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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1-26终) - 4,1

[db:作者] 2025-07-17 06:10 5hhhhh 3780 ℃

似乎要迎来下半场比赛了希望各位前辈喜欢最新的剧情下一帖会是大连发希望各位大大也可以大连发(误)

               (十七)

  前一天不知应酬到了多晚,但律师们依旧一大早便准时到了事务所,准备例行会议的报告资料,这个会议原订昨天要开的,仅因为庄律师的到访而改期。会议上,老闆开心地宣布李董案和平落幕,对方不再继续追溯下去。所有人替文忠和我拍手鼓掌,很多人拍拍我的肩以示讚许。我惊讶的张开了嘴,但随即展现律师不动声色的本领,接受大家的道贺。

  如果是其他律师,每每在案件胜诉后,都会招待同事大吃一顿,特别是首席助手,必定会被律师大大讚赏一番。但在我刚进事务所时,我就听说文忠是当中特例,生性节俭的他从不曾请客,连外送的饮料也未曾替大家付过钱。且更雪上加霜的是,自从我在关键开庭日缺席后,文忠学长便再也没给我好脸色看。

  「谢谢学长指教。」即便如此,我还是硬着头皮在会议后向他道谢。

  「你好好加油。」文忠展现一笑泯恩仇的态度,将菸放进嘴里,拍拍我的背。

  当晚,事务所的助理同事们替我在KTV办了一场微型庆功宴,自从接手李董案之后,除了头几个礼拜的意气风发与志得意满之外,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恭喜学长!」几位实习生学弟高举酒杯,恭恭敬敬地乾杯。

  「别忘了这傢伙还有另外一桩贵妇告老公的啊!」鼎益哈哈大笑吐槽。

  「简直是外遇案件专家!」小范附和,我抬起腿假装要踹他。

  酒酣耳热之后,这个只有男生的包厢开始毫无形象的大声唱起歌来,几个酒量极差的实习生已醉倒在角落的沙发上。

  「是不是该叫女友来一同庆祝?首席助理的首胜啊!」鼎益一屁股坐到我身旁,大声对我说,以免声音被唱歌的傢伙们盖过。

  「学长还没跟班花学姊分手吗?」学弟也跟着坐下,手中酒杯的酒洒到沙发上。

  我转头看向他,心想如果我再喝得醉一些,也许可以仗着醉意往他脸上揍一拳,就像我揍陈尚明那样。学弟嬉皮笑脸的搭着我的肩,像是要跟我称兄道弟般。

  「分手?」鼎益问。

  「还没,不过说不定也快了。」我推开学弟,凭着酒意诚实招来。

  「那我可以追班花学姊吗?」学弟不知好歹的问,我再次转头看他,但鼎益抢在我之前搥了他一拳,并逼着他把手中的啤酒喝完。

  「但是我昨天看到了喔!」学弟喝完手中塑胶杯的酒,又嬉皮笑脸起来。

  「看到什么?」鼎益好奇的问。

  「看到…学长跟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一起去看电影!」学弟对我挤眉弄眼。

  「多漂亮?」听见有关美女的话题,几个男生凑过来想听。

  「反正很漂亮就对了!」学弟双手往高中一挥,杯中残余的酒液又洒了出来。

  「王八蛋,没有关键证物还敢信口胡诌,你给我喝!」大夥儿再也受不了学弟的态度,七手八脚打开好几罐啤酒,倒进学弟的杯子里逼着他统统喝乾净。

  我跟着大家嬉闹一阵后,走到包厢外,走廊的底端有一间厕所。整条走道约有五、六间包厢,大小不一,隔音设备其实不怎么样,每经过一道门变可以清楚听见里头传出的歌曲以及欢笑声。

  厕所的洗手台有一些呕吐物残渣,看得出来即便服务生再怎么勤劳得刷洗,也赶不上这些从包厢冲出来的醉汉。

  我拉开裤头拉链,却在过程中发现,这个空间里头除了我唏哩哗啦的水声外,还有另一个不太寻常的规律声响,咕啾咕啾,若是更加仔细聆听,似乎还有压抑着的呼吸声。

  几乎不需要思考,也可以明白那反锁的门后面有人正在做些什么事情。

  我回到自己的包厢,对大家说男厕里头有人正在做奇怪的事情,所有人立刻像疯了似的,拿上自己的智慧型手机一起走到厕所外头,但却没有人敢真的走近一探究竟。

  「看我展现调查能力!」学弟遇见这种事,总是特别积极,独自走上前,单手抓着手机要伸进门缝底下。

  此时,门锁啪的一声弹开,塑胶门缓缓打开,走出的男人身着合身剪裁的白色衬衫与灰色西装裤,一手挂着外套,另一手抹过线条俐落的油头。

  我与他四目相接,是陈尚明。

  「你们在拍什么?」陈尚明环视其他人,皱着眉头。

  「关键证物。」学弟嬉皮笑脸,但陈尚明手一伸将他手中的手机抢了过去。

  「可惜了。你们只能用眼睛看,没办法带回去。」陈尚明看了一眼抢来的手机,一个转身将之丢入马桶,并不疾不徐的扳下沖水钮。

  学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大概因为从未遇过手机被人随手扔进马桶的情境。但当他明白躺在眼前马桶中的是自己的财物,挂在脸上的笑容转为激愤,抡起拳头要冲上前去,被我一把揪住往后拖拉。

  「你们这些法律垃圾,书都读假的吗?」陈尚明用他一惯的轻蔑语气说,但他却没有正眼看我,而是对着其他人说。

  「你说什么东西?」其他几位学弟跟实习生面面相觑、不敢出声,只有小范挺身而出。

  「还好吧?Sean?」一个沈稳的男人声音在我们背后传来,接着有人发出惨叫,似乎被摔了出去撞到墙壁。

  蓄着满脸落腮鬍、肌肉精壮的短发男人站在人群后方,他刚才抓了一位事务所的实习生往后扔,一米七几的大学男生轻易的就飞了出去。男人穿着短袖立领衬衫,衬衫在他身上显得十分紧绷,而他浮突的筋肉上,爬满了五颜六色的刺青,一路延伸到脖子、没入鬍鬚之中。

  「怎么打…?」有人指着他,却被一把掐住脖子。

  「你在跟我说话吗?小屌男?」刺青男人问。

  「够了!够了!」我大喊出声,眼神在刺青男人以及陈尚明之间来回扫视。

  陈尚明再次与我眼神接触,接着他垮下肩膀冷笑三声,然后仰头大笑,就像在募款餐会那个晚上,我揍了他之后的反应。

  「你们这么好奇就看个够吧。」陈尚明始终保持着那魔性的笑容,转身拉开厕所门板。

  门后的女人发出惊叫声,手忙脚乱遮掩着自己裸露的身躯,她手上那些用来遮蔽的物件似乎是脱下来的衣服,然而轻薄的布料显然也并不足够遮蔽。那女孩近乎全裸,粉嫩的双肩用黑色墨水刺着一对燕子,除此之外,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色蕾丝丁字裤。我想,方才陈尚明肯定是直接把那条可有可无的线拨到一旁,便直接插入吧。看得出来眼前的女人长得很标緻,尽管她已尽可能地用一只手挡着嘴巴,但直挺的鼻樑与清秀的大眼、完美的眼睫毛、修饰过的眉型,男人可以马上知道她拥有什么样的条件。

  鼎益、小范不自禁的哇出声来,连学弟也已忘记动粗。女人转过身去拿她放在水箱上的手机,她的身体一动,我竟看见泊泊白液从笔直细嫩的双腿之间流出,其他人也看见了,一时之间髒话此起彼落。

  「改天再给你看更精彩的。」陈尚明走到我身旁冷笑着说,对站在我身旁的其他人不屑一顾,他斜眼鄙睨我,接着便用肩膀撞开人群离去。

  满脸通红的女人转回身来,发现方才在她体内射了好一泡精子的男人竟率先离开此地,吓得花容失色,张望着我们,不知如何是好,接着突然下定决心从人群缝隙离开,躲进隔壁的女厕之中。

  学弟跪在马桶前打捞自己的手机,而庆功宴的其余众人三三两两回到包厢,也没心情唱歌了,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听人说法律界什么怪事都有,今天确实验证。」鼎益开了一罐啤酒,坐到我身旁喃喃自语。

  大夥儿好不容易解散之后,我立刻坐了计程车回家,打开电脑确认那位似曾相识的刺青男子,即是李董影片中的那一位。

  除此之外,刚才厕所中的女人转过身时,她清瘦的腰椎上,刺着一枚淡青色的六芒星刺青。我想,除了亲手整理李董案所有大大小小资料的我之外,并不会有其他人注意到那隐晦不明的关联性。

  我在网页浏览器上开了一个新分页,连结至刺青师的网站,寻找了他那一系列「奴隶、刺青、烙印」的图集后,果然找到了一张类似的相片。刺在腰与臀之间的位置,却没有在中心线,而是刻意歪歪斜斜的偏右了,像是恶作剧。那淡青色的笔触亦像是用色铅笔在人体上涂鸦一般,没有严谨可言。

  「江婷。」我念出与成串淫秽关键字写在一块,那女孩的名字。她也成为了被标记的一份子。

  然而此刻,我脑中闪过的却是另外一个名字,方才在KTV发生冲突时,刺青男人嚷嚷着的一串英文名。

  我开启琳君的个人网页,同样一点更新也没有,但我没有仔细看,而是将滑鼠移到她的好友清单上,在搜寻列中输入了Sean,尚未打完,先进的人工智能便已跳出「SeanChen」的帐号图片。

  原来一直以来,我只是用错了关键字。

  我颤抖的点击了名为「SeanChen」的帐号,看得出来他并不常使用这个网页,但就在他的名字底下,一行浅灰色的斜体字显示着此帐户已与另一个人网页连结,即是最近许多人在讨论的新兴社群网站。从该网址直接连到了满是相片的新网站,在这个网站,陈尚明并未沿用原有的帐号名称,而是使用了「its_ seanchen」作为帐户。我感到心脏微微下沉,胸口闷热。

  所幸,这些照片里并没有琳君的踪迹,更加让人松口气的,亦没有看见纪颖的影像在里头。

  这个网页里头放的照片几乎都是他到世界各国的所见所闻,也有一些他挥动网球拍、看上去专注帅气的照片,另外还有一些即是裸露上半身、展现精壮身材、再搭配成串的英文。

  他最新的一张照片是在昨天贴上,一杯红酒放在扑克牌花样的杯垫上,光影透过酒液在桌面上折射出鲜红色的倒映,而标记的地点显示着某间刺青店的地址。

  经过层层连结,我循着地标点进网址,果不其然的来到了同一个刺青网站,便是那个我一直以来关注着的网页。

  因为总是按照关键字查找着与「奴隶、烙印」有关的图片,我从未注意看过刺青网站的首页,首页上的大头照,是一枚线条精緻的曼陀罗花图案,自中心点往外延伸出千变万化的线条。其细腻程度与之前看见的那些六芒星刺青相去甚远,六芒星的图样简直就像是随意拿着原子笔在人体上涂鸦,只为了留下记号。

  圆圈形状的大头照外围,闪烁着红色的灯号,表示这个帐号最近不久有一些更新,而这样的更新是限时的,仅有在某些特定的时间内能够看见,这是最新流行的一种社群花招。

  我用拇指按下曼陀罗花,随即跳出一段画质粗糙的影片。影片最上方显示着拍摄时间,是两天前,也就是周日所拍摄,而再过几小时,这段「限时影片」便会自动消失,再也没有人可以看见。

  虽然录制品质不佳,但仍勉强可以看出是在刺青店内拍摄,昏暗的室内仅有一盏立灯作为光源。镜头极度贴近被摄者,而被拍摄的人即是那位蓄着落腮鬍的精壮男人,他正一手拿着刺青机挥毫,一只手按压着趴在他身下的人体。

  刺青师抬起头看向镜头,但丝毫不在意正被拍摄着,又低头继续刺青,镜头微微往后退,看起来他似乎正在某位女性的臀部上留下刺青,但由於画面过於昏暗、晃动,几乎看不出图案内容。忽然,这段影片就这么没头没尾结束,下一段影片自动跳出,而自动跳出的影像揭晓了那是一个新的淡青色六芒星,这张照片随即又消失,接着再跳出下一段影片。

  在同样昏暗的环境中,灯泡被移动了位置,缓缓照向摄影机所拍摄之处,透过光线,我才看清原来是某个女性的一边乳房。特写画面上,暗粉色的乳头已充血不已,几只戴着矽胶手套的指头突然伸进画面掐弄着,像是在确认乳头弹性,接着一把看上去极其冰冷的金属棒状物进入画框,轻轻靠在乳房上。

  尽管我第一次看见这如同仪式般的影像,我也立刻明白影片中的人即将要做些什么。果不其然,下一秒一根又细又长的银白色针头便刺穿了硬挺的乳头,乳房、整个画面和我都一起震动了一下。

  想不到我竟然看见了乳头穿环的过程。

  影片的最后,戴着矽胶手套的那一双手,替喘息着的乳房安装上了闪闪发亮的金色乳环,随着环被装上,影片也立即结束,手机画面跳回到首页。

  我感觉到自己似乎透过这个刺青网站,偷窥了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生活。我生活於我的世界,却不经意跨过了边线。

  尽管如此,我还是将这些影片、照片都存档了。我像是下意识地做了这个行为,我将这些资料全都装进李董案的资料夹中。当时的我,明明知道李董案已宣告落幕,但我仍出於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原因,将这些资讯归纳在李董案之中。

  关上电脑后,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而至,我一边感到惊讶、一边梳洗完后,躺到双人床上去。拿起小茶几上的手机时,我不小心弄倒了化妆镜,将之扶起放好的同时,我看见了百货公司传单下的充电器,那是琳君的手机充电器。自从那天吵架之后,我们便一直没有见面,因此也没有机会将充电器交还给她。

  打开通讯软体,我们的对话仍停留在两天前那短暂的十五秒纪录,仅说了两句话便各自切断。

  我回想起大学时期,我俩总是要说好久的电话才依依不舍道别,每个月的电话费帐单令人咋舌。接着又想到,当我在她家附近那「爱的小公园」表白时,她脸上的表情、和拥抱我时的动作。

  每当开始回忆,便会无止尽的回忆下去,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接吻的情景,然后是第一次,在我正躺着的这张床上、我们褪去彼此的衣物、我捧起的她柔软丰满的双乳,伸出舌头舔舐、接着,进入她的体内…我们拥抱着,琳君紧紧抱着我、脚趾曲起、在我耳边轻声呐喊着…

  而这些甜美的过去,终将化为一把利刃,再深深地刺进我心脏之中。

               第十八章

               (十八)

  失眠了,就连过去就读法律系时,面临严峻的考试压力时我也未曾失眠,但昨夜无论怎么样就是无法睡着,到了天亮时分才悠悠睡去,也忘了记闹钟,以至於我终於打破了自己努力维持九个多月的全勤纪录。

  更糟糕的是,我彻底忘记了自己与贵妇约了早上要在事务所进行谘询会议,当我顶着蓬松乱发赶到办公室时,已经由另一位较我资深一些的女性助手同她做完谘询了。

  「学姊,抱歉。」我将公事包扔进座位,频频对着前辈道歉。

  「客户说要把案子转给她做。」文忠站在会议室门口,冷冽的说。

  「学长,抱歉。」我再次道歉。

  「像你这种态度,怎么做一个律师?」文忠并不领情,边敲着菸盒边说。

  其实,对於摆脱贵妇的案子我是喜忧参半的,或许,喜又多过於忧很多,但我却无法说出口,只能忍受着前辈的冷言冷语。

  先前关於职涯的怀疑心理,於此刻又再度不受控制的爆发开来,从谘询室走回座位的路上,我忽然感到徬徨,工作了九个多月、习以为常的办公室走道变得陌生,不知通往哪里。

  我的眼角余光看见茶水间里,学弟正拿着新买的手机、神秘兮兮的跟鼎益窃窃私语。我拿着马克杯、缓步走进茶水间,他们一见到我便像是要闪躲一样,往茶水间的门口移动方寸。

  「学弟。」我将咖啡杯放在机器出水口上,出声询问。

  学弟并没有答话,鼎益也紧闭双唇。

  「我说,你有听过『法律乳神』这个绰号吗?」我缓缓地问。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默不作声。

  「这说的是谁呢?」我又问了一次。

  「你怎么啦?」鼎益察觉了我的异样,小心翼翼的问。

  「学长,你是不是秀抖…」眼看鼎益率先开口,学弟也跟着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

  我再也受不了,此时我不必喝酒也可以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我迅速转过身,用右手揪起学弟的衬衫领口,再以手肘将他压到墙上,他的背撞上水泥墙壁时发出沈闷的咚一声,手中的茶杯摔倒地上匡噹碎裂。鼎益吓的弯下膝盖,双手保持平衡般微微举起放在身子两侧,像是随时要逃跑。

  我感觉自己脑压正在不停升高、双眼暴凸出来。我自学弟垂下的右手中夺过新手机,放到自己眼前。

  映入眼帘的,是名为「its_ a_ tuberose」的帐号页面,页面显示着一张最新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坐在一张装有滚轮的办公椅上、半弯着腰、乌黑长发垂下盖住了侧脸,但我知道这是琳君,是我交往了三年的女友。

  照片里头,琳君的右腿弯起放在椅垫上,双手抚着脚掌,看上去似乎正在替自己擦上指甲油,动作自然,像是不经意被拍下的一张侧拍照,但不同的是,她身上只穿着成套的黑色胸罩与内裤,背景看起来是不知名的旅馆房内。

  我感到一阵晕眩,将手机摔到了地板上。

  「你有话好好说!」鼎益惊恐地对着我说。

  我将学弟放下,咖啡杯也不拿便走出茶水间,而茶水间外,几位实习生与助手沿着办公桌隔板观望着我、审视着我,害怕我像是一颗行走的定时炸弹,可能会突然在事务所里爆炸,或者会突然再次发狂、拿着削果皮的小刀、杀光这里的同事。

  但我只是走回座位拿起公事包与西装外套,像走出茶水间那样走出事务所。

  户外艳阳高照,五月下旬的夏日天空色彩斑斓,光影夺目。

  我拨了电话给琳君,第一次时没有人接,到了第五次时她总算是接听了。

  「你怎么了?」琳君接起电话,没好气的说。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时语塞。

  「我在跟同事吃午餐。」琳君说。

  「晚上,一起吃饭吗?」我问。

  这次换电话另一端沈默了半晌,接着她用遗憾的声音回答了我。

  「今天晚上还要加班。改天吧。」她说。

  我的脑中闪过了许多计画与言语,关於如何与她共进晚餐的一切方法,但始终,我一个也没有说出口或付诸实行,只说了「好吧」便挂断电话。

  我想要再折返办公室,再一次将学弟手中的手机给抢过来,好好端详那张照片,也许我看错帐号了、也许我认错人了,也许我不该如此笃定。

  由於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只好到便利商店里吃了微波食品,店内用餐区有许多外勤的寿险或房仲业务员正趴着睡觉。

  有感於我无法让自己睡觉的模样大方的在便利商店内让他人看见,我再次到了公立图书馆,我找了一间阅读室,拿着一叠六法全书便在里头睡着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许是因为前一晚失眠,才能够在陌生的地方熟睡,当我醒来时,已经是图书馆广播着关门时间的时候了。

  我感到胸口像是被掏空一般,无法感受到心脏、肺部、胃的重量。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点开琳君的电话号码,犹豫了几秒钟,离开原本的画面后换成拨给了纪颖。

  然而,纪颖却没有接电话,我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的剥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外头的空气。

  但人类的心脏终究是强壮的,我找了间速食店落脚,并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吃了晚餐,就在手机即将电力耗尽时,纪颖回拨了。

  由於不停的回忆,我几乎可以完整的拼凑出那一天所有的细节,甚至连心情都历历在目,原来所有的悲伤与难受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消逝,直到今天也是一样,直到敲打着键盘、写下故事的此时此刻也是一样。

  「嗨。」我说。

  「我在镜花水月。」纪颖开口便这么说。

  「是吗?」我说。

  「今天第一天开幕,我就在这里。」纪颖说,背景声音是混杂的音乐声。

  坐上计程车,我直奔了那间酒吧。虽然所有的事件、情节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唯独这间酒吧的外观我无法忆及全貌,只记得它那黑色镜面的外墙上,用金色的中文字写着「镜花水月」几个字。

  推开门,吵杂的电子音乐声随即在我耳膜爆炸开来,各种颜色的灯光扫射着室内的每个角落,上百男女在我眼前随着音乐摆动身躯,菸味与酒味和香水味三者结合成一种新的味道,并非令人欣喜的那种……

  我穿越重重人群,找到了一座同样以黑色镜面材质推砌而成的吧台,吧台边挤满了人,三位高大的酒保忙得不可开交。

  我一边绕着人群走、一边环顾四周,搜寻着纪颍的身影,在吧台的一角,我看见了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我不太有把握的走到女子背后,女子身体往前轻轻靠在吧台桌面、发丝散落,露出的后颈画着一个淡青色的六芒星刺青。

  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什么关键字被联结起来了,然而我却不愿意多想,只出声叫了纪颖的名字。

  「嗨。」转头看见是我,纪颖温柔的笑了。

  她将身子全部转过来,前所未见的美女出现在我眼前。我无法克制的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纪颖身着灰色细肩带背心、深蓝色小热裤,几乎把她最引以为傲、玲珑有致的曲线表露无遗,她穿着黑色高跟鞋,右脚踝上的金链随着七色灯光隐隐闪烁着。

  「纪…?」我努力想发出声音盖过环境。

  「喝点什么吧?」似乎对我的眼光不以为意,纪颖噘起嘴唇扭出一个美丽的微笑,走向吧台。

  「当然了,不如就LongIsland吧。」我说。

  纪颖用清澈的双眼看着我,我像是要跌入她那又卷又翘的睫毛海浪般,接着她又笑了,像冰山爆炸、爆炸后成为火山。

  我记得,是我主动把她拉过来,却没有亲吻,而是将她拥入怀中,那是我首次完整的碰触到她的身躯,柔软而温热的身躯,我必须要将胳膊更往内紧缩才能够紧紧地抱住她,只因她是如此纤细高佻。

  「纪…」我想喊她的名字,但却感到有些彆扭而说不出口。

  「叫我小颖吧?」她安静的被我抱着,淡淡的说。

  「好像更彆扭了。」我笑着说,但小颖没有笑,她稍稍垫起脚尖捧住我的脸亲了一下。

  我看进她的双眸,晶亮且闪闪发光,却又神秘而深不可测,彷彿有个无底洞般的秘密隐藏在其中。

  我也捧起她的脸,用我的嘴贴住她的上唇、接着是下唇。

  小颖看进我的双眼,伸手拿了她背后的酒杯,啜饮一口后,嘟起嘴示意要我接过。我主动的凑上前,轻轻含住小颖的嘴,冰凉的酒液从她口中流泻进我的嘴里,我将酒吞下喉咙,故作镇定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

  「似乎不是LongIsland呀。」我微笑。

  「我想你今天需要烈一点的酒吧。」小颖始终看着我的眼,接着她又喝了一口,再次示意我上前。

  我兴奋的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再次深深地与她接吻,同时接受了来自於她口中的二手酒精。似乎是伏特加或是更浓烈的某一种酒,液体毫不留情烧灼着我的舌头,但我仍故作坚强地把全部吞嚥而下,小颖温润的香舌就像治癒的药剂,轻轻安抚着我。我们缓慢而热烈的接吻着、彼此的舌尖轻轻碰触着。淡淡的香水味从小颖发梢飘散而出,流入我的鼻腔,我感到飘飘欲仙、幸福快乐。

  接吻了一阵后,我缓了一缓,又想要再继续亲她的时候,她忽然往后退了一步,笑了。

  我不解的看着她,在我才正要思索她的用意时,她拉起我的手,将我从吧台带开,穿越人群和吵闹的音乐。

  小颖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一个没有什么人的角落。

  我仍然在兴奋状态,企图抱住小颖再一次拥吻,小颖却神秘的笑了笑,用右手将我的吻给挡下,左手伸到背后去不知道做些什么。

  忽然,阴暗角落的墙壁微微打开,原来她开的是一扇暗门。她保持着神秘的笑容,再度拉起我的手带我进入忧暗的房间。

  房间天花板只有一根日光灯管,微弱的发着暗青色的光芒,灯管下是一张看起来像是纯钢做的坚固椅子,扶手上散落着什么。旁边的墙上挂着时钟。我脑海中闪过电影里看过的侦讯室。

  小颖领我到椅子前,希望我坐下。我想捧起她的脸亲吻,她只是用双手轻轻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坐进椅子中。

  原来扶手上装置着手铐般的铁环,铁环内衬是皮革制的,似乎是补强束缚用并且避免金属直接与皮肤接触而勒出伤痕的装置。小颖轻柔的将我的双手放进两边的铁环中,固定在扶手上,并仔细的再用皮环绑好。

  困惑感稍微加剧,但酒精和奔放的情绪让我维持兴奋,我一心只想和小颖发生关系,琳君和不快已被远远抛在脑后。

  小颖将我的脚也固定在这张椅子上后,缓缓的起身,纵身跨坐在我身上,将脸缓缓靠近我。

  我可以感觉到她呼出的空气,带有酒精和些微的甜美香味。灰色小背心下的胸部或许不若琳君般大,但仍使我垂涎欲滴。黑色高跟鞋和右脚踝上的金色脚链不停提醒我她白皙的双足是如此引人目光,向上延伸至深蓝色热裤下的双腿看来皮肤紧緻、弹性十足,小热裤正中间的私密地带更是使我彻底疯狂。

  「我想你无法回头了,对吧?」小颖在我耳边轻声的说,右手在我牛仔裤中间隆起的部份来回抚摸。

  她将她的嘴唇对准我的嘴唇,慢慢的印了上来,同时伸出柔软湿热的舌头,在我的唇间打转,时而和我的舌头缠绕在一起。同一时间,她双手并用解开我的牛仔裤,现在我的阴茎和她的手只隔着一层内裤了。

  她忽然将舌头与我分开,离开我的身体,在我膝盖前蹲了下来,双手缓慢且带有挑逗的将我的牛仔裤连同内裤脱下到脚踝。

  我的阴茎早已充血不已,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见龟头仍然在愤怒的充血,我生平从未如此严重勃起过,就连第一次和琳君上床的时候也没有。

  小颖又神祕的我笑了笑,对着我和我的阴茎,缓缓张开嘴巴,伸出香舌。

  当她从阴茎根部往上舔到龟头的时候,我几乎要射出来了,毕竟我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刺激。小颖看起来就像在品尝什么美味的食物,舍不得一口吃掉,只能先轻轻舔着。

  但紧接着她一口把龟头给含住,口腔里还使尽的吸着,我忽然觉得刚才那一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看着这样的性感美人津津有味的吸着我的阴茎,她的口腔内膜微微收缩着轻触阴茎根部,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享受。

  就在我想要闭上眼尽情享受小颖的口交带来的快感时,我正前方的墙壁忽然闪烁了两下,紧接着是整个墙壁都亮了。

  那不只是一面墙壁。

  我还来不及感到更加疑惑,就发现原来对面也是一个房间,与我正身处的房间之间隔了一层玻璃,就像侦讯室那样。

  而不寻常的是,眼前明亮的房间中,非但不是空无一人,还存在着一男一女。

  那房间通透明亮,室内佈置的像推放瓶罐的仓库,靠墙的层架上堆放着满满的进口酒类,地上也堆放着一些装着生啤酒液的巨大钢桶。

  被酒精饮料围绕着的房间中心点,中规中矩地摆着张白米色的双人床。在双人床与巨大横幅玻璃之间,佈置了一组桌椅。整体的空间配置看上去有点微妙,但若仔细想想,也许酒吧的员工休息室就长得像这样吧。

  椅子上坐了一位穿着灰色四角裤的男性,从他挂满刺青的壮硕双腿看起来,似乎是个运动健将,但我却无法看清他的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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