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縫的正面回覆，多羅羅馬上拿起手機轉達給火袋知道。

等她結束對話回過頭來，微闔著眼的百鬼丸還拿著咬到一半的奶油泡芙小口小口地吃著。

「大哥，你很喜歡那個泡芙嗎？」

真是難得...平常大哥就算吃到好吃的東西也是一臉淡然的，很少看到他這麼享受的樣子。

「......」嚥下嘴裡的泡芙，百鬼丸輕輕點了點頭。

「太好了，看到你們這麼喜歡，阿姨也很開心。」

「不只甜點而已，母親做菜的手藝也很棒的，好好期待晚餐吧。」

上次聽說自己在百鬼丸家打擾了一頓晚飯，母親就一直要自己找時間帶他們兩個回來款待。

「對了，百鬼丸。」像是想到什麼，縫突然開口。

「？」望向她的臉，花了不少時間才把點心吃完的百鬼丸一臉疑惑。

「那個打扮很漂亮喲。」縫一臉笑瞇瞇的。

「......」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他愣了一會兒才機械式地轉頭望向多輔。

雖然他轉過頭摀著嘴努力憋笑，但是那個抖動的肩膀根本一目了然。

「阿姨你也看到那張照片啦？」多羅羅興奮地問。

「是啊，前幾天多輔特地傳給我的，真的很漂亮呢。」

第一眼還在想為什麼多輔要拍某位前輩的照片給自己看，看到郵件的文字內容才知道那是百鬼丸。

「對吧？可是大哥現在都不肯穿女裝了。」不知為何很自豪的多羅羅像是想到什麼，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對了，我這邊還有很多類似的照片喔！」

她怎麼會有？！百鬼丸唰地回過頭來。

滑開手機相簿，裡面洋洋灑灑幾十張都是年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穿著各式花色和服的圖像，嬌小的身高和精緻的臉龐顯得非常可愛。

幾張照片中看著鏡頭的表情透出些許無奈，其他的照片則沒有看著鏡頭，從拍攝角度來看應該是偷拍的產物。

「......」百鬼丸看著那些照片，表情僵硬得像面具一樣。

「那時候老爸跟老媽拍了很多，所以最近拿到手機之後我就叫他們都傳給我了！」

「等、你幹嘛？放開我！」伸手抓住也想過去看照片的多輔，有生以來這一次這麼討厭照片技術的百鬼丸只能無奈嘆氣。

「嘛，真的好可愛...」拿著手機仔細端詳，縫發現其中有幾張畫質比較模糊，看似八、九歲小女孩的圖像。

「多羅羅，這個穿洋裝的女孩子是誰呢？」

看起來不像是多羅羅，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那個雙眼無神的模樣讓人很在意。

「嗯？」望了一眼螢幕，多羅羅答，「那也是大哥的照片喔。」

「？！」百鬼丸忘了正在反剪多輔的雙臂，直接衝過去看個究竟。

這些衣服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為什麼會有這種照片？

「小時候大哥常常來住我家，老媽幫他穿的。」

那時候的自己還看不見，住在多羅羅家時，自夜阿姨常常幫忙換完衣服之後就會喊著：「好可愛」什麼的...

原來當時是被換上洋裝嗎？！難怪衣服的質料跟平常穿的不太一樣！！

「多羅羅，這些照片可以都傳給阿姨嗎？」縫非常認真地問道。

「當然好啊！」

雖然從表情看不出來，其實受到相當打擊的百鬼丸回過神時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多羅羅像是找到同好一樣開心，操作飛快地把照片都傳過去。

「......原來你的女裝歷史這麼長啊。」因為憋笑表情就像在痙攣一樣，多輔拍了拍手還伸在半空中的百鬼丸表示同情。

「......」沉默了一會兒，百鬼丸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下次對練，我會比照老師的標準。」

「喂！你這是拿我出氣吧？！」多輔忍不住大聲抗議。

整個下午就在那些照片的騷動中渡過了，晚上享用完縫特別準備的豐盛晚餐後，提著收到的大量奶油泡芙，百鬼丸牽著多羅羅回到家時已經有些晚了。

「歡迎回來。」已經回家的壽海和火袋都坐在客廳。

「老爸已經來啦？」

「我剛來，今天事情比較早結束。」

雖然嚴格來說火袋是把事情丟給齋目了。

「你們晚餐吃過了嗎？」手上還拿著一個文件夾，壽海似乎正在跟火袋討論事情。

「在多輔家吃過了，阿姨的手藝真的好棒！」

晚餐的蛋包飯濃稠稠的，入口即化的口感實在太過美味，多羅羅簡直巴不得多長一個胃出來。

這時候就很羨慕大哥吃那麼多也不會胖的體質，阿姨還特地為他準備超大盤的特製蛋包飯。

「我跟壽海還有點事情要談，晚點再帶妳回家。」

感覺兩人正在講重要的事，為了避免打擾的百鬼丸帶著多羅羅進了練習室。

自己房間裡沒什麼有趣的東西，不如讓她在這看戲劇片打發時間。

「大哥，多輔的媽媽演過的片子是哪些啊？」上次只看到封面，其實多羅羅很好奇內容。

從櫃子上找出幾捲縫主演的錄影帶，百鬼丸啟動了播放機。

客廳這邊，壽海跟火袋兩人都一臉凝重的表情。

「你有告訴過百鬼丸救出他時的事嗎？」

「...雖然有提過，但是並沒有說得很詳細。」壽海嘆了口氣。

「那今天這件事要告訴他嗎？」

「不用，沒必要讓他知道，而且...」壽海看著手裡的文件資料，「人已經死了。」

今天大約在剛過中午的時間，壽海正在急診室值勤時，突然有個年約60歲的傷患被送了進來。

從手腳骨折的嚴重傷勢研判應該是被車輛高速衝撞，因為現場是在沒有人煙的地方，被發現時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現在才送進急診進行急救還是只能宣告死亡，畢竟發現得太遲了，就算是壽海也無力回天。

但正打算從死者的隨身物品來推斷身份時，駕照上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奧山大志？」

這個名字壽海永遠也不會忘的。

當年切除了百鬼丸的眼角膜，還想把他當成地下實驗品販賣的醫院院長就是這個名字。

比對駕照上的年齡似乎也吻合，於是壽海下班後立刻聯絡了當年認識的警員調資料，確認該名死者的確就是本人。

「他已經出獄了？」

「嗯，聽說是最近的事而已。」收起手上的文件，壽海皺著眉頭，「找不到肇事車輛跟駕駛，死者遺體上聽說只採證到些許烤漆碎片，事故地點也沒有煞車痕。」

「沒有煞車痕？難道是故意的...」

「有這個可能性，不過那個地方也沒有監視攝影機，要調查看來很有難度。」

「會不會是被人滅口了？」畢竟整起事故不太自然，火袋搓著下巴提出假設。

「不無可能，但是也沒有證據。」

火袋和壽海相對無言沉思了一陣子，沒有線索就要推測詳細事發原因實在太難了。

「算了，也只能交給警方調查吧。」平常不怎麼喜歡動腦的火袋伸了個懶腰。

兩人談完事情已經超過九點，火袋去練習室準備接女兒回家時，發現她正躺在專心盯著電視的百鬼丸右腿上睡得正熟。

看著老是習慣把百鬼丸當枕頭的多羅羅，火袋不禁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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