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整個夢境像是快轉的錄影帶似的，一下子就變化場景。席依抓著柱子的一角，瞇著眼，頭髮如被狂風吹開那樣往後散。

凱莉的夢境變成了在古堡中的晚宴。年輕的凱莉穿著典雅的暗紅色晚禮服，手穿袖套，捧著自己的頭顱，帶著得宜的微笑和賓客們閒聊。

賓客的脖子上方都是模糊的黑色影子，表示夢境的主人對於這些人其實並不關心，他們只是夢境的配角，妝點場景用的，夢境的主人並沒有給他們明確的外貌。

在凱莉跟來賓對話的同時，年輕的夏爾則待在宴會廳的大門邊，意興闌珊的捧著頭，靠在牆邊，絲毫沒有講話的意思。

在宴會廳的兩端、人群聚集處的凱莉，以及乏人問津的夏爾，兩人隔的遠遠的，視線卻交接了。

只是看了一眼，夏爾便轉過頭，離開了宴會廳。

「凱莉，能夠麻煩妳去把夏爾帶回來嗎？」

凱莉的母親不知何時出現在凱莉身邊，依然是那雙彷彿滄海般的瞳孔，搭配無機質的美麗。

「可是母親大人……怎麼可以讓我放著客人們不管呢？而且呀，您應該也聽到了，我跟大家交談甚歡呢。」凱莉小聲的說著，瞳孔裡閃著期待的光芒，謹慎的小小抗命。

然而女性用平板的語氣，完全不在意凱莉眼中的光。

「但是他才是更需要跟大家交流的人，找他回來。」

在明確的命令下，凱莉也不方便再說什麼了，一手抱著頭顱一手提裙行禮後，咬著下唇往外頭跑去，席依也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頭。

城堡的迴廊上，外頭正高掛著皎潔的月亮，凱莉在轉角處發現了夏爾。夏爾他將頭放回了脖子上，正低頭俯視著底下的樹林，以及在大門空地上整排的車輛。

「母親大人在找你──你做什麼！」凱莉皺起眉頭提高音量。「身為一名杜拉漢，你把頭放在那個位置假裝和低等的人類一樣做什麼？如果被其他賓客看到他們會怎麼想啊！」

「……隨便他們怎麼說吧，我又不是自願當杜拉漢的。」

夏爾撇過頭，冷漠的回應。

「你是下一任當家，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凱莉的左手拎著頭，右手則上前抓住夏爾的手腕。「別耍任性了，快回宴會廳去，有點下一任當家的自覺好嗎？」

「一邊利用其他種族對死亡的恐懼一邊沾沾自喜這種事我才做不來！當家讓姊姊去當不就好了嗎！」

夏爾用力甩開凱莉的手，凱莉一個重心不穩，手上的頭顱掉落，姣好的臉龐撞擊在地面上。夏爾也沒預期到自己會害對方將頭顱掉落在石磚上，愣在原地。

凱莉沉默了一下子後，身體將頭顱從地上抱起，輕揉著自己被摔到有些發紅的臉，黯淡的眼眶泛著細碎的淚光，咬著下嘴唇，不甘心的複雜情緒溢於言表。

「……我、也想成為當家啊，但媽媽眼裡根本沒有我啊。」

夏爾看到自己傷到凱莉之後，本來嫌惡的臉轉為苦澀的愧疚，轉過身。

「對不起、姊姊。」

夏爾細小的話音剛落，便逃跑似的快步離開，徒留凱莉落寞的抱緊自己的頭顱。

躲在一邊看著的席依，也不禁皺起眉頭摀著嘴。

……如果真的只是夢就好了呢，可惜這個夢屬於回憶吧……也許有個人的情感修飾，但大概十之八九都是真的，『回憶』的夢細節都會比較深刻呀。

席依摸著古堡細緻的牆壁，在心中想著。

「為什麼、都沒有人覺得我做的很好呢？」

凱莉喃喃說著，惆悵的神情讓席依忍不住看得出神，一個重心不穩，不小心從柱子後方探出頭來，被對方看見。

「這、這個是──」席依一陣尷尬，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乾笑了喜來。「啊哈哈——」

「不好意思，是東邊來的客人嗎？讓您見到如此失態的場景，我僅代表沃許家道歉，還希望您不要介意，盡情享受晚宴。」

凱莉轉換之快讓席依嚇了一跳，在夢中的凱莉把她當作是前來與會的賓客，迅速而果斷的切斷自己落寞的神情。席依又是敬佩，又是替對方感到一絲心疼的情緒。

夏爾先生……沃許小姐……兩邊都很痛苦啊。

「──謝謝您，沃許小姐，不要緊的，您做的很好，有您在我玩得非常愉快。」席依模仿對方行禮的姿態，拉著旗袍的衣襬做了個小小的欠身，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也想讓凱莉感覺到被肯定的感覺。

突然被這樣稱讚，年輕的凱莉微微臉紅，笑得掩嘴。

「您能這樣說，我真的、非常高興！」

咻咻。周圍的畫面又再次快轉，凱莉微笑的樣子一下子就沒入場景之中。席依屏息，透過魅魔的魔力站穩在夢境之中。

快轉停下之後，這次是在一間臥室裡。

在石墻內，臥室擺放著舒適的大床，牆壁上掛著燈，乍看之下像是燃油燈，不過裡頭裝著現代化的燈泡，明亮的照亮整間臥室，敞開的陽台和窗戶外頭吹來細微的風。在床上，是穿著半透明睡袍的凱莉，還未完全成熟的身體稍顯稚嫩，粉色的乳尖隨著緊張的呼吸起伏，雪白的腹部和白皙緊摟的大腿透過半透明衣服窺探，更顯純淨又帶著情色。她將頭放置在枕頭上，紅著臉看著在床上的另外一個人。

床上的另一個人並沒有面孔，除了高貴的西裝以外，其他都是陰影。席依躲在角落看著，通常在夢境裡沒有顯現出外貌的人有幾種可能：一、夢境的主人不願意回想；二、夢境的主人記憶也模糊了。席依從夢境的精細度來看，猜測是前者。

「妳確定要這樣做嗎？」那個人發出男人的聲音。

「如果我能產下更加強大的子嗣，相信母親大人會更重視我的。」

「妳有沒有跟她當面談過──」

「這個不用你管吧？」凱莉抿了抿嘴。「能跟沃許家的千金在授種年紀之前就性交，可是你的榮幸哦？」

「……我知道了，既然妳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多言。」

席依想起之前凱莉說過的，杜拉漢的女性會和各式各樣強大的種族進行交配──那就是所謂的授種吧？

沃許小姐……

對席依這種出生在臺灣，沒有所謂貴族、歧視也相較歐美地區較少的地方，她很難想像為了自己的族群去跟別人性交是什麼感覺，一直以來性愛對她都是享受的、玩耍的、飽食用的，從來沒想過有人會需要利用性交來建立自己的社會地位。

這讓席依感受到了──一些悲傷。

「嗚、好痛！」

凱莉嬌小的身體被男性器給貫穿，象徵處女的血從大腿間留下，太過著急而沒有作足前戲的疼痛讓雙腿發軟、金色瀏海下的前額直冒冷汗。

我、還是稍微動點手腳吧。

席依不忍的別開視線。如果是記憶，那她無法改變，但這裡同時也是夢境，是魅魔的領域。

凱莉皺了皺鼻子，她聞到了類似花蜜般的甜美香氣，她很困惑，那是在這座古堡裡面不曾聞到的味道，同時，她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疼痛感消失了，未嘗性事的肉壁也放鬆了下來。

「沒事的，放輕鬆吧，妳做得很好，妳的堅持和美麗，她有一天會看到的。」

男人輕聲說著，動作溫柔、動作也輕柔了起來。

凱莉突然被這樣溫柔對待，措手不及，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真、真的嗎？」凱莉的聲音打顫。「我真的做的很好嗎？」

「沒錯哦，所以啊，今晚就好好享受吧。」男人溫柔的用手撫去凱利的淚水，低下頭，吻上了嬌小的胸部。

凱莉感覺身體似乎特別敏感，只是舌尖輕輕掃過，就讓腰部發軟，私處濕潤地沾濕了兩人的交合處和大腿根部。她有預感，這次會是一個舒服的性愛。

在撥動夢境的細節之後，席依看著呻吟不斷地凱莉，輕輕點了點頭，從陽台跳下，脫離的凱莉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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