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怠與罰(中国語注意 艦隊これくしょん 若葉望月)

[db:作者] 2025-07-16 05:12 5hhhhh 3580 ℃

  曾幾何時刺目烽火與嗆鼻黑煙已是常態,無線電與廣播僅是捷報不斷,猶如一神宗教裡死後令人乏味的永世樂土一般,儘管大本營又一次回報了今日進攻大捷亦或守備猶毅,周而復始的戰備物資運輸或是親上戰線的任務卻從未有停歇過。從未有人對此提出質疑,或是期待明日真正的勝利,也可能是出於恐懼——不敢反抗深入腦髓的絕對權威,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起過。

  簡直是被迫信步荒漠,旭日既予生之信息更賦死的概率,如此的矛盾令參與其中者縱然無疑地信奉權威,卻仍會因為本能而去厭戰,至多奉上自己最低程度的忠誠爾爾。他人貶為怠惰,然其是為生之殷勤而奮鬥著。又有另一類人,為求儘早步出荒漠,為求慷慨赴往彼世,欣然獻身為國堪稱愚忠之輩,為了死之平靜而奮鬥,通常被褒為勤奮。

  那一定是過於怠惰於注視著遠方的緣故,那則是太過怠惰於專注在當下的結果。

  兩天內的第四次了,整齊的衣著變得破損不堪,可是標幟的敬禮動作仍不怠慢,因為在風中飛揚而破損的太陽旗宣告不屈不撓而不是不勘一擊。她的臉上仍有結痂的褪黑傷口,敬禮著的那只手更是血漬斑斑,但嘴裡的作戰報告卻能讓上司忽視面對滿身瘡痍之人時應有的悲憫與同情而是掛上一抹雀躍的笑靨。

  「辛苦你了,若葉,先去入渠吧。」

  「知道了,提督。」

  做為第二艦隊的隊長,作戰中經常負責在夜晚裡殲滅殘兵的工作,也由於攜帶了探照燈她時常成為被集火的目標,但仍舊毫不畏懼也鮮有敗績,加上寡言務實的個性,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上司所信任的一員愛將。但他並未參透過其內心世界。對這位象徵權威的男人來說,將大本營所指派的任務以最有效率的方式達成才是最重要的。

  

  幾坪大的室內和為數不多的身影卻能完美構成一幅適用於整個國家的權力關係圖,穿著整齊白衣制服並正坐在上了油亮的喬木椅上的那位在這一空間中握有殺生程度之權柄,隔著桃木辦公桌後,站在隊伍前方的那人是將上司的命令忠實交代予下屬並思忖指揮作戰細項之隊長,後方佇立著的數位待命時的動作更是誠惶誠恐,因為僅是負責執行命令之棋子。

  如此將個體感情與思維泯除的行為反而構建了社會與文明,並被授予責任之「大旗」,極端者如此更可以將己之性命完全為了一個龐大的概念而犧牲。但生存是無需教化便會擁有的本能,當中自然會有違反這一規律的異端存在。

  「還有望月,這次作戰裡你又脫隊了吧。」

  這個長官在的地方並不能懶散,所以她收起平日的彎腰駝背打直身子立正,且聽到自己的名字後她更是肅立,令凌亂的頭髮輕抖一下,無神的臉色故作正經,拉齊了僅是被海水打深顏色打皺布料的制服。

  「是,因為儀裝——」

  

  但無力辯解的語氣和不過稍息待命聽了15分鐘的作戰報告便熱汗涔涔額頭皆證明了她既不休邊幅又怠惰於配合這個群體。

  「不需要理由,妳脫隊就代表訓練不足吧。」

  而身著白衣的權威並不樂於見到這點,光是慰勞若葉時的語氣也仍有懾人的銳氣,遑論現下確實之憤慨,恐懼自他的話語散播,不光是被責罵的望月,原先動作不自覺鬆散起的剩下隊員又一次正襟神駭。

  「是……」

  望月除了感覺到上司責備的視線,周遭也傳來了厭惡的視線,對於自己的懶散也好,脫序也好,若葉與其他隊員像是承擔了這些責任一樣,多了點傷口,衣物破損也讓她們多挨了些夜風。

  「給我跟若葉好好學習吧,明天妳們的部隊排休吧,她可是很有骨氣的,就算是休息日還是照常訓練,我會特別過問她妳有沒有跟去訓練的。」

  休息日照常訓練,這幾個字對於望月而言簡直是死刑,但先前由於多次犯錯直截被暫時拆卸武裝處以禁閉的那極端黑暗和靜謐更讓望月感到恐懼,為什麼只能靠恐懼來維繫這種關係呢?她咽住這句話了,也是因為恐懼。

  若葉在想甚麼呢?也許也是害怕吧?害怕什麼呢?如果能跟她多說一點話的話,搞不好自己也能更努力一點吧——望月心裡這麼想,在那天無月的夜晚裡,想到了跑步的痛苦與面對若葉時的罪惡感讓她徹夜難寐,直至日光能照透薄雲並將之染上暗紫的色彩時,她才終於睡著了。

  「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

  莫約早上九點,望月端見向東的窗外已經看不見朝陽,神色大變,隨意的盥洗之後又套上了皺皺的制服,與仍淌著水的眼鏡向訓練場奔去,豔陽照在敏感的瞳孔上一時又讓她痛得停下腳步揉揉眼才又沒怎麼整頓的再次奔跑。

  「呼……呼……?」

  與自己比起更加疲倦的遠景人樣奪去了望月的注意力,遠方的若葉看來力竭,蜷低著身體,雙眼直盯著地面,兩隻手支在大腿上喘個不停,任由髮絲的汗液糊在臉上或往下滴往地面,這樣的景象在平日的訓練裡也難以見到。

  望月用上衣搵去了臉上的汗水之後才突然想起昨晚為今天做的準備,放在上衣口袋裡的手帕也因為剛剛的推抹而皺巴巴的,她稍稍壓平了那塊手帕之後漫步往氣喘吁吁的若葉走去。

  「那個,要,要用嗎?」

  過長的髮梢悶著耳際與臉頰,阻擋散熱的結果也遲鈍了思考,若葉聽見望月的聲音,但恍若仲夏的燠熱與相似的斜影和一直焦躁的內心還有現下因為疲倦而混亂的思緒把她引入了另一個幻象。

  「初,霜……唔。」

  起初準備漾起微笑,但呢喃二聲之後那兩字才又像打了自己一巴掌似的惡狠狠的把若葉拉回現實,眼神也變得有些兇惡。

  「咕。」

  望月並不是沒有聽見那二字,但若葉現下冰冷的神態讓自己認為還是假裝聽走神了會好點。

  「司令官,要我來找妳呢。」

  「是嗎。」

  「那個,要用嗎,妳流汗了呢。」

  「謝謝。」

  若葉簡直就像機器人一樣,生硬的讓人容易覺察異樣,也因為這樣的生硬,與之互動時完全有餘裕在腦海反思些甚麼,望月因此發現平日對若葉的疏離感與恐懼感只是因為地位之差與作戰時的怠慢引發的罪惡感所致,方才她的樣貌與口出的話語幾經忖度後會湧出的情緒是同情與悲憫。

  「若葉你,很在意初霜的事情嗎?」

  為了製造話題?望月不禁意脫口而出,望月還是用那副面對社交行為時都顯得有些尷尬的微笑在問話,那只遞出手帕的手更因為下一秒覺察了這個問題的不適切性後僵在那,若葉在接過手帕之後也稍有止頓。

  「她奮勇抗敵到最後一刻,為了國家的榮譽捐軀了。」

  為什麼在笑?為什麼,望月看著也聽著若葉說出這席話簡直瞠目結舌,半闔的雙眼可以是因為劇烈運動之後汗水不慎淌入眼簾所致,也可以是疲倦的徵兆,但她的笑靨確實的帶有某些意義上的真誠。

  反而是望月聽完這句話之後陷入了沉默,半晌黃沙飛奔的操場上,徒留盛午前依然灼人的太陽在咆哮,對望月來說,一旁的樹蔭在招手,傾訴著自己在此刻的權威,既沁涼也能改變話題,再逃一次。

  「先去,樹蔭那邊坐著吧。」

  「沒甚麼問題。」

  自己真是卑鄙?望月這時也苦笑了,她似乎也才理解若葉方才那抹微笑的意涵。情緒低迷的二人與因迫近正午蠶食著樹蔭的陽光,這一塊揮汗熱情的操場剎時猶如荒塚死城一般令人不適,望月痛苦的沉默因為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與這麼樣一個人交流,若葉的沉默是因為她早就浸溺於思緒之海中,苦痛的馬里納亞裡。

  那是一片黑暗,恍若再不能往下沉,抑猶如無法再往上昇,咆哮的太陽是假的,沁人的樹蔭是假的,躁倦之軀、常勝戰果、上司的稱讚與身上的傷口都屬虛假,現實生活已經是無法甦醒也無法逃避的噩夢,恍兮忽兮。好想去陪她,好想再見到她,亂麻的思緒反映在高壓的現實卻是井然有序,因為她只需要忠實盲從的執行他人委派之使命或對他人的社交行為被動的反饋就行了,若葉慶幸自己的太陽在還未使自己徹底改變之前就消散了,從此天空是漆黑深邃,回望她原本所處的海中也是如此,那到底是往上或往下,也沒有意義了。

  若葉,看起來簡直像機器人一樣,而且,這樣就好了。

  「那為什麼提到初霜的時候,你第一時間顯得這麼難過呢?」

  這句話猶如那句不敢對上司提出的,發自真心的疑問:「為什麼只能靠恐懼來維繫這種關係呢?」,她在覺察了若葉的悲哀本質後,望月莫名果敢地質問了她,以往無論面對誰都有的罪惡感此刻蕩然無存。

  「這個問題,文月有跟我討論過……我會難過是因為,她明明能表現的更好的,卻造成了艦隊的損失,就,只是這樣而已。」

為甚麼要有那一瞬間的破綻呢?為什麼望月偏偏會像初霜一樣著拿手帕過來呢?為什麼偏偏是在以為只有自己的時候呢?為甚麼到現在還渴望被拯救?若葉因迫在胸口的真實與苦痛而冰冷的表情配合這句謊言,在平日可以構築成嚴密的防線,但初霜終究能在消失之後仍於自己的謊言之城鑽出一道破口令囚禁著的真實有機會乞憐,但若葉話語的末端,她沒能注意語氣,還有自己的表情。

  不要,此刻任何的謊言都已經被看破了吧。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用那種眼神。

  「偶而哭一下也沒甚麼不好吧?」

  ……

  若葉憎惡在那天自己熱烈的情緒向初霜潰堤後的告白,她把關於初霜的一切不幸都當成是因為自己幸福後的反饋,咬緊牙關的沉默但情緒仍舊如出閘猛獸一樣用兇爪壓迫在胸口,那樣的劇痛讓眼淚誠實,不成熟,而可憎的自眼角流淌而下,將自己的情緒如實的告解,無論是狂喜的熱戀抑或難解的氐惆,這就是告白。眼淚代替話語這麼做了,縱管若葉再怎麼努力的去避免。

  「現在說這是汗的話也騙不了人了喔。」

  「我——我知道!我知道啦——」

  劇烈運動完的急喘以及哭泣時嘗試吸起堵塞鼻水的漱漱鼻息,幾乎缺氧的狀況讓若葉漲紅了臉頰,嫣紅的臉色與暈熱的體溫卻又無恥地像極了與初霜交媾時的狀態,讓她哭得更大聲更難掩飾,畢竟這座操場是她與初霜有最值得紀念的回憶之地,她也不過是因為這樣才獨自訓練得,畢竟這些也沒有機會跟誰說吧,畢竟都是自己的錯。

  

  「嗯……」

  望月看著自己的手帕沾滿了淚液還有一些看起來很難洗掉的鼻涕,同時也看著這個震撼自己腦袋,使之充滿莫名負面情緒的隊長,心裡的罪惡感卻全部被滌除了。或許跟鎮守府的其他人比起來,最幼稚的傢伙反而是最認真的若葉了吧。

  哭泣以及因為啜泣聲而難懂言下之意的告解不曉得持續了多久,但至少望月並沒有在那天拖著熬夜至天亮的身軀跑起步了。

  假日的夕暮,紫霞色迅地蓋過橘黃,雲色也越見黯淡,淚痕在殘陽的映照下有些明顯,若葉的雙眼也因為痛泣後的乾澀而紅了半天,就是喝水、沖水也沒有甚麼改善,她與望月並行在往食堂的路上。

  

  「結果,我甚麼也沒有訓練到呢。」

  「……對不起。」

  若葉還是討厭自己,望月也是,兩條影子在低沉的氛圍下被拉得又黑又長,這是若葉痛哭後尷尬陷入沉默以來的第一次對話,厚重的雲把殘陽餘暉給遮掩住,那兩道影子在沒有月亮的天空下遁形入周遭的泥地,黑壓壓的,沒人提醒誰在看哪邊,但望月與若葉在那句對不起之後都因為揚起的罪惡感瞥了頭看見了被世界吃掉的屬於自己的倒影——

  「不用道歉啦,我還很感謝你呢,一直為別人而活根本不可能,嗯……無論誰死掉了世界都還是正常運轉著,不是嗎?」

  望月說起話來還是有些踟躕,她害怕這句話會刺激若葉尚是脆弱的心靈,所以刻意地強調了自己話語間的彆扭,一旦若葉有些動搖時,轉換起話題來才不會顯得突兀尷尬。

  「就像我想為初霜而活,但終究失敗了那樣嗎?」

  苦笑有分成兩種,而看起來若葉是釋懷了。

  「欸啊!嗯……」

  「司令,司令官也是,一直為了命令而活,我總覺得他也很辛苦呢。」

  若葉這麼直接反而讓望月又受到另一種方面的驚嚇,雖然如此但因而脫口而出的倒也沒有轉移了甚麼話題,接者才又把話題帶到自己身上:「完全為了他人而活也不好,只為自己活也不行,我就變成討厭鬼了。」

  「確實是這樣呢,作戰的時候更努力一點會比較好。」

  接者她歛起了臉,思考作戰時自己受的傷倒底有什麼關聯,說實話,還真的很痛呢。

  「唔哇,真直接……」

  「總之,一起努力吧,不能再偷懶了呢。」

  望月總覺得若葉雖然現在也很像機器人,但至少她說起話來的樣子,還滿溫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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