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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圣歌》第一章,3

[db:作者] 2025-07-16 05:12 5hhhhh 3950 ℃

第一章

维多利亚的这场大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

夜已经很深了,但这一夜博士睡得并不安稳,就像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但在这雨点击打房顶的声响与屋外传来的间歇性嚎叫声中,他依稀听见值班室桌上的电铃响声,便从浅眠中苏醒,揉了揉太阳穴,翻身下床便向二楼的病房走去。按响护士铃求助的是一位中年女士,她三天前刚刚在这里入院治疗。当她看到博士推开门向她走来时,她绝望地伸出手,当博士抓住她滚烫的手时示意不要慌张时,才发现她的病情又恶化了。

“又烧起来了。”博士示意她不要乱动,从病床旁的抽屉中拿出体温计让她夹在腋下,一边拿出病历本写上两笔,“不要慌张。你的病症和外面的传染病不一样,这只是普通肺炎所导致的发热。扑热息痛,把这个吃了···昨天晚上吃阿莫西林了吗?很好。把退烧药吃了,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如果还有需求或者感觉身体不适,请立刻按铃叫我来。”

博士走出病房,轻悄悄地带上房门,回到一楼的值班室门口。他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晚上被病人叫起来了,可能是三次,大概是四次,也许是五次,更有可能是三次加四次再加五次。他所在的这家小小的三层诊所,和维多利亚所有的医疗机构一样,从这场瘟疫暴发以来都一直处在超负荷运转的境地中。

瘟疫面前人人平等,不论贫富贵贱,男女老少。就连平日救死扶伤的医生和护士在瘟疫面前也难逃魔爪。许多他的同僚的生命已经消失,鲜活的生命永远化为瘟疫纪念墙上冰冷的铭文。更多的人选择离开已经沦为一座死城的维多利亚——虽然市区和市区附近的郊区已经被封锁,但是有些人总能想办法拿到离开的通行证,不论是用金钱还是用人脉。每周官方的发布的死亡名单上的统计数字都数以千计。不过博士明白真正的伤亡可能远远不止这些,以他的双眼看到的情况来看,这个数字翻几倍都有可能。

现在依然坚持留在这里的要么是一心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要么就是视自己生命为无物的科学狂人···说实在的,博士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属于哪一种。他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睛拧开值班室的房门,决定再小睡一会儿,再继续投身这场毫无希望的战斗中时,他忽然听到诊所的大门被粗暴的推开了。

病人到访时会先按门铃,而她回来时从来不走正门。该不会真的有暴徒来这里抢劫吧?

他瞬间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从值班室的抽屉中摸出那把几周前买来的左轮手枪,揣进大衣口袋中,不作声地离开值班室。

他把手放在口袋里,紧紧地抓住那把左轮枪,安静地向着只有几步开外的大厅移动过去——这是多年来作为医生巡夜而得来的一项必要技能。但当他走出拐角,看到的并不是为非作歹的暴徒,或者奄奄一息的病人,而是在大门半开的前厅里,倒在血泊中的他的导师:华法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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