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十一）

话说到了晚膳时间叶嵘还不见柳耀耀回来，难免有些担心。柳耀耀这个穷光蛋向来在山庄里吃饭，从不会自己掏腰包在外边吃。叶嵘等了一阵，仍不见柳耀耀回来，索性饭也不吃，上街寻人去了。

“这位丐帮兄弟，不知今日有没有见过一位少年霸道弟子？”丐帮消息向来灵通，问问无妨。

“啊见过见过，是有一个小霸道，还给了我赏钱呢，虽然少了点……”

“那你可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他啊，跟着白瀛公子走了，他们好像喝酒去了。啊我认得你，你不就是白瀛之前的那个姘头吗！”

叶嵘脸色一黑，白瀛这个人就是太高调，跟他沾边的事总能闹得整个扬州城人尽皆知。

“这位兄弟，首先，我和白公子曾经也是正当的男男关系，所以姘头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并不合适。其次，可否告诉我他们去哪儿喝酒了？”叶嵘说着往那丐帮弟子的手心塞了一两银子。

“他们往码头去了。”

“码头？”

“对！”丐帮弟子抛了抛手上的碎银，“看在这个的份上，再告诉你一件事。那白瀛在寇岛上，还有一个姘头，好像是个东瀛人。不过他们是不是去寇岛我就不知道了。”

“都说不是姘头了！”

而另一头柳耀耀则真上了寇岛。白瀛的船一靠岸，便有一个身着东瀛服饰的男子迎上来。柳耀耀的头越来越晕了，视线也有些模糊，只隐约看见那男子面目清秀，似乎也算一表人才。

白瀛刚下船，那人便殷切地握住他的双手：“怎么这么晚才来，天都晚了。”

白瀛笑道：“不是正好，天晚好办事。”

那人面色一红，原本说得流利的官话突然结巴了起来：“我、我给你的药、药呢？”

“吃了。”

“啊！那我们……”

“不急不急，不是我吃的，是给船上那人吃的。”

“那是谁？阿瀛，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柳耀耀强打着精神听岸上那两人对话，听到此处忍不住气得头顶冒烟，这是哪门子的朋友！他原本想狠狠地“呸”一声，却发现自己中气不足，发出来的声音也软绵绵的。

“你的朋友……也喜欢这个？”

“喜欢，此事堪称极乐，怎会有人不喜欢。”

柳耀耀听白瀛正在继续毁谤他，白眼一翻，几欲想死。

“还是不妥……阿瀛，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这药是为你、为你特制的，我知道阿瀛精于此道，所以……所以药性猛了些……不知你那位朋友吃不吃得消。”

“我这朋友自幼习武，身体好得很，你不必担心。”

柳耀耀眼中喷火，他自幼习武才不是为了被人喂春药好吗！

“可是吃了这药，必须与男子……此处只有你我……”

“佐野，有时候你还真是意外地纯情呢，此处只有你我，那便是你我，与他。”

“阿瀛……”

“别说了，先把他背上来吧。”

柳耀耀见走来的那东瀛人脸上亦是委委屈屈不情不愿的，看来这一切根本就是白瀛这个王八蛋在任性而为。

“白、白瀛，你别乱来。”

“你说什么？大声点。佐野，这药似乎不大行啊，吃了发不出声，岂不是少了一大乐趣？啊不对，我错怪你了，是我自己在酒里多加了些麻药。那就先把他带到房里去吧，我们怎么也得等麻药的药效退了。”白瀛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岛深部走去。

柳耀耀心想，这么一来在麻药的药效消失前自己都是安全的，而麻药一退，不就可以逃跑吗？

“是不是想着逃跑，嗯？”白瀛突然一回头，拿折扇敲了下柳耀耀的脑袋，“到时候你就不想跑了。”

“你这么做，叶嵘不会放过你的。”柳耀耀其实也不要在这个时候提叶嵘，万一白瀛把叶嵘那笔账也算在自己头上怎么办？然而他在扬州举目无亲，只有叶嵘一座靠山。想到此处，柳耀耀莫名地湿了眼眶。大概是真的害怕了，如果今天不离开山庄就没事了……如果叶嵘在身边就好了……

“叶嵘？你只是他的表弟吧，他现在还不知道在那哪里快活呢，管的上你？”白瀛头也不回地说。

“阿瀛，你朋友……他哭了。”

“哭了？怎么这么没用。”

“我们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吧……”

“那怎么办，药已经给他吃了，总不能浪费吧？放心，一会就不是强人所难了。”

柳耀耀被带到岛中部一处宅子里。这宅子连着庭院，虽算不上豪华，但已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亦有不少下人走动，看来是白瀛平时作乐的别院。

到了房里，那两人放下柳耀耀，便迫不及待地拥吻起来。柳耀耀看着眼前这对奸夫淫夫目瞪口呆，他十八年来都未见过这么火热的场面。

柳耀耀开始觉得燥热不已，看着眼前的景象更加心烦意乱，不知为何现在还会想到那个人——叶嵘也是这么和别人缠绵的吗？白瀛说他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快活呢，可能他现在亦在别处和别人做这样的事。

“阿瀛，你朋友又、又哭了。”

“先别管他。”

白瀛不耐烦地抽掉自己的衣带，随手一扔，又勾着佐野的脖子吻起来。

“少爷少爷！”

“谁？”

“外边有人找你，是叶公子，我拦不住他。”

“啧。”白瀛只好起身，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便走了出去。

“柳耀耀呢？”

“诶，你来得正好，一起玩？”

白瀛倚着门框，一件白袍松松垮垮的，露出白皙的肩颈，几缕散发垂在颊边，倒也秀色可餐。

叶嵘虽然早就知道与白瀛切不可走得太近，只能浅尝辄止，但白瀛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叶嵘对着也发不出脾气。

叶嵘绕过白瀛走进屋里，正好见柳耀耀瘫软在床上，脸色发红。

“你对他做了什么？”好，叶嵘收回刚刚的话，他现在就很生气！

“叶公子，你别生气，这是小弟研制的新药，这位小公子没事的没事的。”

这个东瀛人叶嵘也认得，他制的药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叶嵘早猜了个九成。

“解药给我。”

“呵，叶嵘你是傻了吧，又不是毒药哪儿来的解药？想解药性要靠你自己了，啧啧，没想到还便宜了你啊。”

“白瀛，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白瀛僵了一阵，很快又笑起來。

“行，你和我不一样。叶嵘你尽管把人带走，让我看看你如何和我不一样。”

白瀛并不是和叶嵘怄气，他早就把气都撒尽了。现在他是一点也不恼，世上有他这样的人，足够地坦白，可以为了行乐不择手段。当然，也有和他不同的人，只不过他觉得那些人都太无趣了。他便是不明白，叶嵘为什么要让自己慢慢变成一个无趣的人。

叶嵘不再和白瀛废话，抱起柳耀耀就走。

入夜了，此時渡口已无回扬州的船。叶嵘索性一路抱着柳耀耀用轻功踏风而归。柳耀耀将脸埋在肩上的皮毛里，不说话。他全身热得厉害，下身更是……硬得难受。满脑袋跟浆糊一样，一会是白瀛那张魅惑的脸，正挨着东瀛人缠绵。一会又是叶嵘的脸，叶嵘方才脸色阴沉得像要杀人，柳耀耀却不觉得可怕，一点也不。因为他很快就又想起另一个叶嵘，那个压着他，把手伸进他裤裆里的叶嵘……

叶嵘察觉到到柳耀耀的身体越来越热，并且自己的轻功似乎坚持不到山庄。他挑了一处靠岸的浅滩，向下一跃，径直落入水中。

“唔……水好冷……”柳耀耀嗫嚅着抱怨道。

“这样泡着你会舒服一点。”

“表哥，你头发湿了。”柳耀耀揉揉蒙着水雾的眼，痴痴地看着叶嵘，“衣服也湿了。”

他很过意不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叶嵘要对他那么好，让他心里又想哭又想笑的。

叶嵘也看着柳耀耀——然后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柳耀耀你清醒一点。”

三青道法至化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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