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四五車連結處，那名武裝份子還活著，販售小姐強行拖著她往特等車廂走去。

二到四車都不見男子蹤影。

卡諾望向列車走道，忽然人潮洶湧，大批群眾湧向前面車廂，你這混帳、別想趁機溜走！

高速列車速度緩了下來，已經可以看到窗外的鐵軌從二線變成三線，靠近舒里亞夫站了。

不知道後車廂發生了甚麼事，理所當然，每個人正臉都朝行進方向，也就是卡諾這裡。

混亂的人群中看不到帕維爾。

這種小把戲、以為我、別小看我！

我要把你打到連半句嘲諷爛話都說不出來然後把你交給...這時她想起關於男子的通緝已經失效，

總之先揍個半死。

「抱歉，借過、借過一下.... 」

少女抬高步槍、側身逆著人潮向後端車廂前進、乘客依序經過她身邊。

她想起剛才看到的帕維爾的打扮。平光眼鏡、灰色外套、底下配著深藍襯衫。

特地學過的巡邏辨識疑犯方法。

不是緩緩確認每一個人，而是將注意力後拉、擴展視野，掌握是否有不自然的活動。突然低下身子、躲在別人後面、背過臉或身體緊繃都是十分醒目的標誌。

卡諾留心觀察、目前一切正常。令人介意的是後端一個身材豐滿的壯碩大媽，大媽幾乎卡住五分之四個走道，完全把後面的人遮住了，非常可疑，她後面有個人影。

將步槍背到後方，讓到一旁空座位、集中意識，緊握拳頭，以便後方人影做出甚麼攻擊都能能應對。

大媽來到旁邊的瞬間，此時預備攻擊，做好立刻一拳砸在他鼻樑上或被先制毆打的心理準備，然而卻未如此。在大媽後方的只是個矮小男性，身材和長相與帕維爾差之甚遠。搞錯人了。

想太多嗎？四下環顧，前段車廂民眾裡確認沒有帕維爾的身影，傳來即將到站的自動廣播，

必須加快速度。他只能往後面跑，走道空空蕩蕩，能夠藏身的地方不多，不是躲在座位上就是躺在左右車頂天花板附近的手提行李架上，再不然就是列車連結部、廁所、大件行李放置處，頂多就這些藏身位置。

列車是密閉空間，他不可能爬出車窗，

只要地毯似地掃遍全部車廂，就能逮到混蛋帕維爾。

卡諾打開門、探進廁所，以及哺乳用小單間，特地抬頭檢查有沒有男子像忍者般用四肢撐在天花板上。沒有。

接著是大件行李放置處，有幾個大行李箱，還有一個像是裝家電的巨大紙箱，慎重起見，少女打開紙箱查看，是個木雕。

她加快腳步，八車也查完了。再兩個車廂就是列車末尾。

車底響起尖銳的煞車聲。地板前後搖晃，但速度漸漸減慢。

九車前端車廂玻璃有個巨大的裂痕，車窗擊破器棄置在一旁座位。直覺那是個圈套。列車快到站了，會不會用裂開的車窗吸引注意力，好把她卡在九車前面，車門一開鳴槍起跑呢？

卡諾掃視車廂、快步衝向九、十車的車廂連結處和十車車門，兩邊都不見男子人影。

此時列車終於抵達車站。在完全停頓幾秒後，車門噗咻一聲開啟。

感覺混濁的空氣變得輕快。

只剩下最後的十車車廂，這下甕中捉鱉，要是男子衝出車門就對他腳威嚇開槍，打到只是意外。

行李架上沒藏人，一排接一排的座位都空無一物，雖然只查到一半，卡諾卻有不好的預感。

是在哪裡錯過了？

從二車到十車都沒見到那個男人。

如果是自己看漏...卡諾轉頭望向窗外，

在倉皇人群最前端，唯一一名轉頭望向十號車廂的男子映入眼簾。

視線交匯，帕維爾臉上掛著嘲諷笑容，對著十號車廂送出飛吻。

愛你呦，笨蛋卡諾，再見啦。

大批車站人員、警備員、軍官與混亂民眾擦身而過，衝向列車。他的身影被掩蓋在人群裡，消失無蹤。

可能電子通訊終於回復，他們覺得該盡速封鎖列車保護議員，但車站警備隊太慢掌握狀況。帕維爾也因此得以脫身。

只差那麼一點...

憑什麼，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好不容易，就那麼一點，最後一刻卻給他溜了。

他的那副得意模樣越想越火大。

指向自身的懊悔與不甘情緒溢出眼角，無處可去的怒意化作暴力。

「可惡...」

卡諾隨便擦了擦臉頰，發洩似地用拳頭毆打椅背。

難受到此結束，必須振作，抓住蛛絲馬跡。

於是回到特等車廂，向忙成一團的臨時長官搭話 :

「少尉，雖然在發生此等事態後，外聘人員的護衛工作應該會直接交給軍方特勤，但在交接前我還能幫忙幾件事。」

「我擁有優異的並列分析機能，還認得大多數武裝份子長相，只要給我區域監視器權限就能試著定位出那群武裝份子相關段落，這種事越快越好對吧。」

經過冷靜審慎思考後，越發熟練的謊言脫口而出。

因為相信，所以矇騙輕而易舉。如今少女也對信賴她的人滿口謊言。

「是嗎，那麻煩妳了，我會先和控制室的人說一聲。」薩拉榭少尉隨口下令，他連頭都沒回。

「恩，最後的工作我會好好做的！」少女露出略嫌僵硬的營業用笑容。

但他別想揚長而去。

來追我阿。

公共運輸交匯處，男子買好單程票卡，毫無花招的自監視攝影機面前經過，踏上返回衛星城的直達巴士。

卡諾，我相信你會追上來。

讓我們一同清算過去。

[Carcano E-7092 -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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