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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凶星

[db:作者] 2025-07-17 06:11 5hhhhh 8100 ℃

  隔天一早,隨著光芒透進希薇亞所在的房間,少女便從沉睡中慢慢醒來。待她看向窗外,昨天晚上的夜行性生物已經蕩然無存,在大街上行走的又恢復成了她一開始認識的模樣。

  稍微在房間裡盥洗了一下,隨後便跟旅店主人退了房,在正午來臨之前在街上晃晃。即便她並沒有那麼在乎他們打量自己的視線,但那一個個不懷好意的感覺還是會讓希薇亞感到不舒服。

  城市中,許多紅土建造的建築物中依稀能夠聽見鞭打的聲音,很多看起來衣冠體面的高等魔物身旁更是有一兩名奴隸當作侍衛跟隨左右。

  在經過廣場時,希薇亞被兩名獅頭巨魔擋住了去路。

  「小姐,我們要對妳提出挑戰。」其中一位獅頭巨魔用低沉的聲音說著,身體內的能量躁動不安。

  「比武嗎?」希薇亞看著眼前在人間被評等為上等魔物的獅頭巨魔,打量了他佈滿傷痕卻有著發達肌肉的身材,判斷這隻巨魔至少有同類型魔物的上等甚至領導階級的實力。並且,由於人間的能量是黑白相互平衡的,身體由黑魔法為基底的魔物在人間只能發揮其一半左右的實力,所以估測眼前的魔物至少有接近最上等魔物的實力。

  「當然,是沒有規則的比武。」獅頭巨魔眼看眼前的少女並沒有退縮,口中的得意之氣越來越滿:「贏家能夠獲得輸家的所有權,如何?」

  「是以狩獵奴隸為樂的人口販子嗎?講比武這麼好聽幹嘛。」希薇亞一口道破了獅頭巨魔的想法,但本來獅頭巨魔就沒有隱藏意圖的意思,咧嘴笑了出來。

  「好膽子,那妳有要認輸的……」

  「妳手下有多少奴隸?」希薇亞並沒有等巨魔炫耀完便打斷了他的對話。

  「七十一個,等等就要變成七十二了。」巨魔笑著打量眼前的少女,難掩笑意。

  嘆了一口氣,少女知道她也沒有什麼辦法能夠避開這次對戰。

  「場地在哪,要打就快點,我中午還有事情要辦。」

#

  

  廣場中央聚集了大批的人潮圍觀,中央被清出來的空地中只站著兩人,另一隻巨魔則在旁邊敲鐘決定勝負。一位是穿著全套裝甲的獅頭巨魔,另一位則是只穿著捕蠅草製作的洋裝的人類少女。不僅僅是兩人的體型相差巨大,連裝備也差了不少。

  在這場宣稱是比武的打劫決鬥開始前,三人在場地的中間互相替對方的腦袋施放了因果法術,也就是一旦條件達成就會發動的法術。當然,他們對對方施展的就是「敗者服從勝者」的法術。

  在簽訂完成之後,其中一隻從頭到尾除了詠唱法術以外就沒說過話的獅頭巨魔退到了場地旁,當起了這場決鬥的裁判。當然他也在法術的範圍內,但希薇亞知道他並不可能做出違規的舉動。

  一旁圍觀的群眾也開始回憶起了獅頭巨魔每一次的勝利都會在廣場上當眾羞辱輸家,不由得興奮了起來,開始小聲討論著。

  而少女正在思考著該怎麼打倒眼前自傲的混帳,到底要用平常的兩倍力道去估算一擊秒殺的可能性,還是慢慢試探獅頭巨魔的力量,然後用最剛好力道擊敗他?

  隨著一旁的鈴聲響起,少女也不再多想。

  一隻巨大的光槍在她的手上成形,高熱的能量體與高密度的質量扭曲了光槍旁的空間,瞬間產生的高壓讓圍觀的群眾全部嚇了一跳。

  「我懶得思考,而且……」

  「我趕時間。」

  說完,便將巨大的光槍擲出。光槍扯碎了行徑上的地面,將地板扯出了一個巨大的裂縫。巨量到能夠扭曲空間的質量用無與倫比的重力壓制住了獅頭巨魔意圖閃躲的腳步,將他壓制在原地。他逼不得已只能硬接下這記光槍。

  連慘叫聲都沒有聽見,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便從獅頭巨魔的身上炸開,地上被扯裂的粉塵炸了開來,巨大的衝擊波讓四周的觀眾嘆為觀止,在爆炸附近的圍觀者甚至被直接吹飛。但身為施術者的希薇亞知道,那個現象並不是光槍直擊的後果。

  「還不錯嘛,小妹妹。」煙霧之中,獅頭巨魔的手部裝甲被溶解,滴落在了地面,光槍被抵擋下來的弧形軌跡被烙印在地面上,與在行徑間的裂縫形成了威力強大的證明:「這可還不夠!」

  獅頭巨魔瞬間衝了出來,他身上的盔甲已經出現多處龜裂,雙手附魔上了剛剛被爆炸震起的粉塵,形成了土製的雙拳。

  希薇亞並不明白這裡的土質構成,所以她測試性的轉動水氣向巨魔灑去,但那對於他的雙手並沒有明顯的作用,甚至還有依附、滑落的現象。

  『是提煉了不少金屬在裡面吧。』內心如此想著,希薇亞敲擊地面,在她與巨魔的中間築起了一道堅實的牆壁。

  「這可擋不住我啊!小婊子!」隨著劇烈的轟擊聲,巨牆慢慢地出現裂痕。最後一下的重拳打在牆壁上,牆壁應聲碎裂,但他看到的卻不是在牆後驚訝無比、等待成為奴隸的少女。

  「說得好像我有期待過擋住一樣。」希薇亞的手上出現了一把純白色的能量劍,那股巨大且密集的純能量體被掩蓋在了牆壁後。

  但這股巨大的力量本來應該被熟稔魔法的巨魔所察覺,但他不僅僅沒有感覺到,沒感覺到的還是如此巨大的能量。

  他的跑馬燈中開始臆測眼前的少女是如何隱藏自身力量的,突然間他回憶到了幾年前,那個同樣壓倒性擊敗自己的少女。那雙眼神與面容,與她如此的相似。

  光劍揮下,斬出了一道往前延伸的白色月牙。儘管巨魔依賴自己的反應能力再次抵擋了下來,但這次的攻擊不比一開始沒有詠唱的光槍,三倍於光槍的攻擊徑直炸在巨魔的盔甲上,附有抗魔的盔甲瞬間碎裂、崩壞。不斷向前衝擊的月牙也將他擊退了出去。

  就在希薇亞準備停下這個很有可能殺光後面圍觀群眾的白色月牙之際,在旁邊打鈴的巨魔衝了出來救下了被不斷擊退著的那隻巨魔,扔到了一旁的地上。也奮力地用雙手將那股巨大的能量彈飛到空中,避免了之後的傷亡。

  希薇亞略喘著氣,魔力量被消耗掉了約略五分之一還是讓她有些小疲憊,但還不足以讓她頭暈目眩。而那隻跑出來救場的巨魔走到了已經暈過去的巨魔身旁,再三大喊確定他已經無法再戰,才確定了希薇亞的壓倒性勝利。

  四周的群眾鴉雀無聲,似乎被剛剛已經超乎他們想像的單方面戰鬥嚇傻,或是有其他的原因。

  那隻計分的巨魔走到了她身旁向她鞠躬。在他們出言聲請決鬥時,這隻巨魔一直站在那頭旁邊沒有說過話。

  「我們輸了,請問您有什麼吩咐。」那頭巨魔向她磕頭說著,十足的敗者姿態。

  「把不管是現在以前還是以後,所有你們抓來的奴隸找一份正當的工作,讓他們過正常的生活吧。」這才是希薇亞同意這場決鬥的目的。她知道,獅頭巨魔有著非常高的自尊心與榮譽感,對於自身實力有著非比尋常的自傲。但是,相對而言對於心服口服的失敗是不會推辭,說出來的誓言也是言出必行。

  正是知道了他們的習性,希薇亞才同意了這次決鬥。畢竟如果是根本不講理的的魔物,像是哥布林或是黑暗地精之類的,她多半就不會去搭理他,覺得礙眼可能就順手宰了也說不定。

  但她沒有向他們提出直接解放所有奴隸也是有理由的,畢竟被打敗的生物們多半在巨魔的調教下已經生疏於戰鬥,再次將她們毫無防備的丟進這個社會跟將她們換給新的奴隸主沒有兩樣,這樣倒不如讓她們在巨魔的庇蔭之下做個正常的…人?也許是魔物吧。

  「我們知道了。」巨魔對她誠懇的說著:「那可以請問您的名字嗎?」

  「我嗎?」希薇亞歪頭有些不解,但還是回答了他:「希薇亞,希薇亞.麥吉。」

  巨魔的身體忽然顫抖了一下,然後恐懼地抬起頭來。

  「您……您跟『凶星』希瓦娜.麥吉小姐…有關係嗎?」他的聲音顫抖著,儘管在姊姊的名字前多了一個稱號,但希薇亞還是能從名字上確定那的確就是她消失已久的姐姐。

  「那你知道她在哪裡嗎?我想找她。」希薇亞蹲下來對著受到驚嚇的巨魔說著,像是在跟一隻乖巧的寵物貓對話一樣:「幹嘛這麼害怕?」

  「我的哥哥,這輩子跟別人決鬥只輸過兩次。」巨魔抬頭看著少女澄澈溫柔的雙眼,似乎冷靜了下來:「因為他總是會找自己有把握的種族下手。但希瓦娜小姐完全不一樣,她和妳很相似,都用幾乎壓倒性的力量打倒了哥哥。」

  「原來如此…」

  「只不過。」巨魔打斷了她的話語:「她有著跟妳截然不同的氣質。她就如同突然降世的凶星一樣,屠殺著她所能見的一切。」

#

  中午時分,希薇亞到了約定的地方等待懷特,而對方也依約而來。

  首先,懷特便將她的姐姐目前可能在的地方告訴了她,還有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單純的屠殺嘛……」希薇亞思考著從不同的兩人中所聽到的相同說法,認為這個說法的可能性很高。但即使毀滅的力量會使使用者腐化,但應該也不至於到「屠殺」才對。

  「目前妳想要找她最快的方法,除了請市長找她來之外,就是參加看看今年的央王大會。」牛頭人跟她坐在餐館裡頭,牛頭人用手抓著吃烤過的肉排,而希薇亞則用刀叉吃著排餐:「那是七年一度,決定誰是下界中央皇城之主的大型比試,參加的人來自下界的各處。但他們都是為了下界的統治權而來。」

  「但現在要買到總決賽的門票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方式就是妳自己也去參賽。」牛頭人如此說著,帶著她在城裡四處逛逛,指了不遠處的一個超大型建築:「比賽分為地區性的選拔賽、四大分區的決賽,跟最後四人混戰的總決賽。妳的姐姐是上一次的第二名,而且是因為戰鬥經驗不足才敗陣的。」

  「輸掉比賽該不會也會有『必須服從誰』的條款吧?」希薇亞跟著牛頭人到了那棟超大型建築旁,裡頭空無一人,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封鎖了起來。

  「嘛…看比賽雙方啦。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像妳姐姐那場就沒有這回事,他們只是單純拚輸贏而已。」牛頭人帶著她離開了競技場,看到了一旁的巷子中有人正在被幾個精靈包圍,其中還有一隻看起來特別高大、壯碩。身為衛兵的他看了一眼之後就打算離開,但卻被希薇亞拉住:「他們妳惹不起,很麻煩的。」

  「你不處理我來。」希薇亞看著衛兵不打算做自己的工作,知道了眼前的精靈肯定來頭不小,就算本身實力不怎麼樣,背後也一定有個靠山。

  巷子本身只有三個希薇亞的寬度,而她並不想一次釋放太大的法術讓這邊直接坍塌,只好握住了由地上的沙土製成的鏈子。

  「在幹什麼。」希薇亞拖著鏈子走了進來,用高傲的眼神看著他們。

  「怎麼,教訓一下自己的員工而已。」比較大隻的精靈說著,停下了手上的棍棒:「有什麼意見嗎?臭人類。」

  希薇亞不打算繼續對話下去,將雙手的鐵鍊往旁邊的兩名牆壁甩了過去,鐵鍊開始在巷子中彈跳,而長度則不斷地被希薇亞延伸。很快的,無視了重力與長度束縛的鐵鍊在兩面牆壁中不斷彈跳,困住了他們全部人。

  「哦?那換我來教訓你如何?」希薇亞慢慢走向他,身體穿過了自己所製作的鐵鍊,停在了被重重束縛的精靈前,用冷冰的眼神看著他:「既然你用剝指甲拔牙齒來教訓她,那應該也很適合你吧?」

  希薇亞拉起了被虐待的矮人,將她喚離了巷子。而發現眼前的少女有著難以置信的實力,由她所製作的鐵鍊中魔力的純度太高,實力遠遠不如希薇亞的他們根本無法破壞,因此他們也開始緊張起來。

  「要…要不然妳來代替她工作啊!那傢伙總是在偷懶,還常常頂撞客人,只是欠教訓罷了!」精靈支支吾吾地說,被重重束縛的他只能顫抖著說出自己攻擊矮人的原因。

  「和我有什麼關係。」希薇亞抓起精靈的脖子,用力地掐住:「我只是看你們在這裡虐待別人不順眼而已。」

  「呃……呃嗯……」希薇亞的手越來越用力,漸漸沒入他黑色的皮膚中:「我放……我放走她就是了……」

  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句子之後,希薇亞才鬆開了手,精靈失去力氣的身體跌坐到了鐵鍊上,瀕臨死亡的體驗讓他撫摸著脖子,慶幸著自己尚未屍首分離。

  解除掉鐵鍊之後,希薇亞走出巷子,發現懷特倚靠在巷子旁的牆壁,等著她走出來。

  「妳真的跟妳姊姊很像,只是她的手段更直接而已。」懷特繼續跟她在城裡逛著,一邊說著她姊姊的事情:「她總是把不順眼的東西直接毀滅掉,一點不留。在她出現之後,她所經的地帶或是傳聞她出現的地帶,犯罪率都會急遽的降低。」

  「那怎麼會叫她『凶星』?聽起來可不是什麼好外號啊。」希薇亞走累了,他們兩人便走進了附近的公園,看著同樣在販賣著物品的市集。

  「妳也知道,下界的經濟活動大多都跟你們人界認定的犯罪行為有關。」懷特對她說:「她的出現,對於大多數的下界住民跟凶星沒什麼兩樣。」

  他們又回到了市政廳,每兩天才開放的市政櫃台已經在市政廳前展開了一段時間,堆滿了需要處理事情的人群。

  牛頭人與希薇亞原本打算繞過人群,但希薇亞卻在經過櫃檯的時候看到了還被放在上頭的央王大會的報名表。被人群推擠著的希薇亞沒想太多就拿起了一張,並再次隨著人群被推擠到牛頭人旁邊,跟著他再次利用懷特的衛兵長身分進了市長廳。

  跟昨天一樣,宏偉的教堂建築中,半龍人不怎麼好意的看著再次拜訪的希薇亞。

  「到底又來幹嘛?」半龍人不悅的說道:「我是不會幫妳叫凶星過來的,我可不想找自己的生意麻煩。」

  「不能通……」早已跪下的懷特話還沒有說完,希薇亞便插話進來。

  「那就算了。」希薇亞看著半龍人沒有要幫自己的意思,轉身打算走出市政廳,卻被懷特拉住:「怎麼?」

  「妳沒有跪……」

  懷特還沒跟她說完這裡的禮節,異常憤怒的半龍人背後的翅膀突然展開,燃起青色的火焰。

  「既然不想幫我,我也就沒有要在他面前跪下的意思。」希薇亞回頭看著突然炸開的魔力源,單手聚起了一把光劍,握在了手上:「我可不是這裡的住民,也不是你的臣子。既然你提到凶星的到來會妨礙你的生意,那你應該也不是什麼善類。」

  「對於妳來說當然不是,孕姬。」半龍人想起了過往,那次被凶星所毀滅的家園與事業,而眼前的人類少女正是她的妹妹,不由得將以往的怒氣遷怒到根本無關的希薇亞身上:「我要以不遵守禮數,在這裡將妳逮捕。」

  說完,半龍人奮力從地上彈起,希薇亞反應過來,光劍擋在了他襲向脖子的青藍龍爪上,兩股巨大的力量將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懷特從希薇亞旁邊震開。

  「說什麼逮捕,私人恩怨多一點吧。」輕鬆自若的,希薇亞感覺到了眼前憤怒地看著自己的半龍人,深紅的雙眼透露出不祥與恨意,原本代表高尚的青色烈焰也被他的感情所影響,滲入了深黑色的恨意:「是我姐姐對你做了什麼吧?」

  聽到了希薇亞再次提及殺掉自己家族的仇人,火焰中的深黑更加濃烈,讓希薇亞知道了自己的猜想沒有錯。

  擺臂,希薇亞彈開了兩人的對峙,半龍人與希薇亞再次拉開了七公尺的距離。

  「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嘗試逮捕我嗎?」希薇亞看著光是跟她對峙就氣喘吁吁的半龍人,微微笑了出來。在剛剛的對峙她已經明確的知道,即使眼前的半龍人參雜了恨意對她發動攻擊,實力也遠遠不及早上的獅頭巨魔。

  「當然。」半龍人趴伏到了地上,在背上的翅膀慢慢變大,身體也逐漸變形:「我要奴役妳,讓那女人嘗嘗被摧毀家人的痛苦。」

  趴伏在地上的半龍人逐漸龍化,一隻標準的青色巨龍在市政廳中現身,挾帶著不同於剛才的龐大魔力,失去理智的對希薇亞大吼。

  「好吧。」希薇亞再次從手中凝聚出光劍,但這次卻是一把有著造型的巨劍。她雙手握著,將劍尖對準了已經龍化的半龍人:「那我也只好把你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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