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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第三卷朝堂风雨)】(120-247) - 4,2

[db:作者] 2025-07-17 06:10 5hhhhh 7030 ℃

  「区区小事,也是太后不忍责罚,丁某不过顺水人情,宫人不必记挂。」丁寿看了四下无人,从袖中抽出一物,「薄礼一件,请宫人见纳。」

  翠蝶定睛细看,那物是一支点翠蝴蝶珠花,做工极为精巧,蝴蝶卷须上缀有两颗上等东珠,微微颤动,好似转瞬便会展翅飞去。

  「如此贵重之物,奴婢不敢收受。」翠蝶连忙推辞。

  「何须客气,当日二侯进言,若不是宫人援手,下官麻烦不小。」丁寿笑容可掬,将珠花塞入翠蝶手中,自打上次用凤钗应付过顾采薇那一关后,二爷身上常带些女子佩饰,天知道哪次冤家路窄会用得上。

  翠蝶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了然,这宫中只要有心,就藏不住什么秘密,何况当日在侧宫人众多,难保不会有东厂耳目。

  「如大人所说,当日奴婢也不过顺水推舟,当不得如此重礼。」翠蝶坚辞不受。

  「既然如此……」丁寿摸着鼻子若有所思,乜视翠蝶,「也罢,这礼就不送了。」

  翠蝶吁了口气,常伴太后左右,不知多少人眼红她的位置,可不想授人把柄,不过么,看了看手中珠花,心中隐隐有些不舍,女子从来对首饰珠宝没什么抵抗力,王姑娘自也不能免俗,恋恋看顾了一眼,咬牙便要递回。

  「姐姐在上,小弟给您行礼了。」丁寿没等翠蝶反应,便长揖到地,深施一礼。

  「你这是……」王宫人瞠目结舌,不知这位爷走的哪一出。

  「今日我与宫人结为姐弟,此物不再是人情往来,而是情谊所寄,料来姐姐会赏给小弟这个薄面吧。」丁寿笑嘻嘻道。

  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多了一个弟弟,王翠蝶哭笑不得,还要再推辞,见一个小宫女慌张张奔了过来,鬼使神差地匆忙将珠花藏进袖中。

  「王尚宫,太后催你二人进去。」小宫女道。

  「知道了。」翠蝶没好气地瞪了丁寿一眼,这害人精,无端在此耽误许多时候。

  面对佳人嗔怒,二爷咧嘴一笑,报之一口白牙。

  ***    ***    ***    ***

  仁寿宫,西次间。

  张太后斜依在靠北临窗的一张凉榻上,纨扇遮面,不知是睡是醒。

  「微臣丁寿参见太后,臣在宣府茶饭不思,无一日不记挂太后,今见太后凤体康健,臣心遂安。」丁二爷跪在外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嘴倒够甜,哀家还以为丁大佥事贵人健忘,不记得这仁寿宫的路呢。」太后纨扇仍未拿开,语意冰冷。

  「太后恕罪。」丁寿纳闷,怎么慈寿太后的话中透着一股酸味,「臣非有意怠慢,只是在外面向王宫人打探一些太后消息,故而耽搁了一阵子。」

  「哦?」纨扇轻移,凤目带着一丝寒意罩向翠蝶,惊得佳人花容失色。

  「打探宫闱秘事做什么啊?」纨扇轻抚,张太后粉面侧转,一瞬不瞬紧盯着外间丁寿。

  「就想知道太后心情如何,毕竟臣这屁股是肉做的,再挨一次廷杖怕是要碎成八瓣了。」

  丁寿苦着脸道:「怎奈臣百般乞求,王宫人就是不肯透露,微臣心里没底,故而在宫外徘徊,累得銮驾久候。太后您看在小猴儿平日侍奉恭谨的份上,今日治罪就骂上两句,别再打屁股了吧。」

  「你这油嘴滑舌的猴儿就是欠打,快起来吧。」一声娇笑,张太后翻身坐起,「伤可好了?」

  「托太后洪福,已经无碍了。」丁寿嘻皮笑脸地凑上前,轻揉太后香肩,继续道:「不过太后的卧舆须迟上几天才得归还,毕竟还要打扫香薰,免得凤体沾了臣的俗气不是。」

  太后闭目享受丁寿按摩手法,拖长鼻音嗯了一声,「那物件已经被你这臭猴儿睡过了,哀家不稀罕,便赏给你了。」

  「谢太后恩典,可臣乘坐这卧舆毕竟犯忌,要是被科道言官参上一本……」丁寿为难道。

  「怕什么,有人参你,让他来寻哀家。」太后凤目微睁,纨扇向榻上一拍,怒声道,随即便又失落地轻叹一声。

  「太后可是有心事?」忽然间慈寿太后面带愁容,丁寿好奇问道。

  「你不晓得,前些日子有个刁民击了登闻鼓,状告哀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科道那些言官们也跟着聒噪,这皇上也不知道体贴家里人,还要下旨严查,唉,哀家夹在中间难办啊。」太后黛眉轻蹙,神情落落。

  我太晓得了,这事就是因二爷起的啊,丁寿心中暗爽,脸上还是一副戚戚状:「太后宽心,这事既然闹得满城风雨,陛下也就不得不做个样子,待风头过了,想来皇上也不会为难二位侯爷。」

  「果真如此就好了。」张太后还是愁怀难消,自家人知晓自家事,这儿子和母族向来不亲,天知道会怎生收场。

  「这是自然,俗话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皇上怎么也不会为难二位侯爷的,您还是开怀笑笑吧,这整日愁眉苦脸的,连面相都显老了。」丁寿道。

  「真的?!快,快拿镜子来。」张太后向来注重保养,一听此言顿时六神无主。

  「可不嘛,常言说:愁一愁白了头。」丁寿煞有介事地加油添火,指着镜中的芙蓉粉面道:「看看您如今的样子,如同二十韶龄的老姑娘,哪还有此前的豆蔻神韵。」

  正仔细端详镜中妆容的太后闻言「噗呲」一乐,抬手捏了捏丁寿面颊,「你这张嘴啊,说话就是中听。」

  「那是因为臣说得都是实话。」丁寿面上陪笑,心中却疾呼:昨晚上折腾半宿,一大早还要给你们娘俩做心理建设,二爷好命苦啊……

  ***    ***    ***    ***

  和风轻送,绿柳微扬。

  轩窗之下,谈允贤素手托腮,捧着一本医书凝神细观。

  「贤妹对此处可还满意?」一身青衫的梅金书入门笑道。

  「不想丁府书斋竟有如许之多的医书,小妹确有深入宝山之叹。」谈允贤放下医书,起身回道。

  「这只是内府藏书中的一部分,因校阅《本草》之故,愚兄拿来借阅,贤妹若是喜欢,可再着人送来几车。」一向沉稳的梅大先生此时也有几分得色,学医这么多年,可真没想到有一天医书都可以用「车」论了。

  谈允贤却未被这大手笔惊讶,恬静说道:「师兄当知,小妹此番所为何来,如今已忝为人师,师兄应允之事何时履约?」

  「这个……」梅金书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世叔方才回京,公务繁忙,愚兄还未及提起。」

  「东主已然回府……」谈允贤敛衽道个万福,一双美目晶莹澄澈,直视梅金书,「师兄谦谦君子,当重然诺,谈氏一门荣辱,就拜托兄长了。」

  第二百零六章 酒鬼坐监

  丁府,内宅。

  「倩娘妹子是爷在宣府宅里的旧人,清楚爷的口味,奴婢想着让她管着内宅伙食,丁七家的秀红难得是个全灶手艺的,就帮着打个下手……」谭淑贞立在床畔,低眉顺眼地禀事。

  二爷如今一身白色茧绸中衣,赤着双足坐在床畔,睡眼惺忪地看着谭淑贞,打从宫里回来,丁寿便要补个回笼觉,谭淑贞恰要进来禀告月来琐事,想着早听完早去见周公的打算,只得强撑着精神听着他压根不怎么关心的府中杂事。

  「听说美莲旧日里帮爷打理酒坊生意,想必是个精明伶俐的,这府中采买和外宅伙食便由她张罗,爷看如何?」谭淑贞说了一半,探询丁寿意见。

  丁寿点了点头,各尽其用,安置的还算妥当。

  「蕊儿丫头既然往日便是服侍爷起居的,便安排在爷卧室外间,只是奴婢看这丫头年岁还小,恐服侍不周,想着让贻青贻红姐妹帮衬着些……」

  「不必麻烦了,那娘俩小户人家出身,不识大家礼仪,让她去陪长今吧,由晓怜教导她二人读书识礼。」丁寿不耐烦地摆摆手。

  谭淑贞应了声是,又拿起一份账册,继续道:「另外入夏前,奴婢给府中所有人等做了两件夏衣,老爷心善,常说不能亏了下人,可这临季赶制,总是不如提前预备,所以奴婢斗胆囤了一些布料,以备不时之需,计有杭州细绢红黄各一百五十丈、红绫六十丈、黄绫四十丈、青素银丝纱三十匹、白生绢二十匹、绢一百匹……」

  朱唇开阖,谭淑贞报出一串串账目数字,丁二爷早已失去了兴趣,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妇人来。

  夏季衣料轻薄,素手轻托账册,宽袖滑落,露出半截雪白圆滑的藕臂,一身合体的米稠色衫裙轻裹着成熟妇人的丰腴胴体,胸部山峦随着话音起伏波动,面容清丽,眼角细纹虽难掩韶华已逝,却更添几分风韵。

  摇了摇头,丁寿暗道自己是不是被苏三那小娘皮勾了魂,怎地从谭淑贞眉眼间看出几分她的影子来。

  谭淑贞未留神丁寿站起绕到她的身后,自顾继续禀道:「咱府上占地太大,还需添置些人手,只是京师牙行索价太高,一时耽搁下来,恰好前日子顺天府那里……哎呦!」

  腰身一紧,丁寿已然从背后搂紧了她,轻舔她的耳垂,道:「快扔了那劳什子,陪爷好好乐乐。」

  「爷——」谭淑贞无力地挣扎了一下,「这大白天的,要是让人看见……」

  「哪个不开眼的,敢擅闯进来。」丁寿双手已从她胸前交领探入,扯开里面肚兜,迫不及待地抓住那对饱满丰乳,轻轻揉动,不时捻捏几下葡萄般的诱人乳珠。

  后宅这几个成熟妇人,杜云娘身具阴功,床上花样最多;倩娘则天生名器,蜜穴诱人;可谭淑贞出身书香门第,后又沦落风尘,感叹身世,平日里最是温柔恭顺,一见丁寿通红双眼,便知今日避不过了,顺从地蹲下身子,将丁寿硕大肉棒从中裤中解了出来。

  「啊——」轻掩檀口,谭淑贞惊讶地看着摇头晃脑的独眼巨龙,「月余不见,爷这宝贝又大了不少。」

  丁寿也暗自纳闷,随着天精魔道修为渐长,他这命根子也是「来日方长」,这样下去以后裤裆里不会揣个茄子吧,不过如今没空理会这些,嘿嘿一笑:「少啰嗦,快把衣服脱了,好好伺候着。」

  俏目白了丁寿一眼,谭淑贞红唇大张,含住了鲜红菇头,一边用舌尖往复舔弄,一边扭动身子将身上衣衫尽数除去。

  自上而下观望见谭淑贞胸前那对雪白豪乳,丁寿胯下更觉发涨,忍不住臀部向前一挺……

  「唔——」谭淑贞险些窒息,不迭吐出口中巨物,干呕了几下,委屈道:「爷这是要奴婢的命啊?」

  口中抱怨,玉手还是握住巨棒根部来回套弄,还不时揉弄丁寿两颗春袋,只不过再不敢将那鹅蛋大的菇头纳入口中,只是吐出嫩滑柔软的香舌轻轻舔舐菇头马眼。

  胯下酥痒感更烈,丁寿抬手将谭淑贞拉起,大力按在圆桌上,轻轻啃咬香肩雪颈,双手在她身上四下游走。

  身上快感渐起,妇人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嗯——爷,爷……」一手抚摸着背后人健壮腿肌,另一手还紧握着粗大阳根,用力套弄。

  用力在那对绵软豪乳上揉弄了几下,丁寿向着丰满肥臀拍了一掌,荡起一波臀浪,邪笑道:「备好,爷要干你了。」

  娇怯地直起身子,素手引导独龙到至洪水泛滥的诱人私处,谭淑贞羞道:「爷,奴婢好了,进来吧。」

  手按腰肢塌陷处,腰身轻挺,紫红菇头瞬间被湿热包裹,慢慢体会腔内嫩肉包裹快感,身子轻动,巨大肉棒一寸寸深入到妇人腔道深处。

  「啊……」谭淑贞秀眉轻颦,当火热阳根全部深入后,成熟妇人的她也难捱巨物,那尖端独龙已然顶近孢口,轻微跳动,引得丰腴身子不禁轻轻抖动。

  丁寿舒服呻吟一声,紧箍妇人腰身,开始快速在身下成熟娇躯内进出耸动。

  「轻,轻一些,爷……」妇人在巨棒攻击下溃不成军,每次进入仿佛胸口遭到重击,抽出时又感觉魂魄都被抽离,「不,不要……停……啊——」

  狂风暴雨般的密集抽送让谭淑贞迅速泄了一次身子,羞处湿淋淋一片,更加便捷丁寿宝贝进出,小腹拼命撞击着雪白丰满的女人屁股,发出激烈的「啪啪」交媾之声。

  「又……又来了……」如同打夯般又重又狠的冲击,美妇娇嫩的小穴淫水淋漓,再次狂泄而出。

  探手握住妇人如同吊瓜般的巨乳,伴着下体冲击,丁寿转身将她按至墙上,抄起妇人一条腿弯,开始更加有力地撞击。

  丰满乳肉被挤压在冰冷墙壁上,谭淑贞避无可避,只能用成熟的柔软身躯接受一次又一次的重击。

  「不……不……爷……不行了」发丝湿漉漉地贴在娇颜上,妇人浑身酸软,玉腿颤抖,再也站立不住。

  「哪个不行了?」丁寿将她翻身抱起,十指掐入肥美臀肉,直上直下地抛送起来。

  「啊——」满头青丝随着抛送四散飞扬,雪白的皮肤现出妖艳的粉红色,巨大宣泄快感伴随着下身隐隐疼痛,「奴……奴婢不行……饶了奴婢吧……」最后的一声隐约伴随哭腔。

  丁寿欲火稍停,慢慢停止抛送,只是抱着妇人肥臀,任由二人性器紧紧贴合,享受着妇人腔道痉挛,嫩肉蠕动带来的舒爽。

  屋内只余谭淑贞吁吁娇喘,半晌才回过神来,螓首紧贴丁寿肩头,咬着耳朵道:「爷,奴婢真不成了,婢子去唤晓怜她们吧。」

  「不必了。」丁寿见谭淑贞面色潮红,满是疲惫之色,有些怜惜,抽出肉棒,慢慢坐在椅上,任由怀中娇躯缓缓滑落在房间地毯上,「你也歇歇吧。」

  「嗯——」谭淑贞酥软无力的娇躯倚在丁寿大腿上,眼前还是兀自翘立的巨大肉棒,伸出两手握住棒身,勉力套弄,「婢子无能,不能让爷尽兴。」

  「已经很好了。」丁寿轻抚妇人脸颊,笑道。

  渐渐恢复了些力气,谭淑贞跪在丁寿两腿中间,捧起自己那对饱满豪乳,紧紧夹住那根火热坚挺的肉棒,身子不住起伏,「奴婢这样服侍,爷可满意?」

  如此知情识趣,丁寿岂会摇头,仰身享受着妇人柔软水嫩的汗湿巨乳,拿起适才扔到桌上的账册,随手翻看起来……

  不想没翻几页,便看到了丁二爷感兴趣的东西……

  ***    ***    ***    ***

  大牢内灯火昏暗,守牢的锦衣卫手扶腰刀,来回巡视走动。

  簇新的粉底皂靴踩在阴暗潮湿的地面上,发出阵阵声响,丁寿对着周边阴暗潮湿的环境极其不满,催促道:「还有多远?」

  「已然到了。」前面引路的钱宁止住脚步,躬身道:「就是此间,大人还有何吩咐?」

  挥手让钱宁闪到一旁,丁寿打量这间独立监房,墙壁上一灯如豆,地上铺满了稻草,上面蜷缩着一个面色灰败披头散发的老者,正是昨晚失手被擒的丐帮传功长老——涂大勇。

  眼神示意牢子打开牢门,丁寿进去选了块干净地方盘膝坐下,将手中物件一一摆在了身前。

  先从一个荷叶包裹中挑出块熟肉扔到嘴里,随即「波」的一声挑开酒塞,丁寿仰头痛饮一口,满意地赞了一声。

  缩在草堆上眯着眼睛的涂大勇抽了抽鼻子,整个乱糟糟的脑袋便向丁寿这边凑了过来。

  「有酒?」涂大勇看了看眼前酒肉,狠狠咽了几口唾沫,才抬头看了看对面盘膝而坐的丁寿,「你是丁家那小子?」

  「难得涂前辈还记得在下,」丁寿笑道,随即摇了摇手中酒瓶,「敢不敢喝?」

  「吃百家饭的几曾挑过食?」老叫化翻身而起,劈手将丁寿手中酒瓶抢过,却因用力过猛,险些栽倒。

  「您老如今不比当初,脚下留神。」丁寿伸手虚扶,笑容满面。

  涂大勇冷哼一声,甩手将丁寿伸出的手臂打掉,「老人家我死不了。」

  一大口酒水灌入喉咙,涂大勇满意地舒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这酒忒绵了些,不如你丁家烧锅够劲。」

  「您老见谅,此地不比宣府,」刘伶醉「还未开锅,您就先用这」胭脂桃花酿「将就着吧。」丁寿苦笑,您倒是不挑食,可挑酒啊!

  涂大勇也不废话,喝酒吃肉不停,丝毫不见客气。

  丁寿只是为安老酒鬼的心,在每个菜中都随便捡了几口吃下,便再不动口,用锦帕拭净了手,旁观静坐。

  瞥了一眼丁寿做派,涂大勇满脸不屑之色,道:「娃娃不必如此,如今老人家我功力被封,比寻常人还要弱上几分,已是俎上鱼肉,杀剐由人,不会疑心有人对我做下毒那麻烦事。」

  「东厂失礼之处,还请前辈海涵。」丁寿微笑抱拳,又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您老武功盖世,昨晚夜战八方,大发神威,最后虽失手被擒,也是我等倚多为胜,侥幸……」

  「好了,不必说了。」涂大勇一张脸涨得通红,老家伙也是江湖成名人物,总还要点老脸,若说他被谷大用二人乘隙暗伤在先,又大意轻敌在后,这些也都说得过去,可进了内堂连一个照面都不到,就被人扔了出来,他实在没脸听这些吹捧:「老花子有自知之明,不想东厂之内竟藏有如此高手,败得心服口服。」

  第二百零七章 大明社保

  看着老家伙如同霜打的茄子,不复方才嚣张,丁寿心中暗爽,这老儿脾气暴烈,想让他说实话,怕是没那么容易,还得再添一把火,故作一副悲悯状:「前辈受苦了,不过东厂毕竟不是寻常所在,您老深夜窥伺,是否有何误会,请实言相告,晚辈当从中斡旋,助前辈早日开释。」

  「不必了,出去后老叫花日子过得还未必有这里好呢。」涂大勇一扬手中酒肉,满不在乎道。

  「您老倒是想得开,」丁寿摇头苦笑,「想过好日子还不容易,国朝自有优老之礼,满七十者享有爵位俸粮,我看涂前辈……」

  涂大勇打断道:「老人家年轻得很,没那个福气。」

  呸,老花子一头乱蓬蓬的白发,加上如今受伤后一副要死的神情,说你九十都得有人信,丁寿心中嘀咕,面上不露声色,拍了拍牢房地面,继续道:「那也无妨,东厂所在的保大坊内有便旙竿寺舍饭,施医舍药的惠民药局也在此间,待把您调理得结结实实的,回头晚辈再着人把您老送到孤老胡同的养济院,保证您今后衣食无忧,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涂大勇一张红脸已经被气成了酱紫色,堂堂丐帮长老被当做「鳏寡孤独疾废」投进养济院,天下第一大帮的颜面就丢尽了。

  丁寿对他脸色恍如不见,继续叨叨:「您老要是吃腻了旙竿寺,没关系,今年万岁爷还在西城阜财坊新建了一座蜡烛寺,新建的寺庙估计那帮秃驴不敢玩什么猫腻,得空晚辈奏请皇上派宫中内官前去打理,往您碗里多添一勺饭那是一句话的事……」

  「够了!」涂大勇咬着后槽牙恨声道。

  「您别客气,咱是老交情了么,就算哪一天您老有个马高镫短的……,誒,您别生气,晚辈是说万一,您老嘎奔儿一下过去了,崇文门外的漏泽园,晚辈一定为您选一块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的埋骨之地……」

  丁寿还在舌灿莲花之时,忽听「啪」的一声,涂大勇将手中酒瓶摔个粉碎。

  「丁家小子,有什么道儿划下来,老花子接着就是,少在这里拿某家消遣。」涂大勇面罩寒霜,冷声道。

  看嗜酒如命的涂酒鬼把酒瓶摔了,丁寿觉得火候到了,抖了抖衣袖,淡然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东厂又不是您丐帮后院,夜间窥探总得给个说法吧。」

  涂大勇冷笑一声,「你东厂中人将我丐帮大信分舵一网打尽,尸骨不全,又可曾给个说法?」

  丁寿暗道一声果然,却还是疑惑道:「涂长老从何得知?」当时案子已经交给了顺天府,胡汝砺没这么大胆子敢卖刘瑾吧。

  「你们这帮番子自以为得计,却没想百密一疏,还是留下了活口。」涂大勇冷哼一声,继续道:「一个姓廖的小花子当时只是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隐约听到来人提到」东厂「。」

  顿了一顿,涂大勇继续道:「他醒来后见了分舵众人惨状,便星夜兼程,赶赴洞庭总舵,老花子既得了信,就不能不来找你们这些鹰犬讨个公道。」

  原来有人晕了过去,还当白老三的「失心散」失了效呢,丁寿心中了然,点了点头,忽听得「公道」二字,不由失笑:「公道?谁的公道?」

  「天地间的公道,我丐帮数百年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行止无愧于天地,由不得你们这些朝廷鹰犬荼毒残害,更以」莫须有「之罪颠倒黑白,败坏丐帮侠义之名。」涂大勇厉声道。

  「瞧这意思你也见到顺天府的告示了,你以为是假的?」丁寿不耐地掏了掏耳朵,「厂卫是鹰犬不假,可平日干的也都是为国除奸,为陛下分忧的差事,就你们这帮叫花子也值得我们出手,不问问缘由?」

  「蛇蝎之人,豺狼心性,谁知你们作何打算。」老儿脑袋一扭,倔强说道。

  丁寿被骂得一点脾气没有,戏谑道:「我说涂老前辈,咱们也算有过数面之缘,你觉得丁某为人如何?」

  「初次见面时还有几分敬老之心,牡丹园中仗义出手,也可见赤子心性,不过近墨者黑,如今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涂大勇看着丁寿眼神满是不屑鄙夷。

  二爷被气乐了,「好,厂卫都不是好东西,那你们丐帮呢?」向斜上方一拱手,道:「国朝自太祖起,历代君王皆以恤民安邦为任,养济院收养孤老,纵是边镇亦蒙其泽;火房粥厂煮饭施贫,赈济流民;惠民药局诊病开药,分文不取;漏泽园安葬无家枯骨,死者与棺……」

  丁寿直视涂大勇,森然道:「孤老有养,贫者得食,病者有医,死后得葬,如此种种,皆为百姓安居,反观你丐帮众人啸聚成群,游手好闲,与市井泼皮何异,不独滋生事端,为百姓守臣所恶,又有何面目指摘朝廷?」

  这番话丁二爷是言之有据,朱元璋是被蒙元逼得过不下去才造反的,一家八口一次灾荒就没了一半,当了皇帝以后恨贪官的同时,真心实意的关心百姓疾苦,在前宋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加官办福利,大明朝除了前面那些政策,还有个「居者有其屋」的美好愿望,可这「福利分房」的政策贯彻下去难度太大,大明国祚初立,实在没那财力,不过由他一手建立的荒政体系却在子孙后代中一直完善,即便现代社会制度下也有可取之处。每逢灾年,这些史书上的大明王八蛋皇帝们便承袭祖制,都把救荒作为重要政务,连被批怠政的二位皇帝,我大清编纂的《明史》中也不得不承认「世宗、神宗于民事略矣,而荒疏至,必赐蠲赈,不敢违祖制也」。

  闻听丁寿之言,涂大勇嗤笑一声,「丁小子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皇帝老儿那些旨意落到地方还有几成,恐怕天知道,而且老天爷不开眼,地面上水旱蝗灾不断,我们这些没爹没娘的苦哈哈不聚在一起,岂不都成了路边倒卧。」

  丁寿默然,老叫化说的也是实情,大明朝流年不利,二百七十六年国祚天灾不绝,共计有一千余次,公元1500年之后,小冰河期气候影响加重,更是「无岁不告灾伤,一灾动连数省」,凭着明朝市民阶层的兴起,城市化大发展,都城大邑内无论是讨生活还是舍饭施粥,都要比乡野间容易生存,一逢灾年,流民乞丐便纷纷进城乞讨,皇城东安门夹道都有被乞丐堵住的时候。

  沉思片刻,丁寿又开言道:「即便如此,朝廷对受灾流民并非置之不问,只要愿归本籍,赐田十五亩,赠耕牛稻种,安家之需亦足矣。」这是朝廷法度,只要国有余力,便会监督执行,现而今还不是明后期财政匮乏,要依靠地方士绅的「同善会」帮着救济贫民的时候,官府救济力度尚可。

  多说一句明后期盛行的「同善会」,与官办的「养济院」不同之处在于救济标准,养济院针对本地籍贯,无人收养的鳏寡孤独疾废之人都予救济,若是外地流民多了也可破例,同善会执行的则是会员制度,听着很高端,就是新人入会必须会员作保,于是一个辅助官方救济的组织就同提供钱粮的本地士绅绑在了一起,晓得东林复社抗起税来为何一呼百应了吧,大明朝对年收入四十两以下是免税的,碍不着平民百姓和小商小贩的事,可架不住吃人嘴短啊。

  「乞丐做三年,神仙也不换。」涂大勇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自由自在惯了,自然不愿再受约束。」

  「成群结队,招摇过市,岂不滋扰地方,祸害乡邻,令地方有司为难?」丁寿斜睨对方道。

  大明治下乞丐数量是纳入地方官政绩考评的,西班牙使者拉达说在中国城市见不到乞丐有可能是真的,要是摊上太祖太宗的时候,地方官因为街面上有乞丐不得收养还要挨板子。

  同样英国马戛尔尼笔下看到遍地乞丐也八成不假,不说那掺了多少水的「乾隆盛世」,就制度而言,我大清对乞丐流民的管理走的也是另一个套路——合法化,直接给这帮花子头封官,把乞丐纳入地方保甲,成了乞丐便世代不易,再没有大明朝今天是流民乞讨,改日未必不是纳粮顺民的机会,养济院也没了明朝时的高福利待遇,与前朝赖在养济院蹭吃蹭喝不走相比,在大清进养济院是比打板子还有效的惩治办法,清人也不再同明人一样对乞丐尚抱有怜悯之心,按照清末徐珂之女的想法,乞丐这些社会毒瘤都该被洪水、瘟疫这些天灾给收喽。

  不过大清朝虽说执行了这制度,最早提出这办法的却是东林元老高攀龙,这帮标榜仁义道德的读书人也许是想弥补蒙元时期被列为「臭老九」的心理创伤,孜孜矻矻为天下人等分类,毫不客气的将乞丐列入「无耻」行列,高攀龙便是想颁发「火烙印牌」,将乞丐纳入乡约保甲,可惜壮志未酬,这位「入云龙」就被九千岁玩死了,遗愿只得由摘了桃子的大清圣祖仁君们一一完成。

  当然这都是另一个时空的后话,此时的涂大勇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帮中弟子游侠四方,惩恶扬善,虽偶有叨扰四邻之举,谈何祸害地方,休要危言耸听。」涂大勇不满说道。

  丁寿冷笑一声,总算聊到正题了,轻轻击掌,「把人带进来。」

  注:蜡烛寺真的建于正德元年,与旙竿寺并称东西舍饭寺,正德年间安排内官管理,这帮内监或许有从中上下其手的,但记载中悲天悯人照顾贫弱的也有不少,漏泽园的位置明代地图上没查到,看过一篇论文是在崇文门外。

  第二百零八章 丐帮恶行

  牢门打开,几名女子鱼贯而入,神情中也是迷茫之色,待见了丁寿,都不约而同行礼:「拜见老爷。」

  眼前情景,涂大勇也是懵懂,难不成这小子要对他使美人计,太小瞧了我老人家吧。

  抬手示意几女起身,丁寿笑对涂大勇,「当日为了保全她们名节,顺天府发布的告示并未详述山神庙众丐恶迹,今日便请涂前辈见见苦主。」

  微微侧头,丁寿对几女示意道:「这位便是丐帮的涂长老,山神庙众人皆是他的手下……」

  话未说完,众女神色已是大变,其中一女猛地冲了过来,喝骂道:「恶贼,你也有今日下场。」

  抬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涂大勇身子虚弱,闪避不及,脸上瞬间出现五道血印,这位执法长老被抽得莫名其妙,恼怒道:「兀那婆娘,发什么疯……」

  喝声未止,其他几名女子也都冲了过来,连撕带咬,又打又骂。

  「你个杀千刀的恶贼,我随夫家进京省亲,不想路遇你们这些恶丐剪径,抢去财物不算,还害了夫家性命,将我奸污一番,又卖入土窑,真是丧尽天良!!」

  「可怜我那五岁孩子,一时哭闹就被尔等闷死弃置路边,将你这老贼千刀万剐也不能消我心头之恨啊!!!」

  「呜呜呜,本是阖家进京完婚,不想落入恶贼之手,老父被杀,母亲遭淫辱至死,我一个十六岁的闺女家,一夜之间被十余乞儿强暴,后虽脱离苦海,又被夫家见弃,若非老爷收留,我……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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