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住院醫師後，謙也便考慮著直接住進醫院宿舍的選擇，但不待他開口商量，同居中的白石便更早一步擅自在離醫院不遠的地方安排了合適的新住處。

雖然謙也也不想放棄和白石的共同生活，但新房子和白石上班的藥研公司正好各自落在巿內的對角點上。

要是能早點知道的話，他一定會試著全力阻止…只是結果通常還是會拗不過白石的堅持。

白石的溫柔總是讓謙也沒有拒絕的餘地，事實上謙也也明白自己完全離不開對方──

白石是他渡過漫長的研修期後，也選擇留在大學醫院打拼，而不是返回能讓生活相對安穩的家族醫院工作的原因。

這是謙也對自己的承諾，他相信要是能熬過去的話，他就更能抬頭挺胸對家人坦白他和白石的覺悟。

在負上了得隨時待命的職責後，不用當值的晚上呼叫器或是手機也偶爾會響起，提示謙也得馬上趕回醫院。

對謙也來說這都是職責所在，所以也是沒辦法的事，但這同時會打擾到白石休息的事讓他非常的愧疚。

只是他知道，要是提出自己要到別處睡的話白石一定不會答應。

謙也不曾有過睡眠障礙，過去他總是能輕鬆熟睡，但在那些呼叫器難得安靜的晚上，他卻屢次被窗外各種微小的聲響驚醒。

因為重覆察看收在枕邊的呼叫器的動作太大，日前開始為免白石也被吵醒而在半夜至清晨期間偷偷為他戴上耳塞的事就被發現了。

對此白石顯然很不高興，他把耳塞投入床邊的廢紙箱後便轉過身去，什麼也沒說，難得背對著謙也睡了一個晚上。

謙也早知道這樣做會引起白石的不滿，但也想不到出更好的解決方法。

即使想趁早好好作點解釋也沒有適當的機會，早上起來時白石已經出門上班了。

而待當天下班回家後，也不意外天還沒亮就得出門的白石已經睡下。

接著，謙也除了發現睡房的窗戶和門縫全都已被隔音棉填上外，先一步入睡的白石的耳朵上更是出現了由醫用膠帶組成的大型交叉，他還在上面寫滿罵謙也笨蛋和抗議在對方生活中遭到隔離的話。

幸好謙也馬上反應過來掩上口鼻，才讓熟睡中的白石躲過被口水噴一臉的命運。

雖然各種問題仍是無法解決，而且身體還是一樣的疲累，但謙也卻感到鬱結的心情變得豁然開朗。

連著上了一星期的夜班，對曾長時間維持早睡早起這種良好習慣的謙也來說，不論過了多久都無法完全適應，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然後在總算熬到原定有兩天休假的週末，想著終於能好好補眠時，也還是逃不過得被臨時召回的命運。

現在連看到靈安室空著的床，都直接會聯想到能在上面躺著該有多舒服了。

即使脫下意外顯得沉重的白大褂，謙也的動作還是緩慢得像電影中的活屍。

白石就在大門等著他，可是他卻無法像從前一樣加快腳步全力跑到對方身旁。

光是仍活著這回事好像就能花光所有僅餘的力氣。

已經忘了上次能好好跟白石說話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謙也很期待能跟對方見面，也積壓了很多想對他說的話。

這些想法其實非常的奇怪，因為明明他們就住在一起。

在看到前來迎接的白石後，突然整個人放鬆下來的謙也就這麼直接倒在醫院門外。

白石有些手忙腳亂的確認那不過是單純的睡著了後，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考慮到得維護謙也在工作場所的形象問題，所以在把對方扛到背上前，也沒忘記先替那耷拉著的腦袋拉上兜帽。

二人合租的房子就在附近，但就現在來說即使路程翻倍，白石也能輕鬆的走完，而事實上，他倒希望能為背上的負擔加重而感到驚訝。

進入漫長的研修期後原來就傾向單薄的謙也又消瘦了不少，事實上連工作時間相對穩定的白石也維持不了一直推崇的健康生活，沒有足夠而統一的休息時間的問題在各方面蠶食著他們的生活。

雖然遠離過去的支持嘗試自立的日子很辛苦，但這是他們決定要一起走下去的路。

短短的路途上像個酒醉的人被背著回家的謙也一直呢喃著什麼。

那些只有白石能聽到的夢話讓他紅透了臉。

他決定回家就要把那些話給抄下來，要是謙也還在說的話，能直接錄下那就更好。

返家後，謙也被領著洗澡甚至是讓對方把頭髮吹乾時，還是照樣的打著呼完全任由擺佈。

看著謙也脫力地攤在床上那似曾相識的模樣，白石就思考著替謙也把睡衣套上前，是不是還有些能做的事。

他還記得在二人的初次體驗時，察覺到體勢和預想中不太一樣的謙也在糾結不到幾秒後，就乾脆有點自暴自棄的扯開衣襟躺到床上，說著「反正全都是你的了，隨便你怎麼弄吧」的話。

所以現在在沒有徵求同意的情況下，在他身上做這種程度的事的話，大概也不會生氣吧？

不過也只是回應謙也剛才無意識說出的夢話而已。

白石歪著頭，不再猶豫的朝那輕輕跳動的脖頸上親上一口。

雖然什麼也不能做，但可以的話真想至少能纏綿一下。

被白石摟在懷裏的這麼想著的謙也，帶著苦笑在對方唇邊輕輕親上一下後，便盡可能放輕動作走下床。

今天二人難得重合的休假日，可惜謙也昨天就知道他還是得回到工作的地方。

打著呵欠把水杯裝滿後，謙也就從鏡中察覺到自身不太對勁的地方，他凝視著鏡中的倒影，撫上頸側的紅痕，輕輕笑了起來。

順著痕跡拉下睡衣領子察看時，他更是不禁噗的一聲抱著肚子大笑起來。

他走回睡房，毫不客氣的扯開熟睡中的人的衣領，透過指尖估量著下筆的理想位置。

首先是吐嘈著對方寫在自己身上的留言，「笨蛋！幹嘛突然寫標準語啊？求婚嗎你？」。

接著謙也又補充上他認為最為貼切的口吻，「愛してんで！」。

＝Ⅳ＝Ⅳ＝Ⅳ＝Ⅳ＝

堅持在正月前保持溫馨的氣氛。

雖然還是很莫名其妙的走向…

沒別的了，馬上跑回去衝活動。ﾍ( ﾟ∀ﾟ;)ﾉ

四

2018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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