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从没进过王都的山民一样，我长大的嘴巴已经不知道怎么关小一点。

梅恩尽兴一般把文件整理好，又进行了补充："实际情况来看，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比如对于经过洗脑的人，我们对他们的头脑状况研究太过于清楚——在王都，为了防止觐见的臣子有所不轨，一般进行为期10分钟的头部魔法扫描——以致于研发出了3分钟头部扫描术。实际上如果没有这个收获，假账的金额还要翻2倍。"

我觉得大公的经济现状可能确实不容乐观。

"你会失望吗？我指···你所说的权力意志的延展。"

"问得好，我会回答你，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是异常合理的。你知道在王国的北部有着擅长骑马的游牧民吗？"

"知道。"

"想必他们具有高超的驯马技术吧"

"当然"

"那驯马的技艺可以用在养育儿童吗？"

"···我觉得不可以"

"那么同样的，王国东部的精灵们善于射箭，射箭的技艺能指导我们造船吗？"

"不可以。"

"种地的好手可能不足以传授我们冶铁的技术"

"是的"

"雕刻的技艺在经商上是没有帮助的"

"我同意"

"那么，"梅恩举起了他的右手，做出了结论"制造母猪的技艺创造不了超人。"

"是的我同意。"

梅恩仿佛意犹未尽，他的知识是无底洞，"实际上报告书上的总结是，脑改造的所有精髓在于将健全的，完善的，有保护的大脑击垮为破烂的，易于控制的大脑，而无法修补，增强，升华它。目前要达到同样效果洗脑术无疑远逊于传统方法，归根结底，一切的问题在于个人的大脑本质上是拒绝他人意志的。"

"传统方法是什么？"

一阵疾风。短棍又甩出了它的前端，距离插进我的眼睛只有一层空气的距离。"消灭他们，消灭肉体，消灭精神。"

即使梅恩轻描淡写地收回短棍，我的牙齿也止不住颤抖，眼睛无法从那根铁棍前移开，如同痉挛。

"大人，请问···"我小心翼翼地想知道伊希她会怎么样。

"叫我梅恩就好，说起来，为了结束刚才这个议题，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您问，您问。"

"能解释下在我进来的时候那头母猪嘲讽我的意思吗？"

梅恩从椅子上站起，从上面俯视我，我仿佛要被压扁在沙发上，逃无可逃。

"大人，梅恩！我的错，我该死，胆大包天，啊啊啊···"

梅恩摸住我红色的头发，百无聊赖地进行把玩，"我要的是理由，也就是说，您图什么呢？您为什么要损害自己的利益呢？"

我一时语塞，看着梅恩再次回到座位上，翘起二郎腿。

"我们已经通过理性和经验得到了几个结论，麻烦你复述一下如何？"

"呃呃···催眠术只是玩具，人类的权力意志会延伸···"

"再往前。"

"是，是母猪本的正义！"

梅恩又从椅子上起来，这次绕着沙发转起圈来，我却害怕着斧头和短棍，连脖子上的冷汗都不敢擦。

"要分析事物的利弊，我们就要研究在一定体系下，谁收益，谁受害。赫维，我长年以来的思考与训练让我拥有了敏锐又冷酷的分析能力，以及舍末求本的钢铁意志。但是你不行，因为你没有用正确的方法训练你的头脑。不论是总结定性还是定量对比都不是你的长处。现在，我要你回答我，让一个肉便器嘲笑别人，是谁收益，谁亏损。"

"我···我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知道梅恩想让我如何去分析，无疑我遭受着痛苦，但是却无法从中找到联系。

"我们已经选择去相信强大的意志征服弱小的意志，而权力意志永不停息，一次达到了满足就去寻求新的力量。因此，满足以后无聊，不满足就痛苦的世界是不存在的，我们有的是——无尽的痛苦。回答我，你相信强大的意志会永远战胜周遭的弱小，还是会在胜利以后再失败，又或者是如此反复？"

"我觉得···" "够了，还是我自问自答。"

"这不是你所谓的感觉所能应付的使命，我要告诉你，要把这个真相刻在你的脑子里，如果被压倒就会被驯服，如果不想加入那群畜，就必须压倒一切，压倒周遭，压倒自己，在这一点上，人一次都不能输。"

"我心甘情愿地承认，活到今天，少不了外人的呵护。但是，从我来到你们这个世界以来，"梅恩把手放在胸前，"我不需要怜悯，只靠斗争活到现在。这个异世界的所有约束，我都毫无感触。那么我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意志。我的，是我的！它就是一和全。"

"赫维·托马斯，用最真诚的话语告诉我，你为何怜悯？"

"我，怜悯？"

"不错，只有怜悯才能做出让那只母猪重新感到生命力量的行为，也是这种怜悯，败坏了你，败坏了母猪本本身。而你的怜悯又是没有逻辑的行为，难道我们没有达成一致，伊莎贝拉到今天这副肮脏的下场，她本人要付上全部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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