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_IRI #上尉將軍上尉

小愛若愚

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沒有伊瑞莉雅的日子，雷玟曾經後悔過那陣子為什麼要那麼鑽牛角尖在「愛歐尼亞」與「諾克薩斯」的議題上，雖然剎雅說的話多少也達到恐嚇效用，但現在想來這些懊惱、煩惱的重點根本芝麻綠豆大而已，真正重要的其實是自己是真的很喜歡她而她應該也喜歡自己才對，應該有喜歡自己吧。卡特蓮娜說伊瑞莉雅做的球被自己親手拋飛的當下也想痛揍自己一頓然而球已經拋飛，她必須承受愚笨的苦果，卡特蓮娜嘲諷：「你已經不是普通的笨和後知後覺了，那麼多諾克薩斯人只對你好你都不覺得奇怪，還一直覺得只是因為自己不喜歡吵架的關係，並沒有，卡莎也不常跟人吵架但你有看到伊瑞莉雅跟她變朋友嗎？」雷玟皺著眉頭回應：「卡莎都直接石化人家哪有在吵架的。」果然被揍了，「想人家怎麼不去告白？」卡特蓮娜覺得很這個人很奇怪，有時也哀號或碎念自己笨，有時也為自己的魯莽和逃避感到困擾，問題是她都沒其他實質作為，「你不是說錯過時機了嗎？」哇，卡特蓮娜差點一口血吐在牆上。雷玟皺著眉頭委屈的表情果然不是自己能接受的，畢竟她是卡特蓮娜不是伊瑞莉雅，也許伊瑞莉雅會吃這套。

還是很想念她的每個樣子。

至少我覺得這樣很好。

還是很想念她說過的每句話。

你是很好的諾克薩斯人。

還是很想念、想念伊瑞莉雅。

你是愛歐尼亞的瑰寶而我是諾克薩斯的笨蛋。

想念不會因為彼此的疏遠產生終止的念頭，雷玟知道自己是真的很喜歡伊瑞莉雅，不僅僅是喜歡她對自己溫柔的模樣，還有一些難以言喻的部份，以前聽人家說「愛情不需要理由」好像很不切實際，如今體會過了才感覺好像真的是這樣，可是伊瑞莉雅和自己保持著很遙遠的距離。她想過直接衝去她的寢室告白又覺得不妥，如果被拒絕的話自己可能會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發呆，對面的剎雅還可能跑過來揍自己一頓；也想過找個時間去圖書館堵她把情書什麼的交給她，可惜情書這種東西大概會被剎雅撕成碎片，在她們疏遠後的剎雅把伊瑞莉雅保護得像個孩子。她真希望自己能好好和伊瑞莉雅至少說上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句「吃飯了嗎」都好，她就是想念和她說話時心跳加速卻又溫暖的感覺，想念她手掌的溫度與眼神的溫度，想念她笑起來時微彎的眼角與顫動的睫，想念她漂亮的手指與漂亮的長髮。

「我喜歡你。」太嚴肅。「伊瑞，對不起，我真的很喜歡你。」好像喜歡她是做錯事一樣，不好。「伊瑞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是真的喜歡你，你願意……」我又不是負心漢幹嘛一直道歉。嗯，但真的是我太笨。「雷玟大笨蛋大白癡大混蛋搞砸了全部——」雷玟躺在小沙發上為自己的每一個笨後悔不已的哀號。

「我喜歡你」四個字看起來好像很簡單但要真的說出去卻那麼困難，太困難了，她不斷揉捏著懷中的抱枕感到非常頭痛，說？不說？有什麼辦法可以告訴她卻又不會被發現自己的歉疚與懊惱？問題是她早就知道只是沒講明——好煩躁，太煩躁。敲門聲響起時雷玟從沙發上跳起來差點跌倒，她太專心在想告白的瑣事導致幾乎忘了和人約好要做報告；只剩諾克薩斯的千金小姐會出現在這，老實說她其實不太想跟卡特蓮娜一個組別，但自己課堂遲到只剩她能挑所以算是互相撿剩的，真是有點哀傷的說法。

卡特蓮娜一走進來就露出嫌惡的表情，「你房裡的窗戶是裝飾用的嗎？這裡好臭。」她說著逕自走過去推開陽台的落地窗好像她才是這間寢室的主人，雷玟看著不免也感到無奈卻仍苦笑回應：「我實在想不到該怎麼開口覺得好煩，不好意思臭到你喔。」她看著她攏攏紅色的髮，卡特蓮娜坐到小沙發上拿出一張小紙條遞過去道：「身為諾克薩斯的一員我要鄭重警告你，告白這種事從來都只准成功不准失敗，失敗的話別說你覺得丟臉，我也覺得丟臉。來，這是特別送你的愛歐尼亞告白專線。」雷玟聽著有點愣住並下意識問：「什麼？」她有點想假裝自己聽不懂，「不就是伊瑞莉雅嗎？雖然她跟卡瑪那個烏漆抹黑的歐巴桑老師走很近但並沒聽過任何她們的傳聞，要說師生戀的話你知道菲歐拉和拉克絲才厲害。」她把那張抄了電話號碼的紙條壓在雷玟的老舊筆記型電腦下又說：「要是不趁今天說的話還要等一年，把握機會，懂？別再丟諾克薩斯的臉好嗎？」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簡直就像在問「你吃飯了沒？」的口氣一樣稀鬆平常，這讓雷玟對她更加不理解也更加困擾，然後卡特蓮娜馬上就起身看起來要離開，雷玟皺著眉頭問：「不是要做報告嗎？」

沒有，卡特蓮娜根本沒有要做報告的意思。「你以為在這跟我討論報告就會有人幫你告白？做夢，本小姐今天除了不做報告以外晚點還要加班拯救被兩個夫人煩到快崩潰的摯友，要問什麼最好快問否則簡訊一來我就要閃了。」雖然知道她是第一個猜透自己心思的人，但自己不是會因為喜歡一個人就時時注目或記得對方何時做何事，她也不覺得自己這樣微微喜歡的情緒很明顯，更多被猜透的原因應該是自己鑽牛角尖執著在家國隔閡引起的緊張與慌亂，所以當伊瑞莉雅這個名字連同那張「熱戀專線」從卡特蓮娜口中被說出來時她仍震驚，可惜雷玟沒什麼猜題運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不會通靈所以這是我的人生贏家摯友告訴我的，你這種不起眼的小角色也會被注意真是……要知道那傢伙其中一個枕邊人以前是她的死對頭呢。」卡特蓮娜聳肩的樣子充滿不言而喻的驕傲及傲慢感，雖然不是特別討厭但也讓人覺得帶刺、有距離，雷玟知道那是她與生俱來的氣質是改不掉的，但她希望她至少別說得那麼輕鬆。

雷玟小聲碎念道：「外人說得都很簡單，實際行動的困難度根本不是你或誰能想像的。」碧綠眼眸很快瞪過去，「光說不練也不會心想事成，啊我要去救人了報告明天之後再討論，假如真的很緊張就傳訊息吧，免得你一開口就丟諾克薩斯的臉。」那種不屑和志得意滿真是看得雷玟感到有點羞愧，不管是對於所謂的告白或是什麼。卡特蓮娜關門前還叮嚀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傳訊息嗎？

卡特蓮娜一席話讓雷玟的晚飯有點吃不下即便她已經吃得很少，她甚至因為太緊張而沒有將窗戶關上而且又不自覺開始揉捏那顆已被摧殘多次的抱枕。

「伊瑞莉雅同學在嗎？」她本來想直接稱她「伊瑞」，但是想想倆人之間已經好幾個月沒說話，忽然搭話就用這種稱呼似乎缺乏禮貌，所以她仍畢恭畢敬的輸入全名甚至加了同學兩個字，猶豫許久才顫抖著指尖按下傳送鍵，雷玟能明顯感覺到掌心出汗；儘管她很努力想讓自己別這麼緊張卻只做到讓情緒更緊張、緊繃。大約過了將近十分鐘螢幕上才顯示短短的「請問有什麼事？」這麼一句話，看起來很冷漠的用語讓她突然想放棄進一步詢問，但中途放棄不是她的作風，於是她也思考很久才決定鍵入「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並發送訊息，接下來再次陷入靜謐甚至彼此的對話框安靜長達至少十五分鐘，沒任何回應只跳出已讀兩個字讓她開始焦慮起來。

「我喜歡你」傳出去後已讀的速度太快，超越想像的快，甚至快到她有點搞不清楚到底現在正在看訊息的是不是伊瑞莉雅本人，還是有誰拿著她的手機在看訊息呢？剎雅？銳空？索娜？卡瑪——拜託不要。於是她又立刻飛快的鍵入一串「沒什麼啦，愚人節快樂」希望能讓心頭的重擔早點放下，可惜的是再次被立刻已讀了。雷玟知道自己實在緊張過頭，明明不是面對面說話而是傳訊息還緊張成這副德性，她猜想著或許只是伊瑞莉雅正在做其他事忘記離開這個訊息畫面，她開始安慰自己其實伊瑞莉雅本人並沒讀取訊息，不過接下來收到的那句「我本來就不討厭你」讓她心臟差點就要跳出身體，她驚慌的站起來在狹小的寢室裡來回踱步走動，從小沙發走到門邊繞進衛浴間再走去床邊又踅回小沙發，整個人除了不知所措而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以外還完全不知如何是好，過好半晌才又收到「你剛剛說的要算在愚人節還是算在你頭上」讓她慌張的開始咬嘴唇，不到一分鐘收到「算了無所謂，反正如果你不討厭我的話可以多聊聊，能更認識彼此」這樣一小串帶有距離感的話語，雷玟瞬間腳步釘在原地再動不了，這時候該說謝謝嗎？還是對自己的愚笨言語道歉？這樣道歉真的好嗎？不道歉好了，不對不對，或許這樣更無禮，好吧，還是先道歉上次硬生生把她做的球親手拋飛的事情好了——剛下好決定就看見「晚安」兩字讓她更用力的咬嘴唇。

雷玟不知道螢幕另一端的伊瑞莉雅也幾乎是有點不知所措的在收發訊息，她不曉得這個人會用這種方式告白，也不曉得她想把告白這種事情賴在愚人節頭上，該生氣還是該笑呢？伊瑞莉雅自己都不明白，但她躺在床上看著手機裡一直處於鍵入狀態卻沒有半句話傳過來的對話框，「好可愛。」輕笑著的讚美是雷玟聽不見的。她本來給了她機會要讓她老實承認自己的喜歡，原本是這樣，還有一個備案是如果雷玟說得不明不白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話那她就要先下手為強，可伊瑞莉雅沒想到雷玟只謝謝自己跟她當朋友，備案馬上被水漲船高的煩躁踐踏殆盡，她不知道自己能這麼生氣，也不知道讓自己這麼生氣的居然是這個愛鑽牛角尖的笨蛋，剎雅提議她冷處理就像她和銳空吵架時會做的事；雖然後來她們倆確實有稍微挑過時間地點好避開見面機會，但雷玟也真的再沒來找過自己。

伊瑞莉雅確實是對每個人都保有距離的溫和卻也不是無全沒脾氣的人，過了一個禮拜還是覺得很生氣索性直接拉開距離。可是這招真的非常奸詐，她猜想這一定不是雷玟自己的主意，她只會鑽牛角尖但思考模式不太會轉彎。伊瑞莉雅接受這樣的告白，她甚至為了稍微平復自己的情緒特別挑選比較不帶情緒的字眼，「多聊聊」以及「多認識彼此」都是多餘的，她已經知道雷玟這個人很好很善良，也已經知道雷玟這個人很認真很辛苦，伊瑞莉雅就是覺得她這樣的諾克薩斯人讓自己有新的認識，就是覺得自己靠近她時那些忙著逃開的眼神很可愛，她確信自己認識的雷玟所呈現的樣貌就是她的全部，所以她喜歡她。雖然雷玟還是這麼傻。

還有好長好長好長好長好長一段路要走啊。雷玟把臉埋在沙發裡面哀嚎完仍對著暗掉的手機螢幕低語道：「晚安，伊瑞。」在伊瑞莉雅聽不見的地方再次喚她更親暱的稱呼，她不知道自己笑成什麼樣子，但就算笑得嘴角都痠了也還是那麼開心。

×

「欸，雖然我覺得她們認識時間明明不短還沒要到手機號碼更奇怪，但你覺得雷玟敢說嗎？」卡特蓮娜翻過去問躺在自己隔壁的摯友，「你都說還要等一年了她敢不說嗎？」雷歐娜瞥她一眼，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對方又笑了，綠色眼睛笑起來問：「把那兩個戰鬥力破表的完美太座扔在寢室自己卻跑來我這寄生真的好嗎？」黎明之光拒絕回答太多但還是笑著說句：「放著蓋倫跟拉克絲一直住一起也好嗎？我看你要跟菲歐拉老師好好溝通一下戰略才行呢大小姐。」

她哼了聲後轉過身去碎嘴道：「囉嗦，下次不會救你的儘管自生自滅吧人生贏家。」

Maa 20181220 THU 0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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