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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悠長的歷史，巴哈斯帝國建國年僅兩百多年，是這片大陸已人類種族為首建國當中最年輕的國家，而其現任皇帝亦同。

以二十歲不到的年紀登上帝位，在上一任皇帝遭到毒殺帝國動盪裡踏著一干血親與貴族的鮮血坐穩為皇的寶座，並於既位初期肅清國內泰半貴族，獲得鮮血帝的稱號。

不僅如此，還用僅僅數年的短暫時間把長久分權於地方的權力收回中央，即便現於帝國宗教的神權並列，但其將君權推至歷代皇帝皆為達至的頂峰，其成就、手腕與智謀說是歷代帝國皇帝內無人能出其右的出類拔萃。

他是被老舊貴族忌憚的冷血皇帝；一個遭斯連教國暗中觀察的君主；給裡．耶斯提傑王國視為瘟疫詛咒的痛恨敵對國王；三重魔法詠唱者眼裡自己所教授最傑並視為孩兒的優秀弟子；還有舉國上下無數女子癡迷妄想的對象。

巴哈斯帝國臣民口中的鮮血帝治國手段不辱外傳的封號，但既然高座一國君主之位自然是多少覬覦榮華富貴的女子鎖定的目標，而他又具有張英俊貌美的臉孔，容貌優異又是一國之君，光憑這兩項就足夠人心思動念，可真正使不光女子甚至之外的人物都動起念頭是他稱帝至今仍舊空位高懸的皇后人選。

然而任憑氏族派系甚至新科權臣旁敲側擊、左右遊說，對於後冠人選巴哈斯帝國的皇帝都保持神秘難以猜想的態度。從侍奉帝國王室六代之久對於皇室宮廷之事向來不幹預介入，夫路達．帕拉戴恩知曉頭戴冠冕的吉克尼夫不可能忘記身為皇帝應盡義務，既然身為他的師長又是從小看著形同孩子的皇子長大成人的他不可不瞭解陛下如何恪守對於一國之君該盡職責，可隨著統領整個帝國的時間一年一年過去仍舊無消無息情況下，就算不幹預政務以導師和帝國守護者身分三重魔法吟唱者必須提醒皇帝人選空缺將會造成怎樣的隱憂。

「老爺子，我明白你的隱憂，但既然將會是配戴帝國後冠如此重要的人物，自然不同側妃那般能夠輕易挑選。人們總認為貌美與世家是首要條件，但在我看來容貌並非必要，不然居住於後宮的那群側妃早有足夠的美貌，而是其他條件──」

對於眼前白髮蒼蒼的老人提點，巴哈斯帝國的皇帝不見慍怒或者面對提出相同問題的群臣反應，他倒是顯得侃侃而談而且堂皇。對於人選早就多方琢磨僅是尚未定案，他也不介意告訴眼前比起先皇還多分孺慕之情的老者。

「好比智慧或者能力，能夠配戴巴哈斯帝國萬人之上華貴象徵人選要有同等的內涵。我可不希望站在身旁之人僅是空有外表、單純的美麗陪襯，而是要有助於我、有益於帝國。要是兩者兼具那將是上上之選，只可惜那般人物太難尋覓，縱然是她也只具其一。若是她願意，視情況讓她配戴後冠也是可行，不過聰明的人總是能看清愚昧者無法看透的極限和局勢，既然她安於側室的位置，我也沒有勉為其難的嗜好。老爺子你應該曉得帝國內有多少人是迂腐之輩，還被老舊的觀念束縛著，若要是這樣少了一個能夠分憂解勞又有助於帝國的人選可是損失是吧？」

思起鮮血帝曾言談過城邦聯盟的比柏市長，身具帝國多代王儲導師身分的夫路達說：「陛下深謀遠慮乃國家之幸，不過底下之人並非全能曉得陛下的苦心。若是帝國尋無人選，向外抉擇也並非壞事，甚……」

接於既身為帝國最強守護者也是自己身為皇儲時導師的未盡之言，巴哈斯帝國的皇帝把視線從卷軸之後挪移幾分，看向仍有話要說的老者。

「甚至有助於帝國於外的安危是吧？」

「與外國皇室聯姻確實是條選項，甚至該說有助於帝國發展。不過我可對王國第三公主和裝嫩的老太婆沒多大興趣，所以這兩者不提也罷，剩餘的周邊各國撇除向來留血於內的教國其餘皆是亞人類或者混雜各類種族的國家。老爺子我是不知，但多少臣民會希望看見坐上帝國謁見廳是人類以外的種族我想應該寥寥無幾，這樣你應該明白人選的部分不是這般好選定的。」

「這自是必然……」

「皇后人選不急於一時，比起到底會由誰配戴後冠，倒是老爺子能否從帝國後嗣當中選煉出優秀的可為者才是重要。側室們多數僅有張好難的臉孔，能否養育出符合巴哈斯帝國皇儲條件者我可是備感憂慮。」

「陛下倒還不需過度擔憂，皇子王女們年歲尚不到參與選煉的儀式，皇家教師各個千挑萬選品行、才智、操守可圈可點，相信他們將會盡守本分教導。」

夫路達．帕拉戴恩說得認真，閱卷的鮮血帝倒是以完全不同的態度輕笑出聲。

「我擔心可不是皇家教師們，老爺子。」

他的眼神與語氣帶著鮮明笑意，和往常歛藏幾分的情況不同，夫路達鮮少看見巴哈斯帝國皇帝露出這幅模樣，通常只會出現在與愚昧無知又自以為的貴族對話之間，或者真正被逗樂感到愉悅時瞧見。

而這裡的笑容到底所指是何者，是認為自己的說法太過可笑，還是想起不僅一次曾言無法達到尼克斯王儲遴選資格的子嗣們，又或那群還不知皇帝真正對她們看法的側室，當今必須尊稱陛下的帝國皇帝已經不是那名他教授最優秀並且可愛能夠看透的孩子。

從何時起他再也看不穿對自己投以孺慕之情孩子的想法，是帝國政權險遭顛覆的那夜被迫與血親手足競爭，還是得知前任皇帝的死因正是身旁最親之人所下的毒手，或者早在更久之前，已經活了忘記自己年歲的老者已經記不清確切的時刻，沉浸在自己魔法深淵有滿心渴求的帕拉戴恩僅會在偶爾分神時緬懷那一日站於後宮庭院裡等待答案揭曉，站得筆直又自信無比的皇子眼裡還有屬於童稚純粹無暇的耀眼光芒。

不過帝國守護者難得的感傷很快由於前來通報要訊的心腹書記官打斷，夫路達只見在獲得准許進入的應允後羅內．梵米利恩快速來到他們身旁，行宮廷裡以後等待陛下示意開口。

「陛下，商人奧斯科透過加急快訊有事情稟……」

「上前來。」

一國之君、巴哈斯帝國的皇帝或換做其他國家君主要顯現其權威與君王風骨，通常都會等到稟告的下屬說明原委，好顯得不迫並且一切全在掌握當中，可夫路達只見鮮血帝一反常態，不知是因為書記官嘴裡所念的商人名字或是那張被烙上帝國皇帝秘文烙印，必須有對應的印璽戒指才能閱讀的文書，失去了往常不疾不徐取走了祕書官手上的彌封信件匆忙展閱，他的眼、他的手甚至不為情勢動搖的神態皆有和不同於平常異態之樣。

要說前頭鮮血帝鮮明笑意是笑，那麼此時此刻展現在夫路達．帕拉戴恩面前的就是真切無比的情感流露，而且是極少的不含任何貶意負面發自內心歡喜。他緊抓著書信的手在顫抖、給宮廷樂師高頌為珍寶的雙眼被眼裡的光芒照耀，從沉澱的酒紅改為更加透亮並且璀璨的顏色，就像那一日、就是那一日，當自己在一干皇子王女面前呼喚他的名字時的眼。

原來是如此啊？

夫路達．帕拉戴恩不介入皇家宮廷之事，除了盡忠職守幾代皇帝賦予的職責之外全心全意沉浸於耗盡人生也不見終止的魔法探究之中，他人雖老，但也不是發聵忘事的謬耄老者。

這是親近也是帝國皇者身邊親近之人才能知道之事，即便時隔多年、登上帝位多久仍未放棄，一件放於巴哈斯帝國現任皇帝心中十分重要，除非帝國大事之外無法撼動放棄的追尋。

「老爺子，我找到他了！」他看向自己，那雙眼睛裡的喜悅光芒足夠喚醒夫路達許久以前的記憶。

是的、是的，就是那雙眼睛。還是孩童時的吉克尼夫對自己投以的欣喜眼神。

「除了真心恭賀並且感謝帝國神靈之外，夫路達想不出有其他話能夠言表與您一同欣喜之心，陛下。」

撫鬚的手放下與另一做出恭賀，白髮蒼蒼的仙風道骨稍微垂典頭顱為帝國皇帝多年心願終於獲得盼望真心高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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