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默默等待

　　耶梦加得看向眼前熟悉的场景。眼前的桃源一切如故，断壁残垣已经被他修复，桃树也重新种在了流水的两岸。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这里只有他一头龙，少了那个曾经的伙伴，少了他们的点点滴滴，少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每次来到这个地方，耶梦加得都会想起不久前的那件事，过往的经历去一直浮现在他的眼前。它就像梦魇般折磨着他，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那是一个黄昏，芛（维克）大病初愈，他们桃花源的水潭中。耶梦加得想过很多场景，唯独没想到的就是……

　　“因为你是耶梦加得——传说中极具智慧的风龙！”芛（维克）说道：“因为你是耶梦加得——与我共同探险的伙伴！”

　　“不仅如此，还因为你是耶梦加得——我看中的雄龙！”

　　“这……”耶梦加得脸庞的温度直线上升，想必早已通红。

　　“你，会接受我吗？”芛向耶梦加得抛出了问题。

　　“我……”耶梦加得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芛居然会问他这个问题，更没想到如何应对。

　　“你……”耶梦加得想叫住他的时候，他意识到，在他想明白这个问题前，他并没有资格叫住芛。

　　就这样，耶梦加得亲眼看芛从这里跑走。他继续思考着：“我有什么资格去追呢？我都没能确定自己的态度，我又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地贸然去追呢？”但他俞是想静心思考，他们先前共同的经历就会出现在耶梦加得的脑海，左右他的想法。耶梦加得决定先离开这里，自己一头龙以便静心思考。他留下字据，放到了离石潭不远的地方。

　　耶梦加得默默走回自己的山洞，像是没了魂那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时而驻足，时而踌躇。他把自己关到山洞里面，随手从地上拾起一只野花。

　　“我喜欢他。”一片花瓣被耶梦加得撕扯下来。

　　“我不喜欢他。”第二片花瓣被他随手撇到一边。

　　“我喜欢他。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他。”5片花瓣随声而落。

　　“我不喜欢他。”最后一片花瓣悄然下落，“我……”耶梦加得像是木头一样楞在那里楞了好久。

　　之后的几天里，耶梦加得就没出过山洞，他在洞里呆了几天，除了想这件事之外，什么都没做。他想回去看看，看看他们的秘密基地，看看他们的曾经。尽管他现在仍然还想通是否要接受……

　　迎着夕阳，耶梦加得从山洞里走出，他拼尽全身力气，跑向秘密基地。但到了才发现，几天不见，我们共同的桃源，只剩下了废墟。

　　“发生了什么？”耶梦加得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夕阳之下，两道桃树，只剩下几棵截面不平的木桩。几棵树干七零八落地倒在了岸边，似是诉说着他们经历。而更多的树干，早就被流水带向对我也是未知的远方。树干之上，几片带有爪印树皮，提醒着耶梦加得，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这个秘密基地，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如果不是什么外族入侵的话，或是其他龙来报复的话，那只有……”想到这里，耶梦加得怔住了。“他，他这是为什么？”像是打翻了调味罐一样，耶梦加得心中五味杂陈。

　　一阵腐烂的味道打断了耶梦加得的思绪。他屏住呼吸，挣扎着走向水潭。石潭上，几只苍蝇在的小鱼表面嗡嗡作响，旁边的水草也早已被焦灼的烈焰晒得枯黄。他还记得离开前，鱼儿无拘无束的样子，他还记得他离开前，水草自由飘荡的样子。只是现在，他们都不复存在了。就像之前的我们，那天之前，我们还有说有笑，而现在……

　　耶梦加得继续向上游走去。上游，流向水潭的支流被其他龙给堵住了。

　　“好在水源没有被污染……（还有恢复的可能）”耶梦加得庆幸道。耶梦加得扒开堵住支流的碎石，清水顺着河道，向下流去。【水潭还有望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是我们呢？我们还有可能吗？】

　　耶梦加得俯视下方的破败的秘密基地：“我们这是已经结束了吗？”耶梦加得不得而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太阳早已落下，晚霞也已褪色，我们……（也要就此别过吗？)】

　　“不！我们还没结束！”

　　“我还没有表明我的态度，你怎么可以就……？”

　　“我的承诺还么有兑现，你怎么可以就……”

　　……

　　“芛，你在哪里？”

　　“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

　　“为什么你要把我们一起修建的桃花潭给……”

　　“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却又突然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待到耶梦加得认清现实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耶梦加得默默向山洞走去，伴着漫夜星空。

　　【热闹都是他们的，而我却什么也没有。星星成群结队，而我却孤苦伶仃。】

　　“不，我不是。至少曾经不是。至少曾经我不是！我还有他！我还有？他？”

　　“我，真的拥有他吗？”耶梦加得问倒了自己。耶梦加得陷入深深的失落之中，他停下脚步。不知如何是好。

　　耶梦加得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回去的。他只知道，他们逝去的曾经可能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不，我们本不该这样的……】【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犹豫就……让我们陷入如此尴尬的情形。】【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次日，耶梦加得再一次踏上了去桃花潭的路途。尽管它现在更像是个废墟。水潭中的渴死的鱼，早已被流水冲走，干枯的水草也是一样。

　　现在的耶梦加得倒是没有那么激动了。但他还是无法相信芛会亲手毁掉他们用尽心思打点的秘密基地。好在这水潭潭壁垒的一圈石头还在，不然重建的工作量会大幅增加。这个时候，耶梦加得想起来了，那天他在走之前，在水潭边留下了一封信。

　　耶梦加得四处找寻着这份信。水潭附近没有一丝痕迹。他走向躺在地面的几棵桃树。几天之前，它们还是矗立在地面上。再有几个月，它们就会结出果实了吧？可是树干上面的爪印却提醒这我，这永远也不可能了。

　　树干之下，一片浅棕色的碎片吸引了耶梦加得的注意力。“这是？”

　　耶梦加得将它从树干底下拽出，用爪子拉开，碎片就像是橡胶般伸长了。沾染了水分的碎片变得卜愣愣的了。这片羊皮纸已经变回了动物的生皮。芛这是应该看到耶梦加得都写了些什么吧。

　　“我果然还是回来晚了。我若是早点回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所以，这回我真的想清楚了吗？”耶梦加得自问道……

　　芛，等着我……我一定要找到你！

　　耶梦加得睁开眼，看向眼前的桃花潭，如今他又回到了这里。

　　在芛离开之后，耶梦加得曾跑遍龙岛，甚至当年执行任务的地方他也去了一趟。在这期间，耶梦加得还把他们的秘密基地复建了。

　　【只怪我当初太犹豫，不然我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我们还有可能的！芛，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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