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雖說是黃昏，但天空中亦開始能看見星星了。

這棟陳舊的房屋，在夕陽餘暉的映襯下，顯得寧靜而安詳。鎮上其他房子，或是燈火通明，或是炊煙嫋嫋，而只有它了無生氣，門窗之內亦被黑暗填充。它的時間似乎定格在了一個月以前，定格在了主人離開的那一天。

婭克莉爾靜靜地站在這個曾經的家的門前，一言不發。從地下城裡出來，回到臥室時，她就把裙擺接回到自己的短裙上去了，因此，現在的她恢復了長裙的裝扮。黑絲襪包裹的纖細長腿被隱藏起來，少了幾分性感，卻也多了一絲高貴與典雅。配合著有所改善的站姿，原先的村姑，正穩步蛻變為淑女。而艾莉絲則站在一旁守候，或者說是欣賞著她。

“沒有其他需要帶走的東西了嗎？”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艾莉絲。

“……嗯，”良久，少女才作出了回應，從雙乳間的深溝中抽出一張黃色的卡片，“有這個就足夠了。”

婭克莉爾手中的卡片，正是當初解開她家地下室機關的道具之一。

“你是怎麼知道這上面有你母親的遺言的？”

“……我猜的，原來還真有啊。”

“你…！”意料之外的回答讓艾莉絲一時語塞。看著婭克莉爾那小人得志的笑容，女孩眼睛一轉，便試著扯開話題，“咳，就、就是這樣……那接下來的你應該也能猜到了吧，上面的內容還是需要用你的體液才能讓它顯示出來，”說到這裡，艾莉絲又恢復了往常那小惡魔般的表情，“用血液的話，紅色和黃色混在一起字就看不清了哦。那麼你要怎麼辦呢？”如果能在同一個地方坑同一個人兩次的話，即使是神也會覺得很有成就感。

“……我想，我不打算看了。”

“誒？”然而，婭克莉爾的回答再次出乎艾莉絲意料，“……為什麼啊？”

“如果我看了的話，那關於母親的一切，就真的全部變成回憶了。

“……所以我想留下這個懸念，讓我和母親，始終可以有著能夠算得上是‘現在進行時’的東西吧。”

“哎，”艾莉絲輕歎了一口氣，對婭克莉爾的說法不置可否，“還說要與過去訣別呢，結果到最後那還是那麼不幹不脆。”

“是啊……”少女苦笑著承認了這一點，“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過去的一點一滴，才會有現在的我。就連‘再見’也無法輕易說出口…更別說是‘再也不見’了。不過……”

轉過身，面向艾莉絲。

“不過我覺得，未來的路，我能獨立地走下去了。”

聽到這句話，艾莉絲露出了笑容。她當然明白，少女所說的“獨立”，絕不是指“獨自一人”。

“嗯，從結果而言，這樣也挺不錯的。”看了一眼婭克莉爾手中的那張卡片，“如果那位元知道了你現在的想法，一定會倍感欣慰吧。”

“謝謝您，艾莉絲小姐。”少女將卡片重新塞回到乳溝裡，“那麼，請允許我重新做一下正式的自我介紹。”少女將右手置於胸前：“我叫婭克莉爾，是原冒險者‘雷霆蘭花’艾爾琪的女兒。從今以後，便請您多多指教了。艾莉絲小姐，請讓我見識一下這個廣闊的世界吧。”

說罷，雙手輕輕提起長裙的兩側，向艾莉絲行了一個淑女禮。

似曾相識的自我介紹，只不過說的人和聽的人剛好反了過來。也不知道婭克莉爾是不是在刻意模仿艾莉絲，雖然她的動作稍顯青澀，但艾莉絲對此已經很滿意了。

“嗯嗯～這動作還不錯。放心，以後我會毫不留情地指教你的，婭克莉爾～”

還真是不客氣呀……聽到這種回應的少女苦笑著在心中默默吐槽。

不過……您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呢，艾莉絲小姐。

看著突然露出仿佛非常滿足的笑容看著自己的婭克莉爾，艾莉絲心裡忽然有點發毛。不過她很快便不在意了，把目光轉向了別的地方，開始著手解決下一個問題：“雖然可能只是形式上的說法，但聽到‘訣別’這種詞從你口中說出，這些小傢伙們也難免會不高興吧。”

“這些……小傢伙們？”不明所指的婭克莉爾，順著艾麗絲的視線望去，便看到了院子裡漫生的花叢。就像之前提到過的那樣，因為地底神力溢出的原因，即使沒有人照料，在這一個月間，它們依舊低調地繁茂著。

“是啊。主人突然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一個月，剛回來又說要走，換誰都會失落吧。”艾麗絲走近了其中一株花。花兒低著頭，仿佛真的是在表達自己的失落。女孩蹲下身，用手指輕輕將花兒托起，“你給予了她們生命，帶領著她們繁榮。雖然無法移動，但她們其實也想永遠追隨你，守護你。”

說到這裡，她收回了手，站了起來。失去支撐的花兒重新低下了頭，不過這次似乎變成了對女神的敬畏。艾麗絲轉過身來，看著婭克莉爾那緋紅的雙眸，緩緩地說道：“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能讓她們永遠和你在一起。婭克莉爾，你願意接受她們的宣誓效忠嗎？”

“真的嗎？我願意！”艾麗絲話音剛落，婭克莉爾便迅速給出了回應。雖然註定要離開遠行，但一想到這些曾和自己朝夕相處的花兒，少女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感到痛心。現在聽說有機會把她們一起帶走（婭克莉爾是這麼理解的），怎叫她不激動驚喜？

“需要再慎重考慮一下嗎？過程可能會有點痛哦~”

看到艾莉絲變得嚴肅的表情，少女激動的心亦稍微冷靜下來。在沉默了一陣後，她最終還點頭答應了下來。

得到了婭克莉爾肯定的答覆，艾莉絲便馬上行動了起來。女孩雙手一揮，兩邊衣袖中各有四顆水晶飛了出來。這些水晶仿佛是未打磨的原石，呈兩頭尖的菱形。它們在空中飛舞，繞著花田上方不遠處盤旋。同時，整個花海發出了淡紫色的光芒，仿佛被置身于一個龐大的魔法陣當中。雖然光芒顯得有些黯淡，但在漸濃的夜色中也足夠耀眼了。光芒中的一切植物，從根部開始，到莖葉與花兒，所有的部位，都慢慢地化作了點點星光。

看到化作星光消失的花兒，婭克莉爾不禁流下了眼淚。經歷了這麼多不好的事，她都沒有哭出來過，但當看到自己多年悉心照料的花兒漸漸消失在眼前，即使在怎麼有心理準備，少女還是沒能忍住。

終於，淡紫色光芒中的一切都變成了星光，慢慢彙聚於空中的八塊水晶當中。原本無色透明的水晶，漸漸地被染上了不同的顏色。當所有光芒消失時，它們仿佛失去了動力，緩緩地落到了地面上。

此時婭克莉爾家的後院，只剩下了一片光禿禿的泥土。水晶在其中靜靜地躺著，其鮮豔的顏色與周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們的形體歸於虛無，但靈魂將化作色彩長存。紅、橙、黃、綠、青、藍、紫，還有餘下的一切彙聚濃縮而成的黑。這是你賦予給她們的色彩，是她們為這個世界增添的色彩，也是從今以後，將銘刻在你身上的色彩。”

“……”聽到艾莉絲的話，婭克莉爾無言地抹了抹眼淚。真是的，都這種時候了還要這樣舞文弄墨……

“……婭克莉爾，把手伸出來。”似乎是聽到了少女心中所想，艾莉絲苦笑了一下，同時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誒？”不知道女孩又有什麼打算，但婭克莉爾還是伸出了左手，輕輕搭在對方的手上，就像小狗回應自己的主人那樣。

“嗯~真是美麗……”順著少女搭上來的手，艾莉絲輕輕撫摸著對方的手指。婭克莉爾的手指嫩白而修長，血紅色的指甲在昏暗之中依舊高調地展示著自己的鮮豔。“那麼，我來給你示範一下，”輕輕地握住少女的中指，艾莉絲往一旁伸出了右手。地面上其中一塊水晶仿佛感應到了女孩的呼喚，緩緩升起，然後移動到了她的手上。那是吸收了紫色色彩的水晶。女孩像是握筆一樣握住它，水晶較細的那個尖端剛好成了筆尖。

接下來，艾莉絲開始用水晶仔細地在婭克莉爾中指指甲附近描畫著。少女不知道對方有何打算，但只感覺到癢癢的感覺從手指上傳來，偶爾還會有一種刺痛感，不過尚在她的忍受範圍之內。這就是“有點痛”的意思嗎？不過艾莉絲小姐究竟打算幹嘛？由於水晶的光芒，婭克莉爾看不清對方究竟在對自己的手指做什麼，只能靜靜地等待著。

黃昏之下，女孩面對著少女，輕輕握住她的手指，聚精會神地看著。發出光輝的水晶，遠方的夕陽，兩人恰到好處的身高差，構成了絕妙的平衡，展現了一幅唯美的畫面。如果有畫家路過的話，肯定會不顧一切將其畫下來吧。

“嗯，好了。”沒過多久，艾莉絲似乎便結束了她的工作。婭克莉爾收回了手，卻發現自己的左手中指指甲的邊緣，沿著下方的甲上皮和兩側的側甲廓，被畫上了一道紫色的紋彩。紋彩兩側的末端處沒有緊貼著指甲，而是以一微妙的弧度向外延伸收尾。舉個不恰當的比喻，它就像一個紫色的杯子，而杯中那色澤通透的紅酒，便是少女的指甲。說它不恰當，是因為紋彩自身也有著波浪一樣的輪廓。雖然只是小小的一道紋彩，但其做工之精巧，更反映出其創作者高超的水準。

紅色的指甲在紫色紋彩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美麗了。婭克莉爾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指，似乎在艾莉絲的潛移默化之下，她也在自戀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過了好一會，少女才反應過來，原來銘刻在自己身上的色彩是這個意思啊……再結合自己剛才在過程中感到的刺痛感，婭克莉爾似乎想到了一個答案。

“沒錯，是紋身哦~”艾莉絲一下便看出了對方的心中所想，“你的身體雖然是我創造的，而且也給予了它獲得力量的能力，但在其脆弱程度這方面我還是欠考慮了。所以從你受傷之後我就一直在想，有沒有既能加強這個身體的‘硬度’，又能兼顧其美感的方法呢？然後，在再一次看到你家的花海時，本小姐便找到了答案。”舉起手中的紫色水晶，同時另一隻手往外一揮，剩下的七個水晶便自動飛回到女孩的衣袖裡。

“那便是，讓她們變成美麗而鮮豔的圖案，覆蓋在你的身上，永遠地守護著你。”

聽到艾莉絲的話，婭克莉爾愣了一下。起初還以為艾莉絲那“形體消滅靈魂長存”的說法是在故弄玄虛，畢竟和自己陪伴多年的花兒就這樣消失，任誰（？）都會感到傷心的。但現在女孩提出的解決方法看來似乎真的可以使她們長存，少女感到十分欣慰，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緊接著她又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具白皙無瑕的美麗軀體，它簡直就是愛美的女孩子夢寐以求的東西，自己也一直盡力地愛惜著它，難道只欣賞了一個月多一點，便要跟它說再見了嗎？再說了，剛才只在指甲附近紋上了一個小圖案，便也能感受到那種刺痛；如果要在全身都這樣弄的話，那豈不是很……？不過一想到覆蓋著五彩斑斕圖案的自己的身體，婭克莉爾便不由得感到了一陣……

興奮。

……看來自己也是沒救了哈哈。

雖然這是一項大工程，而且紋身這事，一旦銘刻在皮膚上，就再也無法消除了，但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下來，婭克莉爾對艾莉絲的審美有信心。她相信艾莉絲一定會在自己的身上，描繪出最美麗的畫作。

嗯，畢竟艾莉絲小姐可是女神大人呀。

“噢？看來你是對我的作品的‘堅固程度’沒有信心啊……”看到婭克莉爾突然發呆，艾莉絲決定逗逗她。女孩不知從哪掏出了大錘子和長釘，“要不來試試，把釘子釘進你的指甲根裡，雖然你會痛，但絕對釘不穿的~”

“才不要呢！”婭克莉爾被艾莉絲嚇得一下便回過了神來。你也知道會痛啊！而且這也太恐怖了！“……不對，艾莉絲小姐你不是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居然還要嚇我！”少女不滿地鼓起了臉頰。

“嘻嘻~”看到對方的反應，艾莉絲吐了吐舌頭，賤賤地笑了一聲。“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一下子就讓你的身體全覆蓋上圖案的，畢竟要創作出最完美的作品，你現在的身體還需要進一步的改造……而且你那漂亮的臉蛋，可還是得由你自己來保護哦，本小姐是不會忍心在上面畫畫的。所以在未來的日子裡，你便懷著珍惜的心情，好好地使用自己的身體吧~”

“未來的日子啊……”似乎是選擇性地無視了艾莉絲話中某些微妙的字眼，婭克莉爾暢想起了未來。未來，自己會變得怎麼樣呢？轉身看向自己曾經的家，她緩緩地問道，“艾莉絲小姐…我們接下來，將要去哪裡？”

解決了杜姆的事件，帶上了母親的遺物和相依為命的花兒，婭克莉爾覺得自己跟這個小鎮已經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要跟隨艾莉絲。既然她自稱女神，那麼她的世界，就一定不止這麼點小地方。

“嗯……雖然我覺得你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但到了現在，也是時候告訴你，本小姐的野望了。”與婭克莉爾不同，艾莉絲望向了太陽的方向，叉著腰，挺起了小小的胸膛。

“本小姐要重新成為這個世界的信仰，要讓全世界的生命知道，本小姐才是他們至高無上的，而且是獨一無二的，神。”

聽到了如此狂妄的話，婭克莉爾忍住了沒笑出來。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孩的話，竟然真的有那麼一丁點的可能是真的。

這話怎麼這麼拗口……少女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們往東邊走，先到因特格拉爾去看看吧。嗯，明天就出發。”

“因特格拉爾啊……”婭克莉爾對這個名字瞭解得也不多，只知道它在海邊，而至於這個馬蘭鎮離海究竟有多遠，她就沒有這個概念了。此外少女在很久之前還聽別人提到過，因特格拉爾曾經是一個叫德列什麼什麼亞的國家的首都，而這個國家在10年前被查拉蒙塔拉帝國所覆滅，據說那裡也是最後決戰的戰場。

可能之前沒有提到過，這個馬蘭鎮也在查拉蒙塔拉帝國的領土內，不過它身處帝國版圖差不多最中心的腹地，因此這裡的人也不太關心，至少不用擔心關於戰爭的事情。

“所以提前告訴你一下，可能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不會回到這裡來了。”

“嗯……”

“那麼，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們就回去吧。你今天經歷了不少，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好的，艾莉絲小姐。”

最後的最後，婭克莉爾向著自己曾經的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後兩人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森林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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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洋館後，兩人受到了家中的修女小姐的“熱情招待”。準確地說，當擔驚受怕的維拉看到艾莉絲打開門時，便不顧一切地飛撲上去，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用那過分豐滿地胸部不停地蹭著艾莉絲地臉，一個勁地說著感謝的話，完全無視了在一旁的婭克莉爾，以及她那稍顯不滿的眼神。

接下來，三人又互相介紹著重新認識了彼此。維拉的全名叫維拉拉維拉，自小和哥哥一起作為孤兒被馬蘭鎮的教會收養。但後來因為發現了杜姆那令人髮指的行徑，再加上覺醒了被教會視為邪道的黑暗魔法，驚恐交加之下帶著哥哥逃離了教會，找上了艾莉絲。在艾莉絲和婭克莉爾進行地下城冒險時，耐不住孤單的維拉和哥哥進行了激烈的靈肉交纏。雖然事後得到了及時的救治，但哥哥到現在還躺著沒醒。

順帶一提，哥哥的名字叫加拉帕戈拉。

“……”“……”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維拉似乎已經對別人聽到他們兄妹名字後的反應習以為常了。

之前看到“本應死掉”的婭克莉爾，修女小姐還十分吃驚，但在看到了艾莉絲救助自己哥哥時的手段後，她很快便接受了這一切。兩人在握手之後，很快便開始了女孩子之間的聊天時間。其適應和接受能力之強，讓神也感到了一絲驚奇。不過今晚無論怎樣都無所謂，畢竟她們今後的時間還很長。

在聽到了婭克莉爾她們在地下城的經歷，杜姆主教的下場，和艾莉絲未來的打算後，維拉當即表示願意跟隨。修女小姐的反應讓婭克莉爾很是不解，一般聽到這樣中二的“野望”後的反應不應該是先發愣幾秒鐘然後表示質疑和不屑嗎？自己好不容易經過了一個多月才適應過來艾莉絲的節奏，而在看到維拉的反應後，她感覺自己好像輸了什麼似的。

而維拉的意思則是，因為艾莉絲救助了自己最愛的哥哥，所以她願意無條件地為對方做任何事。

婭克莉爾的挫敗感更強了。

不過轉念一想，不管怎麼樣，從時間上來說都是我先來的，就這一點是無法被打敗的，嗯嗯。

“啊……這才是理想的信徒~”艾莉絲在一旁感慨，說話的聲音故意剛好讓婭克莉爾聽到。

“嗚嗚嗚……”於是少女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又被無情地刺激了一波。

晚飯過後（婭克莉爾做的，艾莉絲“勉為其難”地又跟著吃了一頓），維拉本來打算洗澡，但他們在逃出來時啥都沒帶，而她身上也只有那套主教指定的極度不合身的修女服，沒有換洗的衣物，所以修女小姐只能放棄了這個念頭。

艾莉絲先聽到維拉說要洗澡時立刻露出了一幅躍躍欲試的表情，不過當隨聽到對方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她馬上又蔫了下來。這讓一旁的婭克莉爾看得心驚膽戰。那浴室裡的東西，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呀……

不過還好，到最後啥也沒發生。少女拍了拍豐滿的胸部，松了一口氣。

……然後很快她便後悔了。自己怎麼就那麼嘴賤立flag了呢？

那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

當兩人早早起床做好出發的準備時，卻遲遲沒有等到修女小姐的出現。

她們的計畫已經告訴了對方，所以應該不會出現睡懶覺起不來之類的事。

當婭克莉爾跑到昨晚臨時安排給兄妹倆的房間後，才發現妹妹居然不見了，而哥哥則還好好地躺在床上。

少女帶著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大廳。而在得知這一情況後，艾莉絲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應著維拉的蹤跡（事實上她的確這麼做了）。很快，女孩便皺著眉頭以手捂臉，仿佛是遇到了很麻煩的事情。

“怎麼了？艾莉絲小姐，維拉她……沒出事吧？”

“是出事了……失策了……我早就該考慮到這個問題的，在聽到她說自己無意中發現杜姆的劣行的時候……”

“！！！那她現在在哪裡？”

“……”放下了捂著臉的手，艾莉絲苦笑著歎了口氣，“她跑地下室去了。”

“？？？”

這洋館也有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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