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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100/碎牙] 依理

[db:作者] 2025-07-16 05:12 5hhhhh 1890 ℃

依理

Written by 夜汊

凡人輪迴對他們而言不過須臾,生離死別的痛卻未見減輕。

01

大雨滂沱。

碎牙支著傘立於人造亭景中,看著忙碌進出和式房的人們。

鮮豔的紅花紙傘於一片蒼翠中本應格外搶眼,他一動也不動,雨水未沾濕他的外衣,卻也無一人發現他的存在。

「算下時間,確實該是她輪迴時。」不知何時嬌小的黑色人影出現在一旁,他意思性擺動一對狐尾,稚嫩的嗓音讓人難以聯想他的年紀,「老夫不打算勸汝,守在這不代表她會立即記起汝是誰。」

碎牙聞言只是將手伸出傘外,不願正面回應煌牙,正值回暖的時節,雨水不再凜冽冰涼,他的目光越過雨幕、穿過人潮,停於雕花屏風,就如嬰兒的啼哭聲越過人潮、穿過雨幕來到他的耳裡。

翡翠色的眼眸趨轉柔和。

「今年,雨水豐沛。」

碎牙說。

煌牙不可置信的看了碎牙一眼,頭上的狐耳抖了兩下,便轉身領著少女隱去身形。

02

皇一族,受天狐眷顧之人,代代以侍奉天狐神為己命。其中宗家長女與么女,因千年前與天狐締結姻緣的傳說,誕生即被視為神女而隔離扶養。

「我們族譜上每過幾代便有女孩被賦予傳說裡的名,也無意外的在成人禮被『帶走』。」

一旁的女性支著紅花傘,小心地把懷中食盒以大衣攏著。

碎牙恍若未聞,被剝奪童年的女孩正趴在穿廊上,看著一成不變的亭景。不經意地,無垢的湖藍色眼眸對上了他的,她甚至還不會說話,一旁沒有成年人,她只得自己傻傻的盯著碎牙。

「走吧。兄長還等著汝手上的大福。」

女性跟上碎牙的腳步,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女孩仍睜著眼目送離去的碎牙。少女薄唇開了又闔,無人聽清她吐出的兩個音節。

03

狐可幻化為各種型態。

碎牙將自己的外貌化做與其兄長差不多時,無視了煌牙的抗議,離開伊呂具後仍舊佇立於人造亭景中。

皇一族的結界由宗族長打開,卻由神女維持。大部分時候他能看見的都是女孩的睡顏,今日女孩卻拉開了門縫,怯生生的睜著湖藍色的眼看著他。

落雪的季節,稀疏的雪花裡夾雜幾絲細雨,灑落的陽光卻像是替他的身形鑲上金邊,女孩大約已是五六歲的年紀,看著看著膽子竟大了起來,她無比大膽的伸手搭上他的手,無比大膽的穿上木屐踏上亭景裡鬆軟的雪。紅花紙傘過於艷麗,以至於她沒有察覺紙傘外的一切多麼不可思議。

──為何水能在冰點之下以兩種型態共存?

04

近乎孤寂的童年,她的生活除了祝禱文與祈舞之外幾乎沒有變化,五官漸漸長開,一如她趨漸增長的好奇心。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你是誰?」

「為什麼你可以進來這裡而不被爸爸發現呢?」

十萬個為什麼的年紀,碎牙溫柔的瞇起眼,眼尾紅妝使他的眼看來更加妖嬈細長。他將糖葫蘆遞給女孩,算是回答。

女孩專心吃著糖葫蘆,也是喜愛精巧點心的年紀。幾日前碎牙交給她棉花糖,再向前推一點時間則是黑糖團子,更之前則是……。

「小碎、小碎?」

女孩軟軟的聲音中斷他的思緒,沾了麥芽糖的小臉貼的極近,忘了哪次他終於鬆口,交出了一半自己的名。碎牙以衣袖替她擦去糖漬,一句時間到了便要趕她回屋裡。

但女孩轉身的瞬間又記起自己今天遺忘的東西,他憑空取出手縫的銀狐玩偶給女孩,女孩高興的收下後三步併作兩步的回到屋裡,親手替她繫在髮間的絲帶上下翻飛,細雨使得陽光更加溫和,碎牙難得收起了紅花紙傘,抬手向她道別。

無人注意到他手上的針痕。

05

穿過鳥居,煌牙正在巡視結界,碎牙悄悄的混入隊伍中。最近他會領著少女的神識探索她周邊的世界,因此格外費神。回到城中,領頭的煌牙忽然支開所有人,中庭裡只剩他們。

「若非汝從未怠職,老夫是真想一棍敲醒汝。」

「她也是可憐人。」

「老夫可不信這套,汝分明動心了,或者說從未死心更貼切些。」

「兄長英明。」

本就不打算否認的碎牙,笑著回答煌牙。面對碎牙坦然的態度,煌牙一時間也接不上話,只得繼續陰著臉,說。

「如無意外,再幾年她就會被汝迎娶進門,為什麼?」

碎牙靜默。而他始終沒有回答。

06

銀狐玩偶有些破舊。

「小碎。」

反覆縫補的痕跡、陳舊的污漬、不再反光的碧色眼珠。少女卻執意將這樣的布偶留在身邊,即使是每一次為一族祈禱。

她長成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戀慕在一次次與少年道別時無限滋長。祝禱之力與結界因她的戀慕之情變的不穩定,所幸起伏並未有太大影響。

「依理殿下。」

她回首。一族之長喚她的名,卻用謙卑的語氣。她將手上的禪杖交至他手中,如同每一次。她害怕這個名字,正因為自己是『依理』而無法擁有所謂的平凡;她曾想詛咒,卻不知從何下手。

「小碎……」

她不想嫁給天狐神。

如果可以,她只想和小碎在一起。

──和送她這個手縫銀狐玩偶的少年一起平凡。

07

少女的悶悶不樂轉成了鬱結,而碎牙隱有覺察卻苦無解決之道,只是在公務與少女之間兩頭轉。

08

月亮很圓,空氣也比前些日子涼了一些。

少女穿著白色紗裙,層層包裹,身段無一顯露,卻顯得勾人。她伸手將繪元結解開,宛如飛瀑傾瀉的黑髮凌亂的被風捲起,她任由和紙與繩隨風亂飛,秀髮散披著,不戴任何首飾。站在天台扶欄外側的她又低下頭,祭典還沒結束,一旁的公路仍舊車水馬龍。

這些與她無關。她想。或者說,都將與她無關。

侍奉神者連生命走向都無法自己抉擇,她比誰都清楚這麼做可能使一族遭罪。

但此刻她心如止水,一陣風吹散了她的顫抖,遺書被精巧的木屐壓著。快速地確認一遍一切妥當後。少女鬆開握住扶欄的手,抱著銀狐玩偶俯身向下墜落。

風在耳邊咆嘯,枝葉竊語的聲音也被掩蓋,她閉上雙眼,猶如身處黑暗,卻沒有迎來預期的疼痛與警笛的尖嘯。

「汝死期未至,餘生便由吾接手罷。」

──而是彷彿被誰溫柔地接下,領至桃源鄉。

09

碎牙抱著少女疾步穿過鳥居與伊呂具城的穿堂,神情慌張。當他發現依理並未在一族替她準備的轎子裡,他就慌了,腦海閃過無數念頭,最後定格在數日之前少女曾哭著要他別走。

「依理。」

她不喜歡這個名,碎牙也幾乎沒這麼叫她,那天他卻這麼喊她了,告訴她一切都會沒事的──這不是謊言,只是碎牙並未說是自己會來迎接。事實上少女只知他非人,卻不知他就是他們代代侍奉的天狐神。

因為誓約,他無法輕易交出自己的名。在他懷裡的少女氣息微弱,違反誓約的下場,即使碎牙從中攔阻,也無法更動此一事實。

「就說別輕易的去接觸她,老夫也不是沒有警告過。」

「投井、上吊、自焚……,過了幾次輪迴,仍無法挽回嗎?」碎牙將她平置於床,試圖用自己的靈力喚醒她,奈何卻像投入虛空呼喚未果,「第幾次了,吾以為……」

「汝以為憑汝的一廂情願就能喚回『依理』嗎?」煌牙伸手打算阻止碎牙的徒勞無功,「即使這一世的依理不是被過往每一次的負面情感所逼,碎牙,汝封印了她的幾輪前世記憶,卻改變不了她的命運。」

10

傳頌的故事裡,皇一族中與被作為祭品獻出,與天狐神締結契約的巫女,成為天狐之妻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他們將帶著每一世的記憶完成人類的輪迴。

「然而事實卻是,真正與相愛的只有姊姊茉理與天狐族長煌牙,妹妹依理成為碎牙之妻,事實上並非自願,每一次的輪迴被儀式喚醒的從來都不是記憶,而是不願成婚的情感。」

面容與床榻上少女相似的女性,替煌牙開口。

「茉理?汝怎會至此?」

煌牙聞言回頭,茉理乖巧的入座煌牙身旁。煌牙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茉理卻將大福塞給煌牙。

「辦法也不是沒有,碎牙大人既已直接阻止了她的死,想要改變這個結局看來並非毫無可能,儘管風險極高,」茉理半闔著冰藍色的眼,看著未曾謀面又無比熟悉的少女,說,「也許妹妹的神識裡,她正在等您。」

11

雪花飛舞的和式亭景。

少女落坐於穿廊台階,懷抱著銀狐玩偶呆呆望著雪白亭景,像在等誰。

直到一把艷麗至極的紅花紙傘闖入了她的視界,她先是遲疑,直到與那雙翡翠色對上,這才無比大膽的伸手搭上他的手,無比大膽的穿上木屐踏上亭景裡鬆軟的雪。

稀疏的雪花夾雜著細雨,不細辯無法分出其中的差異。但究竟為何水能在冰點之下以兩種型態共存,對於她來說已不再重要。

「小碎!」

「依理,吾來遲了。」

--

後記:

皇一族神女忽然失蹤,宗族長忙的焦頭爛額,但再苦無對策時,又聽見族人回報神女忽然再度出現,成年之禮與成婚儀式能繼續進行。

轎子被抬到神社前,身著白色紗裙的少女在傳統的樂曲中被領下轎子,緩緩的走入廳中行祭祀之禮。

之後的儀式也如期完成,此時廳中只餘少女一人。

「真虧汝能想出這種辦法。」

嬌小的黑色身影隨著聲音出現,少女沒有抬頭,只是輕輕的開口回應。

「儀式被中斷乃不吉之兆,況且,再嫁給您一次也並無不可,煌牙大人。」

煌牙笑著搖了搖頭,替茉理解除少女的樣貌,伸手就要領人離開,但茉理卻動也不動。

「久未席地跪坐,我的腿有些麻了,煌牙大人抱我離開可好。」

煌牙略為驚訝,隨即笑了起來。

「無妨。」

煌牙用他不符合其外貌的力氣將茉理抱起後,就著這樣的狀態,回到伊呂具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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