒,一片帆船如海,身后是光明无限,雪莲绽放,美如仙境,身前是尸山血海,魔云滔天,数十万的鬼兵恶灵,个个手拿锋芒钢刀,无声无息的看着她绝美倩影。

  那头戴恶魔面具的为首将军,血红双目投在她白衣身影,沉默片刻间,似有无数心思,终究是为之缓缓点了点头。

  这仙子绝美一笑,轻抬玉手微拂,无数透明雪花为之吹了过去,落在怨恨滔天的鬼域,雪花所到之处,清风弥漫,帆海鬼影缓缓化为云烟,席卷了整片海域。

  无数雪花落入水中,滚滚冒着血泡的海水缓缓平息,冰冷生香的落在那大将身边,那大将依旧看着绝美仙子,目光透过时空一般落在她身上,终究是被片片雪花淹没,化为轻风不见。

  眼前一切都化为清风云清,夜色又是正常起来,她也逐渐消失在雪花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有人惊呼,投目望去时,只见蔚蓝海水密密麻麻的一具具白骨骷髅,全从海底沉了出来,铺平了整片大海,见证着那场古战场的惨烈。

  两艘大船行驶在白骨海里,整整航行百里,才逐渐出了这片海域,徐青亭回想起当时事后,整个后背衣衫都是湿的。

            第十章混沌禁地魔岛初现

  天地之前,本是一片混沌。

  天地初始,清气上升则为天,浊气下沉是为地。

  天地分阴阳,有黑就有白,有魔就有仙,有邪就有正。

  而此处正是恶魔的所在,从前怨恨凝结的产物,更是妖魔喜闻乐见的天堂,这番出了古战场,才知天外有天!

  常年不见的死气环绕整片大海,两艘船不停往前走,算时间早该亮了的天,却暗无天日,让人不禁怀疑,是否闯入了幽冥。

  林萧躺在甲板上,仰望着头顶道:「你说在人间多好。」

  宁逸笑道:「来都来了,悉听尊便吧。」

  徐青亭听两人对话,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一笑也不说话,只把身上棉被盖紧了些。

  小贤和秋娘睡在船舱里,宁逸倒也不担心受凉。

  船上灯火渐熄,夜色渐渐浓重,两艘船不停往前开,窥到了前边一座海上古城。

  古城不知是何支撑,就这样飘在海水而不沉,看去绵延不断,也望不到尽头。

  林萧从被窝里露出头来,看了看这城墙道:「这是什么地方?」

  徐青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恍惚道:「这,莫非便是幽冥界?」

  林萧摇摇头道:「不是不是,也许是枉死城也说不定。」

  宁逸皱眉道:「此地非是善所,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徐青亭也赞同道:「我也觉得这地方邪气的很。」

  宁逸看向他怀里道:「你拿的令牌,其实很管用。」

  徐青亭一笑道:「何以见得?」

  宁逸又道:「你那令牌绝非凡物,又是凤凰王朝所有,这令牌所向,也许关键时刻,它还能派上用场。」

  徐青亭赞同道:「宁兄也是好眼光,实不相瞒,这令牌是我祖上世代相传,徐家之所以能有雾州基业,也全凭这令牌护佑,这次寻找神机老人,家父更不惜代价,把这祖上令牌交与我用,可见一番苦心。」

  宁逸瞧着海上古城道:「不过倒好奇,这里面究竟会有什么。」

  林萧满是懒洋洋的模样,悠哉悠哉道:「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徐青亭道:「还是不必无事生端好。」

  林萧点头挥手,两船纷纷绕过海上古城,往里面深入,甲板上站满了手拿火把的人,把海水映的泛着红光,海上古城也渐行渐远,在背后恍惚化为虚影,消失在夜色里。

  宁逸抱着棉被躺在甲板,自顾自的瞧着茫茫夜空,众人没想到,船行五十里左右,又是撞见一处同样的海上古城,同样的寂静无光,死沉诡异。

  徐青亭只看一眼,便皱眉道:「还是它!」

  林萧心中来气道:「莫非要引咱们过去?」

  宁逸道:「那谁愿意去?」

  徐青亭当仁不让道:「既然是青亭带的头,自然不能畏缩在后。」

  宁逸起身道:「我陪你一块儿去吧。」

  说着把目光看向林萧道:「王爷就留在这里如何?」

  林萧点头笑道:「这样也好,这里总需是要留个人在。」

  放出三艘小船时,二人只带五十多名侍卫随行,便举着火把灯笼往古城闯去。

  这海上古城经历幽久,墙上爬满了湿润青苔,里面同样盖着许多残破的房屋民宅,与普通城池没什么区别,只是城里面黑漆漆一片,没有什么人烟。

  徐青亭拿着灯笼走在前面道:「宁兄可知道此处是什么来历吗?」

  宁逸拿起火把四处照着道:「城门墙上没写一个字,古籍里也没有记载这城。」

  徐青亭附和道:「来过这里的人,也许是一个都没有出去过。」

  宁逸目光投向他看了几眼,意味深长道:「别人或许会如此,青亭公子却是个例外。」

  徐青亭噗嗤一笑道:「您说笑了,我也七上八下,不安的很。」

  宁逸道:「这里必定是鬼域,绝非活人应来的地方,可冥冥之中既然遇到,说不得,又是一番机缘。」

  徐青亭道:「凡事亲力而为,方有乐趣。」

  他说完走在漫漫长街道:「不过都说神机老人能耐了得,有天地莫测之神通,但即便找到此人,究竟是福是祸,也未尝可知了。」

  徐青亭回目看来,神色儒雅依旧道:「只为他能窥见凡人不能得见的事,也就是天机。」

  宁逸为之一笑道:「天机能泄露吗?」

  徐青亭微笑道:「只要代价达到,也是可以略知一二。」

  众人一大排火把灯笼,走在漫长大街,两旁民居风格古老,又很是破败,小巷里边隐隐约约似觉有狡诈目光偷窥众人,蠢蠢欲动。

  宁逸久经沙场,徐青亭也是不凡俊杰,身后五十名穿着黑衣的雾州侍卫,全是万里挑一之人,正应了艺高人胆大之语。

  徐青亭领头走着,打起灯笼照着前边空地道:「这里就是刑场了。」

  所谓刑场既处决人命所在,眼前刑场甚是血腥,青砖砌成的台上,胡乱叠放着数百颗白骨头颅,底下全是杂乱扔着无头白骨,骨上多有猛兽撕咬痕迹,肢体不全的多有。

  宁逸不禁一叹,却说不出话来。

  徐青亭带人绕过刑场,但听路边民居屋顶,传出诡异笑声,一条黑影来如疾风的从上边扑落下来,张开利爪朝众多雾州侍卫扑去。

  但听沧啷数声,众侍卫猛的拔刀在手,刀法娴熟的朝那黑影呼啸斩去,黑影受到惊吓,吱吱怪叫着跌落地上,又灵活敏捷爬在地上,凶目发亮的打量着众人!

  徐青亭看它几眼,随手取出一本小册,翻了几页道:「嗯,不错。」

  宁逸举着火把照着怪物道:「什么来历?」

  徐青亭不顾怪物张牙舞爪,诡异尖笑,拿着小册对比打量道:「这东西不是阳间所有,它是产自阴间的一种怪物,记载说它可以偷过地府大门,穿梭阴阳两界。」

  那怪物极度不满宁逸用火把照着它,也不知是不是饿久的缘故,看去早已皮包瘦长,像脱了毛的野兽一样,全身光秃秃一片。

  脑袋硕大而躯体瘦长,竖着一对锋利尖耳,眼里咕噜乱转的透着狡诈,爬在地上拖着长长尾巴,不停试探着爬来爬去,对宁逸又是张牙又是舞爪。

  徐青亭又补充道:「此物生性凶残,在阴间时喜欢袭杀鬼魂吸食,偷入阳间时,生吃活人,还贪婪好色,尤其喜爱人间美女。」

  众人这才看见怪物后腿,拖着颜色泛青的细长物事。

  徐青亭收起小册道:「它叫恶猸,已绝迹四百多年了。」

  宁逸从旁人手里取出弓箭道:「那就留它不得了。」

  恶猸一见宁逸拿出弓箭,两只锋利耳朵瞬间沓拉下来,咕噜乱转的眼睛里露出害怕神情,转身一蹭腾的就跳上屋顶,箭也不慢,正中恶猸脑袋,听的惨叫一声就滚落在地,扑腾扑腾的胡乱打滚,嘴里吐着猩红舌头,鬼哭狼嚎的凄厉惨叫,转眼就死在当场。

  徐青亭含笑道:「一击便中,箭法当真了得!」

  宁逸还回弓箭道:「还是它跑的慢。」

  经过这段插曲,众人又开始往前,碰上一处高大城门时,心知这是到了内城,内城必定不是寻常百姓可以住的,里面道路也宽敞了许多,楼房也多了起来。

  只是刚一推门进来,大街路上便鬼风肆虐,一团团乌黑死气围绕而来,夹杂着许多恶鬼狞笑,黑气里面更可见一张张扭曲面容,贪婪逼来!

  徐青亭也早有准备,他手拿凤凰令牌一举,手边顿生火焰,一声清脆凤鸣震耳欲聋,本是令侧牌雕刻的烈火凤凰,身带五色纯正烈火,为之活了过来。

  凤凰对着黑气众恶鬼,凤鸣吹啸一声,一股炙热火焰喷吐而出,上百名恶鬼触之便死,吓的众恶鬼面容失色,个个大难临头,纷纷四处躲避。

  徐青亭淡定十足收回凤凰令牌,带着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处十字路口时,前方青绿火光倒映在地上,许多嘈杂声响也传了过来。

  侍卫们按刀在手,往热闹处猛的一喘,门板轰然倒塌,里面酒馆坐满了人,个个面目狰狞,凶相毕露。

  狞笑不已看着不速之客,徐青亭,宁逸并肩踏入里面,为首先是看见一名长发披散,邋遢不堪的屠夫,手抄剁骨刀剔着森森白骨,垮垮垮在案板上又剁又砍,血肉横飞,墙角铁链栓着瘦小恶猸,饿的皮包瘦骨,满眼恐惧的爬在地上。

  徐青亭含笑抱拳道:「老板!」

  屠夫恶眼看来道:「俺不是老板!」

  徐青亭俊眉微皱,笑容不减道:「那你是?」

  屠夫从菜篮子里取出一截白骨,拿刀垮垮垮便剁,随意丢给铁链栓着的恶猸,两眼目露凶光瞅来,悄然已露贪婪,暗咽口水道:「俺只是个卖肉的!」

  宁逸站在他身后,轻语道:「没一个活人。」

  徐青亭轻轻点头道:「嗯。」

  不待屠夫忍不住,早有一满脸刀疤,光头大耳的凶汉拍桌而起,骂骂咧咧道:「鬼地方饿了老子几百年,静吃那酸臭的死人恶猸,馋死他老子啦!」

  酒馆里面足足上百人,徐青亭气质儒雅,如是春风道:「这位兄台说的好,你好端端的,如何会在这里受苦?」

  光头大汉桀桀笑道:「老子是被抓来的!」

  徐青亭扫过全部人道:「那你们呢?」

  里面人轰然而笑,个个凶相毕露道:「俺们全都是被抓过来的!」

  徐青亭点头笑笑,看向偏僻角落,那道黑影全身笼罩着黑气,身形结实而气质不凡,一人独坐桌前,桌上摆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他手拿打磨石慢慢搓着剑身,背影落寞的看着窗外轻语道:「我不是……」

  屠夫抄刀狰狞一笑道:「俺们知道你不是,可也别忘了规矩!」

  说完抄着剁骨刀便朝门前便来,徐青亭,宁逸身往后退,宁逸砰的一声,随手丢掉火把,准确无比的丢在大缸里的油,轰的一声大火四起,整个酒馆都冒起烟来。

  里面众人却哈哈狞笑,任凭火烟四起,个个面目狰狞,拔刀拿铁的从里面逼了出来。

  屠夫满脸都是血,半边脸的血肉哗哗往下掉,手举剁骨刀森森冷笑道:「进了俺的店,还想烧了俺的店,那有这么美得事?」

  看他身形魁梧,人倒是快如闪电,瞬间就消失在原地,一把剁骨刀从天而降,宁逸本也是个狠角色,拔出身带配刀迎头劈去,一道炽热刀浪呼啸而斩,剁骨刀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屠夫跟着狼狈不堪从天上摔了下来,骂骂咧咧道:「这他娘的什么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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