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不堪往事

　　维克继续说道：“那是一次冒险回来，我和耶梦加得的被族里一同探险的两只龙给救了回来。大病初愈后，我们就来到了我们共同的秘密基地。也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

　　“这里怕是经过了不少的变动吧？”伊丽莎白两眼一眯，四处张望，看向这片废墟。

　　“是啊，由于种种原因。”这还是我亲手做的呢，维克在心里补充道。“脱离生命危险后，我们从医院出来就径直来到这里，那个时候已经快天黑了。我们照旧泡在水潭中，就像我们第一次出任务时那样，一起欣赏着日落。”

　　“我们照旧总结着这次冒险的经历。他还是那样，喜欢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维克叹了口气。

　　“然后呢？”

　　“他问我，在那么个危急关头我为什么不自己先走？”

　　“那为什么呢？”

　　“我做不到。我走了的话，他就必死无疑。那时我已经意识到，我已经喜欢上了他，不然我也不会舍命去救他了。而我那样做的后果是——我们会共同赴死，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当时就许下诺言：如果我们可以平安回来，我定要第一时间向他表白。我……我当时以为他开始暗示我了，而且还是一次又一次。”

　　“所以呢？”

　　“我向他表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结果。”

　　“啊？!”伊丽莎白没了声音。

　　“就算惊讶不也不至于这样吧？”维克继续回忆着往事。

　　“因为你是耶梦加得——传说中极具智慧的风龙！因为你是耶梦加得——与我共同探险的伙伴！因为你是耶梦加得——我看中的雄龙！”

　　维克从桃花跑出，但脑海里却一直充斥着不久前表白的话语。他们就像是巫女的诅咒，“绕梁三日”久久不能停息。他试图逃避，但过往的经历去一直浮现在他的眼前：

　　“你，愿意接受我吗？”维克向耶梦加得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耶梦加得略有尴尬，没有直视维克，他双眼下瞟，盯着水潭边缘。维克与耶梦加得两龙就这样尴尬地看着对方……

　　【他为什么不答应我呢？他为什么突然沉默不语？他为什么久久不肯回复呢？】【是我拖他后腿了吗？是我做得不够好吗？还是我们根本就不适合？】“你若是不同意直接说就好！别这样犹豫不决的！”

　　“我……”耶梦加得哽咽道。

　　“直接给我个回复不行吗？”

　　“我……”耶梦加得还是没能做出确切的回复。【所以我这是，没戏了吗？】维克跳出水潭，独自一龙匆匆跑开。

　　那天，维克逃离桃花潭后，径直跑到了海边，他回想起过去他与耶梦加得的点点滴滴。命运女神好似跟他开玩笑一般，她让我在这种情况下回想起了过去的曾经。

　　太阳早已落山，晚霞也已褪色。满天星斗闪烁，仿佛无数银珠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一条淡淡白色光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夜空，那便是银河——龙族先祖曾经生活的地方。

　　“这是？”维克逐渐冷静，看向前面的路。这是龙岛的一个海滩。维克从未来过这里，但他却有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海滩？和他第一次聊得开也是在海滩……说到第一次共赏夕阳，那真是让龙怀念啊。”那是一个晴朗的黄昏，维克和另一只龙——耶梦加得，倚在海滩边的一块岩石欣赏着夕阳我们两龙看着夕阳，谈笑风生。

　　“芛，你这个名字，好简洁。”耶梦加得说道。他知道，芛这个名字对于龙族而言，实在是太短了。

　　“是啊，这是我自己起的。”

　　“原来是这样啊……”

　　之前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但却像海市蜃楼般，只可远观，稍一走进，片刻消失。维克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向一旁的伊丽莎白，她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昏倒在地上。“也就是说这次我还是会一样因为某种原因昏倒？”【为什么我会说又？】

　　维克盯着昏倒的伊丽莎白。她没有丝毫的异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维克就是像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一样，静静得等着，不知等待着什么。渐渐地，维克再一次的出神了，他想起了自己离开前做的蠢事。

　　那天，维克在想起了曾经与耶梦加得的点点滴滴后，又回到了桃花潭。他一回来就看到了潭壁旁边，有一张被小块石头压着的羊皮纸。想必这就是耶梦加得走前留下的。维克拿起羊皮纸，上面熟悉的爪痕证明了维克的猜想，这就是耶梦加得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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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芛，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当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这封信的话，就说明：我还是没能思考好。你跑出去的时候，我没去叫你，也没去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追吗？

　　我在想，我有什么资格去追呢？我都没能确定自己的态度，我又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地贸然去追呢？我若是这样不明态度地就追过去，倘若你问起我，我又该如何回答呢？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都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又如何才能面对你呢？

　　你跑出后，我还是一龙坐在水潭旁，想着这个问题。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太阳已经落山，黑暗侵蚀着光明，好像你侵蚀着我的内心。属于我们的欢乐时光浮现在我面前，但我把这些当成了我们的友情，而不是……

　　虽然龙族现在只有雄龙了，之前的龙也不是没有友情升华到爱情的经历，但我目前还是无法接受。我想，可能我需要一点时间吧。随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在这里胡思乱想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若是你突然回来，我也不知如何面对你。

　　我走了。不要来找我。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确定。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若是我想通了，便会回这里来找你。若是我没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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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着信的内容，维克抓着信件的爪子颤抖了：“既然你想追我，那为什么又不去追？既然你说喜欢我们在一起的的感觉，那你为什么又不肯接受我？既然你说你喜欢我们一起的欢乐时光，那你又为什么又不肯见我？”

　　维克继续吼道：“什么友情的感觉？！什么爱情的感觉？！你若是喜欢，爱情也可以有友情的感觉啊？！你若是不喜欢，就直接简单明了直接提出来多好？为什么要让我们陷入两难的境地啊？为什么不直接答应我？或者直接拒绝我？为什么要给我留下一丝希望，却又亲手浇灭他微弱的火光？还说什么“给你一点时间”，你若是能想通，那还需要时间吗？”

　　“你还记得，你安排战略迅速决策的样子吗？一旦你得知了条件，不俞时，一个尽善尽美的计划就制定好了。可是你现在呢？你若是可以想通，这一个晚上还不够吗？你这是逃避！你不是说自己最痛恨做逃兵的龙了吗？真是讽刺！你现在这个样子和逃兵比起来，可谓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指点江山时谈吐过龙的样子。你可是最接近龙王继承龙的几只龙之一啊！可现在呢？为了一个形而上的问题，你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变成了你最讨厌的自己。”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耶梦加得吗？这还是我追求的那个耶梦加得吗？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耶梦加得吗？”

　　维克咆哮着，久久不能平息。可惜，这些话他没能当着耶梦加得的面说出来。

　　看着信件的内容，维克又陷入了沉思：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真的没有做错吗？我们两个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都是拜我所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直接离开好了！抱歉了，因为我自身的原因，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忘记我吧，耶梦加得。维克站起来，望向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桃花潭。这里记载了他们的点点滴滴，这里记载了他们的欢颜笑语。“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维克伸出爪子，挥向面前的两列桃树。它们在这里已经有10多年了，这还是他们当初共同种植的。

　　“嚓！嚓！嘭！哗啦！”一棵棵桃树应声倒下，它们顺着流水，去了维克也不曾去过的地方。

　　河流两岸的桃树一棵棵地减少，“嚓！嚓！”的声音好似割在我的心口，一道一道伤口出现在我的心头，心头的血液止不住地向下流。维克的面孔早已被眼泪浸湿，但他却继续做了下去。

　　“耶梦加得啊，忘了我吧，继续你原来的生活吧，像是龙王一般的生活。忘了我吧，我只是你龙生途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渺小的一粒沙子。”

　　沿岸的两排桃树已经被维克放倒。维克走向了他们闲暇时光会泡的水潭了。这个水潭的的水就来自于旁边的那条河流。他们当初把河水引入潭中，再在旁边垒了几圈石头作潭壁。然后又在里面种了些水草、养了几条鱼。

　　维克走向流向水潭向的支流，他拿当初用剩下的土石，堵住了这条支流。没有了新的水源涌入，这潭内的水自然也坚持不了多久。维克抬头看向满天繁星，“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可惜这些小鱼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我这又是何苦呢？”维克看着满目疮痍的桃花潭，“耶梦加得啊，后会无期了！”

　　维克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不禁嚎啕大哭。他满面热泪，向着当初逃离这里的方向走去。“再见了，我们的秘密基地。再见了，我所爱的耶梦加得。再见了，我熟悉的自己。再见了，再也不见了。”

　　天色渐渐透彻，黎明前的黑暗即将结束。迎接维克的是全新的一天，但他却一点也打不起精神。“希望你能恢复原来的状态吧，就像我们从未相遇过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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