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文化祭很快就到了，預備得如何？大家在放學後的時間要聚在一起預備文化祭，每一個人都要幫忙，有困難可以找我和露崎老師。」1年A班班主任田中和真站在黑板前，朗聲說。

論及文化祭，大部份同學都期待又興奮，只有小部份一面嫌棄和慵懶。班裡總有這些人存在，露崎真晝在大學裡目睹不少沒有幹勁的同學在課堂上睡覺或逃課，便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

都付了學費，為什麼他們會逃學呢？聯誼會真的那麼重要嗎？乖學生露崎真晝直至畢業都無法明白眼裡只有玩樂的同學。

文化祭是同學們能向著同一個目標，一同合作完成計劃的機會。不管最後活動成不成功，跟同學們彼此相熟，關係變好便是最大收穫。

露崎真晝對文化祭的期待並不下於同學們。

「衣服還欠兩套，這個星期我們會做好的！」個子小小的女同學精神奕奕地報告。

「裝飾課室的道具和佈景板也在做了，我們可是很努力的！」坐在最後的男同學也以不輸她的氣勢說道。

「露崎老師、田中老師，文化祭一定要來我們班上玩喔！」

「嗯嗯，露崎老師以前就讀的聖翔音樂學院沒有文化祭對吧？我們一定會辦得令露崎老師喜歡的！」

與其他班別相比，1年A班的班會課是最為輕鬆的。一來田中和真不是嚴肅的人，總會帶著爽朗又成熟的一面跟他們談笑風生；二來露崎真晝也總是笑容可掬，細細地傾聽同學們的發言，以溫柔的聲音提醒他們及提出意見。他們深受同學們愛戴，令同學們在班會課裡都敢於跟兩位老師說話，彷彿是沒有隔閡的朋友。

「嗯，我很期待喔。」

聽到學生呼叫自己，露崎真晝才從無關痛癢的思考中抽離出來。

「沒錯，不單是同學們享受文化祭，我們也得享受同學們的努力呢。特別是露崎老師你，像同學們那樣參與文化祭也可以喔。」田中和真打趣地眨眨眼。

由學生會帶領的文化祭，可說是同學們盡情玩樂的祭典，大部份的節目和計劃都由同學策劃，老師只是輔助、安排和行政上的角色，負擔並不多，也是較空閒的一日。

「那天合唱團和戲劇社也有表演……不過我一定會來班上看看的！」

一想到文化祭當日在禮堂的表演，露崎真晝就感受到壓力了。這個表演是合唱團和戲劇社經由她教導後，第一次的公開演出，校長對此非常關注，希望她能交出成績來。

——合唱團和戲劇社的同學在暑假都有努力練習，沒問題的。況且這也是一個挑戰，跨過了就代表更進步。為了我和光醬，我也得努力，至少不能讓校長覺得我是沒有建樹的老師。

接下來便是第一節課，露崎真晝並沒有課堂，與熱烈地討論文化祭的同學擦身而過，來到讓她舒心的音樂室。

文化祭同時亦是學校的開放日，供街外人參觀與參與，她馬上就想起她的朋友們。

——不知道大家在文化祭那天有沒有空呢……問問看吧，很久沒見大家了。

在「Starlight」群組發送訊息後，露崎真晝在音樂室處理行政工作，偶爾彈彈琴，中午便收到好友的回應。

「要去要去！那天我沒有安排！」

「我也有點好奇戲劇社的同學最後弄得如何呢。」

「文化祭嗎……明明是日本常見的祭典我卻沒有參觀過，要為以後可能會出現的作品類型做資料搜集才行。」

「謝謝你的邀請，真晝你負責合唱團和戲劇社對吧？我很期待你的教導成果。不過，我要看日程才能回覆。」

「Oui，我也想跟大家聚會，可是那天好像有廣告工作……」

「雙葉碳——那天我要開會和拍攝嗎？」

「問你的秘書啊！」

看來這次也無法湊齊人呢——露崎真晝婉惜地看著數位大忙人的發言。已讀訊息的有八人，唯獨神樂光沒有看過手機，似乎非常忙碌。

「光醬最近好像好忙，回來的時候都好累……」露崎真晝按進「露崎薯仔」群組的頭像，望著這張全家福嘴角就忍不住上揚，「光醬一定在努力呢，我也不能怠慢，今晚再問光醬吧。」

暑假結束後，她就忙於審視合唱團和戲劇社的練習情況、特訓、準備教案，多日都比平常晚回家。但她想起深愛的女朋友，倒是樂此不疲。

可是，神樂光正在做的事，與她的想像大相逕庭。

＊

「芝士漢堡一個、雞腿漢堡兩個！」

「中薯條、大薯條各三包！」

「快一點！這包薯條不要下鹽！」

廚房如戰場，一間位於東京的「金拱門」快餐店，廚房範圍一如以往地嘈吵得如同機關槍連環發射。士兵門面對彷彿槍林彈雨的下單，人人面帶緊張，務求在最短時間內完成餐點。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望向螢幕，下單一個接一個湧過來，是一場永遠都打不完的仗。

快捷、便宜、美味，是「金拱門」的特色。為了達到這目標，剛上班的新人也得趕快投入戰場，貢獻自己笨拙的雙手。

好不容易撐過中午的高峰時期，她已經累得腦袋放空，猶如機械人般接到命令便行動。

撈起炸成金黃色的薯條，倒進印有「M」字的紙袋，放到餐盤上，供客人取餐，這就是她主要的工作。

單論體力，神樂光是應付得來的。可是不間斷的噪音轟炸、重複單調的動作、感受不到工作意義的無趣感，於她而言是一份煎熬——要不是心中想著愛人，她早就辭職了。

機械式的動作，流水作業式的生產流程，讓時間過得飛快。離午休時間已經過去了多個時針圈，直到下班時間她才重拾靈魂，洗淨雙手換上便服，提著疲倦的身體回家。

「我回來了。」

是令人食指大動的飯香。

在「金拱門」工作了一個多星期，神樂光已經對漢堡和薯條反感，因此白米飯的香味份外清香。

「……好香。」鼻子蹭上後頸，不知是指什麼。

彷彿被樹熊勾住脖子，較早回家的露崎真晝笑了笑，輕拍她的手臂，「光醬，這樣很危險喔。今天你回來真晚呢。」

「嗯……」左耳入右耳出，神樂光繼續任性地抱住她。

還未開火，做菜的工作可以暫時停下來，露崎真晝正想抱抱這頭撒嬌的小貓，鼻子便湊近了她的頭頂。

是奇怪且難聞的油煙味。

——光醬今天去了快餐店吃午飯嗎？可是味道不會沾上去的啊？是我的錯覺嗎？

「光醬，不要動。」她迅速地按住她的肩，眉頭往內靠攏，一面認真地湊上頸窩和前髮。

「真、真晝？」被她殺個措手不及，光一半心虛一半心動，愕住不動。

——真的有油煙味，奇怪了……說起來最近光醬都沒有拿新的劇本回來，難道劇團還未有新作？但是光醬跟我都去了北海道一個月了，應該是時候要練習了……

露崎真晝一邊盯著神樂光，一邊思考。尋找著蛛絲馬跡的她，頭上的觸角都一跳一跳的，好像為她打氣。忽然靈光一閃，推理能力瞬間提升，把許多的奇怪點串連成線，成為一幅清晰的圖畫。

平常盯著她的都是神樂光，這次反過來讓她有點害羞，明白被她盯著的時候露崎真晝的心情了。

「……光醬，你今天去了哪裡？」現在真晝要掌握更多情報才能肯定。

「……『金拱門』。」光的眼睛開始從她身上移開。

「整天都待在『金拱門』？」問題變得更尖銳。

「……」似乎如何回答都不行，光沉默了。

——真晝她……應該猜到了。

「……光醬，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換了工作？為什麼會在『金拱門』打工？」抓住她的手，真晝與她走到客廳，直勾勾地注視她的雙眼。

「……對不起，劇團在7月中旬的時候就解散了。」紙包不住火，光知道終需坦白。

「……誒。」真晝吸了一口涼氣，「那你說的很多假期……」

「……為了不讓真晝你想太多而說的。」怎說都好，光也有欺騙了她的自覺而面帶悔疚。

失業這件事不能被露崎真晝的父母知道，露崎真晝想到這一點。她也知道要是早就得知此事，在老家的時候肯定會時時刻刻都擔憂神樂光，害怕自己耽誤了她。

「……」心臟有點刺痛，露崎真晝拼命地深呼吸，冷靜心思，「那為什麼不去找表演的工作？」

「……真晝，」光垂頭，卻藏不住迷茫的聲音，面色陰沉，「我繼續做演員好嗎？」

「光醬你不是最熱愛舞台嗎？」真晝錯愕地問。

「我、我現在還年輕，可以轉行的……這樣就有穩定的工作……」她的聲音愈來愈小。

——啊，光醬是顧慮到我才……我成為了她的絆腳石……

把露崎真晝與自身的前途放在天秤上比較，現時的神樂光會側重於露崎真晝之上。可是她並不希望看見愛人為了自己而放棄夢想。

「光醬，」呼叫她的音節非常輕，有如不想產生傷口般輕柔，「你要放棄了嗎，那個約定。」

——就如光醬陪我走過低谷，我也必須要支持她。

與好友一起踏上舞台，成為「star」，是神樂光心中熱愛舞台的原動力，也她極為重視的約定。

「你要放棄的話我不會阻止你。但是，這樣可以嗎？」

想像那個背棄約定的自己，神樂光就已椎心泣血，手不禁握成拳頭。

「我知道光醬你很喜歡舞台，總是專注在表演上。要是一輩子都無法做喜歡的事，光醬會很痛苦吧。」

露崎真晝能深切體會這份痛苦。

「只要專注在一件事上，就會成為專家。光醬，不用怕，我會陪著你的。」最後，是一個一如以往的微笑，以及與往常不同的堅定與信心，「光醬一定會發出『閃耀』，聚集大家的目光。」

露崎真晝相信她。雖然笨拙，但她總不會令她失望。

她讓她想起了，以前自己也是一直堅持過來的。

劇團解散不是大事。在加入這個劇團之前，神樂光也有作為自由工作者，在其他舞台劇上出演，這個劇團便是她努力表演後受邀加入的。

一個劇團解散了便找下一個，神樂光絕對要找出一個兼顧事業與愛情的平衝點，不能就這麼認輸。

「……真晝。」眼睛有點濕潤，她忍不住抱緊眼前的愛人，「真晝，真晝。」

每一次呼喚她，都能得到安慰。

「我會再次踏上舞台的。」她已沒有猶疑。

「嗯。」真晝知道她的決心有多大，輕輕回抱，「對了，我的學校的文化祭，光醬要來嗎？」

「嗯。」

「華戀醬、純那醬和Banana醬也會來，到時候問問她們知不知道其他劇團的召募情況吧。」

「嗯。」

「好啦，我要做飯了，光醬你先去洗澡。」

露崎真晝鬆開她，她卻仍盯著她的雙眼，似乎在想什麼。

「辛苦了。」對望了一會，光親了她一口鼻尖便放手。

神樂光偶爾會這樣，露崎真晝沒有多問，趕快回到廚房。

望著露崎真晝的身影，神樂光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

「就是這裡了吧。」

「嗯哼，很多人呢。」

「嘛……只要不被認出來，不搞出麻煩就好了。」

「演繹不像自己的自己，非常有意思。」

「為了不被認出，我可是刻意打扮成與平時不同的風格喔。」

名貴汽車經過熱熱鬧鬧的學校，駛入停車場，停好車後四人就下車。

走在最頭的女人打開和扇，半掩嘴巴，領著兩位比她高，一位比她矮的女人往剛剛經過的學校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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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肝少女天天爆肝中!

為了本子 我得趕進度! 加油喔喔喔!

光身邊有真晝真是太好了...一直覺得真晝對於阿光也是超級無敵重要 (官方關係我也是這麼說的了)

不只是照顧生活方面 阿光也很需要真晝的鼓勵 互相支持不是超讚嗎!

其實我有想過 真晝出現"成為絆腳石不如離開光醬好了"這種想法 可是又覺得真晝不會這麼消極 而是去鼓勵才對 因為真晝已經走出心魔了嘛!

而真晝也身為過來人 對光給意見 因為經歷過知道這份痛...不過真晝現在已經找到做老師的意義 所以是沒問題的!

阿光自己也思考了好多...喜歡默默努力又有點蠢的阿光!

我覺得在官方裡 約定佔了阿光70%.......就是那麼重要(約定腦..)

所以必須要有約定

只做一件事有什麼不好? 只喜歡舞台劇有什麼不行?

阿光就是會為了目標不斷向前進! 就是這份專注與努力! 這就是阿光"純粹"的力量!

最後總有種搞事的感覺 嘿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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