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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教师,3

[db:作者] 2025-07-17 08:47 5hhhhh 6420 ℃

3

利威尔躺在家里的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起初是身体的痛楚令他难捱。艾伦将他绑得太紧,加之挣扎,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下体大概是出了血。眼部泛起青肿,这让他看东西变得有些模糊,疼痛反而成为次要了。

他瞥见客厅中的钢琴的一角,然而他却没力气站起来过去奏响它。不由自主地,[[rb:他在头脑中弹起了肖邦的 > 英雄]]。这非常奇怪,然而他无法停止。并且,弹奏总是断断续续地错拍,以一种难以察觉的方式,就像在行走中偶尔踩碎一个装注射药剂的小玻璃瓶,细微,但足以令他发狂。终于,他醒悟到那正是受过伤的左手拇指所在的指位。他暴躁地用拳头捶打床板,希望那声音立刻消失。疼痛又来了,袭上他的头顶。

艾伦的狂暴在他内部造成的伤害仍在发生作用。麻木、酸楚、火辣辣的感觉交替着,好像那个东西还在他的身体里冲撞。利威尔咬紧嘴唇,心中不断地诅咒着那个他其实爱着的人。他想拿出一把厨刀,找到艾伦一刀捅进他的背,再用它割开自己的咽喉,或者揪住他的头发痛击他的脸,让他跪在自己脚下。恨意和泪水一起冲开他的心门。可是下一秒他又想起他的面容,他想吻他,想和他坐在同一架钢琴前,一起合弹那段从没完整演绎过的四重奏。

他翻了个身,一股精液就从下体溢出来。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那些液体还没有排净。他揪紧了床单,一头黑发垂泻在床上,隔开了他的眼睛和他所处的世界。耳边静得可怕。不知不觉地,那些带有错音的曲子又钻进了他的脑袋。

他咣地将手边的一本硬壳书砸在地上。为了不令自己的精神濒于疯狂,他吃力地将半个身子探出去,打开了床边电视机的旋钮。

电视台不出所料又在播放学生运动的实况。利威尔趴在床上,侧头看着不时闪着雪花的黑白电视画面。香榭丽舍大街上一派混乱,人群蜂拥着,围攻着几辆陷入困境的警车。 警察在挥舞着警棍,与其说是镇压人群,不如说是在自卫。镜头前晃动着几个年青的脑袋,利威尔定睛看去,目瞪口呆地发现那是索邦大学音乐学院里他非常熟悉的几个面孔:作曲系的爱尔敏·阿诺德,长笛专业的让·基尔修坦,还有他自己的学生,钢琴专业的艾伦·耶格尔。

他们冲在人群的最前端,甚至与警察发生了肢体冲撞。警棍朝爱尔敏头上挥去,被艾伦伸出胳膊挡住。利威尔看见,艾伦朝那个挥舞警棍的警察大声吼叫着,比划着,他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接着,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艾伦举起左手投出了一块不知从哪捡来的石头,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砸在一辆警车的车窗玻璃上,玻璃瞬时碎裂一地。

利威尔掩住了口。

接下来的混乱已经完全可以归于闹剧的范畴。有人顺势跳上了警车,有人继续和警察扭打,有人在欢呼,而唯独三个学生不见了踪影。

“抓住刚才那个砸车的学生!”有个声音高喊道。

利威尔啪地关掉了电视。

这群蠢货!他心想。这下他的学生要进局子了。利威尔度过了三十多年的人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同这种事情发生联系。他对此事应当负有一定责任。责任?对一个不顾师生身份与自己的学生相爱的教师来说,这简直就是种最严重的指控。

事到如今,再为艾伦背叛他之后又将他强奸这件事怀恨不休,已经没有意义了。更严肃的义务等着他去履行,他必须尽到身为一个长辈和师者应有的责任。如果他此时还在痛恨艾伦对他身心的蹂躏,那么他下一个该斥责的,就是违背师格的自己。他站起来,梳洗穿戴,走出家门,但只把心留在了原处。

才几天不出门,圣米歇尔大街就已面目全非。电影院紧闭着大门,门口的地面上残留着昨夜着火的焦黑痕迹。一间服装店的橱窗玻璃被砸烂了。街石被成片地撬起,筑成一道一道的街垒,道路已完全被截断,并有自发的群众在旁把守。如果说断头台是大革命时期法国最具代表性的技术发明,那么街石筑垒就是代表底层的创造产物。市民暴动的纯法国传统浸透在城市的每一块街石里。眼下的拉丁区街道像是回到了二百年前那场起义的景象。

他用公用电话将韩吉叫出来,问她能不能用自行车送他一程。她答应了。挂上电话后他突然庆幸电信公司的线路员还没有罢工。韩吉在十分钟后骑车赶到。她还是那样一副中性打扮,驼色风衣,黑长裤,高挑的个头,神情坚毅——一个独立的女人。

“送我去香榭丽舍大街。”他以上出租车的口吻对她说,跳上自行车后座。

“利威尔……”

“怎么了?”

“你的脸……”

利威尔一惊。眼睛周围的淤青还在,但他却不自知。他慌忙抬手去挡,但已经来不及了。

“是谁?竟然下这么狠的手?”韩吉伸手抚摸他的眼周。

“别管这个了,先送我过去再说。”

“香榭丽舍!那里现在是全城最乱的地方,你去那儿干什么?”

“我的学生在那里!”

韩吉被他的表情震住了。

“艾伦?”韩吉似乎为他如此激烈的反应而感到吃惊。“……我知道了。”

他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韩吉载着他,从圣米歇尔大街骑向拿破仑大道。她坚持走大路,以防止意外发生。一些零零散散的年轻人走在街上,用严肃而热切的目光望着他们。

利威尔并不太能理解这种狂热。他所有的激情都集中在音乐中。他已分辨不清,到底是因为他将感情太多地投入到音乐里,还是因为这种追求锁住了他的心,才使得他对现实中的一切如此错漠。他想到,他一定因为这种冷漠伤到过别人。五月的太阳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可他的身体,多少年来,一直从核心里透着凉意。

他们经过巴黎圣母院,向左转弯,沿着塞纳河缓缓前进,途中经过卢浮宫、杜勒丽花园和奥赛博物馆。这个城市很美,很美。而他也很久没像这样,在某个午后坐在一辆自行车上,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欣赏自己的城市,像少年时代郊游的归途。他调整了一下自己坐着的角度,突然下面一阵刺痛,不禁“嘶”地倒抽一口气。

“利威尔?你还好吧?”韩吉回过头问他。

“我没事……”

“坐不稳的话就扶住我哦。”

他们又沉默地前行了一阵。韩吉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利威尔,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学琴的事吗?”

利威尔没有吭声,却因韩吉的话陷入回忆。

“那时候我们经常像这样,骑着车,边聊着天边从这条路上回家。你那时很爱笑。在我们眼里,你就像个天使。哦,那时我们都那么喜欢你……”

利威尔闭上眼睛。

“后来渐渐的,你变了。你父亲每次都亲自来接你,不让你单独回家。你也变得很少笑。甚至,每次见到你时我总感觉,你时常被恐惧笼罩着,你总是很紧张,不管是我们说话的时候还是练琴的时候,尽管没有人能否认你是个天才。利威尔,我知道是那件事情影响了你,影响了你的父母。可这不是你的错。”

“韩吉。”

“后来,你的手……”

“为什么要提这些?!”

利威尔因恼怒而提高了音量,自行车被他震得抖了一抖。

路边公园里的一排红色蔷薇花从他的眼前飞快地闪过。

“利威尔,这么多年了,我了解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自责而压抑了自己这么久,但我知道你不快乐。你不快乐。每当看到你这样,我就觉得悲伤。”

“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利威尔。你该走出来了。”

“你不懂……”

“我懂。那个孩子,艾伦……我看出他喜欢你。”

利威尔的心脏嗵嗵地跳起来。韩吉并没有看他,可他感到整张脸和耳根都在发烫。

“可是事情并不顺利,对吧?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些糟糕至极的事情。”

“别再说了……”他的语气近乎哀求。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在你同意之前。”

他仿佛放弃了什么一般,将头靠在女人的后背上。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没人能总是知道。”

利威尔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很累,但好像又得到了少许抚慰。

“你问我为什么提起以前的事。那是为了告诉你,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你这种样子了。坚定,抖擞,急不可耐,你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和十足的把握。你有了强烈的欲望,你的心是充实的。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利威尔,你又一次变了,难道你自己没发觉吗?”

“实际上,”利威尔将头抬起来,一手撑住车后座的铁架,“我的屁股都快痛死了……你骑得实在太快了,韩吉……”

“……”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人群密集的区域。人们蜂拥着,将大街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麻味儿。每个人都神情亢奋,像在演一出真正的电影。这确实是一部大型记录电影。而不再只有口号意味的台词则被用更加暴力和激昂的调子念出来:

“释放我们的同志!”

“戴高乐是杀人凶手!”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几个佩戴红十字臂章的年轻学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们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头破血流的伤者。其中一个抬担架的人也受伤了。

“条子来了!”人们相互提醒道。

自行车再也无法前进。利威尔拍拍韩吉的肩:“就到这里吧,不能再往前走了。”

“可是这种状况……”

“韩吉老师!”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们扭过头,看见一个金发蓝眼的女学生朝这边跑来。是希斯特利亚,韩吉的两个学生之一。

“来得正好,我们在找艾伦,你看见他了吗?”

“艾伦?他和警察起了冲突,现在躲在某个居民的后院里,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他。”

“带我去他那里。”利威尔说。

他回过头,和韩吉互相亲吻脸颊道别。

“祝你好运,利威尔。”

他们费尽力气穿过熙攘的人群,从希斯特利亚的朋友们,一群年轻的女学生中间经过。她们跟大街上的其他学生不同,她们的情绪更愉悦,神态更轻松。她们亲切地用“你”而不是用“您”来跟人打招呼,并随心拥抱路过的人,送上她们美好的祝福。一个唇色鲜红的姑娘突然来到利威尔面前,攀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高兴一点,俊俏的先生!”

利威尔像石像一样僵在了原地。他感到自己脸上黏了一个湿漉漉的口红印,连忙掏出手帕擦净。随即他想起,艾伦昨天晚上应该也是和希斯特利亚的这群朋友在一起。他什么都明白了。

艾伦躲在一扇生锈的铁艺大门内,呆坐在一个泄了气的足球旁,身上和那个足球一样脏兮兮的。看见利威尔进来,他像是见到了比警察还可怕的事物似的,马上站起来后退两步。利威尔径直走到他面前。

艾伦的嘴唇在哆嗦。他的眼神也在哆嗦。不由自主地,他在利威尔面前蹲下来,单膝跪地。

“对不起,请宽恕我……”

他握住利威尔的手放在嘴边不住地亲吻。

最初的一瞬间,利威尔甚至感到眩晕。这个距离对他来说太近了,近得几乎能让艾伦闻见他下体的味道。他盯着艾伦泛着栗色光泽的头发上的灰尘,被他亲吻着,感到恍惚,进而有些迷乱,最后是痛苦。

他抽回了手。“别碰我。”

艾伦垂下头。

他转身走向院门。“不想被警察抓去的话,就跟我来。”

利威尔搜寻着地面,来到一口井边。他和艾伦一起将井盖掀起来,沿着井道墙壁上的铁梯钻进去,并示意艾伦跟他一起下来。

“利威尔老师,这是?”

“我们从地下水道走。别磨蹭了。”

早在二战尾声巴黎起义的时候,地下水道网络就是抵抗组织转移和运输的主要通道。巴黎拥有全欧洲最发达的地下水道系统,四通八达,密集度甚至超越巴黎地铁。下水道内不仅干净整洁,还有灯光照明,排水渠最宽处甚至有五米。艾伦跟在利威尔身后,在没有外露污水渠的中下水道里慢慢走着,惊奇地看着头顶密集的管道和电线。

“您为什么会熟悉这种地方?”

“二十多年前,我还很小的时候,经历了巴黎起义。我有个舅舅在抵抗组织里做事,他把我带到这里给他的队员帮忙。当时我觉得很有趣,完全不明白那是战争。”

“真厉害……您是怎么记住这里的道路的?”

利威尔抬手指了指上面的石头墙:

“那里有每条街道的名字和门牌号。”

年轻人在他身后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他们像在游览一座从不为人所知的地下巴黎。它接纳数百年来的每一个逃亡者,镌刻清晰的街名和门牌号告诉他们,这不是幻想中的世界。它与阴森的墓穴和光鲜的地铁相毗邻,它处于生的平庸与古老的神秘之间。这种非同寻常的场所一定程度上掩盖了两人心中各自的介怀和尴尬。他们走到协和广场一带,突然察觉脚下的地面震了一震。是一列地铁正从附近开过。

“这里应该离塞纳河不远了。”利威尔扶着墙站住。他从墙壁里听见了河水的声音。

而艾伦眼睛盯着利威尔风衣的衣角。顺着衣角,他看见利威尔笔直的裤腿,棕色皮鞋的鞋跟,以及露在裤脚外面,被黑色薄袜包裹着的脚踝骨。他感到自己微微地勃起了,昨夜的一幕幕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利威尔惨白的肉体、痛苦的呻吟在他的脑髓里猛烈地摇荡着,完全无法抑制。

他走上去,轻轻托住利威尔垂下的另一只手:

“接下来您要带我去哪儿?”

利威尔回过头来。原本灰蓝的眼睛此时呈现一种冰冷的藏青色,在照明灯的映照下闪烁着诡谲的光。

“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又或者——”

他甩开艾伦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你的坟墓。”

艾伦在那一瞬间全身僵硬。欲望烟消云散,他因而明白了一些事情。利威尔和他之间的信任已经被毁掉了。他不再相信他了。

“您别吓唬我啊。”他苦涩地笑。“为什么您要来救我呢?”

利威尔不理会他,反而加快了步伐。

他们在前方向右转弯,拐进一个更小的通道里去。这是用于泄洪的水道,两边有很小的蓄水池。走到尽头,便是塞纳河的河面。

“我来尽我最后的责任。”他听见利威尔说。

他们从河堤下方钻出来。这里是塞纳河上的河心岛,圣母院就坐落在上面。利威尔打算从这里上岸,再步行回拉丁区。

然而岸上的情况并不尽如人意。游行人群已经蔓延了过来,从纷乱的声音就能猜出街上有多么混乱。耳熟能详的激昂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当然也夹杂着警察的呵斥声。突然,一块街石从他们头顶滚落下来,砸在河堤的斜坡上扬起一阵烟尘。艾伦飞速将利威尔拉进自己怀中,护住他的身体。街石扑通一声落进河里,水花打湿他们的衣裳。

“前进!市政厅!”人群中爆发一声古老的呼喊。

惊魂未定的利威尔同罩在自己身前的艾伦对视着,看着他大睁的眼睛中缩小的瞳孔,绿藻般晃动的虹膜。

“前进!巴士底!”一声更加古老的呼喊爆发。

他们的脸越来越近。利威尔没有躲。终于艾伦的嘴唇贴了上来,轻轻地碰他的。利威尔没有抵触,也没有张嘴配合。艾伦离开了他的嘴唇。

“我们也许可以去圣母院里躲一躲。”艾伦说。

利威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真的以为,一个天主教堂会容下我们这样的人?”

艾伦无助地看着他。

岸上又是一阵骚乱,尖叫声和咒骂声混做一团。催泪瓦斯的烟雾像一个无赖缓缓飘落下来。

最后他们返身回到刚才的下水道出口里。

当他们从拉丁区利威尔的家附近的水道口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利威尔暗示艾伦自己回大学区的宿舍去,但艾伦一直跟在他身后。

“我想和您谈谈。”

利威尔知道拦不住他,就默许他回到自己家。

不知是运动的影响还是别的原因,家里停电了。利威尔摸黑放了洗澡水,让艾伦进去泡澡。艾伦洗的时候,利威尔拿了换洗衣物进去。

“我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就拿这件浴袍将就吧。”

艾伦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他返身离开的,被艾伦拉住了胳膊。他头也不回,轻轻一甩,便挣开了那只沾满肥皂水的手。

利威尔自己洗完澡后便翻出蜡烛点上。他们都饥肠辘辘,但翻遍橱柜只找到两个土豆和一只梨。利威尔将土豆煮成泥,洒上西南酱,将梨子切好放在盘子里,端上餐桌。

他们默不作声地在烛光里吃着简陋的晚餐,两人都尽量忽略艾伦身上那件捉襟见肘的睡袍。利威尔等了许久,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要跟我谈什么?”

年轻人慢慢抬起头来,幽绿色的眸子的光亮闪动着。像利威尔预想到的一样,艾伦根本没想好跟他谈什么。他提出的仍是那个疑问。

“您为什么还要救我?”

利威尔垂下眼睫,收回凌厉的目光。

“无聊。”

他插住一片梨子送进嘴里。

“你是我的学生,我总不能眼看着你被警察逮捕。”过后他又补充一句:“尤其是你若因为贯彻正义而被捕,那也将是对我的冒犯。”

“在我那样对待您之后?”艾伦悲哀地皱起眉头。

利威尔将嘴里的梨汁咽下,沉思了片刻。

“我们之间本来就有很多不同。这是我们的年龄决定的,我们是两代人。就像你们愿意热情地投入到‘革命’中去,反对戴高乐的统治,可对我来说,‘革命’是狰狞的。戴高乐对我们这代人的意味也不止一个总统的头衔那样简单。”

“艾伦,我们本来可以不必走到这一步的。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使我们免于这种窘境。我本可以让你更快乐。”

“但是我没能做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低下头,湿漉漉的发尖上滴下一滴水。

“我在弥补我犯下过的错误。现在我完成了。”

艾伦听着,喉结在阴影里跳动。

“您会……也给我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吗?”

“不会了。”利威尔回答。

艾伦的头垂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

利威尔也不再看他。又过了片刻,他说: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二选其一的机会。”

艾伦抬起头,用发红的眼睛望着他。

“你可以选择继续做我的学生,或者重新做我的情人。”

艾伦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他连忙道歉,随后定了定神,从桌子前站起,走到利威尔面前,颤声说:

“您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来您这儿的?”

他在利威尔身前跪下来,分开他的双腿。

利威尔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艾伦将他的裤链拉开,隔着内裤亲吻他的裆部。随着亲吻和舔舐,那块包裹他性器的布渐渐湿了,里面慢慢涨大起来,具有了勃发的轮廓。艾伦用嘴咬下他的内裤。他的性器立刻露出头来,贴在年轻人紧实的脸部皮肤上,马上被那张嘴包裹住。

利威尔咬住嘴唇,阴茎被真空吮吸的快感使他的坐姿受到了动摇。他一只手紧紧攥住座椅靠背,另一只手抓住艾伦的头,跟着艾伦口交的动作一起一沉。艾伦吮得很用力,但舔得很温柔。他的舌尖随着每次吞吐滑过利威尔的柱身,将将舔过冠状沟的时候便撤下来。半上不下的舒爽感令利威尔不禁抽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躯体都被拿捏在艾伦这张嘴里,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进一个黑暗的地带里去。艾伦将一只手也举上来,套弄他下面的柱身,舌头专注于照顾伞头以上的部分,用舌尖在马眼上瘙痒。利威尔的脚尖紧紧地绷起来,他想大叫出声,连忙用抓着椅子的那只手捂住了嘴。但他很快就没有维持这个姿势的力气了,他不得不重新抓住什么,才能使自己不致向后仰过去。

“我……应该……不是你的……嗯……第,一个……吧……啊!”

他不确定艾伦是否听见了他的话,甚至不确定自己真的说出了声。他在艾伦飞快的吞吐中射了出来,整个过程甚至没花费一分钟时间。艾伦尽数将他的精液吞了下去。他扶着已经快要瘫在椅子上的利威尔,凑近他的耳朵:

“我只知道我第一个爱的是你……”

一股产生于他自己体内的腥甜味喷到他的脸上。

利威尔在昏沉中被艾伦抱到自己床上,脱下裤子。他感到艾伦摆弄着他的身体,将他翻过来趴在床上。他迷迷糊糊地对艾伦说他后面还疼,现在还不行。但艾伦并没有欺身上来,而是将脸凑到他下面,亲他的臀瓣。他的腿被从根部掰开,一条软绵绵湿漉漉的东西探入他的股缝,朝内腔深入进去。他全身哆嗦了一下,回头去看,只见艾伦已经脱掉了睡袍,正在用舌头舔他的后面。

他再也无法维持理性。意识已经混乱了,白天所见的一幕幕不分先后地在眼前放映。那些举着性解放口号牌子的男男女女仿佛正踏着他们交媾中的裸体经过。艾伦肩膀和背部的肌肉被烛光勾勒出饱满的轮廓,那些轮廓在隆动,为情欲的缘故而兴奋地运动着。利威尔自己的腿在发抖。每当艾伦的舌头勾到他的敏感点,他的臀部乃至全身就因酸软而哆嗦一阵。他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嘴,淫荡的声音从喉咙里抖落出来,音调连他自己听着都感觉陌生。腿根处的感觉几乎已被快感冲散,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下的床单已经湿透,只知道抱着枕头,将憋得通红的脸埋在布料里,从里面传出的呻吟声却多了几分被窒息的风情。

他突然像被钉住了一般僵在原地。是艾伦将两根手指伸了进去,用力按压他的敏感处。高潮灭顶般地涌来,他短促地叫喊一声,就仿佛失了禁似的,一股一股地喷出透明的前液。

他又做梦了,梦见和艾伦一起在学校的那间铺着红地毯的琴房里,艾伦将他压在钢琴上,缠绵交欢。他知道这是梦,便在梦中哭了。但他仍能感觉自己在抱着艾伦,因为那种热乎乎的感觉。

清晨醒来,艾伦已经走了。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行飞舞的字:

利威尔先生:从今以后我不再叫您老师了。等这段风潮过去之后,我会从索尔邦大学退学,去别的地方继续学业。我仍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原谅我,但我希望我们能真的重新开始。我爱你,不管让我说多少遍,我都愿意让您知道,我爱你。

艾伦·耶格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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