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一個難得家長會允許孩子們在入夜後出門的日子。

　　「不給糖就搗蛋！」

　　路易斯一打開門，就看到各式打扮的孩子們一同朝他大聲說道。雖然今晚陸陸續續有一批批的孩子們來敲過門、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實際還是被這群孩子的數量給嚇了一跳。

　　「好好好，提籃拿出來，我一個個給你們糖果。」路易斯的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拿出放在玄關附近的一桶糖果，每一種各放了一個在排隊站好的孩子的提籃內。

　　「謝謝神父先生！明天見！」

　　「天色很暗了，大家要注意哦！如果受傷的話就回來這找我，我會幫忙治療的。」

　　目送孩子們離開後，心情頗好的路易斯才回到屋內，打算在門鈴再次響起前先整理一下家裡。

　　他本來還有點擔心的呢，但看來今天晚上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叮鈴。叮鈴鈴。

　　還沒開始打掃就聽見充當門鈴的鈴鐺被人拉動，這讓路易斯有些驚訝。

　　是之前的孩子們因為受傷跑回來找他？還是其他來討糖的孩子？

　　「啊咧？神父先生，你在家嗎？」

　　或許是他沒有馬上去開門的緣故，門外傳來了他沒聽過的小女孩語帶困惑的聲音。

　　他記得今晚來找他討糖的孩子們之中，並沒有一個孩子擁有這樣的聲音，所以應該不是離開卻受傷的孩子。推論出這點後，路易斯鬆了口氣，慢慢地走向玄關：「抱歉抱歉，我在家喔，等我一下就好。」

　　他一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名扮成魔女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看見他，立刻興高采烈地高聲喊道：「神父先生，不給糖就搗蛋！」

　　「啊哈哈，我明白了，糖果種類有點多，我拿一下。」被小女孩那一臉期待的可愛模樣逗樂了，路易斯伸手要挑糖果給對方。

　　此時，他卻注意到了一件事──這孩子的眼睛讓他有種不太妙的熟悉感。

　　對視到一瞬，他感覺到那看似天真無邪的深處有著什麼存在。

　　……不會吧？

　　幾乎是反射動作，路易斯迅速退回屋內並用力關上門、甚至緊急上鎖。

　　激烈的動作導致心臟跳得很快，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於是一邊緩和呼吸、一邊緊盯著門板看。

　　「──真無情啊神父先生，竟然拒人於門外。嘛，不過沒差，你就算關了門我也有辦法進來。」

　　耳邊響起小女孩甜美的嗓音，嚇得他忍不住大叫、同時失去平衡跌了一跤。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啦！」還來不及爬起來的路易斯看著臉上的笑容似乎在嘲笑他的小女孩，顯得有些崩潰。

　　「你這什麼蠢問題，你以為今天是什麼日子？」『她』慢慢地走近想逃也使不上力只能維持同個動作的路易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今天可是沒人會懷疑我們、行動更方便的日子喔！」

　　「我不是問那個！我是問你為什麼又跑來我家！」試著抹了抹自己的臉冷靜一下後，路易斯看向對方，「還有、為什麼你要變成小女孩的模樣啦！」

　　「哦呀你不喜歡？我以為沒有人類男性不喜歡年紀比自己小的異性呢。」小女孩很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手指抵在頰邊，像是閒話家常般繼續說下去，「來你這之前我有實驗一下，確實有幾個圖謀不軌的男人想用糖果拐我回家，我認為我的理論是正確的。」

　　「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年紀小的！還有你說的那些想拐你走的，已經是戀童癖了不是嗎！」天哪他是不是等會要想辦法問出到底是哪幾個人意圖誘拐孩童的啊……

　　「哦？所以你喜歡年紀大的？」小女孩眨眨眼，接著很感興趣地瞇起綠眸，在路易斯的身旁蹲下，「這樣啊，所以我現在對你做什麼，你都不會勃起？」

　　「不要挑我的語病在那邊亂扭曲原意，更不要實行你腦袋裡那些下流至極的手段。」

　　「實行了會怎樣？你好像沒有方法能完全制止我，唯一能做的不就只是跟其他男人一樣，把我按在身下瘋狂的洩慾？」

　　「……你能不能不要用小孩的模樣說那種話？再說了，我又沒有跟其他男的一樣、嗚哇！」尚未說完的話語被身上的一股重量給打斷，路易斯驚恐地看著跨坐在自己身上、面無表情的小女孩。

　　「你敢發誓說你沒有抓著我的『尾巴』把我幹到昏迷過嗎？」

　　「那、那是因為你一直纏著我、還自己騎上來啊，聖水和十字架又對你沒效，能阻止你的方法也就只有──咿！你要做什麼？！」

　　看著路易斯驚慌失措抬起手遮住雙眼，『她』咯咯地笑著，小小的手捏著裙擺慢慢往上提高：「不想看看嗎？小女孩的內褲。」

　　「不、不想！」

　　「哦？所以你想看還沒發育的胸部嗎？」

　　「也不想！」

　　「都不想看的話，那要摸看看嗎？可以讓你隨便摸喔，反正你這處男根本沒碰過女人的身體，想要順勢來一發、體驗一下抽插女性的小穴是什麼感覺也行。」

　　「噢拜託，算我求你，閉嘴從我身上下去，然後別再用小孩的模樣了，威廉！」幾乎是哀求般地，路易斯開口說道，仍不敢把手移開，深怕這隻狡猾的『惡魔』會故意在瞬間把衣服脫光。

　　「真是的，接觸那麼多神職人員，就你最麻煩，我可是好心在幫你們處理人類最基本的性慾需求啊……」

　　「少來，說什麼好心，誰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而且，處理性慾什麼的我不需要。」

　　「哼，又來了，那只是你在逃避罷了。」

　　「我才沒有逃、等等，你這是怎麼回事？」

　　聽見那熟悉的低沉男性嗓音，判定對方已經變回原樣的路易斯才把手拿開。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模樣後，整個人愣在原地──仍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中年男性，不知為何，穿著極為暴露。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明明是男性，卻特別和女性一樣用少許的布料遮住胸前，感覺跟看到這傢伙全裸穿著圍裙出現在他廚房一樣微妙。話說是不是他的錯覺啊？胸前那兩塊布，遮蔽率並不高，似乎能隱隱約約看到乳首……

　　「因為是萬聖節。」

　　「不，萬聖節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不是要扮成鬼怪才能去討糖嗎，露出真身太冒險了我才不幹，當然只能穿成這樣。」莎士比亞瞇著雙眼，突然地俯下身在路易斯的耳畔低語道：「而且如果要『辦事』的話，穿成這樣也比較方便。你不覺得嗎？」

　　那是相當有磁性的嗓音，不只女人，連男人聽了都會把持不住。

　　路易斯當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可不想跟任何人發生關係，只是吹到耳朵上的吐息仍讓他的臉微微地紅了起來。

　　「總之，先從我身上下來。只要別被人看到你從我家出去，你想要全裸在外頭行走我也不會說什麼，我又沒資格對你的穿著說三道四。」他沒有與惡魔簽約、把靈魂賣給惡魔，僅僅是非常倒楣，一直被纏著不放。

　　「……不給糖，就搗蛋。」

　　「等、不要鬧了你一個年紀這麼大把的惡魔在瞎起鬨什麼！」

　　「快點決定比較好喔，不然我就要在這對你『搗蛋』了。」莎士比亞狡猾地一笑，手指開始在路易斯的衣服上的釦子游移。

　　「好、好啦糖果在那裡，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走！」惡魔的『搗蛋』怎麼想都不簡單，一定是情色方面偏多吧！

　　「哦呀哦呀，真慷慨啊……」似乎相當滿意，他輕輕地起身去挑了幾顆糖果後，轉身看向終於能爬起來站好的路易斯，一邊拆開其中一顆糖果的包裝一邊開口：「對了，路易斯，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對我們惡魔來說，不管選哪個，答案其實都是『一樣』的。」

　　「……啊？」他眨眨眼，愣了下發現這句話的意思是指什麼後，嚇得忍不住往後退幾步，「你、你不要亂來喔！」

　　「哦？亂來？」看著自己只顧後退卻退到死角無處可逃的男子，莎士比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刻意緩緩將糖果放進嘴裡，「我很認真呢，畢竟這可攸關我的自尊。」

　　惡魔的自尊到底關他什麼事啊。路易斯很想把這句話說出來，但真的說出口的話，肯定會先遭受他無法招架的毒舌攻擊──

　　一瞬間，路易斯的思考完全停止了，只因莎士比亞不知何時跑到他身旁，一隻手開始不懷好意地伸了過來在褲頭上打轉。

　　「咦咦咦你不是拿到糖了嗎！」回過神來的路易斯下意識抓住對方的手腕，很想用另外一隻手把人推開，可礙於眼前的男人露出度實在過高，真的要把人推走的話，一定會直接碰到肌膚、間接引發更多麻煩事。

　　「我不是說了嗎，無論選哪個，答案都是一樣的。」他惡作劇般地再靠過去了些，仰起頭刻意親吻著那白皙的脖頸，「放輕鬆點不要抵抗，你的身體也知道這很舒服的不是嗎？」

　　「不、我沒、沒有想要做那種事……」

　　「真的？萬一我摸下去發現你勃起了怎麼辦？說謊可不好啊神父先生。」

　　面對遲遲不放棄的惡魔，路易斯整個人都快崩潰哭出來了，很希望誰來救救他。之前每次被逼到絕境時，是剛好莎士比亞唯一的弱點──尾巴露出來了，他直覺地抓住尾巴才把主權奪回，成功自救。可現在他的角度無法判別所謂的尾巴有沒有露出來，要自救簡直比被雷打到的機率還低。

　　「雖然很想好好『處罰』你，但我今天跟人打賭了，所以今晚就放過你。」

　　「欸？」

　　出乎意料的，莎士比亞迅速地放棄、鬆開手，一個轉身又跑去挑糖果。這不曾見過的發展讓路易斯愣了好陣子，腦袋一時之間轉不過來。

　　「怎麼？很失望、想要做了嗎？真拿你沒辦法，那我就用嘴幫你解決吧。」莎士比亞露出無奈的表情，刻意舔了舔唇。

　　「我才沒有那樣想！只是……那個、你說的打賭是什麼？」竟然會為了所謂的打賭而放他一馬，太稀奇了啊……

　　「沒什麼，就是賭在一個晚上之內能讓多少人『墮落』。」

　　「哈？」

　　「所以今晚才放過你啊。你的意志力太強了，整晚跟你做你都不會墮落，這樣不划算。」瞄了仍繃緊神經的路易斯一眼，他嘆了口氣，「而且啊，『花了整晚連一個神父都搞不定』這種事傳出去能聽嗎？我會被那群傢伙笑上好多年的。」

　　那是我的台詞吧。他已經無力把內心話說出口了，自從他被惡魔纏上、並強迫發生關係後，腦中天天充滿著破戒的罪惡感，也擔心這件事如果其他人知道了，他豈不是要被誤會一輩子嗎……

　　看路易斯沒說話，吃完糖的莎士比亞聳聳肩，緩緩走向玄關：「就這樣，沒意外的話明晚見吧。」

　　「等等，你穿這樣要直接從我家出去？」才稍微鬆口氣，他就意識到穿著暴露的惡魔正要稀鬆平常地轉開門把，趕緊出聲阻止。

　　「不然呢？你要我從窗戶出去？」

　　「呃……我在想，會不會等下有別的孩子來討糖，你這模樣給他們看到會不太好……」

　　莎士比亞沒有回答他，祖母綠般的眸子充滿著複雜的情緒──尤其是抱怨佔了大多數。

　　路易斯其實很怕下一秒對方會無視他直接出去，但慶幸的是，一個眨眼，男人就從他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今晚結束發糖的活動後，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不用怕睡到一半被夜襲了。

　◆

　　隔天，路易斯還是很早就在床上醒來了。

　　難得睡得香甜、連夢都沒有變得奇怪，他覺得自己的精神似乎比平時還要好。

　　如果真的到晚上之前都不會看到那隻惡魔，今天應該是個絕佳的好日子。

　　他這樣想著，正要下床前發現懷裡好像有什麼生物存在。

　　……不會吧？

　　感受到不妙的預感，稍微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查看──不知何時，一個小女孩就縮在他的懷中睡得正熟。

　　腦袋陷入混亂幾秒後，他定睛一看，確認是昨晚莎士比亞故意變成的小女孩，頓時冷靜了一些。

　　不，還是不能冷靜。這傢伙不是說了沒意外晚上才會出現嗎，怎麼這個時間會在？看起來是他還沒睡醒就鑽進來的樣子。

　　本能告訴他應該是要逃，無奈莎士比亞太貼近他了，他只要隨便動一下大概就會把人弄醒吧。

　　既然結果都一樣的話，乾脆等這隻惡魔醒來吧……他剛剛確認過了，至少莎士比亞只是鑽進來睡、沒動到他的褲子，這樣代表基本上沒事。

　　路易斯無奈地嘆口氣，仔細打量著懷中的小女孩。

　　明明是惡魔、平常又都是中年男性的模樣，為什麼變成小女孩睡著的樣子會這麼可愛啊？

　　果然不管是平時還是現在刻意變成的小孩模樣，不要開口會比較好吧？在被告知莎士比亞是惡魔之前，這人在他心中的印象非常地好──但一切都在那天晚上後，全數崩壞了。

　　不管抱持著罪惡感，做再多的懺悔、禱告，都無法阻止惡魔每晚報到。唯一能做的只是死撐著別讓惡魔達成目的，就算死後他的靈魂無法上天堂，也不會直接被拉進地獄吧……

　　想著想著，或許小女孩熟睡的模樣實在太惹人憐愛，路易斯無意識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摸頭，那橄欖綠的髮意外地柔軟。

　　他很少會主動觸碰莎士比亞。上一次不小心碰到頭髮，是為了抵抗對方強制幫自己口交……那次當然抵抗失敗了。

　　一想到這裡，路易斯忍不住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啊你，難道可愛的小女孩陪睡還不滿足嗎？」

　　一聽到這句話，嚇得他立刻把手收回、甚至整個人彈起來，本能地往後退。要不是床靠著牆擺放，他應該會直接摔下床，而不是只有背硬生生撞到牆這麼簡單。

　　「你、你什麼時候醒了？」

　　「這個重要嗎？你又不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這麼說也對，莎士比亞可以說自己打從一開始就是裝睡，也可以說是他醒了之後也跟著醒。

　　「算了……那你為什麼又跑回我家了？還擅自爬到我床上睡……」看到有小孩子在他床上，真的是差點把他嚇到心臟停止。

　　「一開始可是你親口邀請說不介意讓我住你家的不是嗎？怎麼，現在反悔了？」仍然維持小女孩的模樣，已經坐起身的莎士比亞四肢著床、趁機緩緩接近路易斯，理所當然地坐在對方的腿上。

　　「那是我當時被你騙了才會問你要不要來我家住。退一步來說，就算真的不介意你是惡魔、願意讓你住下來好了，又不包含我的床……」而且還總是把他的床當桌子用來寫東西……

　　「對我們來說只要獲得屋主允許，就可以自由使用整間建築的任何東西。」

　　「惡魔的規則我並不想……嗯？你身上怎麼有奇怪的味道？」

　　剛才還沒注意到，現在這傢伙側坐在他腿上，路易斯才聞到有一股他說不上來的怪味。

　　「啊啦？身為神父卻會注意小女孩身上的味道，你真變態。」

　　「我才不是變態！不管是什麼東西或者生物貼這麼近，一定會聞到味道的好不好……」

　　「嘛，反正被你聞到味道也是正常的。」對於無奈反駁的路易斯，莎士比亞聳了聳肩，持續用那小女孩可愛的嗓音說道，「離開你家後啊，我先去處理我的賭注。後來為了加快墮落的人數，我故意變成小女孩的模樣，拐了幾個男人跟我做愛。」

　　……他剛剛都聽了些什麼？

　　在深夜的時候，有幾個男人跟這個刻意變成小女孩的惡魔做了不該做的事？

　　噢天哪、這個鎮是不是太危險了？

　　「……你，有動手腳吧？」他試探性地問，畢竟他還想相信人性本善這回事。

　　「只有一點而已。接下來在本來心術不正有點戀童癖的人旁邊繞繞，他們就會受不了想撲上來強姦我。」像是在炫耀某種功績般，莎士比亞相當自豪地說著，「最後我贏了這場賭注，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他聞到的果然是精液的味道嗎，那看來等會床單被子那些都要洗了──喔對，莎士比亞正坐在他的腿上，所以要一起洗的還包含自己的睡衣。

　　總覺得事情比平日還要多了。路易斯無力地想著，但要起身之前，得先讓這傢伙下去才行，「你差不多該從我腿上下來了吧？」

　　雖然莎士比亞維持小女孩模樣的狀態下，他能輕鬆把人抱下來，可是擅自伸出手的話總感覺會不小心把事態推向嚴重的發展去……

　　「難得有可愛的小女孩坐在你腿上，有什麼好嫌棄的？」

　　「你還真敢說，明明平時都用中年男人的模樣在活動……」

　　「我就算用大叔的模樣，也能讓所有人欲仙欲死唷，你不是最明白這點了嗎？」莎士比亞瞇起眼，看著無法反駁用雙手遮住臉的路易斯。他相當確信，這個人現在的臉完全紅了，真是有意思，「那在我變回來之前，幫你處理一下晨勃好了。當然，是用身體。」

　　「不用！而且我才沒有晨勃！」一聽到他這樣說，腦中立刻閃現過去的經驗。路易斯豁了出去搶在莎士比亞伸手之前，直接把人抱離腿上、放在床邊後，迅速地爬下床，「總之你趕快變回來，然後離開我的房間。」

　　「哦？這麼怕被人知道嗎，神父的床上竟然有個小女孩之類的。」說著說著，莎士比亞刻意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似乎打算弄得更凌亂一些。

　　「你如果想那樣做，我會跟大家說你是惡魔喔？」就算他問心無愧沒被強迫對小女孩模樣的莎士比亞出手，但現在的莎士比亞的身上絕對還殘留著前一晚放蕩的各種痕跡，會害他被冤枉的。

　　看著路易斯拋下這句話後就逃離般地離開房間，莎士比亞瞇起雙眼，裙襬下一條尾巴悠悠地晃出。

　　「呼呼，真不知道你是天真還是蠢得可愛呢，就算告訴大家我是惡魔也沒有用，因為啊……」

　　仍是幼女模樣的他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喃喃自語道。

　　然後他輕輕鬆鬆地跳下床，也跟著走出房間，打算再去逗逗對方。

　　「我說你，果然是喜歡年紀比自己大的對象對吧？」

　　「什、什麼啦重點不是那個！還有你不要靠過來，不管是小孩的模樣、還是你原本的模樣，都不要隨便靠過來！」

　　「所以我如果變成跟你差不多年紀的女性就可以靠近你？」

　　「也不行！就說了那完全不是重點啊！！」

　　一大早，神父的住家就相當熱鬧。

　　而屋主本身，為此感到非常地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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