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面容熟悉得让他心脏感到密密麻麻的疼痛，约翰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却被更多线缆缠着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对方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虽然离得有些远但约翰还是察觉到了，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等待着然后与那双燃烧着火焰的妖异的异色瞳四目相对。

扑通。

约翰看到对方的表情从茫然转到清醒，微微睁大了双眼瞧着自己，嘴巴张合了几下——“约翰。”没有声音但约翰确实听到了。

约翰不明白为什么会对陌生的他产生这样的心情，不过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他胸前挂着的项链开始发光，那是温柔而温暖的光芒，慢慢地变大、形成了一个人影，约翰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过惊讶的他立刻就认出了对方，那是和自己同名的百年前的祖先。虽然长得也很相似，约翰大概是几代人中与他最为相似的一个，但对方的眼睛要比约翰的绿色要浅了许多，宛如宝石一样，两人的氛围也完全不同。约翰这时也一并想起了挂着的项链的来历，这原本也是属于百年前的他，但因为某种原因交到了远亲手里，成为了他们家族家传的护身符，一代一代传到了现在约翰的手里。说是护身符，那是两枚串在一起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寓意永恒羁绊的钻石，第一次看到它们的时候就觉得是婚戒了，现在约翰终于明白了它们的使命。

在那光影出现的同时，项链就从约翰脖子上断裂，漂浮到了光影手中，他转头对约翰微笑了一下，接着朝对面飘去。

约翰看见光影伸出手去抚摸上对方脸上被金属覆盖的那片肌肤，随着他的触碰竟然慢慢溶解开来露出了他完整的面貌，接着是手臂和翅膀，上半身解放了的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拥住了光影，埋在光影的怀里微微颤抖着。光影轻轻地安抚着他，待他有所冷静后，从项链上取下了其中一枚戒指，执起他的左手将戒指戴上了他的无名指，一个吻随之落在同样的部位，然后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接吻。

同时周围的废铁都市开始崩塌。

约翰还想要多看他们几眼却被线缆拉着投到了外边。

“？！”约翰站稳后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指挥舱内，身边的下属也一脸茫然的样子，不过他们很快就没有时间去多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着废铁都市的坍塌，从更深的海底翻涌起浪潮，像是在将都市的残骸逐渐吞没一般，在那黑暗的深处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睛，朝着潜水艇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约翰当即下令撤退。绝不能在这继续待下去了。

此时的海底都在震荡，无数的游鱼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潜水艇尽可能地与它们保持距离不和它们相撞一边朝水面浮去。

「ニガサナイ！！！」

混杂着巨大怨念的声音在深海中扩散开来，同时从底部已经形成的深渊中射出几道光束，与他们的潜水艇擦肩而过，沸腾了海水。

“浮游炮？！”约翰不敢置信地瞪着从深渊中慢慢漂浮起来的异形，纷纷张大了嘴露出口中的炮管。

这可是在海里啊。

由不得他多做思考，下令将防护力场的级别设置到最高，同时开启了仅有的武装对准了浮游炮群。

炮弹的炸裂使得海水震荡不停，潜水艇渐渐偏离了原先的航道，约翰也焦急得不行，朝下属问道：“还是联系不上母舰吗？！”

“正在发送信号，还未到达可以取得联系的深度。”

背负着整船人生命的约翰现在能做的竟然只有在内心不断地祈祷，如果神明真的存在，请拯救他的下属们让他们能够平安地回到家人身边，为此无论付出什么，即使献上他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上将！”

下属吃惊地看着屏幕，约翰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在浮游炮群身后出现的——“神”。

被红色火焰包裹着的鱼雷将浮游炮群全部击坠，异色瞳的青年望着约翰的方向，挑起嘴角给了他一个笑容，接着他和与他融为一体的沉船们一同向着深渊坠落。

约翰失了声，制止住了想要脱口而出的“不要”，按捺下扑通狂跳的心脏，指挥着潜水艇继续上浮。

终于回到了母舰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让他们乃至全人类都感到狂喜的变化，侵蚀了整片海域的红正在慢慢褪去，变回了原本应有的蓝。

所有的疲惫堆积起来让约翰不得不靠着护栏，他望向从水平线逐渐升起的朝阳，又想起方才看到的那抹笑容，不知怎么地竟然和眼前的景色重叠到了一起。约翰习惯性地摸上胸前项链所在的位置却摸了个空，握了握拳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换上了他一贯的笑容加入到了大家的庆祝中去。

他一定会继续守护这片宇宙的吧，和他深爱着的也深爱着他的人一起

- END -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