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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第三卷朝堂风雨)】(120-247) - 5,2

[db:作者] 2025-07-17 06:10 5hhhhh 5580 ℃

  「这朝中遍布老朽,难免有些昏聩之言,陛下不要往心里去。」丁寿暗中打量皇帝神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再说不是还有人为陛下考量么,只可惜位卑言轻……」

  第二百二十五章 廷推和部选

  「焦芳?」朱厚照似乎想起什么,从案上翻检出了吏部尚书补缺的廷推奏本,打开细看,主推吏部左侍郎王鏊,陪推吏部右侍郎焦芳。

  大明朝选官有内外之分,内廷选官任职是皇帝的家事,外臣看着不顺眼可以一直反对弹劾,按规矩没理由干涉,至于外廷就有太多操作空间了。

  吏部选文,兵部选武,文官中五品以下京官、四品以下地方官,都是由吏部拟定名单,交给皇帝画勾走个过场,称为部选。

  再高一级的中层官员选拔,称为「部推」,吏部推出人选名单,给个面子让皇帝自己选,不过谁是主推谁是副推已经注明了,识相的就在主推上画圈,不然副推那位上去了,不多久也得被挤兑走。

  当然做皇帝的非要找别扭,把整个名单推翻了,让重新选也成,换一拨人么,反正大家时间多的是。

  再有就是廷推了,六部九卿及卿贰大臣,地方督抚的任免,在明中期以前都是皇帝「特简」任命,不过从弘治爷开始,演变成了「特简」同「廷推」并行。吏部尚书领衔,内阁六部和六科凑到一起,一个空缺推两人,仍然主推副推分清楚,皇帝不爽可以重新选,但想从下面火箭提升一个人上来是越来越难了。

  成化帝倒是想插手部推和部选,将选官范围扩大,百官各举所知,由他钦定,结果被言官好一阵冷嘲热讽,话说得难听点,被皇帝一顿暴打,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实话说这种选官制度往好了说是民主集中制的体现,各方角力起码相对公平,但要是文官抱团了把皇帝当傻子,结果就很尴尬。再说会坏规矩的也不只是皇帝,三杨内阁水涨船高,杨士奇就把廷推部推的领衔权由吏部尚书那里拿到自己手里,直到数年后太监王振掌权,才把这权力又还给吏部。

  看着眼前这份廷推名单,朱厚照默默念叨了几句,瞧着已经被自己圈定的老师的名字,再想想这阵子被大臣们添的堵,犹豫了一阵子,终于下定决心,提起朱笔,将王鏊划掉……

  ***    ***    ***    ***

  焦府,书房。

  「此番多蒙丁指挥襄助,老朽感激不尽。」新任吏部尚书焦芳眉开眼笑,亲手为丁寿奉上香茗。

  「焦部堂过谦了,依老大人的才干阅历,早该位居这九卿之首了。」丁寿说得客气,眼中也难掩得意之色。

  「时运不济,宦海生涯尽是彭华、谢迁这一等小人拦路,若非丁大人谋划,老朽真不知何日出头。」想起数十年官运多舛,焦芳仰天唏嘘。

  「祸福离散,人生起伏,本是平常。老大人如今苦尽甘来,即便是刘洛阳当面也可昂然不屈,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丁寿笑道。

  「哪里哪里,皆是丁指挥提点有方,老朽铭感五内。」焦芳也是开怀,吏部尚书握有文官铨选之权,即便相遇内阁首辅刘健,也不用避道退让,更不用说老冤家谢迁了,算是一吐这些年胸中恶气。

  「老大人蒙圣上恩典,贵及天官,自当恪守本分,任才选能,使野无遗才,各得其用才是。」丁寿举起茶碗浅浅啜了一口,看似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那是自然。」焦芳恍然,起身从书案上取出一封公文,双手呈上,「老朽年老智昏,一时得意忘形,让丁大人见笑了。」

  「老大人位高权重,不减赤子之心,乃是下官楷模。」丁寿笑着将公文接过。

  「岂敢岂敢,丁大人年轻有为,简在帝心,将来必然飞黄腾达,老朽少不得还要受大人提携。」难得焦芳身为六部之首的身份,对着丁寿不吝阿谀之词。

  「老大人言重了,该是你我二人携手并肩,同步青云才是。」丁寿笑道。

  「不错,正是此理。」焦芳点头附和。

  二人相视大笑,眼中俱有深意。

  ***    ***    ***    ***

  「凡欲为大医,必须谙《素问》、《甲乙》、《黄帝针经》、明堂流注、十二经脉、三部九候、五脏六腑、表里孔穴、本草药对……」

  身着绛紫色对襟粉纱的小长今摇头晃脑地背诵着今日功课,酷暑难捱,不时轻抖薄衫,妃色绣花抹胸若隐若现。

  「若不读五经,不知有仁义之道。不读三史,不知有古今之事。不读诸子,睹事……睹事……」一时卡壳,小姑娘实在想不起下句了,小手摆弄着颈间银锁,愁得五官都聚在了一起,就是想不起下一句究竟是啥。

  「睹事则不能默而识之。」手捧医典翻阅的谈允贤一心二用,头都未抬,随口提点道。

  长今小手一拍,「对,睹事则不能默而识之。」

  「先生博学,长今之幸。」丁寿忽然出现门前,抚掌赞道。

  「东主谬誉。」谈允贤敛衽施礼。

  「师父!」长今如同小兔子般,蹦到了丁寿身前。

  丁寿故意伸手在长今头上用力揉了揉,把小丫头的飞仙髻弄得一团乱,看着小丫头皱着鼻子的委屈样,二爷心情大好。

  「不才有药方一副,请先生指教。」丁寿回身向着谈允贤正色道。

  「方在何处?」提及医理,谈允贤来了兴致。

  丁寿由怀中取出一份无头信封,递与谈允贤。

  谈允贤抽出信笺,一边展开,边问道:「不知此方应对何症?」

  「此方堂堂正正,有国家之法度,又温存深意,慰手足之亲情,专治亲人远隔,先生之心病……」丁寿抱臂倚门,悠然自得道。

  谈允贤似已被纸笺上寥寥数言吸引,缓缓坐在绣墩上,专注入神,不发一言。

  「先生有心病?什么方子?」小长今起了好奇心,几步到了谈允贤身边,探头探脑地想看清纸上内容。

  丁寿倒是自顾继续道:「令弟文瑞,博洽有史才,区区府城训导实是屈就,恰好湖广德安府有缺,谕令弟谈一凤出知应山县。」

  「此乃誊抄,吏部公文已快马奔赴广西,此方先生可还遂意?」丁寿慢悠悠地说道,一点也没有公器私用的愧疚感,他打听过谈一凤的根底,确实有才华,只是三考之路不顺,简拔做官也算人尽其用,总比万历朝那帮大佬们抽签选官的办法高明吧。

  「好,妙。」谈允贤终于回过神来,转头对丁寿道:「东主隆情厚谊,允贤无以为报。」

  谈允贤确是由衷之言,她父亲谈纲是成化五年的三甲进士,最终只在莱州知府任上致仕,小弟谈一凤只是举人出身,入仕便出任县令,待得九年任满,再行迁转,成就未必在乃父之下,更重要的是德安府临近南直隶,家人往来探视也更为方便,不必忧心南陲瘴疠危及小弟身体。

  「只要有心,何愁无报偿之机。」

  这样肆无忌惮的挟恩求报之言,让谈允贤一愣,举目见丁寿目光灼灼,不由粉面一红,垂目低眉。

  「哼,又在打漂亮先生的坏主意了。」看着无良师父火辣辣的眼神,长今如何不晓得这龌蹉之人的想法,鲜艳菱唇不满地噘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秤金的麻烦

  宜春院。

  时候尚早,宾客未至。

  院里的姐儿们刚刚起床梳洗,少了点胭脂粉气的靡靡,没有铅华遮掩,更添了几缕少女情思。

  或者慵懒地倚在雕花轩窗边,摆动着粉嫩藕臂,幻想着何时能同三姑娘般遇上才貌双全的多金情郎;或者与姐妹嬉笑打闹,不为讨好金主,只由女儿心性。

  与自家姑娘们难得的逍遥自在相比,一秤金此时虽不情愿,还是满面堆笑,奉承着眼前这个矮冬瓜般的胖子。

  「朱爷,什么风把您老吹到这儿来了?」一秤金手挥香帕,媚眼如丝地娇声说道。

  「苏妈妈不必明知故问,还不是睡婊子的时候,你说爷来这干嘛?」曾经大闹长风镖局的朱瀛,在这里说话更不客气。

  「哎呦我的爷,不是日子还没到么,不然奴家早就把银子送到府上,哪还劳您大驾辛苦这一趟。」一秤金扭动娇 躯,攀着朱瀛肩膀细声细气地说道。

  朱瀛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将肩上玉手拍开,傲慢道:「规矩变了,以后都是这个日子,还得加一成。」

  一秤金面露难色,「朱爷,这怕是……」

  「怎么,不愿交?」朱瀛眉毛一挑,眼神中尽是挑衅之色。

  「哪儿的话,宜春院能有今天,都是朱爷照拂,岂能逆了您老的意思。」一秤金香帕掩口,吃吃笑道。

  「算你识相。」朱瀛满意地点了点头,「要不是有保国公的面子,你这婊子窝能开到今天?」

  「还不是朱爷您多方维持,奴家这里感激不尽。」一秤金继续逢迎,「您且稍待,奴家这就去取银子。」

  回到自家布置香艳绮丽的卧房,一秤金恨声道:「贪得无厌的死胖子,若不是为了魔尊大计,老娘早把你剁了喂狗。」

  喃喃咒骂声中,一秤金缓缓转动雕花香案上的三脚香炉,咯咯声中,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一秤金闪身而入,不一会儿,点数着几张银票走了出来,重新合上暗门,推门而出。

  轩窗倏开,一道倩影如同落叶般飘入房内,朱唇轻抹,浮起一丝得色。

  ***    ***    ***    ***

  天近黄昏,灯火万家。

  院内已是宾客满满,笙歌聒耳。

  「爹,不要么,小心让妈妈看见……」

  后院僻静处,一个身穿红色洒花湘裙的粉头半推半搡着一个相貌猥琐的汉子。

  「那婆娘看见又能把爷怎么样,来,小宝贝,让爹香一个,爹回头给你打一对金镯子。」

  女子美目中泛出一丝喜色,「真的?可不许骗我。」

  「自然是真的,好乖乖,快点听话,你爹我等不及了。」汉子唇上的鼠须都焦急地跳动了几下,一把将那粉头推到了墙角。

  「别,别那么急呀。」女子还在推搡,不过却是旁的理由,「慢点,别坏了衣裳。」

  长裙撩起,猥琐汉子拉住女子的长裤一撸到底,一双圆润纤细的长腿显露了出来。

  汉子呼吸急促,快速脱下自己裤子,抱着女子便挺动屁股,冲了过去。

  「哎呀!」女子羞恼地捶了一下粉拳,「你倒是对准地方啊,急三火四的,妈妈平时喂不饱你呀?」

  「别提那娘们了,平日里根本就不让我上手,憋死老子了。」汉子说着话,一手握着分身重新调整位置,下身一挺,小船入港。

  女子鼻腔发出「唔」的一声,便不再动静,由着汉子在自己身上折腾。

  汉子抬手托起一条粉腿,吭哧吭哧自顾自己干着泄火,倒也不虑其他。

  「爹,爹……」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待看到墙角里纠缠着的两条肉虫时,吓得惊叫一声。

  「什么事,嚎丧呢。」汉子喘着粗气,屁股耸动不停,喝骂道。

  「妈找您。」小丫头低头,轻轻吐出三个字。

  汉子吓得一激灵,退出身子,回头道:「她知道我在这儿?」

  「没……不知道,不过……她唤你有一阵子了,如今……怕是等急了。」小丫鬟期期艾艾地说道。

  「怎不早说。」汉子拎起裤子,一边系着腰带,边急火火地向那边跑去。

  靠在墙上的粉头缓缓整理着衣裙,向着男子跑去的方向鄙夷地啐了一口,「没脊梁的癞皮狗,算老娘我倒霉。」

  ***    ***    ***    ***

  跑到一秤金房间外,汉子整理下衣裳,堆起笑脸,推门而入,「老婆,我来了,有什么……」

  话未说完,咽喉已被锁住,一秤金往日可以柔媚到滴出水来的双眼中,已是满含杀气。

  「舵……舵……舵主……你……」汉子被吓得语无伦次。

  「苏淮,别以为挂着老娘男人的名头,我便舍不得杀你。」一秤金语调冰冷,隐含杀机,「要不是同为魔门弟子,你早就死了,明白么?」

  苏淮面如土色,瑟瑟发抖,颤声道:「明……明白,方才属下是在偷食,请舵主责罚。」

  「你那点偷鸡摸狗的事,老娘没心思去管。」一秤金厉声道:「密室里的银票被你送给哪个狐狸精了?」

  「密室被盗了!?」苏淮瞪大眼睛,惊骇道。

  「还在装傻?」一秤金怒不可遏,手中金钗直指苏淮一只眼球,「再不说实话,老娘马上废了你这一对招子。」

  「不是我!」苏淮抱屈道。

  「这房内密室机关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不是你还能是谁?」一秤金粉面已是铁青色。

  「魔门的手段你我都清楚,若是交不齐年例,大家一起受罚,盗银于我有何好处?」事关生死,苏淮难得硬气质问。

  「真不是你?」一秤金口气有些松动。

  「真不是我。」苏淮愤愤地一跺脚,颇有几分委屈,「平日里花点小钱哄那几个娘皮开心而已,我要那许多银子又有何用!」

  一秤金恨恨地一捶方桌,「那会是谁呢?」

  也不知是怒是怕,声音中也带了几分颤意……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情敌相见

  城外,莫言茅舍。

  一个空酒坛骨碌碌滚到一旁,莫言满意地打了个酒嗝,向着神思不属的丁寿道:「丁小哥儿,想什么呢?」

  一直注视窗外的丁寿回过神来,含糊道:「嗯?啊,莫老又干了一坛,真是海量。」

  顺手拍开一坛新酒,丁寿递了过去。

  莫言哈哈一笑,暗道小子果然知我,接过酒坛倒了一碗酒,先喝了半碗解了酒瘾,才慢悠悠道:「天色不早,顾丫头今日怕不会来了。」

  丁寿失望地叹了口气,忽觉失态,强笑道:「莫老说笑,晚辈是来探望您老的,采薇来不来有何关系?」

  「小老儿有自知之明,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大道行,勾着血气方刚的后生三天两头地往这儿跑……」莫言惺忪醉眼中满是笑意。

  「既然念着顾丫头,上门去寻岂不好过这守株待兔?」看着丁寿一脸窘相,莫言打趣道,「凭你丁大人的面子,顾老儿也不敢闭门不纳。」

  丁寿低头苦笑,他是有苦自知,顾采薇府上还有两只燕子,若是见面管他要妹妹还算好搪塞,要是郭依云那个心直口快的把他和张绿水野合的事抖搂出来,丁二爷在顾女侠心中树立的光辉形象必然坍塌无几。

  看来今日又是白来,丁寿也不想在这老酒鬼处多耽搁,起身告辞,忽然耳朵一动,有人来了,还未及高兴,眉头又是一皱,来人有两个。

  「莫大叔,几日未见,想不想薇儿?」随着娇柔莺声,顾采薇推门而入。

  屋内酒气熏得顾女侠黛眉轻蹙,挥手扇了几下,皱着鼻子道:「又喝酒了,真臭。」

  待定睛看见另一人时,顾采薇不由几分雀跃,上前牵住丁寿手道:「丁大哥,你怎地在此?」

  莫言呵呵乐道,「丁家小哥日思夜盼,终于把你丫头等到了,不然怕会害了相思病喽。」

  好样的,莫老头,二爷这阵子的酒没白给你喝,丁寿不禁暗自夸赞这老儿知情识趣。

  顾采薇闻言果然双颊羞红,询问道:「真的……真的一直在此等我?」

  见丁寿微笑点头,顾采薇喜意更甚,口中却嗔怪道:「何苦在此傻等,又不是不识路,上门寻我便是。」

  要没郭家姐妹碍眼,你家门槛都得被我踏破咯,丁寿咧了咧嘴,轻拍柔荑,有些心虚地看了看门外道:「你是和谁同来的?」

  顾采薇还没待答话,又一华服青年踏步而入,待看清屋内二人牵手而立的样子,本是笑意满满的脸上立时寒霜密布。

  「小子,你是何方鼠辈,还不把手松开!」青年剑眉一挑,怒冲冲喝问道。

  丁寿见来人剑眉星目,也是一副好皮囊,不过说话口气实在让人不喜,正琢磨怎生嘴上讨回便宜来,身边顾采薇已是不满。

  「什么鼠辈,你说话斯文些。」

  青年见顾采薇口中回话,手却犹自挽着丁寿,心中更是恼怒,一指二人道:「顾采薇,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嗯?未婚妻!有这档子事,丁寿惊讶地看向顾采薇。

  顾采薇方自醒觉松开了丁寿衣袖,又被丁寿怀疑的眼神瞅得俏脸儿发烧,羞恼道:「郭勋,休得胡言,哪个是你未婚妻啦?!整日跟在人家身后纠缠不休,你才不成体统!」

  名唤郭勋的青年冷哼一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想反悔不成!」

  顾采薇被逼无奈,眼眶中泪珠滚动,激动的大声喊道:「本姑娘没同意,岂能作数!」

  「这位兄台,其中想必有些误会。」顾采薇这副委屈样子,让丁寿不好细问,也改了口舌之争的心思,总要给顾女侠留几分面子吧。

  谁知丁二爷心平气和好言相对,那位却不领情,郭勋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某家称兄道弟。」

  我去,二爷给你脸了不是,丁寿从不是善男信女,碍着顾采薇在侧放低身段,可小心眼的脾性从没变过。

  郭勋犹自不休道:「采薇,快随我回去。」

  「唉——」

  重重一声叹息,丁寿满是失望地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幸得采薇尚待字闺中,阁下心胸如此狭隘,若嫁了你这等人,无异明珠蒙尘,今生岂不枉然。」

  「小子无礼!」郭勋果然大怒,抢前一步,一拳直击丁寿胸口。

  丁寿不动声色,双目轻眯,袖中屈指成爪,只待拳到便给这小子一个苦头。

  「且慢!」未等交手,犹如雷震的一声大喝却止住了二人。

  三人错愕地看向发声之人,身似苍松挺直,赤红脸膛正气凛然,一双浮肿小眼精光四射。

  顾采薇仿佛有些不认识眼前人一般,怯生生道:「莫大叔,你……」

  莫言上前几步,身子一塌,团揖一圈道,「几位少侠,小老儿这间茅舍经不住几位拳脚,有事您几位外面解决可好?」

  丁寿倒是无所谓,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郭勋冷哼一声,当先跃出房门。

  顾采薇不放心地跟着丁寿来到院中,见那郭勋从袍子下取出两截铁棍,对口一合,接成一根长棍,随后一按机簧,七寸有余的三棱透甲锥从棍头穿出,寒光闪闪。

  丁寿不紧不慢地欣赏这哥们的组装动作,看到枪头出现还鼓掌叫了声好,倒是身旁的顾采薇不安地嘱咐道:「郭家枪法乃是祖传,颇有几分火候,丁大哥小心。」

  她只是出言提醒丁寿,对名义上的夫家半字不提,如此厚彼薄此,听得郭勋心中满不是滋味,怒喝道:「你放心,明年今日,便是你这姘头的忌日。」

  「你胡说什么,什么姘头……」一句话再度将顾采薇气苦,期期艾艾地抽泣道。

  「哎呦,哪家的醋坛子倒了,好大的酸味。」丁寿展开折扇,煞有介事地大力挥动,逗得顾女侠破涕为笑。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分外眼红

  二人间浓浓的酸臭味,将那边摆好架势的郭勋肺都气炸,长枪一摆,一式「青龙探海」,直取丁寿咽喉。

  面对有如毒蛇吐信的刁钻枪势,丁寿不慌不忙,身子一扭,侧身避过。

  郭勋一振枪杆,枪随臂转,枪头顿时舞出数朵枪花,紧随丁寿而去。

  轻咦一声,丁寿赞道:「有点意思。」身子顺着枪身一滑,便要抢进中宫。

  郭勋一声冷笑,枪杆横推,挡住丁寿来势,反手枪尖又是一戳,又急又猛,非要将眼前小子戳个对穿不可。

  丁寿哈哈一笑,足尖一转,已到郭勋身后,侧身相错之际,不忘用折扇在他肩上轻轻一拍,尽是戏耍之意。

  果然郭勋大怒,一声大喝,长枪舞成一团黑影,扎、刺、挞、抨、缠、圈、拦、扑、点、拨,家传枪法绝招尽出,将丁寿罩入枪影之中。

  展开天魔迷踪步,丁寿一边躲闪,一边暗自点头,这小子枪法修为不差,可惜性子偏激了些,一套大开大阖用于战阵的堂堂武学,被他使得阴狠刁钻,反倒落了下乘。

  二爷这里还有心思品评他人武学,顾采薇却是忧心不已,见丁寿只守不攻,还道他无还手之力,在边上吵嚷道:「郭勋,你若是伤了丁大哥一根毫毛,休想让我再理你。」

  闻言郭勋脸色黑得吓人,抿唇不语,只是一杆长枪舞动更疾。

  「不劳采薇挂念。」丁寿长笑一声,凌空一翻,跃出圈外,郭勋那杆枪已落入他手。

  郭勋两手空空,面上又惊又惧,方才并未看清对方出手,只觉手中一轻,兵器便已易手。

  轻轻掂了掂手中长枪,丁寿举手抛了回去,拱手道:「承让。」美人在侧,既然赢了,总要显示风度才是。

  接过长枪,郭勋恨恨道:「小子,可敢亮个名号?」

  「难不成阁下还要找回场子?」丁寿奇道,武功高下立判,难道这小子不知好歹的死缠烂打。

  「不消某出面,自有缇骑上门请教。」郭勋森然道。

  「你是锦衣卫?」丁寿愕然。

  「本官乃锦衣卫镇抚。」郭勋下巴扬起,面上尽是得色。

  心中暗把锦衣卫的镇抚官过了一遍,属实没想起有一个叫「郭勋」的,丁寿心道八成这是一个为了把妹吹牛吹过了的,不由轻笑道:「不想在下与阁下竟是同僚,失敬失敬。」

  「你也是锦衣卫?」郭勋先是一愣,随即冷笑,「这锦衣卫让石文义带得好啊……」

  哟,听这语气这小子分明对石文义都有着几分轻视,不像是拉虎皮做大旗的样子,丁寿心里有些摸不着底了,「不知阁下在锦衣卫何处当差?」

  锦衣卫职事很多,除了南北镇抚司,还有街道房,奶子府,巡捕等一干事,丁寿暗道是不是漏算了哪个。

  「丁大哥,他是在锦衣卫带俸的。」顾采薇凑上前轻声为丁寿解惑。

  原来如此,锦衣卫挂着天子亲军的名号,不少勋贵功臣子弟挂名在这里领工资,除非特旨,基本都不管什么实事,难怪丁寿想不起来。

  「你倒是对这姘头什么都说。」郭勋讥诮道。

  顾采薇被郭勋风言冷语气得面色发白。

  「不才北镇抚司掌印指挥丁寿,阁下若有何见教但请划下道来,丁某接着就是,你我二人之事何苦使采薇为难。」丁寿道。

  「倒是个怜香惜玉的,就怕你接不住。」撂下这句话,郭勋转身便走。

  「丁大哥,此番因我而起,为你招祸了。」顾采薇满腹委屈,歉然道。

  「采薇说笑了,区区小事而已,为了妹子你,天大的祸你丁大哥也能扛了。」丁寿笑道:「何况你丁大哥本就是招祸的命,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说得有趣,顾采薇不禁展颜。

  丁寿还待再宽慰几句,借机增进下个人感情,却蹦出来一个不识时务的老家伙。

  一直倚着门框喝酒看热闹的莫言突然道:「顾丫头,郭家小子不是个心胸开阔的,怕是会登门告状,顾老儿那里如何应付,你得有个章程。」

  这算什么,打架输了回去找家长么,郭勋看着也快奔三的人了,这么不靠谱么,丁寿腹诽。

  顾采薇听了果然失了分寸,焦虑地跺脚道:「这便如何是好?」

  「回去找你娘啊,顾老儿惧内是出了名的,还能翻了天去。」莫言「呲溜」又是一口酒,嘻嘻笑道。

  「对对对,」顾采薇连连点头,又猛然醒悟在丁寿面前扯自家内情有些给老爹招黑,忙道:「莫大叔胡说什么,我爹哪是此等样人。」

  莫言笑而不语。

  顾采薇转身对丁寿道:「丁大哥,我,我先走了,回头再……再来……」言语中有些不舍。

  「天色已晚,妹子早些回去吧,有暇我便登门拜访。」事到如今,丁寿又能多说什么,只得顺着话头说道。

  「嗯——」顾采薇这才放心,欣慰地点了点头。

  ***    ***    ***    ***

  眼见顾采薇远去,丁寿转对怡然自得的莫言道:「莫老,那个郭勋来路您好像知之甚深?」

  「略知一二。」莫言倒不愧「知无不言」的名号,回身便将郭勋的来路交待个底儿掉。

  「武定侯郭英的后人?」丁寿咂了咂嘴,他其实倒不在意得罪个把勋贵,毕竟如今勋贵里最得宠的二位侯爷家的宝贝儿子他说打也就打了,可这郭家不同外戚,还真有些来头。

  第一代武定侯郭英是太祖朱元璋的近身宿卫出身,一生大小百余战,因功受封侯爵,大明开国封爵之人众多,基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公侯之中能得善终的仅此一位,一直蹦跶到永乐年间,身后还被追赠营国公。

  郭家自郭英起,几代与宗室联姻,百年下来开枝散叶,朝中内外盘根错节,就以现今的武定侯郭良来说,女儿许给了敢和寿宁侯茬架的庆云侯周寿之子周瑛,便是妻家也不可小觑,舅子柏树是锦衣卫镇抚,两个连襟一个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袁喜,还有一位来头更大,小皇帝的亲爷爷,明宪宗朱见深。

  怎么转了一圈,这小子的亲戚都在锦衣卫啊,丁寿有些挠头。

  莫言慢悠悠继续道:「郭勋还有一个亲戚,他的岳父是前任山东总督备倭的都指挥姚升……」

  等等,丁寿突然抬起了头,「岳父!他有老婆?那他还缠着采薇作甚,难道要采薇回去给他做小么?」

  「已经去世几年了,武定侯府是想让采薇续弦,要不然顾丫头何以会对那小子这般不假辞色。」莫言以看白痴的眼神瞅着丁寿。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魔舞

  丁寿心情郁闷地回了家,琢磨着小皇帝的豹房是该抓紧修了,碍着尽心给他修房子这个面子,朱厚照总不会帮亲不帮理吧,嗯——,貌似人家三媒六证,好似理也不在自己这边。

  还没等想出个章程,有下人通传,可人那边请他到院子里去。

  房内筝音潺潺,悦耳动听,丁寿举步而入,笑道:「今日可人怎有此雅兴……咦,是你,可人呢?」

  杜云娘半卧于地,衬得丰臀高耸,凹凸有致,一袭淡紫色褙子轻裹娇躯,偏偏露出大半雪腻香肩,将露未露,引得丁寿眼神炽热,恨不得一把将她全身衣裙扒个干净。

  「那妮子躲起来了。」闻得丁寿问话,杜云娘玉手由弦上收回,半支起身子娇声道:「爷的事办妥了,若是由她打头阵,怕是讨不得赏。」

  一边说话,杜云娘巧手轻抚鬓边散发,一举一动间尽是自衿妩媚之色。

  「哦,宜春院是什么来路?」丁寿来至身侧,一只大手已攀上了饱满酥胸。

  「如今这时候,爷还提那帮子荡妇,不觉煞风景么。」杜云娘吐气如兰,柔声腻语道。

  「你就不是荡妇了?」手掌顺着抹胸间的白腻深沟探寻而下,握住了光滑汗腻的一只雪白玉兔。

  娇哼一声,杜云娘丰满身躯轻轻扭动,浪声道:「自然是了,可奴家只是爷一个人的淫妇……」

  「说得好。」丁寿哈哈一笑,手掌更是用力,五根手指都已陷入那团软肉之中,红彤彤的一颗樱桃被他搓弄得硬挺突涨。

  「爷,你弄痛奴家了……」杜云娘呻吟一声,玉手顺着丁寿衣袍下探,摸住了早已高高翘起的坚挺肉棒,来回抚摸。

  「爷的宝贝越来越大了,一只手都握不过来,若是遇到那些不经人事的黄毛丫头,怕是会直接弄得下不了床。」猩红香舌轻舔丁寿耳轮,杜云娘腻声腻气地说道。

  丁寿不答,拉下抹胸肩带,两个又圆又大的白嫩乳瓜显现在眼前,托住一个便大力含吮舔舐起来。

  「哟,爷……奴的心肝……哎呦……别咬啊……」杜云娘胸前快感连连,手掌上又传来那话儿的阵阵热意,心里不由躁动起来。

  「爷……好爷……快给奴奴吧……」杜云娘春潮泛滥,软语央求道。

  丁寿也不再废话,由着杜云娘帮衬解了衣服,随后却阻止了杜云娘解开衣裙,双手拉住裙角向上一提,罗裙已被拉至九尾妖狐腰际,一双白生生的圆润大腿及丰满雪股香臀暴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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