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比试

　　「是的，爷爷！」，被叫做岚轩的少年恭敬地回头答道。而后，很不心甘情愿地瞪了我一眼，扁了扁嘴，想要在说些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无奈地回到老者身旁，站好。

　　岳思盈无奈地摇摇头。心下腹诽，修行还是远遁深山的好。这在闹市之中，一不小心就不知道撞上什么飞来横祸，你不找麻烦，麻烦会自动早上你的。是非多了，多少就影响心性，影响修行。搞不好，因为一些事情，甚至走火入魔，毁了前程。

　　岳思盈不想在惹麻烦，但是，对这爷孙俩所练的辕豹拳又很亲切，那毕竟是自己的一位故人所创。自己穿越回现代，没有了往日一丝一毫的痕迹，这突然出现的拳法，让她有种如见故人的亲切感。

　　于是，岳思盈并未走远。就在几米外的另一块空地上打起来她的锻体拳。

　　虽然这锻体拳并没有名字，但是并不是那个申公豹自创的辕豹拳所能比拟的。据传授她功法的姥姥讲，这套拳法可追溯到远古洪荒时期。一招一式看似简单，如果领悟其精髓，不肖掉用真气，便可通天彻地，以武飞升成仙。

　　很快，岳思盈便心无杂念，入行云流水般的施展着拳法，如飞花，如落叶。看似轻柔绵软，如若陷入，便会感受杀机重重。一招一式，似乎都有无穷的变化。

　　少年又开始打拳，老者也把注意力放在少年身上，时不时地指点着。但是，不一会儿，老者内心的警觉，让他不得不转头看向岳思盈练拳的方向。

　　姜还是老的辣，漫长岁月积攒的经验和阅历可以碾压很多。只消一眼，老者就看出岳思盈的拳法有古怪。但是，功力有限，却不能看出其中的门道，只觉得甚是精妙。而且，看是无害的招式，却暗藏杀机，如埋藏在枯树叶下的捕兽洞。而这判断也是凭着自觉和多年的经验。

　　「嗯？」，老者专注地看着岳思盈练拳，沉思着，不解地哼出声来。

　　「爷爷？」，岚轩见爷爷不再看自己练拳，而是专注地看那无理的少女耍着绵软无力的花拳绣腿。随口说道：「刚才她夸口说自己懂，还以为她会有些本事。没想到，练起来更像是在跳舞。」

　　老者的脸上略过一丝失望和无奈，没有转头去看岚轩，说到：「看起来确实像在跳舞。像！像得很！岚轩啊！你仔细地看，用心地看。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是！」

　　岚轩还是很聪明的。立即抓住了老者话语中的重点。「像」，「像得很」，但是，不是。爷爷让他仔细看，认真看。也就是说，那少女确实是在练拳，而且练得很好，好到自己需要观摩学习的地步。可能吗？！

　　岚轩拧眉仔细观看。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除了觉得岳思盈跳得很美，身材很好。他只得摇头，躬身低声对老者说道：「孙儿愚钝，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同寻常。」

　　「融！融合的融。」，老者提醒道。

　　「融？！」，岚轩有些摸不着头脑，被爷爷的一个「融」字给脑糊涂了。但又不敢再问，只好努力地看，拼命地思索。

　　半晌，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抬高了声调，兴奋地说：「是不突兀，与环境合为一体。」

　　老者点点头。

　　「但是，舞蹈大师不也能做到这一点吗？」，岚轩疑惑的问道。

　　老者摇摇头，说道：「不一样。目的不一样。舞蹈的融是为美，功夫的融是为隐藏。看看她的手心吧。」

　　岚轩看向岳思盈的手心，「一个黑点？！」

　　「确切的说，那是一只飞蝇。」，老者脸色凝重地说：「已经被她困在掌心好久了。如佛祖戏耍孙悟空一般，那小虫怎么都飞不出她的手心。要知道，她可没有伤害那小虫分毫啊！」

　　「哦！」，岚轩想了想，有些不服气的说：「不过就是手快罢了。抓飞蝇，多幼稚的游戏。」

　　「你呀！你！说话没脑子！」，老者转过头来，对着岚轩，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手快？！她出手快吗？！倒像是绵软的漫舞！是缠！飞蝇要飞的时候，总要借助腿的登力吧。但是，在飞蝇起飞的瞬间，她手掌微动，把着力道给卸掉了。」

　　「让麻雀飞不起来不也是这个道理。这个，我也会啊！」，「麻雀腿上的力你能卸掉，是因为你能感受到它的登力。但是啊，飞蝇的登力呢？！有多微小？！你感受得到吗？！至少爷爷我是不行！再有苍蝇的敏捷可是麻雀十倍不止啊！」

　　「不会吧？！」，岚轩脸上浮现出惊异。「难道她刚才不是在吹牛，而是真得……等等！爷爷她怎么看都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儿啊！按照爷爷说的修为，就算不是年近半百，也得是三、四十岁吧。可是……」

　　「极佳的天分吧。还有，不世出的名师指点。」，老者皱着眉，感叹道。

　　「既然爷爷这般看好她，不如让孙儿试试她。如果真的像爷爷说得那样好，也让孙儿长长见识。」，岚轩说着，向老人恭敬地一鞠躬。转身向岳思盈走去。可以看出来，他满是不服气。

　　老者手掌轻抬，嘴巴微微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可是又咽了回去。他明白，就算是把孙子叫回来，小子的心里也是不服气的。还不如让孙子去和那小姑娘过上几招，被挫挫锐气。也好让孙子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虽然岳思盈一心空明的在练功，但是爷孙俩的对话她尽收各底。听到，叫做岚轩的少年要来和自己过过招，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心道，就当做玩玩吧。有些人，不亮亮真本事，便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怎么也是和申公豹有那么一点渊源的人，提点提点他吧。

　　这样想着，岳思盈便抬手收功。看似绵软地一推手，掌心的飞蝇如流星一般，直射而出，踪迹全无。

　　「啊？！」，老者不可置信地轻叹一声。屁股不自觉地离开椅子。神色凝重的自语道：「内家高手啊！」

　　老者身边的彪形大汉赶忙上前问道：「那三少爷？」

　　「那倒无妨。怎么说，这里也是牧野。只是……但愿对面的小姑娘能手下留情。」，老者无奈的说道。

　　虽然老者这样说了，但是彪形大汉还是把手伸进腰间，用力地握住了什么。看形状似乎是一把手枪。

　　老者对着彪形大汉摆了摆手，说道：「不需要。如果我没有看走眼，以那小姑娘的功夫，你的手枪，很难打到她。何况，人家小姑娘并无敌意，更无杀机。不要太失礼了。」

　　老者的话让彪形大汉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凝视着不远处的少女。同时，也更紧张地注视着走过去的少年的身影，面露深深的担忧。

　　不可置信的，不止彪形大汉一人。听到老者话语的岳思盈也是暗暗摇头。躲子弹？那是筑基以后都一定能办不到的事情。

　　修为是一回事，身法、觉察是另一回事。修为就像网游角色的等级，身法就像人的操作手法，而装备、法宝等游戏里和实际中是差不多的。

　　有人天资好的，锻体期就可以躲子弹。有的身法差一点的，只能用修为、真气硬抗。

　　现在的她，躲子弹？没敢想过。能不能躲过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愿永远也不知道吧。等筑基以后，开护体气盾吧。或者，炼制几件护身法宝什么的。就是这靠身法躲子弹？呵呵！算了！老寿星喝砒霜——找死！

　　这时，叫做岚轩的少年已经在岳思盈身前站定，恭敬地拱手道：「这位同学。我爷爷看了你的练功，说你是高手。我们都是同龄人，相遇即是有缘，不知可否指教一二。」

　　「高手？」，岳思盈笑着看向老者，「我可不是什么高手。这拳法从开始联系到现在，还不到一周的时间。而且，此前也没有接触过武术。」

　　「怕了？刚才还说自己看得懂我家的拳法呢！亏得我爷爷还夸奖你，没想到这么没有胆量。」，岚轩失望地扁了扁嘴说道。神色之中尽是嘲讽。

　　「我说的是事实。我练拳是为强身，不为争斗。我的主业是修道，不喜与人争斗。但是也不怕与人切磋一二。胜也好，败也好，过眼云烟，别认真。」，岳思盈淡淡地说道。

　　「打还是不打。」，岚轩不耐烦的问道。一脸的你这丫头故弄玄虚。

　　「从没与人正式交过手，试试也好。不过，我可能会配合着使用真气，莫怪啊！」，岳思盈说着，一拱手，拉开了架势。

　　「请赐教！」，岚轩说着，拱手回礼。

　　此时，一旁的老者听到「修道」、「真气」这两个词，神情更加凝重了。起身说到：「小姑娘，老朽陈啸苍。这是我的孙子陈岚轩。他粗通武艺，学艺不精，仗着会些拳脚过于傲气了。还望姑娘手下留情。」

　　陈啸苍？岳思盈似乎听说过。但是，细想起来却没有印象了。出于恭敬，岳思盈欠身鞠躬道：「陈老好！切磋嘛！点到为止。老人家放心就是了。」

　　听了岳思盈的话，陈老的脸上略过一丝疑惑。她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竟没有一丝的反应，或者说反应太过平静了。见到太多人知晓自己名字后那惊愕、献媚的表情，这样的平静，反而他自己的心不平静了。拳法高潮，镇静自若，处变不惊。怪哉！

　　岚轩招了招手，示意岳思盈先动手。无论爷爷说她是怎样的高手，但是对方是女孩子，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先动手呢。

　　岳思盈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客气，一掌攻了过去。

　　岚轩出拳相迎。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对掌声，而是传来岚轩的一声闷哼。

　　只见，岳思盈用一根手指清点岚轩的手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用力的样子。而反观岚轩，掌心被按得凹陷，整个手臂都微微颤抖着。

　　少年傲气，致使岚轩心里明明知道对方的厉害，却仍旧不死心地用力顶着。直到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那是鞋和地面的沙子摩擦产生的，确切地说，是被推着后退的声音。

　　直到鞋子后挪了有半步远，脸上不知道是憋得还是疼得通红，岚轩才识时务地后退撤手。

　　但是，刚站定，岚轩就发现眼前的少女不见了。一愣神的功夫，只觉股间尾骨尖被点。一股异样的感觉直窜上脑，瞬间又散遍全身。

　　顿时，全身灼热，呼吸急促，四肢无力。一股灼热在下腹迅速升起。不过几息的功夫，岚轩的小脸已经绯红，胯间支起一个硕大的帐篷。

　　「你——」

　　岚轩只说出一个「你」字，只觉胯间一阵激动，射精了！

　　顿时，岚轩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瘫坐在地上。

　　「小友！手下留情！」，陈老赶忙起身来到孙儿跟前，伸手搭上岚轩的腕脉。随即才长出了一口气。而后愤愤地对岳思盈问道：「说好了比武切磋。就算我家孙儿无理，小友也不必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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