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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的手(完)

[db:作者] 2025-07-16 19:11 5hhhhh 4960 ℃

看著坐在對面的兩人,喬魯諾‧喬巴拿深深感覺到戀愛中的人令人難以預料。容光煥發,明顯恢復了健康的空條女士;嚴肅正經,卻時不時用一絲不易查覺的溫柔偷偷瞟著妻子的空條博士。「那麼…空條博士和夫人,你們就要離開了?」他交握雙手,姿態優雅貴氣的靠著椅背,問著他自己都覺得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是,算上我丈夫來了之後,已經在這邊打擾快一個月了,也該是時候離開了。」一樣優雅悅耳的聲調,但現在隱約散發著溫潤的生命力,與一個月前的黯然枯寂截然不同。「是嗎?我知道了。福葛,空條夫人他們的費用結算好了嗎?」「是,總金額是這樣的,加上膳食的費用後,一共是這個數字。不過,空條夫人如果願意讓出原稿的話…」

「啊,那可不行。」笑瞇瞇的反對福葛提出的建議:「那些稿子我會帶走。」在她情緒最混亂黑暗的時候親手寫下來的東西,天知道會招惹來些什麼,還是帶回去封存比較好。「不過福葛先生你喜歡的話,我很樂意送你新出版的作品,還有早期出版的絕版書─白鴿的橄欖枝?生命的腳步聲?豐收女神手札?你喜歡哪本?還是擺渡者之歌?我自己最喜歡的是曼珠沙華小記,可惜那本因為故事比較陰暗,不太受歡迎呢。」發現福葛和喬魯諾是她的書迷她也很意外,她以為發行範圍就只有美國和日本而已呢,又是偏向奇幻架空的短篇故事,會吸引到有一定社會歷練的兩個少年她也有些詫異,也很高興。「咳,空條女士…」「啊啊抱歉,我有點離題了。」

「是,那麼…」緊盯著他,環抱著妻子的肩膀,默默的遞出支票。小別勝新婚,剛度過感情危機的他對於任何試圖靠近她的異性都表現出一定程度的冷漠敵意─簡單的來說,就是『她是我老婆其他人都給我滾一邊去』的表現。「真的很不好意思,」察覺丈夫的孩子氣,她抱歉的笑笑「喬魯諾先生、福葛先生,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希望把『青燈』在義大利的發行出版權交給你們,雖然不算多,但至少也是有一定程度獲利的,這陣子真的太麻煩你們了。」

「是啊,真的挺麻煩的,」懶洋洋的躺在窗台上,晃著二郎腿,米斯達有些不滿的開口:「一開始還說自己不用人送飯,結果差點把自己餓死在房間裡,然後又神經兮兮的在裡面唱歌,還自言自語。」「關於這點我真的很抱歉…」「不過,歡迎妳回來,空條女士。」欸?我為什麼要說歡迎回來?她都要走了,我是白癡嗎?這什麼遜爆了的台詞啊?「謝謝,米斯達先生。」直覺真的很敏銳呢,可是他本人好像沒有自覺,這孩子還真是有趣。

發覺有一個應該在卻不在的人,「波魯納雷夫哥哥呢?」「空條女士,有件事情,波魯納雷夫先生希望我代替他向您道歉。」輕咳一聲,喬魯諾乾淨清澈的聲音響起:「非常抱歉,當時是我們在您寫的信裡面,在沒經過您同意的情況下,夾帶了訊息。」

「我知道啊。」手指輕點著下巴「承太郎已經告訴我,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我會選擇這裡,第一就是這裡是黑手黨老大的隱居地,第二是除了少數幾個人,沒有人知道波魯納雷夫哥哥還”活著”,並且和我是非正式的義兄妹,」雙手指尖互相靠攏,輕輕點觸著鼻尖「最後,這裡是義大利,SPW財團對這裡替身使者的了解和掌控主要還是源自與”熱情”利益交換所獲得的情報,我說的對嗎?喬魯諾‧喬巴拿先生。」金髮少年輕啜了一口紅茶,點頭表示同意。

「想要找到我,首先一定會往以往與我有來往的人士那方面調查─而我與”熱情”有限的幾次交流並沒有登載在書面資料上,所以我就從社交群中”消失”了;其次會考慮從交通方式、信用卡等方面追查,但是呢…入境英國以後,我就找了曾經的合作者幫我買了機票,而金錢方面,『青燈』有自己的銀行帳戶,並且盡可能使用現金,那麼我又從交通金融系統中”消失”了。而這兩方面都走不通的情況下,要從茫茫人海中篩查出『黑色長髮藍色眼睛的30歲女性』就變得非常困難,又不能太過大張旗鼓以免引起敵人殘黨的注意。」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但是執掌一方的氣勢卻是不容人小覷。

「在排查這麼困難,而我又足不出戶無法被目擊的情況下,兩三個禮拜就能找到我,當然只能是有人向外傳遞了消息,而福葛先生、米斯達先生他們都不清楚要向誰傳遞消息才有效,剩下的就只有波魯納雷夫哥哥和喬魯諾先生你了呢,而哥哥他現在是『幽靈』,沒有人幫忙是很難做出什麼事情的。對吧?」眼睛轉向窗台的米斯達「波魯納雷夫哥哥。」烏龜慢騰騰的從他和窗台夾角的視線死角爬出,銀髮的男人身影半閉著僅餘一隻的藍眼睛「…抱歉,藍月,我應該要幫妳保守秘密…」「我才應該要說抱歉,給哥哥添了這麼多麻煩,還讓你為我操心。」起身走向窗台,張開雙臂做出擁抱的姿勢。「藍月,我已經是幽靈,碰不到…」原本像是童話中迷你小人的身形開始拔高,轉眼間就恢復成他生前的高壯身材─並且四肢完好。眾人目瞪口呆─包括波魯納雷夫自己在內─上前抱住他,他有些愣神的回抱,發現自己能夠觸碰到她。很溫暖,非常非常溫暖。眼淚從僅存的眼睛中緩緩滑落。「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波魯哥哥。」她柔聲。

「波魯納雷夫他該不會是要升天了吧…」米斯達小聲的嘀咕著,其他人內心也有類似的疑問。「不是喔,」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好歹我也是名巫女,溝通亡者什麼的雖然不是專業,但也是做得到,加上借用『阿爾忒彌絲』的力量,可以短暫的模擬出有五感的身體。波魯哥哥,」微笑著抬頭「感覺怎麼樣?」「…很好,太好了,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人的體溫了。謝謝妳…」

「空條女士,請恕我直言,您這樣的行為,我認為對波魯納雷夫先生來說是十分殘忍的一件事,」沉默許久的福葛皺著眉頭開口「中國人有句諺語:『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次擁抱過後,波魯納雷夫先生要等到下次您來訪才能再度感受到人的體溫,這其中漫長而不確定的等待我認為是相當殘忍的…」「這個嘛,我也考慮過了。波魯哥哥,這是一份禮物,」踮起腳在他脖子上戴上了一條非常簡單的項鍊,光滑的黑色繩子加上小小的月白色的水滴型墜子「只要曬夠了月亮,墜子開始發亮的時候,就可以讓波魯哥哥再次變成這樣的狀態。不過一次最多只能一個小時,再多能量就不夠了。」

「這是我以前”幫忙”某地的主人時得到的禮物,現在就送給哥哥啦。」放開雙手,退後兩步打量了一下「嗯,比我想像中還適合。波魯哥哥,作為幽靈要強行留在這個世界會很辛苦,如果有任何我可以幫得上的地方,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再次給他一個擁抱。

「藍月。」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承太郎開口:「時間差不多了。」「好的,我知道了。那麼,關於『青燈』的出版發行權,喬魯諾先生,你願意接受嗎?」鐸鐸的走到喬魯諾面前伸出白淨的手,「我很樂意。」兩隻手堅定的握了握,「那麼,相關的事項我之後會再親自來一趟。到時候,又要打擾了呢。」「我們隨時都歡迎空條女士的到訪。」笑笑的鬆開手,他感覺到有相當驚人的目光盯著他,為了自身安全,還是快點放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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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兩人乘車離開以後,福葛走進來,癱倒在沙發上。「我說…」本來躺在窗台上的米斯達嫌熱,轉換陣地搶了另一張長沙發,此時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向其他幾人搭話「他們兩個,這樣算是驚動了最多替身使者的夫妻吵架嗎?」「的確,」福葛悶悶的答道:「這件事從本質上來說,確實就是一場牽連了一大堆人的大規模夫妻吵架…」「福葛,你怎麼感覺心情不太好?」「……啊啊啊啊!!!」突然抓狂大吼「那個空條博士!!我只是想跟夫人拿個簽名而已!!有必要像防賊一樣嗎??!!多說一句話就像要殺了我一樣死命盯著我!!!!」「所以…你沒拿到簽名?」「沒有!!!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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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在乘車前往機場的兩人,承太郎從上車開始就抱著雙臂一言不發,「承太郎?」默不做聲。「司機先生,麻煩把隔板升起來好嗎?」當隔音的不透明擋板隔出了一個小小的兩人世界之後。原本端正坐著的她馬上就膩到他身上,捧著他的臉盯了好一會,突然噗哧一下笑了出來「你在吃醋啊?福葛先生對我來說就跟弟弟一樣,而且又喜歡我的書,對他友善一點很平常吧?」親暱的用鼻尖磨蹭著他的鼻尖,「波魯納雷夫。」「嘻嘻,你連波魯哥哥的醋都要吃?他就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嘛!」「……」「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也會像那樣把你抓回來綁著…我是認真的。」「那可是再好也不過了。」輕啜著彼此的嘴唇,像是在品嘗著最高級的軟糖。「…承太郎,」「嗯?」「我有一種回去絕對會挨罵的預感…還有徐倫…得好好補償那孩子才行…」「我陪妳,一直陪著妳。」握住她的手,這次不會再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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