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各種進修與事業，平日各自都非常忙碌，所以二人能親密相處的時間非常珍貴。

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費…

百無聊賴的謙也托著腮坐在飯廳，視線一直追隨著在廚房中忙碌著的背影。

白石正準備以聖誕晚餐剩下的火雞為主菜完成簡單的三文治。

本來一般休假時都是二人一起做飯的，只是連續兩天的狂歡的確讓謙也有點疲累。

所以白石就讓他待在一旁休息了。

不過由於小時候來自母親的教育，看到有人站在廚房時，謙也心裏總是會非常的待不住。

特別是備料的環節，不論是誰動手，都會讓他得出速度還能再更快一點的結論。

尤其今天連休中的二人都起得比較晚，完全錯過了早飯時段，要是還不趕快的話，brunch的時段也快要過去了。

換了好幾次坐姿後心裏還是不太踏實的謙也，乾脆把椅子拖到白石身後坐下，並以不影響手上動作為前題蹭上了眼前的背。

專注在蔬果切片上的白石，因為突然的接觸嚇得整個人小小的抖了一下。

見狀，謙也就順勢從後環上他的腰讓二人的體勢固定下來。

白石扭頭看向埋首在自己身上的腦袋，苦笑著問，「怎麼了？謙也，等得不耐煩了嗎？」

「才沒有。」抬起的臉上是緊皺的眉頭，還有稍微變得充實的腮幫子，對於這樣的謙也白石已是非常熟悉。

不知道在焦急什麼，不知道在忍耐什麼，要不是手上沾著食物的汁液，真想摸摸這樣的臉，抱著這樣的心思，白石漸漸加快了下刀的速度，「馬上就能吃了。」

就在備料快將完成的時候，一陣鈴響自玄關傳來。

「是誰呢？」白石輕輕偏頭，擺出疑惑的神色，準備往水槽伸手稍微沖洗一下再去應門，謙也卻先一步拉住他的衣袖，「我去就好。」

站起的同時把衣領高高拉上，謙也揉了揉發軟的腰背，把來自飯廳的椅子搬回原位，再緩步走向玄關。

不得以保持輕手輕腳走在長廊上的謙也，不自覺露出了笑容，他回想起前天晚上白石難得像個孩子一樣，急不及待把收到的禮物拆開的舉動。

不利索的動作和皮膚上各種痕跡都是最好的戰利品，對方執著在自己身上的模樣總是讓他非常滿足。

雖然在身上結上絲帶等著對方解開已是萬年老梗，不過這種直白得不多餘的表達對白石來說還是一樣的受用。

他很期待接下來二人並沒有特地作任何安排的相處時光。

「謙──也──！」

待在門外的訪客駕輕就熟的繞過還沒有完全被推開的大門，直接撲到謙也身上。

由於形象的巨大轉變，謙也差點認不出正緊緊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小春十數年未改慣用的眼鏡款式換成了墨鏡，也戴起了保暖的毛線帽子，加上和自己一樣幾乎能擋著嘴巴的衣領，這讓他看起來的樣子有點可疑。

謙也坐倒在地，遭到腰痛和身上的重壓的雙重打擊，讓他一時還爬不起來。

一手撐著腰背的他抽空看了眼門外藍藍的天，猜想小春會突然戴起墨鏡，也許是由於充足的陽光加上雪地太過晃眼的關係。

但這樣的理論卻在小春取下墨鏡的一瞬被完全打破。

「謙也…我該怎麼辦才好…」

小春的臉上掛著一只一看就知道不是單純睡眠不足或血行不暢造成的熊貓眼。

而搭在謙也肩上的手腕上，也能看到幾片瘀青伸展到衣袖下看不到的地方。

「欸…發生什麼事？你被打了嗎！」對於謙也的提問，小春委屈地點了點頭。

「是誰幹的？該不會是…」

「是裕君…」小春說著便哽咽起來。

按謙也原來猜想，小春大概是在外面遇上什麼麻煩，沒想到結果居然是在家裏發生的事件。

而且還是作為他同居中的戀人的裕次動的手的話，換而言之就是被家暴了。

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家庭內的暴力怎說都是不對的。

問題是，那個比小春自己都還要更愛惜他的裕次又怎會做出這樣的事？

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他又因著高度模仿的特技，進入了像過去一度與野獸同化時一樣的不正常狀態。

自從模仿的技巧愈加熟練後，他不時就會在抽離角色方面出現困難。

幸好身邊擁有心理咨詢專業資格的小春同樣的已能熟練處理，不過偶爾會有失控的時候也不奇怪…

想到這，謙也就非常擔心裕次目前的狀況。

不過現在他也只能先安撫唯一的知情者，然後透過他獲得更多有用的資訊。

察覺到玄關連串不尋常的動靜，白石也從屋內探出頭來。

謙也邊拍著背安慰受傷哭泣的小春，邊搖了搖頭示意快步走來的白石先別說話。

待先後扶起謙也和小春後，三人便一同來到飯廳安坐。

小春死命抱著自家的包包伏在桌上，一抽一抽的吸著鼻子。

雖然有考慮過要先得替小春療傷，但目測小春身上也並沒有什麼開放性或是緊急的傷口，所以謙也便下了待對方心情平伏下來後再作處理亦可的判斷。

在只能沉默著陪伴的期間，謙也一直透過口型和各種比劃，給白石提示著小春遇上的狀況。

放不下心裕次的他們，決定由白石試著進行聯絡，可是結果對方不但沒有接電話，連訊息也沒有回。

這樣的話，結論還是得透過小春才能得知裕次的所在。

仍是備料狀態的食材，在白石封上保鮮膜後就受到了冷落。

而在經過了十數分鐘後，小春卻還是保持著無法傾談的狀態。

最後白石和謙也在沉默的交流中，得出了準備好療傷用的用品後，就由白石到小春和裕次的家跑一趟的結論。

然後白石還沒來的及取來藥箱時，門鈴又響了。

這次登門的，是除了戴著雪鏡外，同時也戴上口罩，活像個嚴重的花粉症患者的裕次。

除了雪鏡和口罩外，他也依舊套著慣常使用的綠頭巾，還拉上了外套的兜帽，所以整張臉幾乎是完全被遮蓋得密不透風的狀態。

面對也許明天就會登上區內海報中不審者出沒警告的好友，白石能在完美反光的漆黑鏡片上看到自己一副懷疑人生的臉。

真的不知道他在演哪齣，不過至少看起來很沉著，似乎並不是謙也預想中的最壞情況。

稍微安心下來的白石，在暗中通知謙也了後，便領著裕次走進謙也和小春所在的飯廳。

「小春…」

對著仍伏在桌上的人作出一陣悶悶的呼喚後，裕次就開始先後取下臉上的雪鏡與口罩。

而隨著他的臉漸漸露出，白石和謙也的眼睛也隨之睜得更大。

當最後總算能看清裕次整張臉時，屋主二人的眼睛都瞪得差不多要脫框而出了。

裕次全張臉不但腫得像豬頭，而且滿佈一片片觸目驚心的紅與紫。

看起來就像古典表現中幹架前說好不打臉，反倒造成對方集中朝著臉往死裏打的結果。

二人對比之下，怎看裕次也是受傷比較嚴重的一方，所以說原以為是單純的受害者的小春其實…

「裕君…」小春離開飯桌走近的同時，裕次一臉陰沉的把背上的包包甩在地上。

「覺悟吧，小春…」在這句話後，已經站得很近的二人就這麼在飯廳前的空間中散發著一觸即發的氣氛。

害怕他們會直接打起來的謙也和白石，迅速就衝前擋在二人之間保持戒備。

「你們都給我冷靜點！」

「有話好好說啊。」

對峙了將近一分鐘後，小春和裕次突然以謙也也感到異常快的速度從各自的包裏翻出各種東西。

首先是裕次在一旁的地上擺出連著台的響鈴，小春則是在額上綁上有著大束彩色流蘇的頭箍。

接著，二人甚至開始脫起衣服來，這樣的舉動讓白石嚇得呆立在原地──

「咦？等一下…」

乘著白石凍結的空檔，二人就這麼隔著孤軍作戰仍奮力阻止的謙也摩拳擦掌起來。

「即使是裕君我也不會讓步的──！」

「來吧！小春…這就是我的全力！」

混亂中謙也身上多出了不時什麼時候被掛到頸上的領結。

在看到身上只脫剩肌肉衣和短褲的二人各自戴上拳套後，謙也終於忍不住大吼起來。

「所以說！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

「在全力應節啊！」

「因為今天不是Boxing day嗎！」

二人齊聲對著謙也吼回去，同時緩下隨時開打的架勢，各擺出了一副「你笨蛋嗎」和「跟沒常識的人真難溝通」的臉。

因為神情非常到位的關係，讓謙也有一瞬開始都要懷疑自己了。

啊…對啊，因為boxing day啊…

Boxing day的話也就是說是Boxing這麼一回事啊…

所以說就不過是這麼理所當然的一回事啊…

才怪──！

「哈…哈哈…Ecstasy…」乾巴巴的笑了幾聲後，白石帶著哭笑不得的表情扶著額低下頭去。

而幾乎和脫力中的白石同時想到當中用意的謙也，則是選擇了擔任職位暫時懸空的吐槽要員──

「這什麼鬼！所以說之前的鬧劇都不過是在鋪梗麼？前置也太長了吧！完──全笑不出來啊！這個梗是姓天根的嗎！你們又往千葉那邊跑了吧？就說東邊的人的笑點很多時候完全讓人無法搞懂啊！還有說是冠上boxing的名義但兩邊的項目完全不一樣好嗎？這不行吧！又不是什麼天下第一武道會！」

雖然曾被堂兄嘲諷過對冷笑話的抗性很低，可是謙也不免還是會有搞不懂笑點的時候。

這樣不吐不快的憋屈感，讓他回憶起當年在U17合宿中，每每想捧場也很多時會冷得無法坦然笑出來的，來自六角的冷笑話。

先一步解下拳套的裕次正替小春披上外套，對方那悲傷的臉讓他瞬間就繃緊起來。

雖然並無惡意，但聽過謙也的吐槽後，原來還一臉自信的小春便迅速低落起來。

「所以說這段子不行麼…」

「小春想的段子都是最棒的，不懂欣賞是謙也的錯！」

「可是身為裁判的謙也都這麼說了…」

「謙也！剛才的都不算，你快點說些人話啊！」

面對著裕次與其說是比眼色，倒不如說是要在自己身上盯出洞來的眼神，謙也無奈的想著也只能配合演出了。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覺得這樣的段子一無是處，至少有趣也是挺有趣的，不然也不會被自己抓到那麼大量的吐槽切入點。

加上那幾可亂真的特技化妝，手上被誤以為是繃帶的手綁帶，仿真肌肉衣冠軍腰帶拳套回合鈴什麼的都齊全得可怕，無法讓他不由得心生敬意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看到他們失落的樣子，還真的會讓自己感到心情非常沉重。

這樣想著的謙也不好意思的抓了把額髮，然後拍了拍小春的肩。

「也不是說這段子不行啦…是我說得太過了，雖然並沒那麼好笑，但有趣是肯定的。不過與其在boxing day應節，這段子也許更適合在小金生日當天用呢。嘛…不過我也不能代表所有人的笑點就是了。」

聽著謙也的鼓勵，小春點了點頭，笑意又重新爬回臉上。

看著小春回復了心情的裕次，也高高興興的放下高懸著的緊張感，開始收拾起一房子的亂象來。

隨後協助裕次一同收拾著落在地上的各種道具的白石，突然又笑著補充一句。

「我覺得能讓謙也一口氣吐槽到這程度也是成功的證明喔。」

「真是溫柔啊，藏琳，還有謙也…啊啦…」

在裕次集中在把道具塞回背包時，小春偷偷靠到了謙也身上。

他伸出指尖撩下混亂期間被拉開了點的衣領，然後重新將其拉高。

「看來那個梗藏琳還是很喜歡嘛…我們接著馬上就走，不會礙事的。」

雖說小春算是猜對了謙也直至剛才還在考慮著的事，但比較這個…

快要餓扁了…

這麼一鬧，三文治還是沒能吃上，待準備完成後，大概就變成過早的下午茶了。

「總之不是真的發生了家暴實在太好了呢。」

時間彷彿倒流到幾小時前，白石回到廚房中繼續進行簡單的烹調。

謙也也重新坐回白石的身後，只是感覺更累了。

「他們對搞笑的態度真的愈來愈認真了呢…」

「對啊，大概一直都非常執著於搞笑者為王吧，來──」

即使開著爐火也能明顯聽到肚子在叫的聲音，白石在把肉類放入煎鍋後便抽空給身後的謙也餵著點半完成的作品。

咀嚼著被塞進嘴裏的黃瓜片和培根，謙也由於飢餓而低落的心情也稍微回復了點。

「很期待過幾天的忘年會他們會有什麼樣的表演呢…」

「肯定是不輸今天的精彩段子吧？對了…」

把視線停在謙也的衣領上，白石指了指還掛在謙也頸上作為裁判的證明──那只一直被遺忘了的蝴蝶領結問道，「那個，不解下來嗎？」

躲過了對方明知故問的眼神，謙也紅著臉偏過頭，輕聲說道，「待會你有空時再說吧。」

＝Ⅳ＝Ⅳ＝Ⅳ＝Ⅳ＝

祝大家聖誕快樂呢！

說到年末的千葉就是不準笑。(x)

腦殘生出的梗就叫腦殘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我也知道一點也不好笑。OTL

其實BD這個梗個人在三次元中已經對不同的對象玩上有雙位數的年份了…

明明一直期待著冷淡的反應可是大家都總是給出或溫暖或熱情的笑聲…

沒被狠狠吐槽過的冷笑話只是寂寞的證明啊溫柔的混蛋們！

就不能稍微滿足一下源於我冷我自豪的虛榮心態麼！(非常任性的M)

原來預定的光謙的聖誕賀跑偏了，氣氛不太對勁。

因為已經決定了月內要走善意的風格(?)，所以修正好了再發。

四

20181225

小说相关章节：短篇集短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