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现在接近冬天，虽然只是六点半，天色却已经暗沉了下来，只留下远远一条红茶色泽晚霞。

小黄猫多鲁，背着那个几乎和自己一般重量的书包，和其他孩子一起往门外走。学校的大门打开了，学生们落进了大人们的世界里。一时间，那些带着胡茬的，身材臃肿的父母们涌上来，从人群中揪出自己的儿女来。接着便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语气，“在学校如何？”“老师表扬了没有。”

多鲁快步走出了那些满嘴烟味的成年兽人的地方。他走在光芒夺目的霓虹灯大街上，看见一位壮硕的大叔，依着车子抽烟。看见一旁的女兽人，愤怒地辱骂着电话那头的人。看见发房地产广告的正堆着不自然的笑容将传单发出去。还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人，过于板正地走在街上，仿佛正被老板盯着，所以不愿显示出自己疲劳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在疲于奔命，多鲁不喜欢这一切。多鲁是个早熟的孩子，他老早就能听懂一些大人谈论的事情，无非是那些经济方面的，怎么过身体健康，怎么做可以让老板升职加薪。他身边的大人都在谈论这些。多鲁自然知道，在世上生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他打内心，不喜欢这些东西。但偏偏，以上这些事情都是这个世界的运作规则，你不得不关注一下。甚至还要喜欢上谈论这些事情。就和其他人一样。

多鲁不敢想象自己也谈论这些枯燥的话题是个什么样子。但他似乎很清楚，所有人长大后都是这种模样。

多鲁缓缓地走在街上，心里有些不愉快。可他忽然想起自己可以去自己的秘密基地。今天晚上，晚一些回家应当不要紧。

于是这只小猫迅速离开了大路，他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幢已经废弃的二层小楼里。小楼表面的粉刷尽数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水泥，铁门已被腐蚀，布满了许多暗红色边缘的洞，上面还贴着一对认不出字的纸质对联。多鲁走了进去，门里面黑乎乎的，只能闻到灰尘的味道。

“涛里？涛里？涛里今天没来吗？”

多鲁在黑暗的屋里喊着，然后做出环顾四周地动作。忽然他一个转身，往后一抓，从藏在黑暗中的那个家伙手中夺去了手电筒。多鲁打开手电筒，果然看见了涛里。这只比他略高一些的红色狐狸。

“哎呀，多鲁。你这干嘛呀。都把我抓伤了。”

“拿手电筒吓人，太无聊了。我都能听见你在我背后偷偷笑了。”多鲁把手电筒扔给涛里，手放在裤兜里。随后，他坐在地上，抬起头，从天花板的破洞往外看星星。

“怎么了，多鲁？”

“忽然有点不想活了。”

“哦。”

“你觉得我应该······”

“上吊吧。”

“别，难受。”

“好吧，那你这次打算跳河？”

“也难受。”

“割腕？”

“不刺激。”

“啊？是嘛，你以前说要自杀，不就这三个嘛。”

“······没创意啊。”

“老谈这个我都腻了。谈些别的好吗？”

“也行。我们每天都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好好工作听老板话，挣钱后生孩子，把孩子养大让他好好学习，工作后再听老板话，再生孩子。”

“······行了，你别絮叨了。”涛里站了起来。“你今天怎么这么负能量？”

“因为我缺能量呗。”多鲁的嘴角有了些笑意。“这本身就是个没能量的世界。把本身没能量的东西弄得朝气蓬勃，才是最糟糕的。”

多鲁说完这堆话后，反而有了些欣慰，脸上泛起爽朗的笑意。涛里看了，说：“你真是个很难琢磨透的兽。”

多鲁两手一摊：“我就是个中二而已。而且我觉得这样比较有意思。我们活着不就应当要有一些异于俗世的想象。”

“那么，多鲁？你今天又有什么想象呢？”

多鲁站起来，他把自己的爪子塞到口袋里：“你也看见了，我这么负能。不如帮我补充一下能量。让我们先去一个可以看见星星的地方。”

涛里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拉起多鲁的手。走上一个楼梯。这个废弃楼房的二楼的天花板和墙面被拆得差不多了，几乎是个完全敞开的阳台了。此外附近的废弃屋子大多只有一层，因此只要一抬眼就能望见遥远街区细长的高楼，深色带有醉意的霞光，还有镶嵌在乌蓝天穹上的星点。

多鲁在二楼捡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枕头，把它放在地上。接着他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白色的袜子里裹着多鲁厚厚的爪子，爪子饱满的像个多肉植物，随后，多鲁又脱去了袜子，他的脚爪正面覆盖着带点灰黑条纹的黄毛，粗大的脚趾前端，露出了洁白的爪尖。脚底，在茂盛的像奶油一样的白毛丛中又长着几颗粉红而晶莹的小肉垫。他就这么躺下身体，舒了个懒腰，胖乎乎的脚爪像一朵硕大的花绽放开来。

涛里走上前，摸着脚底的白毛和肉垫。“痒吗？”

“有点儿。不过没事，痒才觉得舒服。”

接着，多鲁拉开自己的外衣。解到第三个扣子的时候，涛里忽然问：“那什么，就在这里开始？这里太暴露啦。”

“别担心。这里原来是个小巷的尽头。离大路太远了。”多鲁说完，自己的外衣、毛衣什么的都已经扔在一边。多鲁穿着外衣时看起来很瘦小，脱掉衣服时却觉得有点微胖了。他一身蓬松的毛发亮了出来。

“真凉快啊。”

“现在可是深秋，你可真不怕冷。”

“我喜欢冷。”多鲁看着星星，漫不经心地说道。

涛里也脱掉了上衣。涛里比多鲁稍高一些，也比多鲁瘦，脱掉衣服后，是一片娇小的身体轮廓，轮廓里装着好多红色的白毛，在微弱的晚霞下，散发着微微的金光。

“呼呼，真够冷的。我看你的毛比较暖和。”

“来我这边就行了嘛。”

于是涛里侧身伏在多鲁身边，然后抱着多鲁，互相蹭着对方的毛发。尾巴纠缠在一块儿。

“······顶住了。”

“怎么了？多鲁，什么顶住了？”

“我都这么说你还不明白。”

多鲁说完，就伸手去触碰涛里的裆部。随即摸到一个实实在在的，硬邦邦的棒状物体。多鲁隔着涛里的裤子，握住了这个玩意儿。这时候，涛里忽然觉得呼吸紊乱，他觉得在自己盆骨附近开始微微传出一种又热又痒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焦虑，让他耳根发红。

“真要做到这一步？”

“求你了，帮帮忙好吗。今天的天色很好，多好的机会。”

涛里看着仰躺在地面上的多鲁。多鲁微笑着，他的眉头轻轻皱着，眼睛微垂着，脸蛋上泛起一排粉色的杠杠。涛里看着冰冷的风吹着他的淡黄的毛发，就像在傍晚俯瞰一片麦子地。他顺着这片麦地往下看，麦子被一面黑乎乎的墙给拦了起来。那是多鲁的裤子。裤子中间被某个圆圆的东西顶得鼓鼓囊囊的，多鲁伸出自己的爪子，用自己黝黑的肉垫，隔着裤子触碰了那个鼓鼓的东西。刚一碰，多鲁就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脸颊略微顶了那么一下，脸上的红晕厚了那么一分。又一碰，多鲁又颤动一下。

“嘿嘿。真有意思。”

“你别关顾着玩啊。你不想解开看看？”

涛里听了，就去解多鲁的裤带。

“我也要看你的。”

多鲁也伸手，要脱下涛里的裤子。

脱裤子的过程很快，没过几秒，他们两的裤子，衬裤和内裤都已经扔得老远。这小猫和小狐狸全身都一丝不挂，胯下都亮着一挺擦亮的粉红色的手枪，因为激动，都鼓成了鹅卵石的形状。

“哼哼。你这个，个头饱满啊。”涛里轻轻触碰多鲁直撅撅、胖乎乎的大红棒槌。这种柔软而微弱的触碰，顿时让多鲁感觉有些许细小的爪爪在挠自己的血管。他颤抖了一下，然后也伸出手，握住涛里的棒槌。

“彼此，彼此。”

晚霞更加暗淡了，方才还是一条宽宽的丝巾，如今已经成了地平线上方的一条细线，像是睁不开的眼睛。黑夜越发地弥漫开来，黑夜也吞没了那两只赤身裸体的小兽人。他们两只剩下一团黑魆魆的轮廓。那个用小小的轮廓勾出的小猫，他现在躺在地上，弯起了自己的双腿，那个个头稍高的狐狸，他下前方的棍子正慢慢地在小猫的后庭附件转悠。接着，它停在中间，缓缓地，向前推了进去。这个时候，黑暗中，整个城市忽然没了声音。静静地，甚至可以让人错以为星星的闪烁都有响声。

就这样静默了许久，忽然城市里发出了响亮的尖啸，不知是救火车还是警车，这声音飞驰过这一大片街区，闪过了痛苦地有些恍惚的多鲁的脑际，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正正好好装下了不远处那片晚霞。橘黄色的暖意围绕在刻骨铭心的疼痛周围，缠绕着，混淆着，多鲁一时间疑惑不已，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好像离开了地面。

城市不久又安静了。多鲁体内实实在在地痛感渐渐消退。他抬头望见了涛里的脸庞。涛里现在正抱着自己，他和自己链接着，火热的感觉在下方不断地滑动着。多鲁出现了幻觉，他隐约觉得自己和涛里升腾起来，感觉自己正躺在地平线上，而地面不知怎么居然在自己头顶上方遥远的地方。多鲁对这样奇怪的景色也没有过多疑问，他喜欢这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变成一个火箭，强力的燃料在自己身体下部疯狂的燃烧着，整个身体都能感觉到那激进的热量，那狂妄的速度。多鲁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进入星空。他告别晚霞和地球，他和涛里依偎着，成为了遥远天空的一对双星系统。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亮黄色的恒星，那难以想象的核聚变在体内不断发生，感到自己体内的重力力场难以捉摸地变换着。在不远处，涛里是一颗火红的巨星。他围绕着自己，在重力的作用下，涛里体内的物质，正变成发着亮光的云雾，被多鲁吸收到自己体内。多鲁吸收的物质越多，越觉得自己身体内产生着难以言状的复杂变化，他颤抖，不停地变化着光芒，体内不停地爆炸着。最后，两颗星星合到了一起，在耀眼的亮光下，他们爆炸开来，发尖锐的巨响，爆发出想象不到的光芒，白花花的星云猛地被喷出了几千万公里的空间，变为璀璨的新星，亮莹莹地闪烁在天空中。

多鲁渐渐觉得自己的热量降了下来了，觉得自己的光度也降了下来了，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地面上，回到这尘世的某个破烂的屋子上。他此时知道刚才一切都是幻觉，又感觉自己身体好像真的发生过核聚变之类的变化。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毛发被黏糊糊的水打湿了，屁股上也凉飕飕的，里面似乎还存着一些滑腻的东西。他的下体不再那么挺拔，稍稍地垂了一点儿。再看看天上，星星漫天，晚霞已经不见了。

多鲁坐起身子，把手放在膝盖上，不断地喘气。这才发现，涛里不知去了哪里。附近只看见了涛里的衣服。

多鲁连忙站起来，不顾寒冷，光着身子来到了一楼。

“涛里，涛里？”

“我在这儿。”

多鲁一回头，看见一个发光的，古怪的脸。连忙退后一步。没多久他就注意到，原来涛里拿回了他的手电筒，用那种常见的方法吓了多鲁。

“哈哈，哈哈。你还是被吓着了。”

涛里开心地笑着，他还有些气喘，看来刚才的劲还没完全散去呢。

“呼。你真是的，把衣服留在上面干嘛，不冷吗？”

“刚才那一下，搞得我身体暖暖的。不冷了。”

“啊？是吗，可我做完这事情，反而觉得更冷了。”

“啊？是这样啊。”

涛里说着接过衣服。

“你补满能量了？”

“嗯。都快溢出来了。”

“哈哈。那就太好了。我看你现在精神好多了。”

“是吗…”

多鲁穿好了衣服，和涛里告别。他离开后，确实觉得更冷了。比刚放学的时候冷的多。其实刚才和现在的气温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而多鲁能感觉到冷，正说明刚才他感受到了很大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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