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_IRI #上尉將軍上尉

耳語

剎雅的課和伊瑞莉雅有高達八成是重疊的，「她是你的保鑣嗎？」雷玟問她的時候剛把一個餅乾塞到嘴裡，那是和伊瑞莉雅昨天晚上一起做的，雖然自己的廚藝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差但幸好伊瑞莉雅跟自己相差十萬八千里，或者更多。用小烤箱慢慢烤的話能做很多無意義的事情，比如算數學，伊瑞莉雅在每批餅乾烘烤期間都讓雷玟算不同的題目，「這是在做餅乾還是在折磨我？」雷玟對數學的信心就跟當初要追伊瑞莉雅的信心一樣低迷，「是要讓你學期末All PASS不是折磨。」伊瑞莉雅說得可理所當然了。烤餅乾是很好玩但也很危險的事，她就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有時手把手教學，有時自己做錯步驟獲得不帶譴責的輕笑，每一個都讓雷玟無法專心，她光是看著她把頭髮盤起來露出後頸都覺得大事不妙，「不算保鑣吧，我和慎啊、劫啊之類的也有很多課重疊，只是剎雅跟最緊。」伊瑞莉雅用指尖把她嘴角的餅乾屑捏起來吃掉，雷玟皺著眉頭抱怨：「那我下學期也要多跟你一起上課。」伊瑞莉雅不忍心拒絕仍提醒：「如果你的課表有空缺當然沒問題，但你確定剎雅會允許嗎？」看剎雅還不從學期初第一堂課追著她碎念到學期末最後一堂課。

剎雅喔……雷玟嚥口唾沫決定再考慮考慮。

她們偶爾會一起在校園的某個角落裡吃午餐，或者如果一方沒課的話就去一方的下一堂課教室等，雷玟還是有很多工作所以能一起吃飯的時間有限，「你和卡特蓮娜怎麼會認識。」伊瑞莉雅問她，雖然已經不是原本完全討厭的地步但也很難全部轉念，她想知道為什麼雷玟會和那麼難相處的人交朋友，不過實際上她更想知道為什麼她們會如此親近。伊瑞莉雅有時會為了卡特蓮娜經常出現在雷玟周遭感到些微不愉快，些微，就算全世界都知道卡特蓮娜的男友是蓋倫還是讓她這麼的不愉快。雷玟又把一塊餅乾塞到嘴裡，鼓鼓的雙頰讓她一時說不出話，她看了覺得可愛便替她拍背順順氣，雷玟好不容易嚥下去後喝了水避免過於乾燥而咳嗽，她看著她，她看著她。

雷玟沒想過伊瑞莉雅真正想問的是什麼，「在諾克薩斯的時候在她爸底下的其中一個公司工作過，超——累——她家是血汗企業喔！開玩笑的，錢很多可是超累，敢加班就有加班費，那是我賺最多的時候，大家都叫她大小姐，卡莎碧雅是二小姐，可是她們從來都不合很好笑。」她拿出手機開始找很久很久以前還在諾克薩斯時的照片，伊瑞莉雅看到一些以前的她，很短的頭髮，很瘦削的臉龐但還是笑得很好看，麥色肌膚在黝黑的人群中格外顯白。有些雷玟拍的照片，有些別人幫雷玟拍的照片，「你和卡特蓮娜住在一起？」伊瑞莉雅看到她和卡特蓮娜並肩躺著的照片問她，雷玟剛把那張照片滑過去沒注意到有往回翻，她甚至看了很久才想像想到什麼似的大喊：「厚！什麼住在一起！我根本是她的貼身傭人！是女傭啊！」

和卡特蓮娜住在同間臥室雖然有獨立衛浴，但只要她脾氣一上來遭殃的自己和卡莎碧雅都逃不過，那些扔得到處都是的衣物要一件一件撿起來請侍女清洗，洗好、摺好的要一件一件按照分類排進衣帽間，要掛起來的不能折，要折起來的不能掛，卡莎碧雅有時候會跟卡特蓮娜吵架，吵一吵會打起來，兩個長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打起架來像戰爭一樣，雷玟說她在卡特蓮娜房間裡親眼看過她們倆砸壞八張床、十七張椅子、十二座梳妝台和三十一盞燈，伊瑞莉雅聽著都覺得不可思議，什麼樣的事情要打到毀天滅地？雷玟只說：「她們打架根本沒理由。」諾克薩斯真的有夠亂。她補完這句想去拿餅乾來吃不過伊瑞莉雅握住她的手問：「為什麼要和她一起住？」伊瑞莉雅更介意的是這個問題可惜雷玟並沒注意到這些情緒，她只是很認真地回想當時住在一起的理由，「嗯……好像是因為她爸說卡特蓮娜需要好朋友吧，反正好像是在挑女傭啦，他就開始到各個比較近的工廠啊、商場啊到處亂晃要找人給那傢伙當『好朋友』，比較漂亮的都被排去『面試』了輪不到我啊，反正那時候我在搬貨，他爸來看倉庫的時候看到我在搬貨就問我幾歲是不是諾克薩斯人什麼的一堆奇怪的問題，我說我一個人他就叫領班給我的班表全部改掉然後就住進去了，真的超怪……我跟著卡特蓮娜吃飯上課訓練什麼的，不過她參加名流晚宴的時候我只要負責跟在她身邊吃就好，這是最棒的好處！」雷玟想想都覺得那段時間很莫名其妙，不過她沒記得說明白的是她和卡特蓮娜睡不同張床，而且卡莎碧雅也是同一間臥室。

剎雅看著原子筆在紙上畫出許多無意義的曲線，歪歪斜斜左彎右拐，她問：「伊瑞？你在發呆嗎？」好像沒聽到似的，伊瑞莉雅的目光專注在紙上絲毫沒抬頭的跡象，還是剎雅又等好幾分鐘最後忍不住把她手裡的筆抽走她才抬眼看她，「伊瑞莉雅，你知道你現在學會發呆了嗎？」剎雅的口氣像在責備一個不專心的孩子似的極凶狠，伊瑞莉雅看著她又看著桌上佈滿歪斜曲線的紙張好半晌才歉疚地說：「抱歉，好像突然覺得有點煩躁。」毫無理由的感到煩躁，她的目光又回到紙張中心的黑點上，那是筆尖在一個點上太久造成的暈染。那個點是雷玟，渲染開來的墨色是雷玟的往日生活。發呆？太奇怪了。剎雅把筆還給她後不解的問：「你女朋友的智商終於讓你煩躁了嗎？」剎雅老是說雷玟笨，不只功課笨連談戀愛都笨，喜不喜歡都不知道追也追得亂七八糟，笨蛋界的最佳典範。

「她和卡特蓮娜很要好嗎？」伊瑞莉雅問她，她看著伊瑞莉雅，「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會打聽諾克薩斯事情的人嗎？你要不要問一下銳空？他比較喜歡八卦。」他是囉嗦的男人。剎雅補述的時候伊瑞莉雅還是笑出來，「喜歡那個囉嗦的男人的不就是你嗎？銳空還說你是凶巴巴的女人呢。」她說完看到剎雅瞪大眼睛，想必今天夜晚的對面寢室會有一場仗要打吧。

銳空躺在樹蔭下玩烏克麗麗，「諾克薩斯？噢親愛的伊瑞莉雅你看起來病得不輕，需要閃亮帥氣的我來幫——」在伊瑞莉雅背後的剎雅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讓他禁聲，「咳嗯，諾克薩斯的事情我也只知道一點，畢竟我是梵斯塔雅帥哥——咳嗯，我是說，卡特蓮娜可以說是雷玟唯一的朋友，但如果把你、把我的女士也算進去的話就不是唯一的朋友了。」剎雅的眼神好像會把銳空勒死似的讓他維持住認真的表情，不過她也大聲否決自己是雷玟的朋友這個說法，她說她死都不要跟諾克薩斯人交朋友，銳空聳肩但沒說話，可能是看在生命的份上選擇沉默的。「伊瑞莉雅，如果你很在意這些事情該去問她，雷玟那麼笨一定不知道你想問什麼，我賭五百元她不知道你在吃醋。」吃醋？剎雅的表情應是對銳空說的話感到驚悚，伊瑞莉雅自己都很困惑這樣的情感與情緒究竟從何而來，不過銳空顯然做到很好的開導效果，他指著宿舍的方向說：「也許你們能從枕邊情話開始培養親密的氣氛，如果很害羞的話也可以在客廳或小廚、你們能好好聊聊的。」親密的氣氛對伊瑞莉雅而言可能太困難了，她們才交往不到半年，能牽手、接吻應該是現有最大極限。

「什麼？怎麼又是微積分！我想、我想讀別的科目啦！」雷玟癟著嘴看起來像在抱怨，但她的手還是很老實的捏著課本一角不甘願的拉過去翻到上次進度的頁數，「以前卡特都不逼我唸書的，但她想唸書的時候我一定要跟著唸不然她會叫我去睡地板，就算鋪著地毯還是很冷所以我就要趕快抱著書過去意思意思看點書。」她像想到什麼似的銜接了早上和伊瑞莉雅談起的過去的生活，伊瑞莉雅還沒想到要從什麼角度和時間點切入時反而雷玟自己開口讓她鬆口氣。不過該做的題目還是要做，雷玟在算數學時腦子沒多餘空間，她必須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在題目上才能避免自己又錯在奇怪的步驟，但是伊瑞莉雅就在身旁，她要檢查計算步驟正確與否都會往雷玟的方向靠過去，有時雷玟會不小心碰到她的身體，該碰的不該碰的都不小心碰到，心臟馬上失去控制的瘋狂起來造成她不時感到緊張害臊，「這裡錯了。」伊瑞莉雅開始訂正的時雷玟會偷看她的側臉，「這個數字如果沒算出來的話就會——嗯？怎麼了嗎？」伊瑞莉雅只是想告訴她要專心點，但雷玟自己慌張地低下頭去道歉：「對不起我分心了。」

都是伊瑞太漂亮了。她有時會這樣抱怨，伊瑞莉雅只是摸摸她的頭說她也很漂亮，看著雷玟脹紅臉，看著雷玟目光亂竄，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養成這種習慣的，喜歡看這個人因為一點小事就害臊的樣子太可愛，「又要說是因為我太漂亮嗎？」她笑著問她，雷玟默默的癟嘴點頭，確實也是因為她太漂亮，雷玟不想說謊，她本來就不是會說謊的人。

卡特蓮娜也很漂亮，可是就沒有你這麼漂亮。

怎麼說？

「我跟你說她的床明明是比King Size還大的訂製床，但她每次都嫌床很小，然後還把我床上的枕頭一直拿去她床上擺，真的很剎雅，可是你是伊瑞莉雅啊，我、我只喜歡你喔。」雷玟說完還把臉遮起來好像說了什麼很害羞的話，但伊瑞莉雅歪著頭問：「可是我什麼？」她佯裝沒聽見的表情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我喜歡你啦，只喜歡伊瑞莉雅啦。

在耳邊顫抖著的氣音說著，伊瑞莉雅看她咬著嘴唇好像做了什麼壯士斷腕的決定，「我也喜歡你，只喜歡雷玟，只喜歡我的雷玟。」她湊過去告訴她，在耳際，在唇前。

在你逼我看完書回房間之前我有話要說。

什麼？

我喜歡你，伊瑞，我喜歡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喜歡你。

你、伊瑞、我、你、那個唔……

——噓。

Maa 20181224 MON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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