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宣布对XXX同学的处罚决定。因其在学校中公然殴打同学致伤，尤其是『保护民族』的同学，这一严重恶劣的行径，本应移交公安机关处理。但是因为该同学成绩优异，念在初犯，经学校讨论决定，给与其为期两周的矫正处罚，地点在本市的『青少年行为矫正中心』。」

密集，响亮而完美的掌声。

仿佛是电视节目为了随时播放塑造气氛而刻意录制剪辑的一样。

少年站在运动场上，掌声的腐臭熏得他的双眼生疼，四面八方投来的猥琐视线的源头无不是一张写满了卑劣戏谑而扭曲的脸。

主席台下面站着那几个小白帽。它们假模假样地缠着一身的绷带，嬉皮笑脸地玩弄着主席台音响的控制台，给道貌岸然的校长的讲话里加上类似放屁和嘘声的效果音。

旁边站着的是那几个差点——也许是已经——被它们侵犯过的女学生，同时也是事后立刻向学校和教育局告发了少年的人。

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周遭，而是在自己身上。

他搜索着脑海中密集的思绪，希望找到一点他或能或不能预料到的『感性』：

愤怒？

震惊？

滑稽？

悲哀？

愉悦？

他觉得这些情绪理应出现，但是在这一切的扭曲之中，本应带来这些情绪的发展，甚至都无法让自己的意识感受到些许的刺激。他长久地遵守着这种秩序，因为服从而被夸赞的喜悦在今天已经显得无比空洞而滑稽，而他心中的某种期盼，幻想，也逐步破碎。

他循规蹈矩很久了。太久了。

他深吸一口气，总算感受到了一些不知名的高扬感，还有一点后悔——后悔他把小白帽们的刀扔掉了，而不是直接从它们的眼窝插进它们被蛆爬满的脑子里——毕竟他完全做得到。

几个穿着鲜绿色迷彩服的人走向少年。他并没有浪费力气反抗，跟着它们走向了校门口停着的一辆白色肮脏的小货车。

在车门关上之前，他对着车外的一切竖了一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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