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爸爸，你在做什麼？」

　　晚餐過後，發現路易斯不知道從哪拿出了幾本相簿，坐在沙發上忙東忙西，愛麗絲忍不住好奇地跑過去問。

　　「這幾天我洗了幾組照片出來，所以要稍微整理一下。」

　　「那我能在旁邊看嗎？」

　　「當然可以！一直想給妳看，不過總是錯過時機呢。」看著聽到他這麼說之後就跟著坐上沙發的女孩，路易斯指向桌上其他的相簿，「那些也可以看，如果太遠拿不到的跟我說，我幫妳拿。」

　　愛麗絲點點頭，視線移到路易斯放在腿上的相簿：「路易斯爸爸真的拍了好多照片喔……」

　　她知道路易斯的興趣就是攝影。基本上只要一起出去玩或者是參加什麼活動，就算沒帶著相機，路易斯也會用手機拍個不停，直到被莎士比亞嫌煩了才稍微收斂點。

　　「其實還有更多，全洗出來或印出來的話相簿的數量會翻倍吧。」

　　「所以其他在電腦裡嗎？」

　　「嗯，下次妳想看的話跟我說一聲，我開給妳看。」他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不過數量不少，最好是假日再看。」

　　看來真的拍了很多呢。愛麗絲心想，更注意到不管是相簿還是新拍的照片，莎士比亞的部分都佔了多數，還有一些很明顯是她來到這個家之前拍的。

　　「威廉爸爸的照片好多啊……」

　　「哈哈，沒辦法嘛，一個沒注意就會拍太多。」

　　「好幾次出去玩的時候他有對你說別拍了，我還以為他不喜歡拍照。」雖然她也在想，是不是單純嫌煩而已。

　　「沒那回事，從以前開始，威廉就允許我可以拍他了。」放好一張相片後，路易斯確認莎士比亞沒有突然跑到客廳來，才像是說悄悄話般繼續往下說，「與其說是不喜歡拍照，不如說是不想讓我一直拍、我自己都沒有入鏡。」

　　本人只抱怨般地小小聲說過一次，而且還以為他沒聽見呢。

　　「以前？」

　　「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你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想聽！」

　　「愛麗絲想聽的話我當然會說。那時候我記得是剛升上國中二年級的秋天，因為一些機緣遇到了威廉，不過還沒自我介紹就先做了不太禮貌的事呢啊哈哈……」

　　路易斯將相簿闔上，先放到旁邊，再從桌上拿了另一本相簿。

　　「不太禮貌的事？」愛麗絲眨眨眼，不解，「是威廉爸爸有時候會說什麼要馬上打電話給警察叔叔的那種事嗎？」

　　聽起來很像開玩笑，可她記得莎士比亞說出這話的態度，總無法讓人辨識到底是不是開玩笑。但看起來又不像吵架，於是她就只好當作是兩位爸爸在鬧著玩。

　　「呃……是沒有那麼嚴重啦……不過我想通常狀態下，任何人確實會立刻報警的。」路易斯表情複雜地摸了摸女孩的頭，似乎還嘆了口氣，「那時候我只是不自主按下快門、拍了威廉一張照片而已，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後我也有道歉──就是那個時候，威廉跟我說不介意我拍他照。」

　　看著路易斯一說到這露出的微笑，愛麗絲同時回想剛才的那段話：「聽起來威廉爸爸那時候跟現在的個性好像差不少呢。」

　　如果是現在，才不會直接說不介意吧。

　　「他以前比較坦率呢，而且有時候還很主動。」

　　「主動？什麼意思？」

　　「不，沒事，當我沒說。」他心虛地翻開相簿，指著第一頁的照片對女孩說道，「妳看，這是威廉那時候的樣子喔。」

　　愛麗絲湊了過去看，驚訝地睜大雙眼，一會後抬頭望向路易斯，「原來威廉爸爸也有這種時期啊！」

　　「當然有囉，感覺很新鮮很可愛對吧？現在是另外一種可愛就是了。」路易斯又指了指其他張照片，嘴角仍上揚著，「不過那個時候的威廉舉手投足都透露著一股同年齡的人沒有的成熟魅力呢，會讓人無法移開視線、想多看幾眼。」

　　啊，這些用詞。愛麗絲的腦中想起前陣子跑去問了路易斯為什麼會喜歡莎士比亞時、得到的回答。當時她不太懂，路易斯還說要等她長大點再解釋，不過在她的撒嬌下變成了只要有能解釋的機會，就會跟她說清楚。

　　「路易斯爸爸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喜歡威廉爸爸的嗎？」

　　「愛麗絲真聰明，跟妳想的一樣，我當時對威廉一見鍾情，雖然是過了幾年才發現我喜歡威廉呢。」

　　這樣也算一見鍾情嗎。感覺跟她所聽過的故事中的一見鍾情好像有差別，但還沒問出口，注意力就被下一頁的某張照片給帶走。

　　照片中的莎士比亞穿著一套她完全無法想像對方會穿的華麗服裝，似乎正在跟誰對話。太過於在意，愛麗絲指著這張照片問道：「威廉爸爸也會穿這種衣服嗎？」

　　「嗯？這個啊，這是戲服。」

　　「戲服？」

　　「以前威廉是戲劇社的，我常常去找他，而他們社長也會委託我拍照。」

　　「原來威廉爸爸也會演戲？我以為他只有寫劇本而已。」

　　「很意外吧，不過他演技超強的喔！在台上超──帥氣的。」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翻到別頁，最後指向一張也是穿著戲服、但難得有看鏡頭並朝這微笑的莎士比亞，「像是這張，超迷人對吧？」

　　「欸──真的很帥呢，不過威廉爸爸這套戲服是演王子嗎？」

　　「嗯，所以看他排練對公主說的那些台詞，我會稍微有點吃醋呢。」

　　「那、路易斯爸爸沒有演嗎？」如果吃醋的話為什麼不在那場戲演公主呢？愛麗絲單純地心想，等待路易斯的回答。

　　「──讓這傢伙上台演戲會是大災難吧。」

　　沙發後頭傳來低沉的嗓音，愛麗絲與路易斯同時驚訝地轉頭，莎士比亞本人就站在後面，一隻手還拿著杯子。

　　「欸威廉什麼時候跑出來的……」

　　「五分鐘前。想喝個水就看到你們不知道在幹嘛，怕你亂教小孩奇怪的東西才靠過來聽。」

　　「我才不會亂教愛麗絲奇怪的東西！」他表達抗議後，只見對方露出狐疑的眼神，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轉過頭喝水。

　　「吶吶威廉爸爸，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路易斯爸爸不能演戲？」竟然還用了大災難來形容……

　　「他跟我不同社團，而且他的演技超差的。」

　　「過份！明明威廉就沒看我演戲過！」

　　「哦？那麼你就在這隨便演演看如何？」

　　「欸？突然這麼要求……」

　　「喏，看吧，演技真的好的話才不會有這種反應。」看向似懂非懂的愛麗絲，莎士比亞嘴角微微揚起。

　　「你是故意用這種nonsense的推論來攻擊我的嗎……」

　　「誰知道呢。」

　　「那我只好讓愛麗絲看你別張照片當作反擊了！」路易斯迅速地再翻了幾頁，將相簿推過去點，給愛麗絲看個清楚：「我是沒有上台演過公主，但威廉確實演過公主的啊！」

　　「原來威廉爸爸演過公主啊……」看著照片上穿著裙裝、心平氣和地與人對話的少年，愛麗絲抬起頭，發現莎士比亞的表情相當微妙。

　　不過不太像是在生氣。

　　「哼哼，這張照片是素顏的時候拍的，可是讓人幫忙化妝後，不說的話，幾乎沒人能認出演公主的是威廉呢！」不曉得在自豪什麼，路易斯的情緒稍微高揚了些，「基本上這模樣的威廉，就連校花都要相形失色了！」

　　「校花是什麼？」又聽見了陌生的詞彙，愛麗絲忍不住問。

　　「校花就是──」

　　「你，過來一下。」

　　路易斯還沒回答完，話語就被已經把杯子放回桌上的莎士比亞打斷。於是他小心將相簿放在自己與愛麗絲之間的空位站起身，朝女孩說道，「那愛麗絲自己先看，我等等回來。」

　　等愛麗絲點點頭後，路易斯才跟著莎士比亞離開客廳。

　　因為莎士比亞的模樣和個性，剛剛怎麼看都不像是生氣，所以愛麗絲不覺得這樣把人叫走是要去她看不到、聽不到的地方訓話。

　　愛麗絲一個人靜靜地繼續看相簿中的相片，發覺大多是學生時期的莎士比亞比較多，偶爾可能才會有兩個人的合照。而看到合照她才發現，原來那個時期兩個人身高差沒多少，並不是現在這樣，明顯是路易斯比較高。

　　看了這麼多相片她也稍微能懂為什麼路易斯會喜歡莎士比亞了。單就外表而言，學生時期的莎士比亞的氣場真的會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就好像電視上的那些偶像明星一樣呢。

　　既然也是戲劇社的，所以人氣應該也很高囉？

　　聽見有腳步聲走了過來，她抬起頭一看，發現是剛才被叫走的路易斯。

　　「威廉爸爸生氣了嗎？」看著回到沙發坐下的路易斯，愛麗絲問道。

　　「欸？為什麼覺得威廉生氣了？」

　　「因為你拿他演公主的照片給我看？」

　　「喔那個啊，沒有啦他沒生氣，不過訓話什麼的也沒少。」路易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輕輕摸著愛麗絲的頭，「老實講，威廉曾說過對他來說演女性角色不是丟臉的事，能不能演得好才是重點。」

　　她天藍色的眸子直直地盯著一直以來都很溫柔的赤眸，裡頭似乎充滿著許多對那個人的寵愛。

　　「路易斯爸爸真的很喜歡威廉爸爸呢……」

　　「超喜歡的唷！如果愛可以實體化的話，那我對威廉的愛意，可是多到連這個世界都放不下！」

　　「噗、太誇張了啦！」被這形容逗樂的愛麗絲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沒一會卻又想到了什麼，一臉困惑，「那這樣的話，威廉爸爸是為了什麼叫走路易斯爸爸去訓話？」

　　「啊……這個比較複雜，要說明的話有困難……」

　　「這樣啊……」

　　看著似乎是無自覺傻笑的路易斯，她深深覺得既然不是莎士比亞在生氣，那就別多問吧。

　◇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叫過來嗎？」

　　走到離客廳有些距離、確認愛麗絲聽不到對話後，莎士比亞才停下來問道。

　　「呃、該不會是我把威廉穿女裝的照片給愛麗絲看的關係吧？」雖然身材保養得很好，但模樣和學生時期的差距還是太大，加上那高傲的自尊心，就算當年真的不介意，現在被人看到以前演女角的照片，怎麼想都覺得心情不會好到哪去。路易斯有點自知之明，不過也隱隱約約覺得眼前的人也不是要因此發怒──真的要生氣才不會到現在還能壓抑怒氣。

　　「我是那麼沒肚量的人嗎，那幾張照片哪有什麼好生氣的。倒是你，一個不注意態度就跟以前一樣高昂起來，有點成熟大人的自覺好不好？」被他的言語激到最後丟出的反擊，竟然是直接拿以前的照片出來什麼的，他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對。不過認真來說，會發展到這地步，他也有點責任就是，「嘛算了，別擅自教奇怪的詞和知識就好，那孩子現在才小學一年級，校花這種詞對她來說太早了。」

　　「我、我也有成熟大人的自覺啊！」

　　「什麼時候？」

　　「在外面的時候啦！我只有在家裡、在愛麗絲和威廉面前才比較放鬆一點點而已啊！」

　　「……說得也是，從第一天踏進這個家開始她就對你沒有任何過度的憧憬，這樣也沒有以後幻想破滅的問題了。」

　　「啊啊真是的，為什麼威廉今天嘴巴這麼毒啊！剛剛也是，一直一直地使用言語攻擊我！」忍耐到極限了，路易斯沒好氣地直接向一直把雙手環在胸前的男人問道。他自己也明白莎士比亞就是這種個性，而且已經習慣三不五時從那人口中聽見各種針對自己的毒舌發言，但在小孩面前這樣連續攻擊他，實在太不尋常了。

　　難道是好幾天都在趕稿造成的嗎？！

　　「連續攻擊？不不不，我真的有心要用言語攻擊你的話，才不會讓你有辦法能像這樣好好站著質問我。」莎士比亞輕笑出聲，瞇起了眼，「嘛，你無法理解的話就算了。」

　　「威廉你在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啦，沒頭沒尾的……」看著莎士比亞的表情，一直困惑的路易斯卻突然一愣。

　　現在的狀況好像曾經發生過？過去這個人，偶爾在拋出大量毒舌發言後，也會露出一抹笑。加上前陣子愛麗絲單純好奇去問，而被路過的他不小心聽到的情報……

　　「怎麼突然不說話？」

　　「……哪，威廉，你是在故意逗我玩的嗎？」

　　「什──」被路易斯突然問了這個問題，莎士比亞睜大了雙眼，明顯很吃驚，一直維持的態度也瞬間崩解，並沒有跟平常一樣流利地馬上反擊，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啊啊，果然是這樣沒錯。」看著難得表現出這種可愛模樣的伴侶，路易斯露出了笑容，「因為我的反應很有趣所以威廉會說這種話逗我對吧？真是的，威廉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惡趣味的啊……」

　　不過這也是這個人彆扭至極的愛情表現。

　　「……你偷聽我們的對話？」冷靜下來後，莎士比亞意識到，這件事他只有在書房對愛麗絲說過，所以最有可能是當時沒注意書房外有人，就被路易斯聽見了。

　　「欸、我沒有偷聽，只是剛好經過，敲門前覺得你們聊得很開心就沒有馬上……」

　　「那就是偷聽了吧英國之恥。」

　　「咦我沒有偷聽啊，真的只在門口停了一會，絕對沒有聽到你喜歡我的原因──唔哇！」話來不及說完，他的領子就被揪住、整個人被往對方拉近，差點平衡不穩跌倒。

　　「偷聽了不少嘛你。」莎士比亞微微仰頭，嘴角上揚，手稍微使力把人更拉近一些，直接在路易斯的耳畔低聲道：「今晚愛麗絲睡著後記得把臥室的門鎖好，我要讓你下不了床。」

　　……欸？

　　眨眨赤紅的眸子，在他的思考完全轉過來前，莎士比亞就鬆開了手，轉身往書房走去。

　　「威、威廉，這個意思是今天晚上可以嗎？」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果還聽不懂就自己抱著枕頭睡吧你。」

　　看著頭也沒回的人，路易斯清楚自己的心跳因為興奮而加速跳動。

　　雖然是那種說法，但很難得那人會主動提出邀約。從聽到那句話開始就沒看清楚莎士比亞的臉，不過他認為那張臉一定正紅著吧。

　　還是這麼不坦率啊……

　◇

　　「愛麗絲妳看，我找到畢業紀念冊了喔！」

　　幾天後，路易斯像是挖到寶一般拿著所謂的畢業紀念冊跑到客廳來，興致勃勃地朝愛麗絲招手。

　　「畢業紀念冊？」愛麗絲有些困惑，但還是乖乖走向沙發。

　　「對，高中的唷！說起來畢業之前我們已經偷偷交往了，所以高中畢業紀念冊乾脆選擇合買。」嘛，雖然他花了很多時間在想給出什麼不買的理由比較不會被懷疑，畢竟按照莎士比亞的人緣，就算說沒錢買，一定會有同學們一起湊錢幫忙的吧，也只能由他這邊主動表示不買了。

　　現在想想，還真是他們沒有在同班的唯一好處啊。

　　「為什麼要合買而不是一人一本？」已經坐上沙發的愛麗絲問道，視線忍不住飄向站在不遠處喝完水，也慢慢走過來的莎士比亞。

　　「因為威廉一個人在外地讀書，家裡又還有弟妹要養很辛苦，他不想給家裡壓力，基本上能省則省。我那個時候真的很擔心威廉營養不良呢，好在威廉很得長輩緣，這點倒是不用太擔心。」像是常常被鄰居阿姨塞麵包或少量食材，去他家的時候也會被他媽媽塞多做的便當。

　　「這樣的話，國中也是一起買嗎？」可是現在拿出來的只有高中的畢業紀念冊？

　　「很可惜國中我們不同校所以沒有威廉的畢業紀念冊，只有畢業典禮後的周末約出去逛街而已。」路易斯苦笑，瞥了正站在沙發旁的男人一眼。本來想約畢業典禮後逛街，但不巧的是他們兩個學校的畢業典禮在不同天。

　　「那時候我有特別留一筆錢打算買一本要寄回家裡，但都在忙畢業公演，錯過了班上的購買意願調查……」看著那有些懷念的畢業紀念冊封面，莎士比亞緩緩說道，「光碟的話倒是有，不過好像放在老家沒帶過來。」

　　「我沒有在抱怨你沒買啦。」路易斯無奈地苦笑，接著又掛上了燦爛的笑容，「因為我後來聯繫到你同學，跟他拿了電子檔案唷。」

　　「……哈？我可沒聽說過這件事。」

　　「抱歉，那陣子看威廉很忙就忘記提了，最近整理電腦檔案的時候才想起來。」

　　當然，他也趁機找出檔案回味了一下，畢竟國中時的莎士比亞在校的生活照對他來說可是超級稀有的呢。

　　莎士比亞嘆口氣，按了按額角：「算了，沒事的話我先回書房。」

　　「威廉爸爸不一起看嗎？」

　　「對嘛一起來解說給愛麗絲聽，順便懷念一下青澀的學生時期嘛！」

　　一大一小的人都用懇求般的眼神看著他，莎士比亞瞬間覺得這兩人還真是越來越像了。

　　思考幾秒後，他在沙發上唯一的空位──也就是愛麗絲的旁邊，緩緩坐下。其實他還沒完全坐下就看到路易斯和愛麗絲明顯相當開心，路易斯也立刻將畢業紀念冊打開，輕輕地放平在愛麗絲的腿上。

　　趁著路易斯還在按照班級順序翻找時，愛麗絲像是想到什麼般開口：「對了，爸爸們交往前，是誰告白的？」

　　「欸？怎麼突然問這個？」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稍微嚇了一跳，路易斯翻頁的速度降低了些，「不過這個可以告訴妳沒關係，當初是我告白的唷，猶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氣、下定決心告白呢。」

　　「我以為路易斯爸爸會直接跟現在一樣告白，原來還要鼓起勇氣。」

　　「沒辦法啊，畢竟我們當時只是朋友嘛，如果隨便說出口，最糟的可能會連朋友都當不成了。」

　　「所以當初威廉爸爸答應告白真是太好了呢！」想起了前陣子問到的事，愛麗絲看向坐在旁邊的莎士比亞，很開心地露出笑容。

　　莎士比亞當然知道女孩的笑容意味著什麼，於是這次選擇抬起手摸了摸愛麗絲的頭，難得安靜地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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