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耀耀一进房，便看到叶嵘翘着二郎腿靠在床上，一手还拿着折扇扑啊扑的。

柳耀耀把药碗重重地放到桌上，甚至洒了些许药汁出来。

“你干什么！”他没好气地质问叶嵘。

“我怎么了？”叶嵘不明所以。

“还病着的人怎么能这么吹风，还扇扇子呢！”柳耀耀说着一把夺过叶嵘的扇子，“赶紧把被子盖上。”

“这点小病不算什么，热死了，一会别给我闷出一身疹子来。”

“那也总比病着好！”柳耀耀掀起被子把叶嵘盖了个严严实实。

“疹子就不是病了？”叶嵘笑道。不管两人是什么关系，总少不得要斗斗嘴。

“不管！”见叶嵘还想掀开被子，柳耀耀索性跳上床去，压在盖着被子的叶嵘身上。

“你这蠢货！还嫌我不够热吗？”热就算了，这样下去可大事不妙。

果然……

“叶……叶嵘！你、你简直就是禽兽！”

感受到身下凸起的硬物，柳耀耀“腾”地红了脸，咬牙骂道。

“是是是，我是！你还不快下去？”叶嵘亦是气闷，自己已经放话让柳耀耀趁早滚蛋了，他怎么还这样缠人？缠得如此无辜，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哼，你见着谁都是这样吗？”

“那倒也不是，没有几分姿色的我也瞧不上眼。”

“无耻！”

“快下去！”

“不。”柳耀耀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上回叶嵘那般捉弄他，还得意洋洋的。这东西谁没有呢，他硬邦邦的就特别了不起么？柳耀耀这么想着，便把手伸进被子里，一把握住了那东西。

“你！”果然看到叶嵘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柳耀耀不仅不松手，反而有意收紧了。怎么说他也十八岁了，自娱自乐的小历史了也不短了。

叶嵘这东西，除了大了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或许是看不见，柳耀耀也没觉得什么好羞的。自己上回犯不着那么惊慌失措，还让他取笑了去。现在轮到柳耀耀笑嘻嘻地看着叶嵘那张苍白的脸了。

“柳、耀、耀！”

叶嵘忍无可忍，忽地一个翻身把柳耀耀钳制在身下，被子也被掀翻在地。

“昨天的药效还没散干净是吧？”

“我……”柳耀耀惊慌失措地被压在床上，叶嵘的鼻尖几乎碰着他。有一颗汗珠顺着叶嵘的笔挺的鼻梁往下流，最后悬在了鼻头上，就快要滴到柳耀耀脸上了。柳耀耀说不出话来，他只看到叶嵘的眉毛生得很好看，根根分明。叶嵘的睫毛也是根根分明，虽比不上那些胡姬浓密，却也又长又翘。说实话，叶嵘长得很符合他的想象。

在一个男孩的成长过程中，总有一个强者让他崇拜。或许连柳耀耀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崇拜着的正是父母口中的叶嵘。在来扬州的路上，他每个晚上都在想叶嵘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像爹娘说的那么聪明，那么神气。然后他发现，是的，真有叶嵘这样得天独厚的人。然而，上天也并非完全地偏心，叶嵘至少品行败坏啊！对于这点，柳耀耀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这让他心理平衡了，却也失落了。

可是此刻，他看不到叶嵘那些乱七八糟的缺点了，只有一张绝对称得上英俊的脸，和脸上认真又带着点愤怒的表情——完完全全是他的叶嵘了。

柳耀耀心如擂鼓，他甚至怀疑叶嵘已经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叶嵘亦看着柳耀耀， 这少年虽长得剑眉星目，颇为英气，却掩不住两腮那点婴儿肥透出的稚气。腮边两个深深的酒窝更是随时出卖了他的喜怒，柳耀耀此时的心动便无比坦白地写在脸上。

小家伙，再这样下去便舍不得放你走了。

柳耀耀见叶嵘突然敛了怒气，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嘴唇则离自己越来越近……

是不是该闭眼……

柳耀耀正兀自想着，却突然被人抓着领子提起来，翻了个身，不知何时趴到了叶嵘腿上。

“哇！”柳耀耀的裤子“刷”地一声被扯了下来！

“救命啊！变态啊！”亲都不亲直接来吗！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禽兽心动啊！

然而落到柳耀耀屁股上的却是扎扎实实的一掌。白皙的臀肉可怜地颤了颤，立马浮起了一个红掌印。

“这样煽风点火地捉弄人很好玩吗？”

“你之前不也这么捉弄人？”

叶嵘“啪”地又是一掌，柳耀耀疼得险些哭出来。他挣着想起身，可叶嵘另一手按在他的腰眼处，他竟使不出什么力气来。

“还顶嘴，我是我，你是你，一样么？”

“有什么不一样！你……你和那么多人这样那样，凭什么我摸一下就不行？”

“你……”柳耀耀这逻辑实在让叶嵘无话可说，气得又打了一掌。

“痛死了！不许再打我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些捉弄了我的人，也都要被打屁股？嗯？”

柳耀耀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是，自己是不喜欢叶嵘。可无论是将他看作兄弟、看作朋友、看作爹妈嘴里念念叨叨的榜样，他在自己心里都是有分量的。而叶嵘呢？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的喜欢算不得数，他对自己做的所有事，好的坏的，他也可以随随便便地对别人做。自己于他，就是阿猫阿狗野花野草……

叶嵘见柳耀耀不挣也不叫了，戳戳他的屁股，“喂，起来了，不打你了不打你了。明天早点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你看……还赶他走，一天到底要赶他几次。

“不用你送。”

柳耀耀默默地提起裤子，“记得把药喝了，禽兽。”

这句话骂得一点气势也没有。

柳耀耀一路走回自己房里，往床上一坐，才放声大哭起来。

昨天他答应了叶嵘，让他亲了之后不会骂人不会告状，可是他会难过啊！为什么这么难过……因为自己都还记得，叶嵘却像忘了似的，娘总说自己缺心少肺，到底是谁缺心少肺！

三青道法至化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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