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和德爾這裡只是她們修理和整理武裝時才會來的地方。

找那兩個人修理要的錢，就和在黑市販賣所拍賣東西一樣昂貴。

UMP9還記得UMP45是這樣解釋的，雖然她和G11誰也沒發出疑問。

“那為什麼不找別人呢……”G11抓著UMP45的衣服跟在身後，不斷地揉著自己的眼睛，“我們每次任務都有很多錢的吧……”

“嗯……”UMP45停下了腳步，回頭彎腰讓自己和G11平視，“11，你知道嗎，我們三個不管是誰，在軍隊那邊的懸賞金額都很高呢~♪。”

“45……你，你不會賣了我吧……”G11很害怕的抱著自己的武器後退了一步，稍微用力拽了一下UMP45的衣服，不安地抬頭看向UMP45。

“萬一真的沒錢了，我可能會選擇賣掉吧？”露出笑容看著G11，UMP45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後背。

“上來吧，距離住所還有好一段路要走呢~。”

UMP9接過兩個人的武器，安靜地走在UMP45身邊。

“嗯……稍微聊點什麼吧~♪”背起G11的UMP45側著頭看著身旁的UMP9，頗為熱情的希望讓三個人之間的氣氛能活躍一些，“9不經常笑呢，是不開心嗎？”

“不開心……？”UMP9思考了一下，然後搖著頭看著UMP45，“我沒有不開心。”

“那為什麼不笑出來呢。”UMP45指了指路口的左側，UMP9理解地點了下頭。

“沒有不開心……就要笑出來嗎？”

在第二個路口右轉後，UMP9看向停在櫥窗前的UMP45，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是哦，帶著笑容的話，看上去也會讓人感覺很親切吧。”UMP45直起身，回頭看著UMP9。

“親切有什麼作用嗎？”

“可以讓人更信任你一些吧。”UMP45這樣說著，笑容看上去燦爛了不少，“而且還能藏住很多事情的~♪。”

“如果你需要的話……”UMP9猶豫了一下，模仿著UMP45露出一個笑容。

那看上去非常的不情願。

“還是要多學習才行哦？好啦，我們到了。”

UMP45停在一處普通的兩層小樓前，走到門口抬起手，接觸到指紋系統後用幾秒便打開了大門。

她們到「家」了。

UMP45把G11背到一樓的臥室裡，活動著有些發麻的胳膊，看到站在客廳裡發呆的UMP9，選擇靠著牆揉捏著自己的鼻樑讓自己放鬆一些。

她也不去詢問UMP9過多的事情，只是在這裡安靜觀望著她。

UMP9有些沒辦法處理現在的情況。

這都是第一次見到的事物，柔軟的沙發，牆壁上掛著很大的電視，地上鋪著毛茸茸的地毯——

這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走過來的UMP45用袖子擦著UMP9臉上的淚水，最後抬起手抱住了UMP9。

哭的像是迷路的小孩。

“這不是能辦得到嗎~♪”UMP45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摸著UMP9的腦袋，裝著武器的箱子砸在地上，UMP9抬起手顫抖著抱住了UMP45。

“哭起來很像是人類呢，9，”UMP45輕聲安撫著UMP9產生波動的心智，咬著下唇克制著自己同樣劇烈顫動的感情，“好啦好啦，乖孩子。”

不久之前——

她也曾像UMP9一樣，在某個人懷裡這樣哭過。

UMP45想到這件事的時候，眼神看上去兇狠了不少，剛一出門就撞上此刻UMP45的G11嚇得發出了嗚的一聲。

“怎麼了？”UMP45感受到UMP9在隱約推了自己一下，鬆開手看見對方扭頭自己擦著眼淚。

UMP45聳了下肩膀，把自己所有的真實藏在笑容下，走到G11身前稍微蹲下身子看著她。

“45…我餓了…”G11看了眼背對著自己的UMP9，猶豫著伸手抓住了UMP45的袖子。

“我去熱點食物吧，冰箱裡還有一些甜品，嗯……不可以吃太多哦，9，你也去吃一些，順便幫我看著點11。”

“為什麼要看著我呀……不公平……”G11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UMP45抬手揉亂了那頭銀色的毛髮，微笑著並沒有任何回答。

眼睛有些發紅的UMP9嗯了一聲作為回答。

伸手抓著UMP9身上的外套，那上面殘餘的硝煙味讓UMP45皺了下眉，在對方不瞭解的目光下脫下外套，UMP45把自己的外套也脫了下來。

“回家之後第一件事是要把衣服換掉，不然打掃衛生很麻煩的。”

兩件外套被團成一團扔到了洗衣籃裡，UMP45也不再去管UMP9了，走到廚房那邊查看著糧食的儲備情況。

“9……？”G11打著哈欠走了過來，雙手抓著UMP9身上的衣服撲到她的懷裡，“9……去拿吃的過來好不好……”

“……”UMP9低頭看著懷裡嬌小的人形，眨了幾下自己的眼睛，“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我很困……”這樣說著的G11又打了個哈欠，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證實自己困倦這件事，“9……”

UMP9將G11抱在沙發上，四處掃了眼發現冰箱的位置，取了兩個甜點便回來了。

“不要嘛……45沒說一個人只能吃一個啊……”G11似乎很不滿意UMP9的舉動，推著她的腰希望對方能再多拿一些過來。

“她也沒說具體能吃幾個。”UMP9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看著茶几上的甜點陷入思考。

“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幫忙代吃哦？”G11舉著小叉子躍躍欲試地看著UMP9，那副樣子看上去和之前的瞌睡蟲全然不同。

“……你不是很困嗎？”UMP9單手舉高自己的那份甜點，另一隻手推著G11的腦袋輕易地將對方推倒在沙發上。

G11就那樣順勢躺在沙發上，手上還拿著小叉子，身體支撐不住地直接閉著眼睛打起瞌睡。UMP9看了一眼G11，自己放下舉著甜點的那只手，用叉子挖了一小塊含在嘴裡。

甜膩的味道在口腔裡漫開，草莓醬配合著鮮奶油像是在討好著自己的味覺系統，柔軟的蛋糕底夾雜著很淡的乳酪清香……

“這不是能很自然的笑出來嘛……”突然出聲的G11讓UMP9扭頭看過去，半睜著眼睛的小傢伙突然伸手叉了一塊屬於UMP9的甜點含在嘴裡。

“哇，好甜！”

“我在笑……？”

UMP9低頭看著透明的玻璃桌面，上面倒映出來的是自己的模樣。

散亂的頭髮看上去有些枯燥，含著叉子的表情有些呆滯，不過很明顯，自己嘴角有著很明顯的向上弧度。

“是啊，在笑……哈……”G11又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看著從廚房走出來的UMP45，手上拿著一些熱過的速食品。

“甜點會讓人心情愉快的。”UMP45看著沙發上的UMP9和G11笑出了聲，“看起來你們相處的不錯，我沒有載入過烹飪相關的資料，只能熱一熱這些速食了，要吃嗎。”

UMP45將食物放在桌子上，走去一處櫃子翻找著什麼，最後取了兩根發繩走到UMP9身後，幫對方梳理著那頭淺茶色的長髮，在左右兩側各紮了一個馬尾。

“好了~♪”UMP45用手擦去UMP9嘴角上的奶油，扯了張紙巾擦乾淨自己的手，“吃東西吧，然後早點休息，明天我們會迎來小隊的第一個任務。”

UMP45找到裝了自己武器的箱子，看著UMP9的樣子露出看上去很溫和的笑容。

“笑得很好看，9。”

UMP45拎著箱子上了樓，並不過多去理會UMP9和G11了。

二樓的臥室也是和一樓一樣的是雙人床。

UMP45關上門將武器放在架子上，自己坐在書桌前閉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真的很累。

UMP45揉著自己的臉，當初她是怎麼一直帶著那種陽光般的笑容的？

UMP45眨了幾下眼睛接受到通訊，那個救了自己的人類——也就是現在的雇主發來的資訊。

“……想我了嗎~♪”

“嗯……9很聽話，11的火控核心也安裝完成了，那麼，要讓我們去哪裡送死呢~♪”

UMP45半趴在桌子上說著很恐怖的話，臉上又不自主地帶上了滿是嘲諷意味的笑容。

“……看在這麼多錢的份上，我會稍微努力一下的，安潔莉婭。”

結束了通訊的UMP45後仰著靠著椅背，看著天花板陷入了思考。

“如果是你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UMP45突然有些顫抖地繼續說著，手用力抓著自己核心位置的衣服，不顧自己的襯衫會留下皺巴巴的痕跡。

“如果是你的話……你也會笑著去教9吧……”

時間……是02:34:56……

UMP9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

應該是睡了四個小時左右吧，坐起身的UMP9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滑落到地上，瞳孔舒張著調整光線強弱，很快適應了黑暗的UMP9發現那是一條毛毯。

“睡醒了？”

樓梯那邊傳來聲音，UMP9扭頭看去，坐在臺階上的UMP45正笑著望向自己。

“那個……”UMP9張嘴想解釋自己的情況，不過看樣子，UMP45應該是一直在等自己醒過來。

“對不起。”

低下頭的UMP9選擇道歉，能感受到UMP45站起身走了過來，已經準備好接受懲處的UMP9再一次發覺自己被對方摸了腦袋。

“這個時候你應該說謝謝才對，9。”UMP45撫摸著UMP9手感很好的發頂，洗過澡後的她像是一隻溫順的貓咪，“走吧，和我上樓去床上休息吧。”

“……？”UMP9不理解的抬起頭看著UMP45。

“你覺得自己睡這裡就可以了？”UMP45從鼻子裡哼出聲，不過並不是因為生氣，更像是一種調笑。

“我可不希望哪天有人過來說我虐待隊……家人~♪”即時更改措辭的UMP45沒有任何尷尬，伸手抱住UMP9的腦袋壓向自己的腹部，就像是在安撫和媽媽吵架的孩子一樣溫柔輕拍著UMP9的背部。

“9，別把自己當成武器和道具，稍微學習一下怎麼活著。”UMP45不緊不慢地繼續教導著，即使她的眼睛和微笑沒有一絲的真誠，“不管是卑微的……還是苟且偷生的。”

“……我不明白。”UMP9的聲音有些悶，她扭了下頭讓自己的口鼻從UMP45的襯衫中解救出來，看著客廳角落的櫃子發呆。

“我會把一切都教給你的……”UMP45伸手捏著UMP9的臉頰，彎腰低頭親吻在她的額頭上。

“好了，和我上樓去睡覺吧。”UMP45伸手又一次的牽過UMP9，用力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這一次再拒絕我的話，那我只能命令你了哦~♪”

感情能約束人類……

人形也是一樣的。

UMP45低頭看著產生一絲情緒波動的UMP9，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隱去了笑容。

“「家人」之間的互動就是這樣嗎？”UMP9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出現了苦惱的神色，“我剛剛……系統告訴我那是開心的情緒。”

“是哦，所以9要多學習呢。”UMP45展露出自己最親切的笑容，牽著UMP9上了樓，“而且既然知道自己開心了，那麼為什麼不笑出來呢。”

UMP9還記得那是什麼意思。

嘴角輕輕顫動著，比上次進步了一秒的，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

好像是有一雙手扯著她的臉強行上提一樣的笑容。

“噗……”

這種行為再一次讓UMP45笑出聲來，到了臥室的UMP45坐在床邊，拍拍自己的身側示意UMP9。

等到UMP9坐下後哦，UMP45突然推著她的肩膀將UMP9壓在床上，面帶微笑的UMP45沒有任何情感地注視著UMP9的眼睛。

兩個人就這樣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你會怕我嗎？”

UMP45向側翻了一下身，不再壓制UMP9的身體，只是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沒了壓制的UMP9坐起身，確認UMP45看向自己後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那代表著兩種含義。

UMP45的笑容消失不見，她看著此刻的UMP9有些猶豫，最後選擇了閉上眼睛。

“睡覺吧。”

什麼都不會說的。

UMP45把自己的秘密壓在心裡，哪怕是和自己同型號的UMP9，她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那個人是無法被取代的。

UMP45突然翻身背對著UMP9，手用力捏著自己的衣領。

身上有了一股很輕的壓力，UMP45鬆開已經泛白的手回頭看去，UMP9正在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對不……”UMP9將被子邊緣壓實，然後抬起頭看向UMP45，張嘴將說出口的兩個字吞沒。

UMP9思考了一下，像是在學習著先前UMP45的行為，歪著頭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謝謝。”

看來在復仇之前，自己得先教會她怎麼能獨自生活。

“這個時候你應該說晚安，9。”UMP45再一次翻身掀開一部分被子，然後另一隻手再次身側。

“……嗯。”UMP9像是一名軍人一樣筆直的躺在那裡，UMP45無奈的歎口氣，將自己的被子分了過去。

“謝謝……”UMP9閉上眼睛，讓系統開始講部分模組進行關閉準備進入休眠狀態，“晚安，45。”

這樣才對。

UMP45抬起手撥開UMP9額前的碎發，自己也閉眼準備入睡。

晚安。

9。

還有……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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